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禁术》头刀坐灯

31、第三十章 再会

　　“嗯？”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凯的异常，塞西尔看向了远方，很快他就有些愉悦地眯起眼，“他们就在那附近呢。”

　　“他们？”手心冒出了些冷汗，凯驱赶走奇怪地感觉，修利尔就是修利尔，不论他怎么改变，自己也不应该怀疑这一点。

　　“伯里斯的队伍吸引了不少魔兽，这里很安全，不如先休息休息。”玩弄着手里的结晶，塞西尔向一旁的小河走去，满脸粘腻鲜血的感觉并不好，他需要清洗一下。

　　河水很冷，浇在脸上有些刺，可是塞西尔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才有活着的真实感。胡乱抹了几把脸，又捧起水来喝了几口，甘甜的河水带着淡淡的气味，那是塞西尔无比怀念的味道，他可以肯定，这水是从魔雾山上流下来的。

　　已经很近了，站在这里都可以看见那云雾缭绕的山巅。

　　如果可以，塞西尔恨不得立刻就冲到那里去，可是不行，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那种毒雾，也无法长时间施展防护魔法，他得去抓一只防护型的魔兽，而且越强大越好，毕竟魔雾山里面才是真正危险的地方。

　　“修利尔……你头上还有很多……”凯有些犹豫的声音把塞西尔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塞西尔愣了愣，伸手摸摸头发，立刻碰到了一些软绵绵的东西，仔细一看，是魔兽的肉屑。再看看凯难看之极的脸色，塞西尔也知道这样确实不好，只得蹲回河边，深吸一口气后将头埋进水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塞西尔站起来，甩甩头抖掉头发上的水。正打算找个地方吸收晶石，凯又走了过来。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虽然并没有露骨的敌意，却又有了些试探和防备。

　　塞西尔很少这么仔细看这个家伙，他都快习惯凯的存在了。

　　并不怎么讨厌这个家伙，除了有些啰嗦，塞西尔挑不出什么缺点，他很听话，很配合，也从来不会问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叫他干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照做，可以说是最理想的帮手。塞西尔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翻脸，少了凯，进入魔雾山的时间就不得不延后。

　　凯已经站在了近前，虽然脸上沾着不少血，却并未给他增加丝毫凶戾之气，凯总是很温和，温和得连存在感都稀薄。

　　有些出神地盯着塞西尔，凯缓缓伸出了手。

　　塞西尔警惕地看着他的手越来越近，却没有避开。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塞西尔有些讶异。

　　没有碰到塞西尔的皮肤，他的手指轻轻地掠过发梢，略微停留了一会，收回的时候上面染上了些许赤红。

　　“好，已经没了。”没有看自己的手，凯依旧直直地盯着塞西尔的眼。

　　“你想要说什么？”不想刻意回避他的视线，塞西尔皱着眉发问。

　　凯眨了眨眼，眼神游移起来，好一会才开口：“修利尔，你变得好奇怪。”

　　塞西尔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都瞒着我，没关系，我不在乎，只要你需要我帮助，我绝不会迟疑！可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不应该会变的，无论发生什么事……”

　　确实，自己与修利尔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跟他相处这么久凯不可能没发觉，塞西尔垂眸，察觉就察觉吧，反正也没掩饰的打算。

　　“虽然我还是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可是已经不同了，你的颜色已经越来越奇怪，像是被……”凯猛地闭上嘴，似乎很后悔刚说出的话。

　　颜色？想不到凯竟然能够使用那个法术……不对，他根本没有法力，只是感应能力特别强而已，这一点塞西尔早该知道，凯躲避魔兽的能力远远超出常人，原来就是因为他感觉得到这些，想不到自己竟小看了他……那么他发现修利尔本质改变也是迟早的事情，毕竟那种感应看到的是灵魂的色彩。

　　塞西尔曾经也是有这能力的，整个王都的所有人他都可以感觉得到，区分出来，不过这种事对他来说没多大意义。

　　灵魂的色彩确实是会改变的，身体状况、心情和性格的变幻都会有影响，不过那种变化是缓慢而细微的，始终带着最本质的颜色。但自己这种状况不同，修利尔死了，身体被其他灵魂侵占，塞西尔并不清楚灵魂的色彩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可凯的反应却给了他答案。

　　“你看得到？”已经肯定自己的判断，又想起之前那老头子要他瞒着凯又不要利用凯之类的话，塞西尔有些烦躁，那样子太麻烦了，与其顾忌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干脆赶走他的好。

　　这话等于默认，凯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他眼里一片灰暗，空洞得让塞西尔有些不舒服。

