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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荷官 ...

  •   蔡童和葛小伍跟踪那个拿了信封的人来到天天棋牌室的后门。

      门口有把守,那人刷脸进去的。

      蔡童拉着葛小伍先躲好,观察一会再说。

      门口一共有两个人看门,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染头发、打耳钉、穿得花里胡哨。

      蔡童观察到,要想进去必须出示一份类似请柬一样的东西,否则是进不去的。

      他们没有请柬,注定是进不去的。

      这要怎么办才好呢?

      “喂,你怎么回事,别打瞌睡了,被老大看到了饶不了你。”

      门口的两个看门小弟,一个见另一个一直在打瞌睡就好心提醒道。

      那个正打着瞌睡的小弟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山哥,你最近是怎么了?整天无精打采的,叫你也不理人,睡觉总说梦话,胆子也变小了,稍微一点点动静就能把你吓得半死。”

      “俺的事不关你的事,你问这么多干嘛?”

      “不是啊,山哥,俺觉得你这种症状呢好像是中了邪了。俺认识一个法师,法力很高的,要不介绍给你?”

      “俺不信这个。”

      “试试嘛总没坏处的。那个法师叫……”

      “你还有完没完了?俺去上个厕所,你先看着。”说着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他刚走,里头就走出来一个矮冬瓜。

      矮冬瓜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就知道今晚肯定在里面输了不少钱。

      他走到外面抽烟,抽着抽着就愤懑地抓起自己的头发来。很快一根烟抽完了。他伸进裤兜想再掏根烟出来,谁知烟没掏着却掏出了一张请柬。看到这张请柬,他就跟看见仇人似的,愤恨地将它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踩上两脚解气,然后骑上小毛驴走了。

      那张请柬,被蔡童捡了去。

      蔡童手持请柬走上前去,胆小的葛小伍只敢跟在她身后。

      “姐,行不行的啊?”

      “别说话。”

      这个时候门口只有一个看门的小弟。

      他看来人是个女人,还是个长得挺不错的女人,忍不住调侃起来:“哟,今天稀奇了,俺们这个场子还是头一次招待女人。小妞,里头可是玩真的玩大的,你要是没什么本钱呢哥哥劝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比方说俺家啦,你先去洗洗干净,等哥回来。”

      蔡童听了这些下*流的话并没有生气,她将请柬往这小弟跟前一甩,略带霸气地说:“女人怎么就不能来玩了?姐姐我玩得起,不用弟弟你操心。”

      小弟被震住了,匆匆扫了一眼请柬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蔡童冷哼一声,昂首挺胸、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葛小伍不敢给她拖后腿,只得壮着胆子,紧紧跟在她身后,给她拎包提鞋,当她的小跟班。

      门口那小弟好奇死了,她进去了还一直盯着她看。

      他认出了她背的那个包包,好像是国际名牌,真货要三万多一只。

      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样子真的来了个富婆,得叫兄弟们好好留意留意了。

      想着,掏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蔡童一进来就被里面的这一切惊呆了。

      要多疯狂就有多疯狂,完全超乎她的想象和接受范围。

      这个棋牌室一共有两层。

      一层招待散客,玩的东西挺多,纸牌、麻将、赌大小,什么都有,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某门赌场。

      这里人声鼎沸、云雾缭绕,不知道是空气不流通还是人太多呼出的二氧化碳多了,使得空气浑浊不堪,叫人憋得慌,喘不过气来。

      蔡童就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走走看看。

      她不知道,他们一进来就被人盯上了。

      有人拉她去玩,可是她都拒绝了,这就引起这里看场小弟的注意了。

      来这里不玩,到处闲逛,不可疑吗?

      很快蔡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她不再瞎逛,而是瞅准了一个投注最少、最没有风险的赌盘,参与了进来。

      那些人看她玩了,也就有些放心了,不再把她盯得那么紧了。

      毫无疑问,蔡童输了,不过还好,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即便输个几百块也不怎么伤心。

      这时有几个人推门进来,径直上楼。她朝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看了一眼,找了个盯她的小弟,豪气地甩出几张钞票:“这里的太小儿科了,我想玩点大的。”

      小弟心领神会,朝自己的同伴使个眼色,两个同伴马上过来,带着蔡童和葛小伍上楼去了。

      二楼和一楼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过道都装修得金碧辉煌,地上还铺了羊毛红地毯,何况那些大门紧闭着的包厢里是什么光景了。

      见惯场面的蔡童也有些惊讶得站不住了,内心跟打鼓似的压根没法平静。

      路过一个又一个包厢,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刚才经过的包厢里传出来。

      她倒走回去,在这个包厢外站定不走了。

      包厢内。

      钱胖子坐在大圆桌上,屋里开着暖气,热得他满头大汗,大衣脱了挂在椅子背上,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T恤和一条长裤。

      荷官发完最后一张牌,钱胖子捏起这张牌,和之前那四张凑到一块,兴奋地将自己的这副牌甩了出去,大喊:“俘虏!”

