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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遇土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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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路明裹着从箱子里翻出来的绿色军大衣,撑着脑袋跟时骤坐在门口。脸虽然还在受冷风吹,却还是忍不住打瞌睡,毕竟之前就因为那个梦和闹肚子的事没睡好,他就算是站着估计也是困到睁不开眼的程度。
“醒醒,睡着要冻感冒了。”时骤拍拍他的脸。
“嗯?”段路明迷迷糊糊的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抬头看向天空,大概离着市区远了些,能看到星点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你不困吗时哥?”段路明也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清醒。
时骤低头看着依旧没反应的追踪器,“睡不着。”
“失眠啊。”段路明往他那边靠了靠,将大衣张开一个口子,凉风灌入,一个激灵清醒不少。
“正好,我还有好多好多问题要问你呢。”他笑。
“……问吧。”时骤放下追踪器,平视前方,一片黑暗。
“你为什么叫时骤?”
为什么,时骤愣了愣,突然笑了笑,“你也觉得这名字奇怪?”
“不是奇怪,”段路明慌忙解释,“我觉得很霸气啊,问你只是好奇,对好奇,父母给孩子起名字肯定赋予了自己对孩子的期望,你看就像我,我爸妈就希望我未来的前路一片光明……”
“他们说,不希望我像他们一样犹豫慢吞而错过太多机会。”时骤静静的看着前方,黑暗中似乎隐约有些小东西一闪一闪的。
日常被打断话的段路明顿了顿,“机会?”
父母的回忆似乎对他来说是不远提起的负担,“就像名字那样,做任何事要果断迅速,学习也要正当第一,任何事都不可以落后于别人。”
光是听到就觉得窒息,段路明顺手从衣服口袋里翻找,笑着说道:“伸手。”
“做什么?”时骤虽困惑,但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很快手心便多了块糖果。
“不开心的时候,就吃一块糖,混着所有不开咽下去,心情会好很多。”虽然夜色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时骤还是能从他开朗的语气中想象到他嘴角咧开的笑容。
这家伙虽然总是大惊小怪,唐僧一样经常“念咒”,可似乎总是能迅速恢复到没心没肺的模样,倒也奇特。
他忍不住笑了笑,明明不喜欢甜食的他,还是撕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西瓜味的,甜甜的夏天的味道,“大晚上的吃糖,盼着我牙疼?”
“哪有,”段路明一脸紧张又开始解释,“我我我平常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吃糖,糖不是众所周知可使人开心的东西吗,我就是觉得时哥你好像不太开心……”
“谢谢。”
“不客气。”段路明嘴先替脑袋回答了下来,他挠了挠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时哥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冷。
又是不太安稳的一夜,连着两夜没睡好,段路明终究是熬出了一双黑眼圈,看起来憔悴很多,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嚯,你这俩黑眼圈可真跟熊猫差不多了。”尚峰调侃道。
“你也没好哪去,”段路明见他一身老头装,笑出了声,“哈哈哈,老峰头……”
笑够后,段路明把时骤的外套还给他,时骤看了眼外套,“不用你穿着吧。”
“是送我的意思吗?”段路明眨眼说道。
“不是。”
“那是?”
“别人碰过我的东西,我一般都会扔掉。”
……
他要收回昨晚的想法。
白天总归比晚上什么也看不见要好的多,视野也开阔许多,时骤用望远镜观察远处有没有其他人家,终于在河对岸发现袅袅升起的浓烟。
他放下望远镜,“去河对面看看。”
段路明也音乐瞧见了一缕浓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谁知道对面的烟是不是什么车或者房子在烧。”
“有人烟,就有可能有房子村庄,就算找不到汽油也可能找到新的汽车,你要是不想……”
“去,为什么不去。”段路明赶紧靠近时骤生怕他丢下自己。
索性只是条小河,时骤找了几块大一点的石头放在河面上踩着石头过了河,段路明紧跟其后。
他们穿过幽深的树林,找到了浓烟飘出的地方,火已经燃尽,只剩下一团灰烬还在冒着烟,灰烬旁散落着几个袋子。
“看来这附近真的有幸存者?”段路明看着灰烬若有所思。
“那边好像有人!”尚峰指向右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男人依坐在树干旁,肚子一个不大不小的血洞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他身子微微抽搐,嘴角不断往外渗血。
段路明下意识的跑过去,男人抽搐的嘴角似乎想说什么,他人凑到男人身边,耳边尽是含糊不清的低语,他仔细辨认,终于隐约听出二字,“小……心……”
倏的一声,段路明耳边似有风擦过,一支长箭擦过他的耳朵直直插了他面前的树干里。
男人咽了气,段路明吓得说不出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往后退,时骤拉起他举着枪往后看。
“哎呀,歪了。”又一个男人拿着弓箭从茂密杂乱的灌木丛里出来,肩膀上还挎着一把猎枪,他脸上从额头到嘴角斜下来一条狰狞的伤疤,下巴乌黑的大胡子都要遮住他的下巴,正笑眯眯的看着几人,看起来阴森森的。
“你谁啊。”尚峰站在宋芹芹身前,身子有些抖。
“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胡子男扛起猎枪对准他们,“不想死的话,就把东西放下。”
时骤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筹码可以威胁我?”
