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缘（上部&下部）》洪把兔

186、一百八十六

　　“又扯远了啊”西王母打圆场，“还是大司命说说，那芮坦与纤阿元神不出位是怎么回事？”
　　“这事小神也不解！”
　　“啊？”玉帝不信！
　　“千真万确，小神什么功力您还不知道吗？也只够给他们创定一个开始，至于后来怎么发展，还看他们自己。”
　　轩辕道：“这就人常说的，天算加人算。女娲尊神造人也是一样的，只管造，至于后面人类怎么生息繁衍就无能为力了。”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王母点头。
　　大司命又道：“也不知差哪了，芮坦竟没回来。回来个澜儿，小神就慌了。更不好的是，澜儿姑娘性如烈火，在往生所里大砸大砍，还趁我们不注意跑了出去，闹上天街了。小神当时就蒙了，幸遇上英昭，就顺势把她推给了他。”
　　“你倒逃得干净！”玉帝一想起这事就生气，斥责了一句。
　　“是，是，小神当时也有苦衷。少司命天天跟小神过不去，无非窥视正位，这样的把柄让他拿了去，小神的位子还能保吗？位子是小，陛下知道了一定会发现小神盗改天机的行为，那就全包不住了。”
　　玉帝听罢又气又无奈，这个大司命啊，一心想的全是他们家尊主，就不替天庭想想，不替朕想想！王母说的对，什么才是重要的？这么大的隐情不报，秘藏了万余年，虽然盘古当年对混沌有同谋只是猜测，到现在也没抓住谁的实证。可猜测也有一定道理，不管真与假，提高戒心总是没错。他到好，烂在肚子里也不说，让朕以为天庭一派祥和无事！无事无事，一出就是大事！还有这个元神不出位，聊到现在，真情真相聊出一大堆，仍说不清怎么回事？真也奇怪了。
　　到是伏羲想起什么，“我记得那日在英昭府上，大家说起这事，李天王讲，也许是她们在人间有什么特殊经历，让她们不能出位！”
　　“这个？”西王母道：“我前几天召她们进宫，已经问过了。她们把人间的事都对我讲了。”
　　“那就请娘娘复述一遍，臣等听听，看能否找出什么。”伏羲道。
　　“好吧。”西王母呷口茶，将青菀与澜儿在人间的故事详细讲了一遍，她语气轻柔，不急不徐，娓娓道来。讲到关键处，几位大神无不屏息全神，全情投入。就连玉帝，虽然此前听王母讲过，也不由得或点头或叹息，像是头一回听说。
　　终于，王母讲完了，举座沉默。
　　还是玉帝先打破，“怎么样，听出有何不同了吗？”
　　“嗯！”伏羲点头，众皆注视，以为有所发现。但见他一脸深沉，“终于明白了！”
　　“如何？”玉帝身体前倾，十分专注。
　　“澜儿是这个性子，呵呵，原来是公主之尊，霸王的女儿啊！”
　　“嗨！”大伙听了无不泄气。
　　“轩辕”玉帝点将，“你在人间待的最久，又与澜儿单独相处过，应该比我们了解，你说说。”
　　“臣嘛……”轩辕想了想才道：“臣只是猜，说错了请陛下……”
　　“说你的吧！”玉帝不耐地一挥手，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瞻前顾后。
　　“遵旨！小神斗胆一猜！”轩辕清清嗓子，开讲：“三界之中，人没有法力，可欲望却最高、最多、最强！可能你们不理解，因为只有人寿限最短，若不趁活着的时候去实现，死了就没机会了。大家可以体味一下，假若明天不在了，就是说神根断了，魂魄散尽，三界再无你的存在，大家有什么想法？”
　　玉帝心道：你也真够大胆，居然让朕把神根断了！不过你已请得圣旨，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三界若没了朕……”
　　西王母赶紧接过来，“这个啊，陛下就别设想了，让我来吧！我若如轩辕所讲，那肯定是心有不甘，还有诸多遗憾。”
　　“遗憾什么？”
　　“尚有些事情没有做，可惜来不及了！”
　　“对了！我想问题就出在这里！两位姑娘都是青年殒命，大好时光刚刚开始，心如何甘呢？对于澜儿，她之理想是让哥哥娶到青菀，他们三人长久在一起，弹琴、吹箫、舞剑。想法虽幼雅，却也是小女孩的最大心事！未能实现，能不遗憾？”
　　“那跟芮坦元神不出什么关系？”玉帝问。
　　“这就更是臣的大胆设想了。刚才女娲尊神说了，搞不明白人是何时又有了情的！据我想，世界是盘古，盘古化成了世界，盘古的深情也留在了世界。而人类在上面生生不息，依着高山，傍着大河，滚着黄土，在这里生在这里死，每一刻都离不开。情是多么炽烈的东西，能不受到感染？”
　　“啧啧”女娲忍不住咂嘴，“太玄了！”
　　“我说了，只是一猜嘛！而此情与前世之情也同也不同，比之更纯，更专，更烈！澜儿到死之不甘心，是欲海难平，情网难挣啊！”
　　“情网？”西王母道：“这个说法新鲜。”
　　“此情网乃盘古所设，困住了芮坦的原神！就是陛下的法力也难以破解。”
　　“那青菀呢？”玉帝问。
　　“她的问题跟澜儿一样，终生所爱无缘，不恨吗？不怨吗？不甘吗？”
　　“果真如此，那又该如何？”
　　“这——”轩辕不敢往下说了，“猜测已然大胆，对与不对都无从例证，事关两位女仙的回归，小神就不能再妄言了。”
　　西王母何等聪明，说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淡淡道：“情网难挣，如果真是这样，那情网在人世所结，还要回人世去解了！”
　　轩辕低下头，未敢再说什么。王母看看玉帝，玉帝想了想觉得脑子里很乱，竟然冲他们一挥手，“行了，都先回去吧，今天讲的一概不许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