      坐在他对面的汪老板站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桌子上的那副牌,三张A,一对黑桃3,妥妥的俘虏。

      “哎!”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懊恼地摸了一下光溜溜的头,把牌扔了出去。

      他的牌确实很不好,五张牌凑不成一对。

      钱胖子搓了搓双手,喜笑颜开:“不好意思了汪老板,我又赢了。”

      “他妈的怎么搞的!”汪老板把自己面前的三堆现金全推了出去,愤懑得咬牙切齿,抱怨开了,“你小子今天不对啊!打了一晚上牌,不是俘虏就是同花顺,走狗屎运了?”

      钱胖子数钱正数得起劲呢,这么多钱,不仅能把他欠的债还了,而且还有多余,把他乐得哟那个叫一个欢,嘴巴上没把门,差点说了不该说的。

      “谁叫我兄弟靠谱……”

      话没说完,突然边上负责发牌的荷官剧烈咳嗽了起来。

      钱胖子瞥了一眼荷官,赶紧话锋一转:“汪老板,您大概还不知道吧,前两天我找了个法师给我算了一卦,他说我这段时间被小人纠缠所以处处不顺。他给我补了一条贵人线,说能提升我的运势,增加贵人缘。我这兄弟的本事还真是高,靠谱得不得了。这不,今天晚上不是让我赢回了这么多吗?当然,我今天晚上能这么顺利,主要还是汪老板的功劳。汪老板,您就是我的贵人哪。我谢谢您,谢谢您。”

      荷官听了他的这番颠三倒四、不着边际的狗屁话,抬手擦了擦额头,轻轻舒了一口气。

      汪老板本来窝了一团火,被拍了一通马屁,心情好了许多。

      “钱老板啊,你能不能把那个法师介绍俺认识认识?”

      钱胖子爽快地答应:“行!汪老板发话了,我回去就把法师的联系方式发给您。汪老板,看您这面相,印堂饱满,满面红光,这是要走大运啊!”

      汪老板笑了起来:“钱老板你还会看相?你倒给俺说说看,俺今天晚上输成这样,走什么大运了?”

      钱胖子本来只想恭维赞美几句的,谁知道一不小心就玩脱了,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不过他也是个机灵鬼,很快就想到了怎么给自己解围。

      “欸,汪老板,您是做大生意的人,今天晚上这个赌局对于您大老板来说,算得了什么呀?顶多只是您成功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小小的插曲。小弟我听说您又拿下了一个大项目,小弟我先在这恭喜您啦!您要是看得上小弟我,小弟我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这钱胖子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亲手给汪老板斟茶倒水,服务周到。

      汪老板被伺候得心里更舒服了,一度忘了自己一个晚上输了近一百万的事实。

      “小钱你这人真不错,不错。”一开心,连称呼都变了。一句“小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能为您效劳是小弟我的荣幸!汪老板您知道不,小弟我想跟您做事想了很久了,想得都得相思病了呢!”

      钱胖子拍马屁拍得停不下来了,压根没留意到荷官的那两道要杀人的目光。

      “哈哈哈!”汪老板笑得更欢乐了,整个包厢都充盈着他的笑声。

      “咳咳!”这时荷官又咳嗽两声,说道,“两位还要不要继续?”

      钱胖子回头看了一眼荷官,终于把心收了回来,一本正经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撩了下额头前的头发,甩帅似的说:“当然要继续。汪老板,对不对?”

      汪老板笑眯眯地说:“当然要继续了。”随即抬头看看荷官:“洗牌吧。”

      “OK,no problem。”

      荷官冲汪老板眨了眨那双狭长、深邃的双眼,邪邪一笑。

      他打扮得很专业,白衬衫、黑西裤、黑马甲,领口系了一个红色蝴蝶结。一头并不长的头发用黑色头绳绑了起来,一两缕打着圈圈的曲发因为系不上自然地垂下来。

      收集齐了所有的牌后,开始洗牌了。

      几十张牌在他手里翻来倒去、变幻莫测,一会拉长,一会旋转,跟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着实吸睛,在场的无不惊叹。

      钱胖子看得眼睛都不带眨的,最后竟还举起双手鼓起掌来。

      双手提起来的瞬间,两张牌从咯吱窝里掉了下来。

      一旁还在洗牌的荷官急忙弯腰,眼疾手快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两张牌。

      他想趁快把牌藏起来,可是来不及了,这一系列动作早已落入了对面汪老板的眼中了。

      “拿出来。”汪老板脸绷得紧紧的,盯着荷官。

      荷官一脸淡定地说:“汪老板,没什么的,钱老板刚才不小心掉了牌。”

      汪老板说:“他的五张牌明明在桌子上,地上那两张又是怎么回事?俺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得老年痴呆。你们两个一个晚上眉来眼去,俺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你们居然敢在俺的地盘抽老千!”

