《GGAD重生之格林德沃在山谷》山南瓜

21、《诗翁彼豆故事集》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至今仍未能知道那天的谷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们知道，黑魔王并未达成他的心愿——从他的脸色中可以看出来。

　　他们从谷仓出来，衣服已经凌乱，阿不思不自在地扯着敞开的马甲，快速系好扣子。

　　“你的鼻子——”面对恋人谴责的目光，格林德沃面不改色，“——有一块脏东西，可能是谷仓里的灰尘。”他伸手想要擦去那块污渍。

　　“行了，”阿不思粗暴地挥开那只手，“要是还有下次，我绝对不会……”他掏出魔杖，对自己施了个清理咒，魔杖顶端冒出一丝诡异的粉色光芒。

　　“你绝对不会做什么呢？”格林德沃好奇地问。

　　“不许再有下次！”阿不思吼道，气冲冲往院子里走。临近中午，他需要做好午饭，等妹妹回家吃饭。

　　“可以做南瓜芝士蛋糕吗？”格林德沃在后面嚷嚷，“巴希达姑婆烤了火鸡，她很乐意分享半只给我们。”

　　阿不思没有搭理，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着，确认没有问题，才进院子。阿不福思也在院子里。

　　他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院墙边，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椅子只有两条腿着地。他仰面朝上，脸上盖着一本书，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阿不思真庆幸他找了个好位置，椅背恰好靠着墙面，以防他摔倒在地。

　　“看来他真的不认识字啊。”格林德沃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阿不思身边，他也瞧见了阿不福思——睡得正香，“说老实话，你是怎么忍受这个亲弟弟的呢？他看起来还没有你十分之一聪明。”

　　“他毕竟是我弟弟，”阿不思红着脸说，“而且，他小时候挺可爱的。”

　　“真遗憾。”格林德沃的表情却看不出半点遗憾。他跟随阿不思的步伐，轻手轻脚走到院子里，想去看看阿不福思在看什么书。

　　那本书看起来有点历史了，很小巧，封皮上斑斑点点，好几处都剥落了。格林德沃从阿不福思的脸上拿过书，拿到面前打量着。书名是用魔文写的，他诧异地看了一眼阿不福思，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认识魔文。

　　他随意翻开一页，里面的内容也是用魔文书写的，看来，这本书属于阿不思。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标题，上面写着——《兔子巴比蒂和她的呱呱树桩》。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无聊地合上书，阿不福思正怪异地看着他。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阿不福思皱着眉头说，“喜欢打扰他人的睡眠。”

　　“不过是来看看我们的阿不宝宝，”格林德沃针锋相对，“需要大哥哥来讲一个睡前故事吗？”格林德沃举起书，把书名朝向阿不福思。

　　“巴比蒂和呱呱树桩来梦中找你了吗？”格林德沃问。

　　阿不福思少见的红了脸，一把抢过书，嘟囔道：“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吗？”

　　“恐怕是没有的——她死得挺早。”格林德沃不以为意地说，“不过，阿不思的东西，对我来说，并不能算是别人的。”

　　“唔，”阿不福思露出奇怪的表情，声音极其轻微，“对不起——”

　　格林德沃废了好大的劲才想明白自己没听错，阿不福思在道歉，他还没想通他为何道歉，阿不福思接着说，声音比刚才大了点。

　　“我不知道你妈妈的事情，对不起。”阿不福思诚恳地说。

　　“哦——”格林德沃接受过无数次道歉，对方大多是因为惧怕，像阿不福思这种，他倒是没有经历过，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索性转身离去，朝着恋人习惯性地发出对阿不福思的嘲讽。

　　“他居然在看《诗翁彼豆故事集》……说老实话，我四岁以后就没见过这本书了。”他说。

　　“那是你的遗憾，”阿不思为弟弟说话，“我们总能从童话故事中学到很多东西。”

　　“是吗？”格林德沃同意地说，“我接受这个说法，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聊聊，从《诗翁彼豆故事集》中学到的东西，今天晚上怎么样？”

　　“巴沙特夫人不会担心吗？”阿不思犹豫地说，“你昨晚就没有回去。”

　　“她很乐意我同你交往，彻夜长谈也没关系。”格林德沃说。他挥了挥魔杖，《诗翁彼豆故事集》从阿不福思手中飞走，径直飞到他手里。他微笑着，仿佛刚才讥讽阿不福思的人不是他一样。

