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吃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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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琛学弟感到气氛有些尴尬，马上转移话题：“学长，刚刚听你说你是学编导的，你猜猜我学的什么呀？”
林梓豪撑着下巴挑起一边眉毛：“我猜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声音又这么好听，不是学播音主持，就是学的表演了。”说完，林梓豪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二分，接着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姑姑]：小昱十点的手术，你记得赶过去。
[HH]：嗯。
收起手机，一包旺仔牛奶糖突然出现在林梓豪眼前。
“学长竟然猜对了，呐，给学长的奖品。”说着，小琛学弟撕开了包装袋。
林梓豪从宠物店下班后赶着来学校宣讲，没来得及吃晚饭。本来都已经忘了，眼下看到吃的肚子又开始饿了。
“你怎么还随身带糖吃啊。”林梓豪拿出一颗塞进嘴里。
浓郁的牛奶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还是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时候我爸妈都忙着工作，我总是一个人，不开心了也没人管我，吃甜的心情就会好点，所以我经常会带糖在身上。”
林梓豪埋头折着糖纸，不多时就折出一颗小星星放在小琛学弟手心上，含着糖道：“你的回礼，进去吧，快结束了。”
小琛学弟盯着那颗红色的小星星，嘴角溢出似有若无的浅笑，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看着林梓豪离开的背影，他将小星星收进衣兜，大步跟了上去。
刚刚学弟的话说得故作轻松，泰然自若，可林梓豪知道，那种没人管的孤独感哪是什么甜的东西就能弥补的。
幼年像是一片旷地，很多人长大后都记不清了，可林梓豪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男人和女人的争吵打骂声像矮草一样遍地，空气蔓延着里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
可是没有人理他，他只能默默地哭。
有些缺失的东西，是再好吃的甜食也填空不了的，它会永远留在记忆里，随着时间遍布伤痕。
林梓豪回到大礼堂，宣讲已是接近尾声。
坐在控制室咒骂的蔡妍原本苦不堪言，看到林梓豪顿时来了精神，头发一撩就冲出去把林梓豪揪进控制室摁在墙上。
“林狗你刚刚死哪去了，你妹妹要被洋哥累死了！我又要看着控制室，又要去催场，还要负责串场主持。怎么，你俩当我是哪吒呢？”
蔡妍恶龙咆哮式的控诉响彻整个控制室，所幸隔音效果好，不然蔡妍就没脸见人了。
不过，这控制室虽然隔音效果是好，可蔡妍忘了，还有块干干净净的玻璃，两人的这套姿势被紧随其后的小琛学弟尽收眼底。
在外面看着，就好像是对小情侣在闹脾气一样。
林梓豪拉着蔡妍手腕想叫她松开，可她抓得更紧，还不忘喋喋不休地继续抱怨：“说，和哪个野男人偷情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这事没有一顿海底捞我们没完我告诉你……”
“咳。”林梓豪用手堵住蔡妍的嘴，示意她回头看。
蔡妍回过头，小琛学弟那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她忙不迭松开手，整理散乱的刘海，将手背在身后，一笑起来露出两个小梨涡，活脱脱和刚才那副面孔判若两人。
林梓豪在蔡妍身后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出控制室。
“学长，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小琛学弟看林梓豪板着一张脸，慌忙追上去解释。
林梓豪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台从最后一名宣讲的同学手中接过话筒。
“没事学弟，他赶着上台呢。”此时此刻，蔡妍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连声音都比以往要甜美许多。
“哦。”小琛学弟冷冷应着，掏出一颗旺仔牛奶糖扔进嘴里，三两下就咬碎吃了下去。
“吃糖呢，给学姐一颗呗。”
小琛学弟将糖纸收进裤兜：“没了。”
蔡妍瘪瘪嘴：“行吧，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蔡妍，现就读于本地的师大，有问题的话可以找我啊。”
“曹玉琛。”
曹玉琛。
蔡妍看着曹玉琛的侧脸，强忍着冲动在心里将名字默默念了一遍。
“我们今天的宣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私底下要学长学姐们的联系方式。大家也可以加一下屏幕上显示的群号，群里会有学长学姐们为大家答疑解惑和提供好的学习资料，另外等你们高考完，我们也会在群里指导你们填报志愿。最后谢谢大家来听今天的讲座，大家辛苦了，我代表所有学长学姐祝大家高考大捷！”
林梓豪匆匆下台将话筒交给蔡妍，他要是不快一点，等会就要被那帮燃情过头的死小孩堵住了。
“你这匆匆忙忙的，有急事啊？”
“嗯。海底捞改天请你，这儿你再看着点。”
林梓豪头也没回地跑了出去，看着时间，八点半，只有一个半小时了。
一中建在郊区，现在这个点公交都已经停运，骑来的共享电驴也不知道被谁开走了。盯着一直在转圈圈的打车界面，林梓豪啃起了手指。
“学长。”一辆黑色宝马停在林梓豪面前，摇下车窗，赫然出现曹玉琛的一张脸。
林梓豪点头打了个招呼，继续探头张望看有没有出租车的影子。
“学长你去哪啊，我送你吧。”曹玉琛打开车门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林梓豪看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和杳无音讯的订单，终是道谢上了车。
可没想到，曹玉琛竟然放着好端端的副驾驶位不去坐，而是挤在了林梓豪身边。
“干嘛，犯欠呢，放着前头位置不坐要往后面凑，你什么毛病啊。”
曹玉琛傻乐着想答话，却坐在前头的中年男人横插一脚：“同学你别介意啊，我们小琛比较黏人，在这也没什么认识的同龄人可以陪他，你多担待。”
“没有叔叔，我开玩笑的。”林梓豪偏头看了曹玉琛一眼：“他这样，挺可爱的。”
“小琛可不喜欢别人夸他可爱，他嫌幼稚着呢。”
“够了华叔，我在学长面前还要面子的。”曹玉琛看着林梓豪一副憋不住笑的神情，满眼幽怨，忙急着岔开话题：“学长，你要去哪和华叔说。”
“市一医院，麻烦了华叔。”
“不麻烦不麻烦，市一医院刚好就在小琛家那边，顺路得很。原来你是小琛学长啊，他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他学弟呢。我们小琛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都长到184了。”华叔好像嘴里长了一把机关枪，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小琛啊，你加了人家学长微信没有啊，没有加的话趁现在赶紧加啊，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请教学长啊。我看你这学长长得眉清目秀干干净净的，肯定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你多和人家学长学习知道么？”
林梓豪和曹玉琛两个人面面相觑，车内播放的小甜歌此时此刻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听到没啊小琛？”
“知道了知道了。”曹玉琛在身上包里摸索了老半天，在林梓豪充满善意与笑意的提醒下才发现手机被自己捏在手上。
“学长……”曹玉琛打开微信二维码递到林梓豪面前。
林梓豪打开手机扫码，盯着备注那一栏看了很久，最终打下[小琛学弟]几个大字。
曹玉琛倚着车窗，窗外路灯重重，光影斑驳，落在他的侧脸上，凝成浅浅的光晕。
这夜雨过风柔，轻撩发梢，迎着清冷月色，熏红了少年一片无瑕。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吃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