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 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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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不过塞西尔知道凯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根本不允许塞西尔给出答案，他只是强迫塞西尔继续扮演那个早已逝去的人。
凯已经不能再信任了，现在的他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稍微不小心就会炸裂开来，毁掉一切。
无奈地垂下眼睑，塞西尔有些难受，没想到凯会变成这样……
看见塞西尔不再反驳，凯松了口气，眼神也瞬间变得温柔，他安慰一般揉着塞西尔的头发说道：“以前你说什么我都听，我以为那么做就能让你高兴，但现在我发觉这样不对，你明明最喜欢笑的，可是已经好多年了，你都没有真正的笑过……我知道，你其实你是恨我的，我太软弱了，我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是装作不知道，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你，什么都让你去背负，最后害得你再也没有依靠，只能去跟那些混蛋……跟那些混蛋……放心吧，以后再不会了，我要带你回去。”
“你知道吗，那天为了拖住那魔兽，我放出了所有的力量，红岚给的一点也没剩下，我已经彻底恢复成普通人了……现在就算你在我眼前我也完全感觉不到……要是你离开了我，我就再也没办法找到你，所以我不会让你走……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步，我们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这样就没人可以伤害你了！”说着说着凯的情绪再次失控，他松开塞西尔站起来，有些激愤地看向四周，问：“伯里斯呢？我要杀了他！”
前几百年加起来大概都没这段时间的日子有趣吧，实在是太曲折离奇了！看着眼前满脸杀意的凯，塞西尔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要是在他刚出现时就说这番话该多好，当时的自己只怕是这个世间最最期待伯里斯死掉的人了，如果是凯要杀他，自己肯定会真心地期待凯的成功。可是事情就是这么讽刺，此时的塞西尔已经不想凯得逞了。如今的凯已经成了巨大的障碍，他绝无可能帮助自己回王都去接近以前的身体。现在的他有的只是对修利尔这个身体的执念，对过往的依恋，而对现在的自己，他根本就恨不得彻底扼杀。塞西尔感觉得到，凯其实什么都知道了，他只是想要自己乖乖地延续修利尔的生命，以此来弥补内心的歉疚而已。
这样的凯绝无可能给他自由。
比起现在的凯，反倒是伯里斯比较有可能说得通，毕竟那家伙还觊觎着王位，对修利尔的感情也不够深。
不过最好的情况还是他俩能赶在红岚回来前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乘着红岚独自离开……只是，伯里斯人呢？一边觉得现在除了妄想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可笑，塞西尔一边就开始看着伯里斯离去的地方期待他快些出现。
迟迟没有寻到伯里斯的身影，也没有等到塞西尔的回答，凯放弃般转过身对着塞西尔发问：“怎么不回答我？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想要护着他？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当然不是，看着凯几乎恢复成跟才见面时差不多的无奈表情，塞西尔更是难受，一时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
可惜凯依旧没有听塞西尔说话的打算，刚看见他动了动嘴唇，就再次凑过来阻止。
“不对……不对！修利尔，你不应该犹豫的，我知道你喜欢他，你喜欢他得什么都愿意做，要是我想杀他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骂我，叫我滚，叫我杀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呢？一点也不像你了，是病了么？”说着他担忧地打量起了塞西尔，再次看见那身破烂又肮脏的衣衫，凯的脸色越加暗沉，“不会再让你任性了，这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改变主意，我一定要杀了他……”
注意到塞西尔因自己的行为而紧皱的眉头，凯反而露出了一丝轻松，还想要说什么，却猛地停下，转身往后方看去。
伯里斯赶回来了。他正拨开树丛匆忙地往这边跑。 红岚来时虽然没什么声音，可它那奇特的颜色却很难让人忽视，伯里斯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一发现异常伯里斯就匆忙往这边赶，果然，塞西尔这里出事了。
在看见凯的瞬间，伯里斯放慢了脚步。
