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小日子》聂小宝

28、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苏沫不知道孙秀秀的事，她一心只卖货，直到某天孙秀秀那边出现和她一模一样的裤子。而她隔壁的另外几家也开始卖牛仔裤。

　　短短半个月，这条街快速成形，已有批发商场的雏形。

　　苏沫没有为别人跟风做货而懊恼，却是惊叹这个时代的魅力，她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片土地会享誉全球，不再是世代穷苦的山村。

　　跟风做货做价格战都是别人的选择，她无法阻止，能做的是走出自己的路。

　　苏沫的生意没开始时火爆，她不急也不躁看着店。

　　周显出去的半个月后，苏沫迎来了一位顾客。

　　苏沫正在看店，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位三十多岁的人走进问：“认不认识一个叫苏沫的？”接着他看手上的地址，又转到外面，确定没错。后问：“小姑娘你就是苏沫吧。”

　　苏沫放下纸笔起身说：“对，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说明来意：“我在省城做服装生意的，看中了周老板的货，他手头没有现货，让我来D市说你这有。”

　　苏沫手头还有五十来条牛仔裤，她拿出一条问：“是不是这款？”

　　他拿在手里仔细查看后说：“对，就是这条。现在有多少条我都要。”

　　这时，孙秀秀走进，听到苏沫在做生意，来人有多少条都要，是大生意。

　　她抢在苏沫先开口说：“老板这个款式的裤子我那边有，你要多少条价格是她的三分这二。”

　　公然抢生意，脸皮厚得苏沫是始料未及，苏沫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好在来人并没有跟她走，温和说：“我先看看。”未拒绝也未答应。

　　孙秀秀有眼力劲，当下说：“您看着，我去拿裤子。”说着跑向对面拿裤子。

　　苏沫笑道：“你先看货，觉得哪家好买哪家的没事。”

　　她话话音刚落，孙秀秀拿着裤子走进给这人看：“你看怎么样，我的价格只要她的三分之二，穿在身上好看的。你如果是拿出去卖肯定能赚大钱，要多少货都可以定。”

　　苏沫没见过别家的货，就拿布料孙秀秀的质感比她的差了许多。再看做工，走线歪七八扭。

　　但这个时候的人们都爱贪便宜，只要东西便宜他们就买最便宜的，做工和布料倒无所谓。

　　苏沫说：“周显给你看过货，我手的头和他手头的是一批出来的。价格肯定是做不了最低价，质量你放心。穿上身你就知道好差。”

　　她不再多说什么，东西好差拿在手上就知道，打价格战只会两败俱伤，谁也赚不到钱。

　　一分价钱一份货，决定权在买家身上。

　　来拿货的人思量片刻说：“周老板的货和南边的一模一样。价格比南边便宜的多，你这时有多少条我全都要。”
　　孙秀秀脸色黑下，为什么她价格便宜别人还不要她的货？她追问道：“我的货你也不看看，比她的要便宜三分之一，穿身上一样的。”

　　拿货的人道：“一样的是样子，穿身上完全不同。你看这个走线还有布料都是最次的，我走高档路线不卖这种。”

　　孙秀秀气得瞪眼，到嘴的鸭子飞了，要不是苏沫她生意就做成。气得暗自跺脚，又拿苏沫没有办法。回到自己店对苏沫是一阵咒骂。

　　苏沫点好数，裤子打包收了钱，送走拿货的人回到店里，清点帐目。

　　孙秀秀又来访，她先是在苏沫店中查看一圈，站在收银台前问苏沫：“沫沫。刚刚赚了不少吧。好会做生意，教教二伯母。”

　　经由她刚刚抢生意的事后，苏沫直接撕破脸说：“二伯母我教不了你，得您教教我怎么做生意？你平时没少抢别人生意吧，我要是得到你一成真传，也不至于天天吃不到肉。”

　　孙秀秀没想到说话一向温和的苏沫会如此尖牙利嘴。以有真是小看了她。

　　孙秀秀说：“二伯母老了，没你们年轻人本事。你可真厉害，高价把裤子卖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那人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女人就是这点不好，无论什么年代业务出众都要被冠上靠美色上位的标签。

　　苏沫笑道：“二伯母我就是个打工的，价格是周显在外面谈好。什么高价卖出，你也不看看你手头的什么货？看那做工，我估计穿不到一两回就会崩开，到时候找你退裤子的人多，你别哭。”

　　孙秀秀听来就是对她的诅咒，她现在生意做得正红火。苏沫的话就是往她头上浇水，非得浇回去才甘心。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做生意不行。你二伯是个老实人的。老天爷可怜我让我有钱赚，不像某些人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人抓进拘留所。只能靠男人躲过一劫，靠男人靠上瘾，谁让人家命好有男人可以靠。”