　　“你真的不知道？那是红岚给我们的能力，你忘了？”用的是问句，可是他的语气却像是梦呓，眼睛也看着别处，“我分不出其他人，我只是能找到你，明明感觉没有变啊……”

　　“我不是修利尔。”塞西尔并不想慢慢猜测这人的心思，反正修利尔已经死了，这件事他迟早都得面对。

　　凯没有动，他看着哗哗奔跑着的河水发愣，可是塞西尔知道他听到了，因为刚才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我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体。”

　　“不……不是……”

　　“不问问是谁杀了他？不问问我是谁？”

　　“不会的，修利尔，你还好好的，你就在我眼前。”凯的声音有些变调，他转过头，却只是看着塞西尔脚下的泥土。

　　“我没有杀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灵魂会到他的身上，你要想给他报仇，我可不会帮忙。”

　　凯陷入了沉默，他缓缓蹲了下来，双手抠进了河边的泥土里，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我只是利用他的身体做自己的事，你没必要继续帮我，没有好处的，修利尔不会感谢你。”塞西尔扫了凯一眼，转身离开了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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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波火焰法术砸下来，滚烫的风烤得伯里斯脸颊生疼，不过看见火焰散去后地上两头魔兽的尸体，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一路赶来他对魔兽已经没有当初那种畏惧了，纵然它们体型巨大面目可憎，在神官们的法术下却也翻不出风浪。神官们虽然叫苦不迭，可艾尔梅拉斯附近的魔兽确实已经越来越少，大约消灭得差不多了吧，可惜这个城已经空了，居民死的死逃的逃，恐怕就算彻底消灭了魔兽修复了封印，他们也不会愿意再回来。

　　“还有吗？要是没了我们明天就出发去魔雾山吧。”伯里斯对着卡伊的背影发话。他知道神官们很辛苦，可又恨不得让他们更辛苦一点，恨不得魔兽再多一点，因为一旦这个问题解决，只怕他们就会对付自己了。

　　卡伊闭上眼，开始用感知检索周边，不一会又睁开眼深深舒了口气，“远处有一只很强的魔兽，好在暂时没可能过来。去魔雾山的路上肯定会遇到，到时候再跟它打吧……我们先去休息一下了。”说着卡伊就向身侧疲惫的神官们下了指示，然后带着他们转身下了城墙。

　　神官是主要的战斗力，确实必须好好恢复一下，反正现在没什么危险，明天还得靠他们……哎，怎么会魔法人就这么少，以前全都指望大神官，害得如今出事后就乱成一团不知所措，要是我是塞纳，肯定得……伯里斯靠着墙胡乱想着，眼皮也开始打架，迷迷糊糊间，就听见头上箭塔里的士兵惊慌呼叫，顿时睡意又去了一半。

　　“出什么事了？”

　　“魔兽！魔兽！”那人似乎被吓坏了，连最基本的礼仪也忘得精光，伯里斯却无心跟他计较，迅速爬起来看向远处，这一看他也呆住了。

　　带来的兵士们经过这些天的磨练变了很多，甚至在没有神官帮助下也合力击杀了好些魔兽，绝无可能再被吓成这样，他们的反常必定有着特别的理由，而那理由就摆在眼前：两只魔兽正一前一后急速向城下奔来，前面一只很普通，后面一只却大上了数倍，模样甚是可怖，伯里斯毫不怀疑它可以将头伸过艾尔梅拉斯的城墙。

　　“天……这也太大了吧！”感叹的话情不自禁地从嘴里蹦出来，伯里斯额头上直冒冷汗。这些天他们杀了数百头魔兽，其中最大的也不过两三人高，哪里会有跟城门一样巨大的家伙，难道这就是卡伊刚才说的“很强的魔兽”？

　　“放箭！”眼看魔兽们越来越近，再也没时间惊慌了，伯里斯下了命令，又对身边传令兵喊，“快去请卡伊他们回来，他们还没走远！”

　　命令一下，箭雨就向着魔兽那边撒去，前面那只魔兽灵巧地尽数避开，后一只却丝毫不在意，一心只追赶前头那魔兽，时不时还恶狠狠亮出獠牙要咬。

　　从没见过魔兽们互相攻击，伯里斯也有些惊讶，仔细看了看，却注意到那小魔兽的背上有一人，隐约可以看见他耀眼的金发，那是谁？为什么会跟魔兽在一起？隐约有了期盼，伯里斯怕伤了那人，又下令停止放箭。

