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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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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墨常去酒会,三五好友聚在贵宾室里喝酒。有几个看墨常没带人的,还特意问他叶涵怎么没来。
墨常举着杯子,啄了一口,侧头问:“要是,有个人铁了心不跟你们好,怎么才能让他听话?”
那些人闻言一征,想起以前墨家另一个和叶涵的传闻,绕着弯儿的问:“他跟你在一起,但是不喜欢你?”
墨常想了想,白非喜欢他,甚至还有几分爱意。否则怎么每次清晨醒来,都看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拽着。
他摇了摇头,说:“是也不是。”
“砸钱怕是不行,叶涵那样的大明星,也不缺钱啊。”对面的王少斜视了一眼身边的小情人,那个少年就凑上来嘴对嘴的喂了一口香槟。
“不是他,是我之前bao养的。他现在,也不要钱。”墨常手上翻转着手机,白非那个号码从那天后,再也没有了通话记录。
所有人惊地绷直了身子,下意识想笑,却又哪敢得罪墨常。王少家里的背景也不小,也就他敢调笑几句:“你这是想要娥皇女英呢?叶涵可是你好不容易从墨江手里抢回来的。外面那些小情人,何必在这个时候费心思。”
“这些金丝雀是最养不熟的。你看江淮为了他那个小演员,弄得半死不活的劲儿。”旁边有人也端着酒杯过来敬墨常,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再好的人,能和叶涵比吗?”
墨常从未把白非和叶涵放在一起比过,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他也放不下白非。叶涵像一碗补汤,熨帖暖心。白非像一壶烈酒,灼热烧喉。
他没必要和这些人解释,烦闷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少旁边的少年,怯生生地开了口:“若是钱没用,他有什么在乎的,可以拿捏的?”
墨常眸光一亮,把手腕上的表丢给了少年。
白非以为再也不会遇到和墨常有关的人事物的时候,又被两个保镖半压着“请”到了一间茶室。
茶室点着檀香,袅袅的轻烟勾勒着屋中正堂那张菩萨像。慈眉善目凝视的方向,放着一张长幅的小篆字体的手抄佛经。
保镖恭敬地朝坐禅的男子请安,说了声墨先生,人请到了,就退出了茶室。
白非看着这个看起来三十出头,一身白麻布衣的男人,一屋的慈悲都压不住他面相里的刻薄。这人似乎长得就是阎罗像,眉眼中的杀气就算是菩萨洒尽净瓶也洗不干净。
“是有几分像叶涵。”那人示意让白非坐在蒲团上,见白非不听,把心经盖住的枪露出半截,问:“不想坐?那是选留你的左腿,还是右腿?”
白非识时务,正襟危坐,不和疯子计较。
“不错。我喜欢听话的孩子。”那人倒了一杯太平猴魁,推杯到白非面前,示意他尝尝。“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白非不识得好茶,如果他问的这个茶怎么样,八成答不上来。但是问的这个问题,刚刚好,他知道。??
“墨江?”
那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手指捻过檀香珠串,声音里透着几分愉悦:“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令人舒服。我不喜欢绕圈子,我需要你帮我对付墨常。”
白非觉得,墨氏的血脉里一定有一股疯狗病的遗传。他不想再被另一只姓“墨”的狗再咬一口。
而且,他和墨常之间,不至于此。不过是一场替身与金主的钱色交易罢了,是自己僭越了本分,又能怪金主什么。
“我不答应,你会在这杀了我?”白非不蠢,不会和一个有枪的疯子硬碰硬。
“不会。你该庆幸自己长得像叶涵。”墨江像是丝毫没有被他的回答所影响,反而用更笃定的语气说。“你不用现在回我,我回去好好想想。?”?
白非又听到他提了一次叶涵,终于是耐不住了,对这个人的好奇,多问了一句。
??“你和叶涵是什么关系?”
