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重生之格林德沃在山谷》山南瓜

14、巫师和麻瓜

　　格林德沃真傻。

　　他单知道他和阿不思之间隔着鸿沟，鸿沟里一堆儿杂七杂八的破事。但他没想到，有朝一日，N.E.W.T证书会横在他和阿不思之间，并且无法沟通，无法跨越。

　　明明阿不思最喜欢的学生连O.W.L.s证书都没有！一门都没有！难道就因为他叫纽特吗！

　　格林德沃委屈极了，仿佛那个该死的斯卡曼德又在他面前扭着屁股耀武扬威，他下意识地想要用一些不可饶恕咒，纵使那家伙现在只有两岁。身为一个黑魔王，就该未雨绸缪，把一切危机扼杀在摇篮里，不是吗？

　　阿不思立刻察觉了格林德沃的情绪变化，他熟练地进行安抚：“不过再需要两年时间而已……你应该多和同龄人相处，应该多交些朋友，危急关头，朋友总能给与我们帮助。”

　　说得好啊，格林德沃心中抱怨：我上辈子就交了你一个朋友，可不是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吗。但随之而来的忏悔很快消磨了这一丝抱怨，格林德沃慢悠悠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符合年龄：“女孩都喜欢‘吃吃’笑，花痴似的跟在长得英俊的男生后面。男孩抓住一切机会展示自己的肌肉——恕我直言，他们压根没有那玩意儿。我难道需要这样的朋友吗？”

　　况且，哪怕是在以纵容黑魔法而闻名的德姆斯特朗，格林德沃也是异类，他过早、过多地进行极为邪恶的黑魔法试验，名声在外，令教授和学生都胆战心惊。据说，在低年级学生中流传着一个传说：如果你得罪了格林德沃，尽快退学，不然第二天早上就会缺胳膊断腿。

　　传言是否属实无人得知，大概是没有人敢冒着风险去得罪恶名远传的格林德沃。

　　阿不思迫于父亲的名声，让他无法与同学正常交往。格林德沃则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传言，让同学对他心生畏惧。在遇到彼此之前，他们从未交往过一个能被称为朋友的人——或许没有传言，他们也无法在学校交到势均力敌的朋友，天才总是寂寞的。

　　他们有着相似的遭遇，两个少年都惊人的早熟，并且经历丰富。阿不思很能体会格林德沃的心情，但这不是辍学的理由。

　　“或许，你可以在图书馆学到更多的东西。”阿不思谆谆善诱，“霍格沃兹拥有全英国最齐全的魔法书库，哪怕我在校期间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图书馆，所学到的知识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不该轻视学校，他能带给你的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如果我不在戈德里克，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你的回应呢？”格林德沃轻声嘟囔。

　　“不好意思？”阿不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回应？”

　　“你全部忘记了吗？”格林德沃分外震惊，“你说过的！‘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对方，我们应该慎重一点’。”格林德沃模仿阿不思的语气，“你全忘记了吗？你只是敷衍我吗？”

　　“唔——当然不是。”阿不思真是难以忍受，这个家伙一天提醒他三遍，他怎么可能忘得掉，“就算你去学校，我们也可以通过猫头鹰通信，我保证，你的每一封信我都会回。”

　　“真的？”格林德沃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阿不思说，“我对梅林起誓。”

　　“行吧行吧！”格林德沃暴躁地对阿莉安娜追逐的小鸟施了个昏迷咒，小鸟掉落在女孩手中。

　　“我听你的话，回去上学——去听那个傻兮兮的教授，让他用魔杖指着我的鼻子，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在N.E.W.T考试中拿到优秀！ ”格林德沃说。阿莉安娜在他们前面欢呼了一声。

　　“你可以给我写信。”阿不思笑着说，“我很期待和你探讨……嗯……你说的……关于麻瓜的事情。”

　　“真是糟糕。”格林德沃沮丧地说，“我可没有好想法。”

　　无论是和麻瓜和谐相处，还是巫师统治麻瓜。前者更为可行，但格林德沃一无所知。后者更符合格林德沃的性格，但明显行不通。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再次失败——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想要让少数的巫师统治大多数麻瓜，可不是战胜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

　　“我们可以探讨。说实话，我对目前巫师与麻瓜之间的关系稍有不满。”阿不思小声说。

　　格林德沃闻言并不惊讶，他记得阿不思给他写过的每一封信，他将上面的内容倒背如流。阿不思十八岁时，可不像后来那样，甘愿蜗居于一座小小的学校，他可想着“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呢。格林德沃有些骄傲，不愧是他命中注定的人，哪怕还不值一提，也有着伟大的志向。

