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禁术》头刀坐灯

30、第二十九章 血肉

　　神殿越来越冷清了，没有神官，侍女也越来越少，从卧房到偏殿这么长的路，维拉竟没看见一个人影。

　　总是洁白无瑕的地面也如今铺上了淡淡的灰尘，打扫的人手已经不够了么？维拉呆立了一会，只觉得无比阴冷凄凉，就连往日温和的风也变得刺骨了。

　　终于到了偏殿门口，维拉小心地念出塞纳指示的口令——卡伊在这里设下的严密的禁制，随便靠近只得死路一条。

　　感觉到四周的压迫感淡去，维拉才敢伸手推开门。

　　偏殿里弥漫着奇怪的气味，说不上好闻，但也并不会让人恶心，维拉知道，那是陛下带来布置法阵的东西发出来的。维拉也观察过哪些奇怪的东西，却猜不出有什么作用，大概，是要先给神灵吧。

　　塞纳很少来这里，而且几乎每次都神神秘秘。要不是看见祭坛里物品有所增加,大神官躺的位置有所偏移，维拉也不会察觉。

　　缓缓走到祭坛边上，维拉有些出神地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人。

　　他的眼睛闭着，嘴角还带着微笑，看上去像是陷在甜蜜的梦境之中，不愿意苏醒。

　　可是维拉知道，大神官并不是睡着了。

　　塞纳给了她进入打扫的权利后的第一天，她就壮着胆子靠近了这个让人敬畏的神灵。就算大神官再也不醒来，维拉也不敢有丝毫不敬，她不认为大神官死了，虽然这个身体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靠近他就会感觉到沁人的寒气。

　　神灵是不会消亡的，不然为什么这个身体不会腐朽呢？维拉相信大神官只是暂时离开，终有一天会回来。正因为确信着，维拉每天都会来对着祭坛里的大神官祷告，盼望着他会再次睁开双眼。

　　今天也不例外，可维拉却注意到，大神官原本束好放置在身侧的长发被扯得有些凌乱，像是散开后再草草整理的，而整齐的领口也多了些细小的褶皱，探过头看，却发现连扣子都散开了。退开再对着大神官拜了两拜，维拉鼓起勇气去扣那领口的扣子。大神官身体散发出的刺骨寒气让她难以承受，两手迅速被冻得通红，扣了好久也没能成功，反倒把衣领拉得更开，露出下面的皮肤。苍白的锁骨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痕，那痕迹让维拉移不开视线，心里忽然升起了某些奇怪的感觉，她索性手上更加用力，拉开了挡住痕迹的衣物。

　　扯开衣襟后，维拉就再也没办法去在意那些细小的伤痕了。大神官的胸前有一道伤口，又宽又深，像是被生生劈开一般，维拉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这地方看见他的内脏！太可怕了！维拉甚至忘了眨眼和呼吸，她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没有做梦！

　　她知道陛下仇视大神官，大神官变成这样他肯定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维拉真的没有料到大神官身上会出现如此可怕的伤痕，难道真的是陛下杀了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现在摆出这个奇怪的阵又是有什么打算？维拉想不出理由，待她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快被奇异的寒气冻僵了，慌忙控制着已经不太灵活手指合拢大神官的衣襟，维拉艰难地爬起来，匆匆离开祭坛打扫起来。

　　心里乱成一团，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胡乱收拾了一通，维拉就退了出来，她很害怕，越是呆在那里就越害怕，无比的恐惧毫无征兆地冒出来将她紧紧包裹，让她颤抖得连站立都无比艰难。

　　合上门，维拉刚转身就撞见一人，她险些尖叫起来，抬眼一看，又跌掉一般慌张地伏在地上。

　　到这里的来的人只会是塞纳。

　　此刻的他也不在意维拉的失利，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早已没了塞纳的身影，维拉却依旧伏着不起来，她两眼直直地看着塞纳刚才站立的地方，平贴在地上的手掌却缓缓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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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就是艾尔梅拉斯？”看着远方那若隐若现的城墙，沉默许久的凯突然发话了。

　　是吗？已经到了？想不到这家伙速度这么快，不过这样更好，反正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想到这塞西尔停住了魔兽，转头对着凯命令道：“下去。”

　　其实塞西尔也奇怪，那魔兽仅有脖子上长着些鬃毛可以供人抓，凯要想坐稳就只能抓着坐前面的自己，可是两人这么一路下来，塞西尔几乎没感觉到凯的存在，现在停下，才注意到这家伙凯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看上去痛苦得要命。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没掉下去，难道他骑术很高明？塞西尔忽然有些好奇，却懒得问。