他清楚地在凯那里感觉到了敌意，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没什么优势，所以不得不慎重。
凯也不再回头，他松开塞西尔，缓缓地站了起来，把手放到了腰间悬挂着的剑上。
终于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塞西尔靠着树站起来，迅速退开几步。
还是感觉不到丝毫的魔力元素存在，没有魂之力的自己再也无法使用法术，现在，只能靠修利尔这个身体的力量了。默默地退到一旁，塞西尔打算等两人两败俱伤的时候再下手——他可不想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一起离开。
“是你？”缓慢靠近的伯里斯终于看清的凯的模样，霎时变了脸色，“你没死？”
凯没有回答，却缓缓拔出了剑。
伯里斯又看向凯身后不远处的塞西尔，见他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再次看向凯：“你是怎么突破魔雾到这里来的？”
凯不出声，只沉着脸持着剑一步步向伯里斯逼近。
这下伯里斯再傻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只得拔出佩剑，准备迎战。
手心开始出汗。伯里斯当然记得凯，这个侍卫从未掩饰过对自己的仇恨，只不过在王都时他从没机会下手罢了，想不到，竟然在这种地方还会遇到……难道是神官们到了？如果是那样自己恐怕必死无疑，不行，才在王陵里发现如此重大的秘密，怎么能死在这里？不能死，要回王都去，自己明明可以彻底逆转局势，怎么可以死？一定要活着回去……
思索间，凯已经扑了上来，两剑相交，火星迸射。
转眼已交手数次，两人竟不分上下。
塞西尔有些意外，凯的身手极好，对付魔兽都不成问题，按说击杀伯里斯应该没什么困难，可事情就是出人意料。
多看了一会，塞西尔就发觉凯的动作变慢了，反应也迟滞了许多，果然真的是没了力量变成常人了？眼看他招架得越发勉强，塞西尔也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凯变成这样也是自己害的，要是当时没有到修利尔身上就好，这样他也不会失去能力，还变成现在这么奇怪的样子，甚至肯呢个会死在这里。
这么久以来，凯是唯一一个对塞西尔好的人，他实在不希望凯变成这样，可是现在事情就是这么糟糕，明明更该死的是伯里斯那个混蛋，可塞西尔却不得不盼着他获胜——现在的凯已经比伯里斯还要麻烦得多。
眼看凯又一次被伯里斯击退，塞西尔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是不是该准备出手了？怎么他俩还没有两败俱伤！现在他可没有成功的把握！
因为不习惯人类的身体，身体里又一直有着取之不尽的强大法力，所以塞西尔一直没怎么学过剑术，现在想来有些后悔，要是学了那些技能，自己也不会没用到这个程度，或许早就可以解决他俩……还在犹豫，意外却发生了。
毫无征兆的，一阵刺耳的轰鸣骤响，紧接着地面也开始剧烈震颤。没等三人回神，一道炫目的白光从不远处的山林里升了起来，划破天幕迅速扩散开来，利刃一样将山间的紫色的浓雾劈成数份，接着白光又逐渐上升蔓延，遮蔽了整个魔雾山的天空。
待地面的震动平息下来，那耀眼的白光已经化作一层闪耀着光华的壳，死死地覆盖在山间——曾经囚禁魔兽多年的封印已经完全修复了。
真慢，塞西尔想，果然是老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这么久……而且以尤里安的能力，这封印大概也就能维持几年，真是多余的事，反正迟早也会恢复成当初那种魔兽横行的世界。
其实塞西尔更希望封印无法修复魔兽横行天下大乱的，不过尤里安也算帮了自己忙，勉强回报一下不算什么，况且就算自己不说，他也发现得了。那愚蠢的家伙，现在肯定已经死了，看来没多久红岚就会回来……
“啊！”
猛然响起的痛呼声唤回了塞西尔的思绪，再次注意到那边的战斗时，战况已然逆转，伯里斯的剑已经落到了地上，他一手正按着另一手鲜血淋淋的手腕，而凯的手中的剑正指着他的咽喉。
养尊处优已久的伯里斯应付意外的本事远远不如凯，所以陡生变故时分散的注意力，等到白光散去时剑已经离了手。看着凯那冷酷的双眼，他就知道情况不妙。
“我知道你想杀我……”不得不作最后的争取，伯里斯开口，“我知道你一直想杀我，现在落在你手里了也没办法，我死就死，只求你能代替我帮修利尔报仇。”
剑尖抖了抖，凯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动作。
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起到作用，伯里斯继续说：“你应该早就知道，那边的人不是修利尔，真正的修利尔已经……”
“住口！”剑尖重重擦过伯里斯脖子，刮出一道血痕，“修利尔还活着，还活着。”
“好吧……那你告诉我，那天救走修利尔的是谁？你就没发现在那之后修利尔就完全变了吗？”
凯再次陷入了沉默，手中的剑抖个不停，伯里斯微微退开了一步他都没有发现。
“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杀了他，所以他被救走后反而松了口气，可是没想到后来会……你肯定知道那些人是谁，是他们害了修利尔！”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终于有了回应，凯眼里全是痛苦，“他们根本没有成功，他们谁也没有救到！是你把他藏起来的，是你下的手，全是你……他不可能骗我，你胡说什么！”说着说着凯又猛地停了下来，不再看伯里斯，而是迷茫地望着远处的塞西尔，“不是……修利尔根本没死，修利尔……修利尔？”
