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暖阳 ...
-
林梓豪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望着身上盖好的被子出神。
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拉好了帘子，强光经过遮挡并不觉得刺眼。
“醒了？”林静端着打好的热水走了进来：“这么大人了晚上睡觉都不知道盖被子啊，窗帘也不知道拉上。来，刚打好的热水，洗把脸吧。”
林梓豪揉着眼睛看向躺在一边的林梓昱：“小昱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静将拧干的热毛巾递到林梓豪手上：“手术半夜就做完了，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下午有课吗？”
“嗯。”
“那你收拾一下回学校去吧，小昱我来照顾就好。”
“你不上班吗？”
林静替林梓昱擦着身子：“我和公司请假了。”
林梓豪愣了愣神，上前拽住林静的手腕：“今天请假，那明天呢？后天呢？你们公司有多少假让你请？你看看你累成什么样了，你到底要这样惯着他们两个到什么时候！”
林静皱着眉头甩开林梓豪的手，回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林梓昱，拉着林梓豪就往洗手间走去。
关上门，林静压着声音道：“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姑姑我累一点没有关系。豪豪，小昱是你弟弟，你要多关心照顾他，知道吗？”
林梓豪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她也和妙龄少女一样，周末会和朋友聚会，傍晚会追剧熬夜，尽管人到中年也依旧年轻。
不像现在这样，脸上生着清晰可见的皱纹。
她被三个家庭，压得不堪重负。
“所以就因为我是他哥哥，就要把他爸妈该做的都做了吗？小时候他从没有照顾过我，为什么我长大了还要帮他带他的儿子，尽他的义务？我只是林梓昱他哥哥，我们还流着一半不一样的血。”说着，林梓豪红了眼眶，一拳捶在墙上：“你，也只是他姑姑。”
林静原本说教式的犀利目光柔了下来，伸出手想摸一摸林梓豪的脸，却被他退开了。
林梓豪默然良久，转身走了出去。
“哥……”细若蚊蝇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梓昱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可能是刚刚，也可能早已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林梓豪背对着林梓昱揉着眼角，换上一张笑脸走上前：“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林梓昱轻轻摇头：“哥，你和姑姑……在里面吵什么啊。”
林梓豪和林静对视一眼，握着林梓昱的手佯装抱怨：“还不是逃课的事被姑姑知道了。”
“是啊，小昱，你以后可不能学你哥哥逃课。”林静急忙点头附和，四下张望一番，端着刚装好的热水喷就往外走：“那什么，水凉了，我去重新打一盆来。”
关门声好像最后一声枪响，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林梓豪准备起身去收拾东西，却被林梓昱叫住：“我都听到了，哥。”
“小昱，哥不是那个意思。”
“哥，昨天我说的照顾你是认真的。”
林梓豪轻弹了一下林梓昱脑门，枕着胳膊乐道：“怎么，你小子这是打算和我对象抢事做啊？”
“你？有对象了？”
林梓豪伸手调戏道：“怎么，我有对象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啊。没呢，对象狗都不谈。”
“嗯，不谈。”
“行了，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姑姑知道吗？”
“哥，帮我把窗帘拉开吧，我想看看光。”
日光倾泻而下，透过玻璃散着暖意，这是元旦后见过最好的太阳了。
C大
林梓豪踩着上课铃急匆匆地赶到了教室。
“你这火急火燎的，干嘛去了。”许肥鱼指着屏幕上的二维码：“快学习通签到。”
“小昱做手术，我去医院陪他了。”
“啥情况啊，小昱没事吧？”
林梓豪白了他一眼，比着噤声的手势：“嘘，聒噪了，听课。”
许肥鱼看了看讲台上正激情四射的老师，嫌弃地啧了一声，指着旁边一个空空如野的塑料袋道：“诶，瞧见那塑料袋没，你说它装什么呢？一节水课你给我在这装你大爷呢。”
林梓豪竖了个中指，默默打开微信。
7：00
[小琛学弟]：聊天时长：06：32：42
看到第一条未读消息，林梓豪猛地一惊，心想：我去，我和他？挂了一晚上电话？！
[小琛学弟]：学长我去练早功了
9：00
[小琛学弟]：学长我回来了
[小琛学弟]：还没醒么（小眼睛）
[小琛学弟]：那我去上课了，晚点再找学长
12：00
[小琛学弟]：学长起床了！！！
14：00
[小琛学弟]：还没起来！我都要上课了！
“林梓豪，你来解释一下议程设置是什么意思。”
啊？
林梓豪傻愣愣地站起身，尬尴地看着老师，手在课桌底下不停拉拽着许肥鱼的衣角。
可瞥到好友小人得志的表情后，林梓豪心头一凉。
“上课不听讲，你对着个手机乐什么呢？”
林梓豪低着头，正一门心思想着等下下课该如何收拾许肥鱼，就听到老师喊出正道的光：“许振汉，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林梓豪冲无端被牵连的好友比了个很友爱的请的手势，满脸幸灾乐祸。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老师，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给我好好听课。都听好了，议程设置认为，大众传播往往不能决定人们对某一事件或意见的具体看法，但可以通过提供信息和安排相关的议题来有效地左右人们关注哪些事实和意见及他们谈论的先后顺序。大众传播可能无法决定人们怎么想，却可以影响人们想什么。你们两个，坐下好好听课。”
林梓豪偷偷摸摸地把手机藏在桌下，一边暗暗观察老师动向一边敲着字。
[HH]：早醒了，刚看消息
[小琛学弟]：学长昨天晚上打呼噜了
[HH]：？？？大晚上不睡觉，听人打呼噜？？？
[小琛学弟]：明明是你突然就睡了，歌你肯定没听到
[HH]：我听了，挺好听的
林梓豪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嗯，确实听到了，听了个开头而已。
[小琛学弟]：那你说我才艺表演就表演这个怎么样
林梓豪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播音主持面试好像是有才艺表演这么个玩意儿存在。他记得自己老师说过，才艺表演跳舞的分会要比唱歌啥的高一点。
[HH]：你们老师没和你说跳舞的话分会高一点么
[小琛学弟]：……我四肢不协调
[HH]：（嘲讽jpg.)
[小琛学弟]：怎么？学长会跳舞？
[HH]：还行
[小琛学弟]：想看（小眼睛）
[HH]：做梦
[小琛学弟]：那学长要教我吗
林梓豪啃着指头犹豫半晌也拿不定主意，一掌打在许肥鱼身上：“诶，有个男生要我教他跳舞，你说我答应不答应。”
“可以啊你，又哪里勾搭的男人。”许肥鱼瞄了眼老师，把座位挪近，一脸吃到瓜的姨母笑。
“什么勾搭男人，学弟而已，别瞎说。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之后，”说着林梓豪低下了头：“我都不敢谈恋爱了。”
“错了大哥错了，我嘴欠不该提。教跳舞这事看你自己呗，反正最近快放假了也没什么课了。”
林梓豪盯着手机屏幕，心想：去吧，就当是谢谢他昨天送我了。
[HH]：好，等我下课，你挑个地方
镶着金边的白云随着太阳的挪移微微染上红晕，在蓝天映衬下分外夺目耀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暖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