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缘（上部&下部）》洪把兔

53、五十三

　　雁门山，古称勾注山，《吕氏春秋》、《淮南子》都称天下九塞，勾注其一。可见勾注早以险要著名。“雁门”名称的由来，据明《永乐大典•太原志》称；“代山（即雁门山）高峻，鸟飞不越，中有一缺，其形如门，鸿雁往来……因以名焉。”当然，大兴土木，设关立防是唐以后的事，眼下这里，只是防御匈奴的一个小关隘。
　　这日，通关的大路上走来一队兵士，看军服是本地的打扮。一行共八十人左右，分做两队，夹着中间一辆官车。
　　守关的士兵见了，照例挡下盘问。内中一头领模样的人上前与之寒喧。
　　“这位军爷，我们是云中郡的，前几天进关公干，您不记得了？”
　　“是吗？”守兵疑惑，想了半天还是摇头。
　　“我们是奉云中太守之命，往晋阳交岁银的。”
　　“噢，想起来了”守兵一副恍然的样子，“是有这么回事，那天不是我当班，对不住了兄弟！”脸色也跟着和悦下来。士兵头领松口气，从怀中掏出通关碟片。那守兵虽然知道是自己人，但还是认真地核对起来，嘴里不停说道：“上月初六进的关？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是啊。”头领陪着小心，“今年仗打的凶，往年做边境生意的都不敢来了，税银比去年整整少了六停，所以交割起来就快捷多了。”
　　“唔！”守兵点点头，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这时，官车屏蔽推开一条缝，闪出一张面皮白净，明眸皓齿的少年面孔，观望一阵后冲里面说道：“大人，还在检查呢。”
　　一位长者伸出头来看了看，只见他锦袍官衣，须发皆灰白，一脸不悦，未先开口先咳嗽：“咳咳，怎么还不走？磨蹭什么呐？”
　　车边一兵士赶紧在马上伏下身，小心回道：“禀大人，正在验关，马上就好。”
　　“马上马上，”老者嘟囔着，“都半天啦，还敢说马上。本官与你们雁门太守也有几分交情，改天倒要问问他，怎么调教的，手脚太不利索。”
　　守兵一听，急忙将关碟交与头领，往旁里一闪，示意放行。一行人马慢悠悠起步。守兵往旁里一站，下意识地看着这两队人从眼前走过。忽然，内中一个士兵模样的引起他注意，只见此人一手执缰一手握剑，星眉朗目，目光炯炯，气宇昂然，骑在马上怎么看都举止不凡。周围兵士虽一样的打扮，竟是黯淡无光。守兵心中称奇，暗自道：“我观此人，必不会久居人下。” 一路目送他们出关，腾起的尘土淹没大道，渐渐看不清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