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小日子》聂小宝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
　　第二天李香珍和苏沫穿上新裙子，两人一起出门。外表看来她们像极了姐妹，走在街上回头率极高，刚开始李香珍还有些不好意思。

　　苏沫拉着她走了几百后后，那点不好意思烟消云散，自信地抬起头面对路人。

　　“妈，你是好看哒。”苏沫夸赞。

　　有了女儿的鼓励，李香珍腰杆更直，自信笑道：“沫沫也好看。”

　　走到十字路口，两人要往不同方向去，就此分开。

　　李香珍每天早上都会先买好菜再去领导家，她和往常一样先去菜市场，买了昨天定好的菜品。

　　平常没什么不一样，领导的孩子上学去了，中午回来吃饭，她打扫完房间开始做午饭。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领导的孩子放学回到家。

　　李香珍听到开门声，这时她也炒好最后一道菜，端到餐前说：“明宇昨天你说想吃鱼，阿姨做了红烧鱼你看你喜不喜欢吃。”

　　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愣住。

　　来人不是萧明宇而是曾经认识的人，算下来约莫有十几年没见。

　　故人不再年轻，五官没有多少变化，李香珍一眼就认出。

　　“爸，你怎么现在回来？”萧明宇站在门口边换鞋边问。

　　萧鸿业同样也认出了李香珍，他收回心神应道：“下午我休息半天。”

　　父亲工作忙，一连两三个月不休息，估计今天有空才来休息半天的。

　　萧明宇走进，似乎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

　　哦，是父母没有见过李阿姨。萧明宇赶紧向萧鸿业介绍。

　　“爸，李阿姨新来的阿姨，这些天饭都是她在做饭。”父亲每天回来的晚，有时候没在外面吃，就吃些家里的剩饭。

　　前两天他还当着萧明宇的面夸阿姨做的菜很地道。

　　接着萧明宇又向李香珍介绍父亲。

　　李香珍家和萧鸿业家是世交，两人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后来她跟随苏清明回到他的家乡就此和家里人断了关系，以前认识的人更不会联系。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李香珍说不出滋味，身份的悬殊也没让她觉得自卑，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她低头笑道：“你们吃饭，我再去炒个菜。”桌上就两个菜，多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李香珍去了厨房，萧鸿业盯着她走的方向打量。

　　萧明宇看父亲看的入神问道：“爸你看什么？”

　　萧鸿业收回目光说：“没看什么。”

　　自他懂事起父亲只知道工作，极少管家里的事，母亲同样有自己的理想。两人生活相敬如宾，从不吵架也没红过脸。

　　直到几年前母亲平静地跟他说，要和父亲离婚，让他不要多想，他们不合适和平分手。

　　父母是理智且冷静的，从小给他教育属于开放型的，爸爸妈妈都爱你，只是两人不合适。

　　好像人生就该是这样，萧鸿业在短暂的伤心后接受父母离婚的事。两人离婚后他跟着父亲，生活没有一点改变。

　　唯一改变的就是母亲搬离了家，一个星期会来看望他，这时候两夫妻和以前一样，还他出去玩。

　　直到有一天母亲出国，父母的关系好像才彻底中断。

　　或许他们从开始就是断的，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熟悉陌生人。

　　又过了几年萧明宇明白了父母之间的关系，对父母离婚这种事情也就释怀。

　　父亲盯着李阿姨看，他是不会往两人认识或者说父亲是不是喜欢李阿姨这方面想。

　　萧明宇说：“李阿姨今天换了新裙子真漂亮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岁。”

　　萧鸿业不动声色问：“她平时穿的什么样？”

　　萧明宇说：“普通灰色的衣服。”

　　“哦。”萧鸿业轻应了声，接着吃饭。

　　李香珍又炒了个蛋端上桌，正要进厨房萧明宇喊道：“阿姨一起吃，我爸在没关系的。”

　　萧明宇家教极好，李香珍第一次给他做饭，他就拉着李香珍一起吃。

　　保姆就是保姆，没有和雇主一起吃饭的道理。李香珍连连推脱，萧明宇非得拉她一起吃。

　　李香珍没办法只得和他一起吃饭。

　　萧明宇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吃饭孤单，有人陪着吃他能多吃一碗饭。

　　今天父亲在，他还是拉着李香珍一起吃。

　　萧鸿业低着头说：“一起吃。”