　　于是，格林德沃又成功为自己争取到了阿不思床铺的居住权，并且是当着阿不福思的面。当然，阿不福思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他只能挥舞着胳膊，为自己的睡眠质量做出一点努力。

　　黑夜刚刚降临，格林德沃急切地拉着阿不思回房间，他渴求任何时候的二人世界。他不忘给房间施下咒语，他保证，就算今晚房间里发生了爆炸，外面也无法听到一丝一毫的声音。

　　“阿尔……”他迫不及待想要进行谷仓中未完成的事，压根没把阿不思的警告放在心上。

　　阿不思平静地抽出魔杖，目带警告地看着恋人，格林德沃逐渐放缓动作。

　　“我们来听故事吧。”阿不思轻快地说，那本名为《诗翁彼豆故事集》凭空出现在半空，重重地掉落在床上。

　　格林德沃毫不怀疑，如果他继续下去，那本书掉落的位置应该是他的身体，准确地说，是下半身。真是可怕，格林德沃默默弯腰，把书捡起来，递给阿不思。

　　“从哪里开始呢？”阿不思修长的手指划过封面，“啊……从这里吧，《三兄弟的故事》，怎么样？”

　　“从前，有三兄弟在一条僻静的羊肠小道上赶路。天色已近黄昏——”阿不思轻咳了一声，开始读起来，“他们走着走着，来到了一条河边，水太深了，无法蹚过，游过去也太危险。”

　　阿不思的声音低沉，他或许也是用这样的声音读故事给弟弟妹妹听。

　　“然而，三兄弟精通魔法，一挥魔杖，危险莫测的水上就出现了一座桥。他们走到桥中央，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死神对他们说话——”

　　“等等，”格林德沃听入迷了，“我好像听过这个故事。”

　　“巫师家的小孩都是听彼豆的故事长大。”阿不思说。

　　“不是这个意思——”格林德沃说，“死神给了兄弟三人一样东西作为奖励，老大索要了一根战无不胜的魔杖，老二想让爱人复活，他讨要了复活石，老三最谦虚最聪明，要了一件死神都无法发现的隐形衣。是这样吗？”

　　“我倒不知道，你对童话故事记忆颇深嘛。”阿不思促狭地说。

　　“这不是童话——”格林德沃说，“或者说，不完全是童话。你听说过‘死亡圣器’吗？”

　　“老魔杖，复活石，隐形衣……”阿不思的手指在书上滑动，一点点将死亡圣器的符号勾勒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三样东西就是‘死亡圣器’？”他问。

　　“或许呢。”格林德沃冷静地说，他曾拥有三圣器之一，为的是传说中战无不胜的魔力。但很显然，所谓战无不胜，只不过是魔杖会自动选择强大的一方作为主人。

　　“可是，这不是传说吗？”

　　“当然是传说。”格林德沃说，“但为什么就不能是真的呢？”

　　“我思考过……”阿不思合上书，手指无意识地敲打书脊，“我思考过，用隐形衣把安娜藏起来，你知道的，她曾深陷疾病。或是用复活石……我找过很多书，但是关于圣器的记载太少了，人们好似把这当成了一个笑话……”

　　“而我恰好知道其中一样在哪里。”格林德沃突然说道。

　　“什么？”阿不思诧异地看向恋人。

　　“我恰巧听过一个传言，并且能确认其真实性。”格林德沃冷静地说，“德国的魔杖制作人，格里戈维奇，无比喜爱收藏各类魔杖。传言中，他找到了老魔杖，然后把它藏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求证呢？”阿不思问。

　　格林德沃不自然地眨了眨眼，他当然求证过，并且偷走了它。但现在它还好端端待在格里戈维奇家里呢。

　　“我要怎么求证呢？”格林德沃说，“走到他家，礼貌的问，嘿，你家里有老魔杖吗？介意拿给我看一下吗？我可能需要那玩意儿。”

　　阿不思被逗笑了。他笑了一会儿，才问：“你需要那玩意儿吗？”

　　“我搞不清楚。”格林德沃沮丧地说，“事实上，那根接骨木魔杖不能帮助主人永远获胜，如果是那样，三兄弟中的老大就不会被一把尖刀要了性命。”

　　“清醒的头脑是成功的必备之物。”阿不思说，“可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瞧瞧。如果真有传说中的老魔杖，那么，没有人比我们更有资格得到它。”

　　格林德沃看向恋人，烛光照亮了他的眼睛，湛蓝的眼中是藏不住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