　　两只魔兽已经到了城下，那人无路可逃，只能停下坐骑跟巨大魔兽对峙。看到这里伯里斯又惊慌起来，金发人的身形他太熟悉了，是修利尔！他果然没有死！不但没死，还跟魔兽一起赶到了这里，他肯定是来求救的，必须帮他，不能让他被魔兽杀掉！想到这里伯里斯转身冲下了城墙，途中跟匆忙赶来的卡伊撞个正着。

　　“小魔兽背上的是修利尔，别伤到他！”扔下这句话，伯里斯三两下跃下台阶，赶到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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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那魔兽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眼睛，塞西尔也觉得心里发凉。

　　毫无疑问这家伙是最合适的坐骑，攻击性不强，控制也简单，而且身上还有抵御魔雾的屏障，在它身上可以安然穿越那层紫色的死亡之海，可惜的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还是太强了，根本没办法将它伤害到可以结契的程度。无奈之下塞西尔只能选择借用附近神官的力量，所以他攻击了这家伙，又把它引了过来。

　　本以为神官们时刻都在城墙上戒备，可现在自己已经无路可走，眼前却没有丝毫法术的痕迹，他们难道等着看戏？塞西尔深知单靠自己无法战胜那巨大的魔兽，索性从坐骑上下来，然后给它下了最后的指示——攻击。

　　受到控制的魔兽毫无畏惧，张开口向着比它大上数倍的同族冲去。可惜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前一切都无用，那可怜的魔兽连敌人都没伤到就被一口咬成两段，而这时候塞西尔的咒语才刚念了一半。该死，怎么这么没用！眼看那巨大的眼睛再次转向这边，塞西尔放弃完成这个法术的打算，准备用漂浮术进城躲避，而正在这时候，铺天盖地的烈焰轰了下来。

　　大大松了口气的塞西尔迅速改变咒语，将自己隐藏在角落，还好赶上了，只要等这家伙受到重创，他就现身跟它结契！以那些神官的力量，这一点是绝对办得到的，他只需要等待就好。

　　大魔法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烧灼着那魔兽，塞西尔不禁有些嫉妒，自己要是有那么多法力，早就收拾这家伙了，哪里轮得到你们出手？这些神官本领太差了，简直是浪费法力，根本没有发现这魔兽的弱点，只知道狂轰滥炸，也难怪进展如此慢。

　　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塞西尔一边无聊地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凯的身影出现了。还以为骑着魔兽就可以甩掉他，看来他跟修利尔的之间的感应确实很强。

　　自那天交谈后，塞西尔就再没跟凯同行，只是独自在城外游荡着寻找猎物，可他却一直知道凯跟着自己。

　　凯只是远远看着，没有任何举动，塞西尔也懒得赶，反正这人没法穿越魔雾，到时候自然可以摆脱，只是他没有料到凯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不怕死地到城墙边来。

　　魔兽受到猛烈的攻击，浑身都燃起烈焰，它正愤怒地冲撞着城墙，攻击上面躲闪的士兵，丝毫没有留意脚下，就这样，凯竟安然无恙地穿过战场站到了塞西尔跟前。

　　“修利尔……修……咳咳！”疯狂的魔兽把城墙撞出个窟窿，崩塌的地方烟尘漫天，呛得凯直咳嗽，可他却不肯闭上眼，执着地在附近寻找着。

　　塞西尔用了隐身咒，凯看不见他，可靠着那奇怪的感应，塞西尔竟发现凯的眼睛盯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我……”凯刚开口想要说什么，不远处的魔兽就被一个大法术砸个正着，踉跄着退了两步，有些痛苦地伏下身哀号，塞西尔两眼一亮，即刻撤销了隐身咒，向魔兽冲过去。

　　这魔兽太大了，就算它伏着身，塞西尔也必须仰头才堆得上那双眼，机会难得，不可以错过。

　　“你若予我力量……”对着那碧绿的眼睛专注地念着咒语，塞西尔并没有发现，城门上法术的攻击已经全部停止了，因为伯里斯的命令。而且这个时候，伯里斯也打开城门，冲了出来。

　　就在这个魔法攻击全数停止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发现魔兽刚开始泛红的眼里绿光暴盛，塞西尔就知道糟糕，只得立刻停止结契，用疾风咒将自己送了出了一段距离，可惜那魔兽个头太大了，塞西尔全力拉开的那点距离它只需一两步就可以追上。它发觉塞西尔的意图，更是暴怒，狂嚎一声就对着塞西尔冲了过去。魔兽的力量太强，怒号的风声就已经把塞西尔吹倒在地，有些狼狈地爬了起来，塞西尔还想再次施展法术，直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对上了魔兽那比他整个人还要巨大的口，距离之近，他甚至可以看清里面每一颗獠牙。

　　有点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