　　他都这么说，李香珍再推下去显得就有些矫情，她盛了碗饭坐下，夹了筷青菜就着饭吃，然后就不再夹菜。

　　萧鸿业看见夹了块鱼放到她碗里，是鱼肚子上的肉，没有一根刺。

　　李香珍愣了愣接着吃饭，全程没有看萧鸿业一眼。

　　萧明宇中午吃饭时间有限，他只顾着吃也没怎么在意父亲很快吃完是饭放下碗筷说：“李姨红烧鱼好吃，明天还要吃。”

　　李香珍笑道：“明天再给你做。”

　　“嗯，我上学去了。”说着他起身把自己的碗筷收回厨房，背上书出了门。

　　他一走，屋里的气氛变得尴尬，李香珍先打破寂静：“明宇这孩子真听话。”

　　萧鸿业应了声：“嗯，从小就懂事。”

　　李香珍站起说：“你先吃，厨房还要收拾。”提起息的碗筷还有桌上见了底的盘子去了厨房。

　　她站在水槽边洗碗，萧鸿业无声无息地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李香珍洗碗，目光落在她粗糙的手问：“苏清明怎么让你出来做保姆。”

　　李香珍的手顿住，整理了情绪抬头笑着对他说：“清明几年前过世了，我还有个女儿。”

　　言下之意是还要养女儿。

　　萧鸿业愣住，他和苏清明是大学同学，住在一个寝室，两人关系非常好。

　　有一天苏清明去他家玩，遇上了同样来他家玩的李香珍，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

　　李香珍的父母见女儿喜欢对方家世一般但是个大学生，前途无量。同意两人在一起。

　　故事到这里是才子佳人的佳话。

　　但苏清明是个理想主义者，他一心想要改变家乡，他认为教育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大学毕业后成绩优异的他，毅然放弃城里优越的生活，回到家乡做一名初中老师。

　　李香珍父母就此不同意两人的婚事，李香珍坚持要嫁给苏清明，她跟家里人闹翻断了关系跟随苏清明来到他的家乡。
　　以苏清明的能力，萧鸿业相信他肯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然而他已经不再人世，他为老同学感到惋惜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卑劣，又控制不住的去想。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对李香珍说。

　　李香珍笑道：“没事，过世好几年。”

　　“他过世了你一个人带孩子？怎么不回省城？”萧鸿业问。

　　“回去做什么？爸妈都不认我，我回去只能让他们伤心。”李香珍带苏沫难的时候她想过回去找父母。

　　但父母都是爱面子的，她这么回去只会让他们觉得丢脸。

　　“不会的，叔叔阿姨很想你，真的。”萧鸿业说。

　　李香珍笑笑不语，碗已经洗好，她排放整齐接着擦案板。

　　曾经的李家小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学会了做家务，做得娴熟，已然没有了当年的模样。

　　萧鸿业问：“苏清明还让你做家务？”

　　李香珍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做？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跟着清明受不了苦，会回去？其实不是的，我和他在一起并不觉得吃苦。”

　　“也不觉得苦。”

　　李香珍活的豁达，很小的时候萧鸿业就知道，只有他知道她不是娇小姐。

　　“我在这里做保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你觉得不好我明天和小郑说声就不过来。”跟着苏清明的十几年，李香珍不仅学会了家务，也学会了坦然面对生活的一切。

　　你只有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

　　萧鸿业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平时也不在家，没事的。”

　　李香珍说：“这就好。”

　　她接着拖地，萧鸿业站在一边倒显得尴尬。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他去书房，从书柜里抽出本书心不在焉地看，时不时地打量在客厅里打扫的李香珍。

　　他心中有个无人知道的秘密，是关于李香珍的。

　　年少时他不懂爱情，爱的人就在眼前他不知道，有一天有人带走了爱的人，他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爱情。

