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就很离谱呢

22、夜探（重修）

　　晚膳后，沈宁与顾冉，再度去了书房。

　　沈宁自书架上取下一本文集，翻阅起来。

　　当翻到一篇，关于记述乌陆国的文字时，他将文集递给顾冉。

　　顾冉接过，看文集中写道——

　　乌陆之国有暗器，六角，如雪，上刻狼首，其毒可腐万物，触之而亡。

　　近来，徐北正在受乌陆侵扰。

　　乌陆会突袭，却不动真格，最多扰上三日，便突然撤兵，安静下来。

　　然而，不过半月，又会来上这么一次。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顾冉恍然大悟：“阿宁，你觉着那两道暗器，与乌陆有关。”

　　见沈宁点头，她又好奇道：“你如何觉得，祥乐殿里的两枚暗器，出自乌陆？”

　　沈宁将书自顾冉手中拿过，放在桌上：“我看到了暗器的形状。白日里翻阅文集时，又恰好看到这一段文字。”

　　顾冉不由得向两排书架看去：“你是不是在骗我？为何不同我一起看读本，要去翻地志兵法？你说，你是不是也好奇这暗器？”

　　沈宁红着脸摇头：“不好奇，就是想知道是何物。它差点儿伤到你，我不想让你受不明不白的伤。”

　　顾冉轻轻环抱住他：“幸得阿宁护我。若被这暗器打中，我怕是要一命呜呼。”

　　看到这段文字时，沈宁也如是想。

　　他将顾冉搂紧，犹豫道：“那道圣旨……”

　　自永安帝离开，两人不约而同，闭口不谈封侧妃一事。

　　此刻谈及顾冉的安危，沈宁才敢再把此事拿到明面上。

　　“我愿意。阿宁，我愿意的。”

　　***

　　深更时。

　　祥乐殿。

　　一阵极轻的衣角摩擦声后，一白一黑两道身影，飞速进入殿中。

　　是沈宁与顾冉。

　　两人为调查暗器而来。

　　若真如书中所记，暗器应刻有狼首，被其打中的高柱，应已被剧毒腐蚀。

　　借着微弱的光，顾冉迅速找到位置，往上一瞧，两道飞镖，泛着冷光。

　　竟还未被人收掉！

　　顾冉抬手，被沈宁截在半空。

　　沈宁使劲儿捏两下她的手腕，意在要她别乱碰。

　　顾冉点头回应，也不知他能否看到。

　　是有人故意将飞镖留在此处，还是未来得及处理？

　　思索间，又有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

　　沈宁立即揽着顾冉的腰，跃上殿内的横梁。

　　很快，由殿外闪进两道人影。看不清面容，只能靠外形判断。

　　这两人一个瘦小、一个修长，但都颇为熟悉。

　　两人进来后，快速走到钉有飞镖的高柱前。

　　身形瘦小之人，抬手取下飞镖。

　　另一人问：“你不是说，须得三日过后，这飞镖上的毒才会消散吗？”

　　顾冉一惊，这声音，她在某处听过。

　　“三日之后，毒虽会散，但这三日之内，柱子被腐蚀至深，这里塌了，到时追查下来，可就不只被罚月银那么简单了。”

　　这人是女子，且话音同样耳熟。

　　她提到月银，可最近被罚月银的，顾冉只知一人，便是罗成。

　　难道，这个身形修长之人，是罗成？

　　“雪狼飞镖，碰之则死。你这样，不会有事吗？”

　　“我自然不会。这东西我自会帮你解决。但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先出来。”

　　女子说完，两道身影，又闪身出了祥乐殿。

　　顾冉与沈宁自横梁上跃下，对视一眼，立刻追了出去。

　　而那两人，已不知所踪。

　　沈宁看着空荡的阔地，道：“慧贤殿。”

　　“往这边走。”顾冉为沈宁指路，未察觉他微隆的眉心，藏满疑问。

　　避着夜间的巡逻警卫，顾冉与沈宁追到慧贤殿外。

　　忽然，沈宁擒着顾冉的手腕一拉，将她抵在宫墙上。

　　顾冉惊诧地看向沈宁。

　　沈宁却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扯开她的衣领，狠咬上她的肩。

　　肩上传来疼痛，顾冉不敢挣扎，忍着痛，听到宫墙另一侧，有人在说话。

　　“罗大人，小的不知您亲自前来巡视，冲撞了大人，望大人恕罪。”

