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缘（上部&下部）》洪把兔

165、一百六十五

　　“这丫头！”英昭等了会儿，见没动静急得直跺脚，怎么跟芮坦一样冒失！少不得凝神聚气，只见一道金光在掌中盘旋，越转越快，突然向湖中一掷，高喊一声：“召唤水神！”
　　金光笼罩下，湖水泛起旋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掀起巨浪向四面分开。只见旋涡中心缓缓冒出一位，是一位通身鳞甲，青须垂地，头长犄角的——青龙！
　　此龙一见是他，立时非常恭敬，上前作揖道：“玉马湖水神参见英昭尊神！”
　　英昭顾不上客套，急急问道：“刚才有个小姑娘落水，你可知道？”
　　“小神怎么不知，她不就是跟尊神一道来逛湖的吗？小神以为两位喜好清静，就没前来打扰。尊神的意思是……”
　　“她现在在哪？”
　　“还在水里玩呐！”
　　“什么？”英昭听了，先是松口气，又是一阵吃惊，“怪不得刚才一道亮光闪过，看来是芮坦元神护体！想来我是瞎操心了。”
　　“小神打听一下，这位姑娘是谁啊？我看她水性不错嘛！比之我那些鱼子鱼孙来，不差嘛！”
　　“嗯！”英昭心想，“人家有芮坦护体，能差吗？”想想她无性命之忧，也就不再担心了。只是平白召唤水神出来，不分派点什么，显得太随意了，不够尊重！于是干咳两声道：“这位姑娘的来历，你就不要打听了，总之是西王母娘娘座上的贵宾，玉帝陛下都要礼敬三分的。”
　　“哦！是是，小神轻慢了尊客！该死该死！”青龙一个劲儿点头，青须乱抖。“小神这就回去，列队欢迎两位到来。还请尊神陪尊客到小神府上坐坐。”
　　“不必了！你原先做的很好，我们也不希望打扰，只是……”他忽然想起什么，“她喜欢你们湖里的鱼，你贡献两条吧。”
　　“是是，这个容易。”青龙随手一抄，两条二尺来长的鱼乱蹦着丢到英昭脚旁。
　　“不是给我。”他往水里一指，“尊客喜欢水里摸鱼，你想办法送到她手里就是了。”
　　青龙恍悟，“尊神何不早说，这个容易，待我亲自到水下献与尊客就是。”
　　“别！”英昭一听那还得了，澜儿水下玩得正兴起，忽然见这么个青面青须的长龙游过来，还不吓着了。“你隐了身，切不可让她看见你，明白吗？”
　　“小神尊旨！”青龙一揖，跟着跃入湖中。
　　英昭望着湖面，若有所思。忽然，远远地，澜儿从水里钻了出来，双手各举一条大鱼，冲他兴奋大喊道：“英昭，我抓到了，两条呐！”
　　“好啊！”英昭笑道。
　　澜儿游了过来，将鱼抛与他。英昭接了放到一旁，对水里的她说道：“你水性不错嘛，这么大的鱼也抓得住，而且是两条！”
　　“那是！”澜儿得意，“小时候跟哥哥常在水里玩，抓条鱼算什么！不过……今天也奇了，感觉格外好，水里也暖和，想呆多久都行，也不觉得憋气。”
　　“是吗？”英昭笑着，蹲下来看着澜儿游向他，忽然心念一动：“她接下来，定是靠近我，然后把我也拽下去。”
　　这么想着，澜儿已经挨近云朵，轻松踩着水，悠哉打着转，脸上洋溢着幸福，看着他笑道：“说真的，要不是四面高山，和山上的积雪，我真以为又回老家了。”
　　“那好办，你说说家乡什么样子，我用‘障眼法’给你变一个出来。”
　　“好啊！”澜儿欢喜道：“你就变……”她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终于摇头，“不，那不好，就算你都变出来，连我哥哥带族里的亲戚们一个都不少，可究竟是假的，只能看不能摸，而且看久了还会误人的性子。”
　　英昭不禁点头，可又一想，“什么是假的？她与芮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天上是假芮坦真澜儿，在世间呢？也许是真芮坦假澜儿吧，可惜没有谁能到凡间去看个究竟！还有我，到底那些怪念头从何而来？是真的我吗？还是另一个从来不曾知道的我？”
　　恍惚中，澜儿游向自己，只见远山青黛，到处繁花似锦，远远的水面上，一片睡莲……正诧异：“这是哪里？”只听一声娇喝，“你下来吧！”
　　觉得有人抓住他的衣襟，他也不想反抗，顺势栽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