　　因她而生也因她而灭，藏在心底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无人知晓。

　　再次相遇可能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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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沫和母亲分开后直来到市场，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市场上人不多。

　　她刚到市场就有人去通知周显。

　　苏沫找到上次跟她干架的李小八，走到他摊位前，厚着脸皮自来熟地问：“问你个事，你卖的这些东西在哪里拿货。”她指地上的小玩意，面油，肥皂……

　　李小八一改上次的狠劲，拉住苏沫说：“这个嘛，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沫开门见山：“是这样的我手上扣子有货源，我想做批发。你能不能和我引荐下那个批发商，把我的扣子批发给他们或者卖扣子的也行。”

　　李小八以为什么事，找周显搞批发。以周显现在对她的痴迷程度，给她批发简直就是小意思。

　　李小八说：“可以，你等等，我叫人去叫他过来，你们面谈。”

　　他身后的小弟在他耳边低语：“叫人去叫周哥，快到。”

　　“嗯，你再找个人跟上去，让他们走快点。”李小八低声说。

　　苏沫没想到李小八这么好说话，他们神神秘秘的怎么像是在搞接头暗号似的。

　　是要做什么坏事吗？

　　小弟看了眼苏沫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苏沫更是怀疑他们谋划着坏事，看李小八的眼神带着不善。

　　苏沫半眯眼晴问：“说！”

　　“你想干什么。”

　　‘说’字吓了李小八一跳，他眼晴闪躲说：“没想干什么。”苏沫越发觉得他就是在干坏事。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苏沫笑道：“你要是不告诉我做了什么，我现在就走。”

　　小姑娘太聪明，李小八快要反撑不住，他装傻嘿嘿笑：“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说着拉住她的胳膊：“别走，别走。”

　　苏沫刚刚是套他话，没想到他真的怕自己走。所以自己走了他就有损失。

　　苏沫甩开他的手说：“我走了。”往前踏出两大步。

　　李小八急得追上喊：“哎，别走，别走，你要见的搞批发的就是周哥，周显。”

　　苏沫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怕自己走，替周显留住自己呢。想到周显那轻浮的表情，生意情愿不要做也不要跟他有交集。

　　苏沫抬脚要走人，李小八拦住她：“姑奶奶别走，别走，周哥快来，要是见不到你的人我又要被他骂。别走，别走。”

　　苏沫听毕更要走：“别拽着我，小心报警。”

　　做生意的现在最怕的就是穿制服的不管那个部门他们都怕。

　　李小八只得松开手，苏沫正要离开，胡同口那边传来周显的声音。

　　“做批发的事情好说，你有多少货我都能给你批出去。”人未到音先到，一下子就抓住了苏沫的七寸。

　　有钱不赚那就是傻子，以李小八对周显的敬畏，他的能力绝对是强的。

　　苏沫迈开的腿收回，换上商人特有的表情：“我的货绝对是好的，价格也比工厂低。”

　　周显十几天没看见苏沫，今天一见小姑娘比上次更漂亮，穿了新裙子，脸粉扑扑的像只成熟的水，蜜桃，真想咬上一口。
　　周显走近，他比苏沫高出一个头，他半蹲下正对苏沫的脸，毫无顾忌直勾勾地盯着苏沫看。

　　苏沫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脸面发烫，厉声问：“看什么！”

　　周显笑嘻嘻说：“看你长得好看。”

　　苏沫在心里：呸~

　　周显平时油嘴滑舌惯了，有些话张口就来：“你生气的时候更好看。”

　　苏沫：我呸~

　　还要求他办事，自然是不能吐他口水。

　　苏沫压住踢他一脚的冲动问：“多少货你都批出去？”

　　周显说：“当然，你去打听打听我周显是什么人？”

　　苏沫说：“你帮我批货我给你10%的利润。”
　　周显想说:5%的利润就不用，你跟我谈钱伤感情。

　　细想怕吓跑小姑娘，他收起嘻笑郑重说：“可以，但是我不压货，只经手。”

　　他若是不答应，苏沫还不敢跟他做生意，提5%利润，不压货于他来说就是转个手的事。

　　两人之间有的只是利益关系，苏沫反而更安心。

　　“好。”苏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