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就很离谱呢

19、家宴（重修）

　　翌日。

　　顾冉睁眼，仍旧有些恍惚。

　　沈宁见她醒了，便起身朝衣架走去。

　　顾冉随着他的动作，将视线移到他手上，看清他手中的月牙白锦袍时，立时清醒过来。

　　“何时换的？”

　　沈宁走回床边，道：“今晨醒来，宫人听到动静，便将衣物送来了。”

　　“为何没有更衣？”

　　“我在等你。我不喜旁人触碰，你定也不喜欢。”

　　听沈宁如是说，顾冉才惊觉自己的语气，暗含不快。

　　“我的确不喜欢。”顾冉承认。

　　“所以，你来。”沈宁将衣衫递给她，“像在粟阳镇时那样，为我更衣梳发。”

　　顾冉接过，起身站到沈宁身前：“我不是你的丫鬟侍女。”

　　沈宁看她：“你不是。”

　　顾冉绕到他身后去，让他的手臂顺着衣袖穿过：“那是什么？”

　　沈宁道：“定情为好，是夫妻。”

　　顾冉将他的长发，自衣领中拨出，没有回应。

　　“你愿意吗？”沈宁又问。

　　“殿下愿意吗？”顾冉环手至他身前，为他系上衣带。

　　沈宁却将她的手扣在心口处：“相思，叫我的名字。”

　　“阿宁。”顾冉已然换成抱着他的姿势，脸颊贴着他的背，“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①”

　　沈宁转身，递给顾冉一支白玉钗。

　　这支玉钗自被修补之后，便一直被沈宁藏于怀中。

　　今日又见，顾冉不免觉得新鲜，便用玉钗为他束发。

　　待至一切收拾妥当，听外殿有宫人传声——

　　“贤妃娘娘到！”

　　顾冉嫁与萧宁时，后宫之中，唯她一人独大，妃嫔之间的尔虞我诈、九死一生，更是未曾经历。

　　此刻即将面对一个素未谋面，又算是长辈的贤妃，顾冉顿时紧张起来。

　　沈宁则平静许多。

　　除却顾冉，一切人事物，皆与他无关。

　　***

　　贤妃因入宫较早，加之性情温婉，深受永安帝的信任与宠爱。

　　沈宁与顾冉见她入殿，当即行礼。

　　贤妃温声道：“你这孩子，便是皇上日私夜盼的小皇子吧。快来让本宫瞧瞧。”

　　见沈宁拘束谨慎，贤妃复又笑道：“皇上念你母妃故去，特让本宫好生照料你，你倒也不必如此害怕。”

　　永安帝欲将沈宁记于贤妃名下。

　　沈宁也自贤妃的话中察觉其意。

　　他虽感不悦，面上却未显露情绪。

　　沈宁道：“不敢劳烦娘娘费心。”

　　贤妃微微侧首，两列宫人端着各式奇珍异宝，依序入殿。

　　“这些赏赐，是皇上的一番心意，你好好收着。”

　　沈宁一扫而过，拱手谢恩。

　　贤妃道：“你初入宫，对宫中之事尚有不明之处，且让杏雨、洛梅这两个丫头，跟在你身边伺候。”

　　话音一落，两个身着鹅黄宫衫的女子，自贤妃身后走出——

　　“奴婢杏雨（洛梅）参见殿下。”

　　两人虽样貌清秀，但无明显特征，放在一众宫人中，也难以将她们找出。

　　辨识度低，于通风报信一事，倒是方便不少。

　　沈宁道：“儿臣在宫中定会谨言慎行。”

　　贤妃颔首：“你能如此，自是最好。此外，还有一件要事。皇上今晚摆设家宴，为庆贺你回宫。”

　　沉默一瞬，沈宁垂眸：“让父皇费心了”。

　　贤妃笑道：“皇上确实对你上心。此次家宴，特准你带沈姑娘同去。”

　　沈宁的目光冷凝一瞬，道：“相思也要同去吗？”

　　“不错。”贤妃看向顾冉，“但这宫中规矩颇多，若沈姑娘冲撞了哪位贵人，定少不了罚。”

　　贤妃之意，顾冉心知肚明，纵有千般不愿，她此刻也唯有屈膝跪地——

　　“民女定会知礼守矩，同杏雨、洛梅，好生侍奉殿下左右。”

　　贤妃道：“沈姑娘既有如此觉悟，本宫便也放心了。家宴时，沈姑娘便作殿下的侍女，随侍左右吧。”

　　顾冉叩首：“民女定不会给殿下增添麻烦。”

　　见她伏低做小，沈宁攥紧拳，又松开。

　　羽翼不够丰/满之前，当学会忍耐。莽撞行事，只会招来祸患。

　　贤妃满意道：“时辰到了，杏雨、洛梅会为你二人引路去祥乐殿。”

　　***

　　皇室有规，宫中女眷，不可与皇子一同出席宫宴。但今次不同，除皇子被召赴宴外，永安帝特许皇后一并出席。

　　沈宁与顾冉到祥乐殿时，众皇子均已依序分列而坐。

　　左列前方空出来的首位，是东宫的位置。

　　沈宁淡淡地扫一眼那空位，便听身后一道话音响起——

　　“莫非这便是父皇寻回来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