墨江抬手按了身边的遥控器,菩萨像前面垂下一个巨型的投影幕布。他按了一个播放键,活色生香的小电影画面跃然之上。整个茶室里充斥着着yin 糜的声音,那个全身赤果,身上唯独脖子上牵着一根狗绳的人,正是叶涵。
他前胸有两个闪光的东西,白非微眯了一眼想看仔细是什么,就听到墨江的声音响起。
“好看吗?我在南非找到最好的红宝石定做的。可真便宜墨常那小子了。”
“这种片子我看了,还能活命吗?”白非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却看那人的眼神压根没在自己的身上。他直盯着叶涵,眼神里透出的情绪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他抽筋拔骨。
“不会,我很乐于跟别人分享我宠物的片子。”他话音突然一冷,转过来直视白非,说:“但不能分享我的宠物。”
“我觉得我帮不到您,墨常像我这样的金丝雀,恐怕还有几十只。您随便抓只跟他时间长的,也比我管用。”
白非清楚,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阎罗,墨常在他面前不过是只小鬼。他能够在之前扳倒墨江,一定是叶涵在中间起了重要的作用。?
“别在我面前,耍那点小聪明。我比你们大十几岁,这个年岁足够增长识人的阅历。”墨江把檀木手串褪下,换了一串碧玺戴在手上。
“我送你一个见面礼吧,说不定看完你就愿意帮我。?”他有些遗憾的把小电影关了,投了一张图片在幕布上。“听说你是感激他在拆迁临安家属区这事帮了你?你们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大屏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当时收购土地的公司背后控股机构,75%的控股权都在一家黑子地产。而这家公司,正是墨氏集团旗下的地产品牌。
“真便宜啊,自导自演的好戏,就让你自己脱光了送上门给人睡。这点你也很像叶涵。”墨江喜欢看到白非煞白的脸色,这个小孩进来以后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他有点怀念初见叶涵的时候。
“你低估了墨常对你的兴趣,越是得不到的,他越喜欢。没关系的,回去好好想想,你会回来找我的。”
墨江摆出送客的姿态,白非踉跄离去的背影让他心情大好。他点燃檀香,又点开了那段叶涵的影片作为背景音,提笔续写之前的佛经小篆。
白非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站在路灯下抽完了整整一包烟。脑子时刻回转的是墨江那几句话。
“真便宜啊!”
“自己脱光了!”
“送上门!”
他想起老大当时把产权证给他的时候,反复跟他强调墨总在这个事上帮了大忙,可见他有多喜欢白非。
是啊,如果他不过是叶涵的替身,是有多喜欢才能这么不折手段的把他骗到手。
墨常的喜欢,白非不配得到。
白非的喜欢,在墨常眼里是不是尤其的廉价。
一个奢侈品的平价代替品,竟然妄图得到主人的爱,是他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可是,即便是再恨这个人的玩弄,白非也做不到帮着墨江谋 财害命。
墨江是真正吃人的魔鬼,而白非能做的,仅仅是抑制住听闻消息之前想提醒墨常的冲动。
范子时推着白小凡到巷子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路灯下的白非。
“我哥他,和墨总分手了吧。”白小凡最近的情况不太好,下身已经逐渐僵硬,几乎离不开轮椅了。“我听到我妈和他的对话,妈妈说,这个家里总得有人延续香火。”
范子时闻言一愣,看着路灯下的白非脚下七八个烟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看,我哥是真的难过啊。这几年我总觉得,日子不会比这更糟糕了。可是,更糟糕的来了。”白小凡挤出一丝苦笑,摇摇头说:“我怎么还没死啊?我死了,他就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范子时哪敢任由他胡思乱想,吓得赶紧蹲下去紧紧搂着白小凡,温言细语地劝慰:“不是因为你,你别瞎想。非哥他是怎么有主意的人,他若是真的喜欢,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怎么会和你有关系呢。”
“还有,凡凡你记住。你说过你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我的。你不准想,也不准提,我不爱听。”他用鼻尖触碰白小凡微凉的眼睑,让他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白非看到远处的他们时,信步走过去把弟弟背在了身上。范子时说他来就好,白非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他需要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来提醒自己清醒一点。过去半年发生的种种,不过是上帝嫌他的人生不够惨,在草纸上又泼上一汪浓墨。
白非哭不出来,他撕掉北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也没掉眼泪,这次也不会哭。
若他不坚韧,早就被生活折断八百回了。
但那种难过无孔不入,像是十月的秋风灌进温暖的被窝,呼呼地扇得身上每处皮肤都像刀剐。
旁人的失恋只是失恋,对白非来讲,却是不同。
他曾把这个人,当做救赎的光。
无人救我。
无人救我。
无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