他快要疯了吧，看着凯的样子，塞西尔说不出什么滋味，为什么他就不能面对现实？这样他们还可以合力干掉伯里斯那个混蛋……
出神地看着犹豫不决的塞西尔，此刻的凯全然没了防备，也完全没有防备此刻伯里斯的还击。
劈手夺过手里的剑，伯里斯轻易就绊倒了还死死盯着塞西尔的凯，可他并没有下杀手，而是用剑卡在凯喉间继续逼问：“那天救走他的是谁？快说！他们害死了修利尔……我要把他们统统杀光！”
“你胡说什么？修利尔还活着，除了你没人会害他。”
凯的双眼毫无畏惧，看着那眼睛伯里斯就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得到答案。
其实要是凯不动手，伯里斯也并不想对付凯，凯是修利尔很重要的人，伯里斯再清楚不过。还想从凯那里问一些别的事，之前已经注意到了那奇怪的红雾，这家伙肯定是从那上面来的，现在那红雾已经不见了，这家伙还会有什么方法从这里逃出去？凯要杀自己，他可能告诉自己吗？
无数的疑惑在脑里打转，伯里斯迟迟没再开口，恍恍惚惚的，却注意到凯的衣物似乎开始变红……不对，身侧碧绿的嫩草也隐隐带上了浅红色，连自己的手都……原来不知道何时，周遭的一切都被染上了诡异的一层薄红色。使劲眨了眨眼，那红色也没有退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光彩变幻带来的错觉，凯的神色也有些改变。
似乎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将要发生。
无意间看向手里的剑，那银白的剑身上正倒映着赤红的天空，空中那不断翻滚着的云雾色彩极为异常，像是里面隐藏着的什么可怕的巨兽，即将要撕破天幕冲下来。风不知道何时也停止了，身体似乎都随之沉重起来，上方那巨大的压迫感让伯里斯不禁屏住了呼吸。
“红岚……”凯忽然笑了起来。
“什么？”
还没来得及听清凯说的什么，一股剧烈的风就重重地扫向伯里斯，将他远远地掀开。
被强风带出老远后，伯里斯又重重地在地上颠了两下才落地，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似乎内脏都要掉出来。再没了力气移动，伯里斯只觉得呼吸困难，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攻击了我？硬撑着坐起来，就看见远处凯的身边停着一只巨大的鸟儿。
那鸟比他的马车还要大上一倍，除了金色的双眼，全身都是耀眼的赤红色，但那却绝不是羽毛的色彩，因为此刻那大鸟并未移动分毫，可它身上的红色却在缓缓流动，犹如烟雾一般迷蒙飘忽。它那长长的尾羽处更是明显，周围缠绕着的红色云雾似乎还在缓缓飘动。
世间绝无可能会有这样的动物，毫无疑问，这是一只魔兽。
不过这魔兽怎么会有金色的眼睛？近来自己见过如此多魔兽，它们的双眼无一例外都是绿色的，这金眼的魔兽难道还有什么特别？
没来得及细想，魔兽已经再次转向了伯里斯这边，双眼里炫目的金光让人胆寒。
凯站了起来，抬手摸了摸那魔兽的翅膀，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魔兽也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看着这情景伯里斯不由得瑟缩起来，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也可以操纵魔兽！
“咔嚓。”
耳畔响起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虽然轻微，却在此刻的伯里斯听来犹如雷鸣。
转过头去，只见塞西尔冷着脸站在跟前。
“他要杀你。”塞西尔俯视着伯里斯，平静地说道，“那家伙疯了，你感觉得到吗？”
似乎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塞西尔的意思，伯里斯扯了扯嘴角，“怎么说？你不是也盼着我死吗？”
“其实我更希望你先杀了他的……”注意到落在一边的剑，塞西尔扔掉手里那尖利的树枝，悠闲地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转头对着伯里斯有些遗憾地说，“既然红岚要帮他，那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抢先杀你泄愤了。”
“我一定得死？”还想要起来夺剑，可浑身的骨头都痛得厉害，根本不可能再动。
塞西尔没有回答，只是低垂着眼眸将剑悬在了伯里斯身上。
凯只能以后再对付了，至少要先干掉这个混蛋！看着一脸惊恐的伯里斯，塞西尔不禁感叹，只是可惜现在没有魔力，竟然让他死这么便宜，不过至少算是亲手报仇了，也不错吧……咬咬牙，塞西尔握紧手中的剑，就要对着伯里斯刺去。
剑在触到胸口的同时停住了，塞西尔一怔，却看见伯里斯那本就鲜血淋漓的手正死死地握着剑身，还想继续用力，伯里斯却突然开口吼道：“等等！塞西尔，我知道尼亚的秘密，我可以帮你找回力量，你不能杀我！”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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