胡子男嗤笑一声,伸手轻轻往前一挥,身后,忽然出现了数个举着猎枪的人。
其中一人在看到段路明时眼里冒着金光,“大哥,那个人好像是通缉令上的那个无名氏。”
胡子男闻言拿出通缉令,目光在照片和在脸色煞白的段路明脸上看来看去,登时大笑一身,“喂,”他看向段路明,“你就是在政府一通捣乱还跑掉的那个人?”
“谁?”段路明愣住,时骤猜到是段明,侧头冲段路明眨眨眼。
段路明明白过来,大着胆子开口,“对,是我,怎,怎么了?”
“那就好办了。”胡子男眸色暗下去,“你可值一千万呢。”
“一一一一千万!”段路明惊喊出声,“要不要这么狠啊,我做了啥就一千万……”
个个有猎枪还是人,放倒他们的难度要远远高于一群丧尸,时骤看着段路明,心里有了一个危险的主意。
他看向近乎贴在自己身上的段路明,悄声说道,“你信我吗?”
段路明抬头看着他,虽然仍有顾虑,还是坚定的点点头。
时骤微微一笑,抬头正视胡子男,“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胡子男看向那个一直沉默的时骤,来了兴趣,“说说看。”
“想必你也只是为求财,而我们不过是为了在这末日中想办法活下去,他可以交给你,前提是,放了我们,不然,”他抬手把段路明禁锢在身前举枪对准了他太阳穴,想必一个死人,是值不了一千万的。”
“你要干…”尚峰眼见段路明要死,心一紧,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宋芹芹拦住他,冲他摇头。
段路明战战兢兢看着对准自己的十几个枪口,呼吸急促,他还是选择相信时骤。
“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刚才还嚣张的胡子男立马换了个表情讨好的看着时骤,生怕他生气真杀了一千万。
“答应,还是不答应,看你自己,怎么考虑了。”
“我答应我答应,你爱去哪去哪,千万别伤了我的一千万。”胡子男赶忙点头答应。
时骤悄悄往段路明口袋里贴了一个类似芯片状的东西,看起来也就米粒大小,他小声说道,“如果觉得自己有危险,左口袋有一把枪,手柄有一个按钮,贴近自己冲上开枪,等我赶到。记住,你是被通缉一千万的段明,你死了,他们也不会拿到钱,没什么好怕的,明白吗?”
“明,明白。”段路明结巴答应。
“我数一二三,你做好准备。”
“嗯。”
“一,二,三!”时骤推开段路明,扭头就跑,宋芹芹拉着想去救段路明的尚峰跟着跑开。
“现在立刻找到新车或者汽油,一定要快。”时骤下完任务,开始翻腾背包。
“你这不是把他往狼窝里推吗?”尚峰满脸焦急。
“加在他身上一千万的悬赏金就是他最好的保护伞,要是跟那伙土匪硬拼,咱们必死无疑,这样做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宋芹芹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冲时骤说道,昨晚我有听到狗叫,大概是从木屋东边传来的,我们去那儿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车。”
段路明站在原地,心扑通扑通跳的极快,他看着迅速包围他的土匪们,想起时骤的话,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又跑不了,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围着我吧。”
胡子男饶有兴趣看着这个面容清秀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年纪的男生,“能把市政府搅得一片混乱,厉害啊。”
“过奖。”段路明心底已经把段明骂了百八十遍了。
段路明被拉着上了一辆小型厢式货车,车厢内大大小小坐了个抱着猎枪的男人和零星几个被绑着的人。
被五花大绑的那几人看起来衣着破烂,瘦骨嶙峋似乎好几天没吃饭一般憔悴,看起来跟丧尸近乎没有什么区别,汗味腐臭味各种味道纠缠在一起差点熏吐了他。
他手脚也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推到了最里面坐在铁皮地上,旁边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被绳子绑着,眼珠转动看了他一眼便看向别处。
车厢关闭,周遭登时陷入一片黑暗,段路明看着厢门缝隙透出的光线,心底默默祈祷时哥他们一定要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