　　本来也不是很介意在这种时候有什么肢体接触，凯这么小心反倒让人奇怪起来，不过塞西尔也并不喜欢，凯有顾忌当然更好。

　　听见塞西尔发话，凯像是得了解放，毫不犹豫地跳到地上。转身还想去接塞西尔下来，却看见他对着自己的右手念着什么咒语。很快他的整个手臂都被一层蓝色光芒包围了，已经见怪不怪的凯移开视线，却又注意到塞西尔放在魔兽背上的另一只手。那左手在魔兽的脖子附近缓缓摩挲着，动作温柔之极，看得凯心里都有些羡慕，不住感叹：“这魔兽样子难看归难看，倒是很听话……”

　　话音还没落，塞西尔就抬起发光的手，飞快地对着刚才左手停留的地方插了下去。炫目的蓝光暴盛，凯被闪得两眼发花，闭上眼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耳边魔兽的惨叫不断回荡，让凯心里有些凉，再看向塞西尔那边，就发觉他身下的魔兽已经无力地趴在了地上，整个脖子都变成了一滩肉泥，嘴却还不断开合着喘气。

　　看着它眼里的光芒也越来越晦暗，凯知道，它死了。

　　“你干了什么？”没有想到塞西尔会突然对自己的坐骑下狠手，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见的情景是真的。

　　“我闻到气息了，这附近有更合适的，换一个。”一脸平静地回答完凯的问话，塞西尔从魔兽身上爬下来，再次对着手臂念起了咒语。

　　“它不是已经驯服了么？为什么还要杀掉？”

　　“时间有限，它发现受骗了我们会有麻烦。”虽然凯帮了不少忙，但塞西尔依旧没那耐心给他解释原因。

　　真正的结契极为耗费精力，现在的塞西尔根本没那个能力，况且就算有他也不会选择用。在塞西尔看来，这些小魔物根本就是利用完就丢，不值得与之结契，而这个暂时的虚伪契约能力恰好满足了塞西尔的需要。吃掉的那么多使魔，就那家伙塞西尔记得最清楚，因为它的这个能力真的很好用。

　　可惜那个法术虽节省法力，对现在的塞西尔却依旧算得上奢侈，用上它塞西尔就没办法再对魔兽使出冻结术了。不得不用血腥又低效的爆裂术，塞西尔也感到烦躁，杀掉魔兽固然简单，取结晶却麻烦千倍。

　　再次使出爆裂术，魔兽的整个脑袋都变成了一滩泥，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甚至落了不少在凯身上。

　　“它不是已经死了吗？住手吧修利尔！”强忍着恶心，凯上前握住塞西尔正在那魔兽尸骸里摸索的手。

　　“结晶还没找到，我没法力了，要是脑袋里没有，身体部分就拜托你割一下。”甩开凯碍事的手，塞西尔摸出腰间的匕首扔向身后，也不看凯一眼，他继续翻弄着那堆碎肉残骨，仔细地寻找起了魔兽的结晶。法力至关重要，一点也不能浪费。

　　塞西尔倒是连魔兽都吃过不少，所以并不觉得这场面有什么特别，可凯却不同。他犹豫着捡起匕首，站在原地没有再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塞西尔忙碌。

　　此刻的塞西尔被魔兽的血溅了一头一脸，金发也搞得一塌糊涂，上面挂着不少红白的凝固物，看上去极为恶心可怖，而他的眼神也极为冷漠残酷，毫无丝毫不忍。不知道为何，凯甚至觉得他乐在其中，他的眼神在诉说着对血肉的渴求。之前一直觉得猎杀魔兽的修利尔很酷，可是现在……为什么却突然不同了？

　　这人真的是修利尔吗？修利尔不会这样疯狂的，这种野兽一般的行径，绝不是修利尔做得出来的……一旦开始这么想，眼前人的脸似乎也不像他了，修利尔怎么会满身鲜血呢？他那么温柔善良，甚至是软弱……他绝不会出手伤害任何生命，他的双手是最干净的，上面没有沾上任何鲜血与罪恶，当然更不可能会在这一堆尸块里鼓捣！修利尔变了，变得太过彻底，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怎么就成了另一个人？

　　已经不愿意承认……不对，他不是修利尔！

　　“哈，你可以不用忙了。”终于从魔兽的脑浆里掏出了结晶，塞西尔心情不错，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转身对着凯招呼。

　　凯静静地与他对视，想要在那眼里找到些熟悉的东西，可是没有，他熟悉的一切都被血污彻底掩盖，凯只知道，那双眼里的情绪绝不属于修利尔！一想到这，凯不禁退了一步，手里的匕首也握得更紧了些。

　　下次更新是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