　　夹枪带棒的直指周显为她进拘留所的事。这是事实苏沫不可否认，她话里话外都在说她和周显有不清不白的关系，苏沫不能忍。

　　拿起手边的扫把直接扫过去，孙秀秀没想到她会扫人，气得跳来跳去，她跳到什么地方苏沫扫到什么地方，直到扫她出了门，苏沫才停下。

　　她拿着扫把站在门口说：“要你管，有本事你再去找个有本事的男人。”解释不需要只会越抹越黑，站在高处狠狠地鄙视她。

　　她就是羡慕嫉妒恨周显有本事会赚钱。

　　哼~气死你。

　　孙秀秀气得脸色发青，撕破脸皮她露出原本的面目，咬牙说：“苏沫你是在让我跟你二伯离婚吗？”

　　苏沫：“是你说的，不是我。”

　　孙秀秀：“你就是让我跟你二伯离婚，我是没见过你这样的晚辈，竟然要拆散人家夫妻，真够狠毒的。”

　　苏沫笑道：“你要这么认为是你的事，我可没说。怕是你自己就想跟我二伯离婚，推到我头上，拿我当挡箭牌。二伯母这可就不厚道。”

　　孙秀秀脸色由青变紫，她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遇上对手。她气得失了理智喊道：“苏沫别太嚣张，说不好过两天就进拘留所，嗯，这回你跟你的姘头一起进去。”

　　她三番五次提进拘留所，现在还拿这个威胁，她是做过什么事？会让她胸有成竹？

　　苏沫细想当时执法人员抓他们时说过‘接到举报’，他们这个市场政府知道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突然来抓人怕是真有人举报，不得不管。

　　苏沫心下有了猜想：是孙秀秀举报的。

　　只是猜想没有证据，苏沫冷笑：“谢谢您的吉言，我也祝你早日找到姘头，对了你再找是姘头。我和周显男未婚女未嫁，最多是男妇朋友。姘头一词不是你这么用的。”

　　孙秀秀气得双眼圆瞪，又拿她没一点办法，带着一肚气回到店。坐在收银台前，咒骂苏沫：不要脸的小蹄子，迟早进局子，等着。

　　心下开始盘算怎么像上次一样，把人弄进去。

　　就在她算计苏沫的时候，有人上门退衣服：“老板，老板，你卖的什么衣服，穿一回就开线，我不要了给我退钱。”

　　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身后跟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裤子是她女儿买的，回去穿了半天就开线，尴尬的是开线的位置在档部，当时她在上班，那场面就是社死现场。

　　小姑娘面子薄当时就哭了，同事好心给她一件衣服绑在腰上，她遮住回家后还在哭。她妈妈回来看女儿在哭，问怎么回事。

　　她把裤子的事说出，妈妈听了拉上女儿要来退裤子。不仅要退还要赔钱，女儿哭得眼晴都肿了。

　　孙秀秀打量小姑娘是昨天在她这里买裤子的，她体型稍胖，昨天买的时候最大号穿着都有点紧。

　　孙秀秀不住地夸赞她穿着漂亮，紧点没关系更显苗条。

　　小姑娘经不住夸，付钱买下，第二天穿了不到半天就开线。

　　到手的钱怎么可能退？孙秀秀提着裤子说：“我卖出去好几十条就她穿着开线，不是我裤子不好是她人太胖。”

　　小姑娘体型比一般人大，内心脆弱性子同样弱，听到孙秀秀的话‘嘤嘤’哭。

　　女儿从小就比别的女孩子胖，很多人都不爱跟她玩，为此她经常在家哭。

　　当妈的能不知女儿的痛处？孙秀秀偏偏专戳人家痛处，当妈能不气？

　　她直接掀掉收银台说：“说我女儿胖，我让你开不了店。”接着一阵打砸，扯下挂着的衣服全扔在地上。

　　“你，你做什么？我报警。”孙秀秀喊。

　　“去啊，我还怕你？怕水货东西害得我女儿被人笑，你还说她胖。”

　　“胖怎么了？胖是吃你家大米？还是你养？你们卖衣服还有嫌买衣服的胖的？我第一次听说。钱我不退，也不要你赔，你必须向我女儿道歉，要不然这事没完。”接着又是一阵打闹。

　　孙秀秀没她高也没她壮，拦是一点也拦不住，看着满地的衣服，坐在地上哭喊：“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街坊邻居们围上来看热闹，有好心的去报了警。

　　苏沫围观了戏剧化的全过程，憋着笑直到警察带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