　　“我对此稍有研究。”格林德沃谦虚地说，“我熟读了魔法史，也去了解过现在的麻瓜。不出意外的话，麻瓜们将会有一次震惊世界的战争，波及甚广，就算是巫师们，也会被麻瓜的战争震撼。”

　　“你从何得知？”阿不思问。

　　“阿尔。”格林德沃在周围施下静音咒，“你了解过麻瓜吗？”

　　“说实话，从未。”

　　“是呀，就连你这么聪明的巫师，都保持了对麻瓜无视的态度。”格林德沃叹了口气，“长久以来，我们躲避着麻瓜，自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好巫师世界。事实上——麻瓜们对于巫师的传言越来越广，哪怕他们大多不相信。但我们对麻瓜，一无所知。”

　　“他们建造的大船能够跨越英吉利海峡，绕着地球环游。他们让钢铁跑起来，像无形的马在拉动汽车。他们从硫磺和硝石中提炼火药，杀人只需要用到大炮。”格林德沃皱着眉头，“麻瓜们发展得太快了，对金钱、权力的强烈欲望驱使着他们去侵略，去占有，他们势必会爆发战争，而且极其可怕。”

　　“阿不思，你想想，假如麻瓜爆发了震惊世界的战争，巫师们会怎么样？”

　　阿不思认真地思考着，许久，才迟疑地说：“我们……会害怕。”

　　“然后呢？”

　　“因为畏惧，我们会躲藏得更深。”阿不思畅想未来，“一旦到了那个时刻，《保密法》将会更为严峻，魔法部将严格限制巫师对能力的使用，为了所谓的保护。”

　　“说得没错。”格林德沃赞赏地笑了，“未来很有可能这样发展，麻瓜必有战争。”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很可怕！”阿不思说。

　　“可怕的未来。”格林德沃耸着肩膀，看起来毫不在意，“正是我们要面对的未来。”

　　“我们该怎么做？”阿不思问，“你总不会，毫无想法。”

　　“问得好，但——”格林德沃正色道，“我们更需要明白的是，我们该如何认识巫师和麻瓜。”格林德沃停顿了一下，看着奔跑抱着小鸟的阿莉安娜，问：“阿尔，你觉得巫师能够与麻瓜和谐相处吗？”

　　“恐怕不能。”阿不思不假思索地说，“除非巫师能永远不展示自己的魔力，但明显，这不可能。总有人想不劳而获，也总有人恐惧未知。麻瓜自身就已经战争不断，更不用说巫师和麻瓜之间了。”

　　格林德沃不住点头：“的确如此，麻瓜有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拥有他们无法想象的能力，这也注定我们与他们无法和谐相处。但是，其实还有人有不同的说法。”

　　“你是指——凌驾于麻瓜之上？”阿不思问。

　　“你总能理解我的意思。”格林德沃轻快地说，“有人认为，我们应当凌驾于麻瓜之上，我们应当占着魔法的优势奴役麻瓜，他们认为，这才是正确的道路。我们身负魔力，就该成为最高贵的生物，完全不必隐藏自己……”

　　“这是错的。”阿不思平静地打断了谈话，“你是这么想的吗？”

　　“实话实说，我想过。”格林德沃诚实地说，他注意到阿不思的目光闪动了。

　　“可是，我们能做到吗？”格林德沃问，“我们是不是将自己想得过于优越，而无限低视了麻瓜呢？”

　　“那我们该怎么做？”阿不思又问。

　　“是呀，是呀——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了。”格林德沃摇了摇头，抱歉地说，“我不知道，阿尔，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天哪！”阿不思突然高声嚷道，“你是在羞愧吗？为了这件事？你已经很优秀了。”阿不思赞叹着说道，“你才十六岁，比起大多数巫师来说，你想得更多，也能做得更多。你才十六岁……盖勒特，你不能什么都想着做好，总得给其他人留条活路。”

　　“啊……”格林德沃侧着脑袋，“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赞我吗？”

　　“不用理解。”阿不思说，“我本来就在夸赞你。”

　　格林德沃心中涌起甜蜜的花来，他看到那只昏迷的小鸟总算被阿不福思弄醒，兄妹俩把小鸟放飞回天空。格林德沃感觉自己的心跟着小鸟飞上了天空，在云朵上遨游了一圈才转了回来。

　　“我很开心。”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他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着，叫嚣着，要将全部的忠诚献给爱人。

　　“我会尽我所能，给你答案。”格林德沃保证道。

　　什么答案？
　　关于——我们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