      汪老板意识到被骗,暴跳如雷,包厢内的一众小弟也同仇敌忾,围住了荷官和钱胖子。

      “抓住他们!”汪老板一声令下,一众小弟跟恶狼似的扑了上来。

      荷官将手中的几十张牌掷出,纸牌纷纷扑到那些小弟的脸上,那些小弟们或忙着躲避纸牌,或挡住自己的脸,又或被纸牌划伤脸而惊叫。

      “走!”荷官拉起呆愣在座位上、不知所措的钱胖子,趁机往门外冲。

      钱胖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边跑边哭丧着脸:“哥,我错了!”

      “你丫的给我闭嘴!”

      荷官一手拉着钱胖子这个拖油瓶,一手搭上门把手。

      门外,蔡童因为听到那句“汪老板,没什么的,钱老板刚才不小心掉了牌”而调头回来,想推门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她也握上了门把手。

      可还没来得及转动把手,门就猛地从外面推了出来。

      突发情况,她没反应过来,躲闪不及,被弹开老远。

      天昏地暗、天旋地转。

      额头痛、脸痛、嘴唇痛、鼻子痛……

      尤其是鼻子。

      她紧紧捂着鼻子,一肚子的火。

      “喂!”她回头,想说点什么的,可当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人是谁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是他?

      韩冬推开门的刹那才知道外面有人,而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人。

      这个人此时正用一种十分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怒火劈里啪啦地燃烧。

      怎么是她?

      他出来后顺带着把门锁上了,把汪老板和一众小弟锁在了包厢里。然后撒开钱胖子的手,竟过来拉起了蔡童的小手,拖着她一路狂奔、逃亡。

      包厢里踹门的、骂人的不断。那两个带蔡童和葛小伍上来的小弟傻愣了一会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的同伴开门。

      “追!抓住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

      蔡童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被这姓韩的男人拽在手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晓得跟着这个男人跑。

      可她为什么要跑呢?

      她也不知道。

      身后是追杀自己的人,前途却茫茫无际。

      突然间,冰封的心底好像裂开了一条缝,激动、兴奋、想飞起来的情绪从那条缝细里慢慢钻出来、升起来,最后充满整个胸膛。

      好像有点刺激的。

      韩冬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在这条走廊的最后,他一个急刹车,蔡童却毫无防备,一头撞了上去,撞在男人的背上。

      这背,跟铁似的坚硬。

      于是,可怜的蔡童再添新伤。

      鼻子里热乎乎的,好像立刻、马上要淌下来什么东西。

      韩冬拽着她的手钻进了边上的一个小屋子。

      这是一间厨房,又黑又脏,垃圾随地乱扔。

      她被拖到了冰箱后面,这里的空间并不算大,她背靠冰箱,对面是姓韩的家伙,俩人之间的距离还没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外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汪老板的怒吼声。

      “一定要抓住他们!”

      随后一众人从厨房前跑过,推开旁边的楼梯门下去了。

      “他们一定下搂了!追!”

      躲在厨房冰箱后面的蔡童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整个人神经紧绷,跟雕塑似的一动都不敢动。直到那些人跑远,她整个人才稍稍放松下来,气也敢大口喘了。

      狭小、昏暗的空间里,除了她的喘气声,还有另一个人的。

      他的喘气声很沉重、很急促。

      她的心底,好像有无数水草互相缠绕、牵扯,快要窒息了。

      僵硬地抬起头来,自己在他跟前,就跟个小矮子似的,平视的目光只能看到他的锁骨和喉结而已。

      再抬起点头来,一对星星闯进了心里。

      那是他的眼睛,比星星还亮的眼睛。一双会笑的眼睛。

      他冲她咧嘴笑了笑,双手往冰箱上一撑,身子前倾。

      蔡童的心跟着紧张了起来,整个人又绷紧了。

      他微微弯腰,慢慢地靠近她的脸,靠近,再靠近……

      蔡童的脸火烧似的滚烫,马上双手抵在他的胸上,不让他靠近。

      他低头看了看那双无力到打着颤的双手,坏坏地笑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还没等蔡童反应过来,随即指指蔡童的鼻子,笑说:“你流鼻血了。”

      听到这话,蔡童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果然,手背上一片湿漉漉的,是鼻血无疑了。

      耳边又响起他调戏的话:“我知道我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你也不用一看见我就流鼻血吧?你这样很让我困扰的知道吗?我是该对你负责还是不负责呢?”

      “我那是被门撞的好吧!”蔡童生气,声量也不由地提了上来。

      这时,门砰的被撞开了,头顶的灯也亮了,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里面的人,出来!”

      冰箱后面的蔡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就走了出去:“唐警官,你好。”

      唐忆江懵了。

      刚才棋牌室里突然动静很大,他怕出事就下令行动。同事负责一楼的抓捕,他则带人上二楼抓人。走到厨房这边,直觉告诉他里面有猫腻,便踹门进来。没想到见到的却是蔡律师。

      让他更加震惊的是,冰箱后面又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男人,打扮得跟小混混似的,他认识这个男人,韩冬。

      韩冬双手举过头,冲着唐忆江笑嘻嘻的,一副欠揍样。

      唐忆江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蔡童:“我……”

      韩冬却抢了她的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警察同志,你觉得还能干嘛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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