　　“适才有一可疑之人往慧贤殿这边来，你可看到？”

　　“回大人，小的只看到您。”

　　警卫方才说完，便听一声闷哼，有人倒地。

　　“话说太多，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飞镖我已偷放进殿内，明日，你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了。”

　　说话的，正是祥乐殿里的那位女子。

　　“此地不宜久留，这人久久不归，其他警卫定会寻来。”被唤“罗大人”的那人道。

　　“分头走。”

　　话音一落，人声消失，慧贤殿外，鸦雀无声。

　　顾冉依旧被沈宁抵在墙上，他只松了口，却未松手。

　　黑暗里的血腥气，钻进顾冉的鼻子。

　　她欲拉开他的手，问他为何这么做，却在触碰到对方之际，豁然明白。

　　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该给沈宁指路。

　　他们入宫不过两日，昨日才听得“慧贤殿”，她是从何得知其位置所在？

　　顾冉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沈宁。

　　沈宁不发一语，只握过她的手，带她去宫墙另一侧查看。

　　警卫已然没了呼吸，其胸口处，有一道飞镖，与祥乐殿高柱上的一样。

　　“他一个人，怎么去这么久？”

　　“谁知道呢？这么晚了，可别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远处，话语声传来。

　　沈宁忙揽着顾冉，脚下一点，飞檐走壁地回了芳晴殿。

　　***

　　黑暗中，沈宁将顾冉拖向床榻。

　　他的动作尚算轻柔，推着她躺下，欺身坐于她的腰上：“你知道如何去慧贤殿。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不告诉我？”

　　顾冉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双手，拥抱盛怒之下的沈宁。

　　沈宁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压低身子，凑近她：“你不应该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你和谁讲了话？你一直同我在一起，你是何时同我以外的人讲话的？”

　　沈宁病态的占有欲，在这一刻爆发。

　　他不容许顾冉，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同他人有所接触。

　　所以，在粟阳镇时，他要把顾冉锁于屋内，才肯外出；夜晚安置，即使他的竹床，就在顾冉的床边，他也要将屋门落锁。

　　“我、我……”慌乱间，顾冉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我听着，你说。”沈宁又凑近一些，撑着身子在顾冉的上方。

　　顾冉看他许久，未能开口。

　　“你不想说，是不是？”沈宁像在压抑着什么，“可我不想就这么算了，怎么办？”

　　顾冉动了动手腕：“你若想对我做些什么，都可以。阿宁，我不会逃。你做什么，我都会接受。”

　　“我什么都想对你做！”漆黑夜里，沈宁不再掩饰自己阴暗的内心，“我想捆着你，也想关着你，在你脚上套上锁链，让你哪儿都不能去。”

　　“还想折磨你到哭着求我，让你无法想我以外的所有人事物。”

　　“沈相思，你知道我为何要给你取这名？”

　　“以吾之姓，冠尔之名。我想要你，想娶你，想将你的一切，全部占为己有。”

　　沈宁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知是因吐露心声而紧张，亦或是生气。

　　但无论如何，顾冉再也做不到缄默不语。

　　她挣脱沈宁的钳制，紧紧环抱住他：“可以，阿宁，什么都可以。你……你做吧。”

　　声声软语，附着一分讨好。

　　沈宁的眼前，忽然浮现顾冉接旨谢恩的模样。

　　她已甘愿做自己的侧妃，为自己委曲求全，自己又怎能步步紧逼，将她推远？

　　沈宁慌乱地回抱住她：“我不问，什么都不问了。相思，千万不要因此疏远我。”

　　顾冉将他推开一些，轻抚着他的脸：“我没有要疏远阿宁的意思。”

　　“真的吗？”见顾冉点头，沈宁立刻道，“今晚之事作罢。但往后，只要与你有关，无论何事，都要讲与我听。”

　　“我……”

　　“你许诺过我的，关于你的事，都要告诉我。”仿佛害怕顾冉拒绝，沈宁打断道，“你不能言而无信。”

　　“好，决不食言。”

　　闻言，沈宁侧脸，轻轻蹭着顾冉的脖颈。

　　喃喃低语，似黑暗中的一张网，将顾冉缠裹。

　　“相思，你这般听话，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