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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宁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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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栀
我妈东奔西跑了快一个星期,终于把班长的事情解决完毕。
厉叔叔今天从外地打电话过来,把厉风骂了个狗血淋头。
厉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他和他那一年见不到几次的老爸一说话就是吵,都习惯了。
而我的厉风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降到了冰点以下,就连吃饭也不想理他。
我爸作为一个小学语文老师,今天在饭桌上发表重要讲话。
厉风听得倒是认真。
对于我们一家三口,他每次都很认真。
我爸自诩文化人,一句话里三个修辞手法,把意思表达得异常含蓄。
我囫囵听了个大概,无非就是感叹岁月流逝光阴不在,让我们珍惜当下好好学习。
嗯,就快把“禁止早恋”四个大字贴我和厉风脑门上了。
谁跟他早恋。
我翻了个白眼。
火速吃完饭,我把筷子一横就回房间睡午觉。
厉风偷偷瞄我一眼,带着心虚,以为我没看到,还撇了撇嘴。
跟多委屈似的,就他委屈。
就在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的时候,当晚我妈竟然来我房间了。
十一点多,我刚上床,我妈端着一杯温水,似乎不大情愿似的,坐在了我的床边。
“栀栀呀,我听说那天那个小伙子,你准备答应?”
我一股脑从被窝里坐起来:“听谁说的?”
我妈明显心虚了:“那么多同学呢,谁不能说啊…”
我明白了。
“那么多同学,反正不是厉风说的对吧?”
我妈哽了一下:“你别总是针对他。”
我自暴自弃般“哐”的一声砸进床上,把被子一掀蒙住头顶。
真行啊这人,真跑我妈面前告状了?
不愧是你,厉狗风,人没当怎么样,狗是真狗啊。
这位哥今年七月也都十八岁了吧,还打小报告呢?!
我拒绝交流并且越想越气。
终于,半夜两点半的时候,我猛地踢开被子,怒气冲冲打开了厉风的房间。
说是厉风的房间,其实就是我家杂物间加小书房,不怎么透风采光还差。
当初这小破房间是给我爸用来熬夜批试卷的,压根没想着给人来住。
虽然厉风家就跟我家住对门,但他好歹是个男生,跟我这么个花季少女住一起多少有点别扭。
而厉风也没这么个想法,他从六岁就开始一个人住,除了在我家吃个饭之外该回家都回自己家去。
直到有一天他心血来潮开煤气灶煮泡面,吃饱喝足没关上,一人在房子里睡了一夜,第二天直接被拉进医院ICU。
说实话那时候我还真以为厉风嗝屁了,自己躲医院偷偷抹了好久的眼泪,再后来,厉风就直接搬我家来了。
不过好在厉风皮糙肉厚,就算在监狱里给他放张床他都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比如说现在,他睡得四仰八叉,被子都掉地上一大半。
厉风不仅睡相不好,他还打呼噜,有时候我在自己房间隔着两道门都能听见。
不过今天他竟然挺安静,而且还把衣服穿全了。
我正准备掀他被子算账,结果却看到了枕边一根与床单颜色格格不入的红蓝条带。
以我多年没收他奖牌的经历,我觉得这应该是一根绶带。
我顿时忘了要找这人算账的事,食指勾过顶端,把这条绶带从枕下给拉出来了。
另一边拴着的,果然是一块金牌。
我想了想,应该是省级篮球赛的。
厉风虽然脑子不好,但是运动细胞的确丰富,上个月他还偷偷从门缝里给我塞了个马拉松金牌,我那个专门放他奖牌的小抽屉都快装不下了。
丁点小窗洒进一片银白月光,我站在原地美滋滋地看了会儿奖牌,又突然意识到这块奖牌厉风最起码到手半个月了,但是他竟然到现在都没给我。
而且要不是我今天发现,他还准备藏到什么时候?
不给我了是吧?想翻天?
奖牌的边缘硌着指腹,我刚消下去的气顿时又起来了。
不给就不给,我还不稀得要呢。
我把奖牌往他枕边一扔,决定到下个月都不理他。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心软捡起被子的下一秒,这头死猪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
像是梦游,却又不敢确定。
我跟他,今晚必须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