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小日子》聂小宝

18、第 18 章

　　第十八章
　　苏沫这几天生意做的不错，客源稳定，进货渠道有了两家，王厂长和李叔两个厂。他们的服装厂在D市是最大的。扣子的存量也是最大的。

　　扣子款式新，存量多，还让苏沫挑选，比起别人她太有优势。虽然是这样，但是她的销量说不上太多。

　　光靠她一个人卖是卖不出多少钱，如果能把王厂长和李叔厂里的库存扣子垄断批发给别人，走批发路线省事省力她还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怎么做批发？苏沫想到市场上的那批小贩还有缠着她的周显。

　　如果还在市场就好，现成的零售商，只是现在她不能去，只能另想办法。

　　苏沫惦记上这事，卖东西时就长了点心，总体没什么收获，只打听到他们做生意中有个大批发商，大家很多货都在他那边拿的。他人很会做生意，只要你能想到的货，他都能给你弄来。

　　苏沫心想如果能和这人搭上关系，让他提点下自己，做批发的事不就是小意思。

　　可是这人是谁，顾客也说不上，她也只是听说。联系方式，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她是一无所知。

　　其实问市场上的小商贩最快，现在这个情况真的不好去。

　　但为了赚钱一定要去。

　　苏沫打算过几天去市场厚着脸皮向小贩打听关于‘他’的事。

　　又是一天结束，苏沫背着卖剩下的扣子回家。

　　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孙秀秀蹲在阳台上，看见她回来站起笑道：“沫沫回来啦。”她手里提着几个红薯，递给苏沫：“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个。”

　　若是外人看，孙秀秀是个淳朴的乡下人，来城里亲戚，还不忘带着能带的东西。

　　苏沫说：“谢谢二伯母。”她不去接，拿出钥匙打开门。

　　然而孙秀秀眼疾手快，在苏沫打开门的时候 ，她快速地溜进房。

　　苏沫愣了下，她没见过这么没脸皮的人，直接进别人家门。

　　孙秀秀四处张望，羡慕道：“还是城里好，干净方便，看地板都用水泥做好了。”

　　苏沫和李香珍都是勤劳的人，地方虽小两母女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东西多一点也不杂乱。

　　孙秀秀想到自家的土房子，睡觉都闻得到的土腥味，越发的羡慕，如果能像她们一样住城里多好。

　　孙秀秀自己找位置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苏沫和她没什么可说，两人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冲突，不可能赶她走，只得让她坐着，等她实趣离开。

　　孙秀秀知道苏沫想让她走，但她就是不走，坐在椅子上问：“你们现在过上好日子，能不能带上我们，二伯母也想来城里。”

　　苏沫拿出包里的扣子一一摆放到角落，也不去应孙秀秀的话。

　　孙秀秀看到扣子走近问：“哎哟，这是扣子吗？这么多，好看的咧，你这是拿出去卖的？”她脑子转的快，当即要是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苏沫应了声：“嗯。”

　　孙秀秀问：“你们在城里就靠卖扣子过日子？看来卖扣子能赚不少钱。沫沫二伯母也想卖扣子，带上二伯母吧。”

　　苏沫见她一双眼在都停在扣子上不见离开，像是猫看到了鱼，苏沫拿起块布盖在扣子。

　　孙秀秀这才挪开眼，她脸上堆起笑，眼底冒着精光：“沫沫带上二伯母，你能卖扣子我也能卖。”

　　苏沫说：“小本生意赚不了多少钱，靠的进我妈上班赚钱。”现在确实赚的不多，靠着李香珍的一份工作，和她在王厂长家当家教维持生活。

　　苏沫是把卖扣子当一份事业，起步阶段都是难的，她相信只要坚持等到政策开放，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孙秀秀不信，什么样工作，城里的工作有那么好找？房租水电吃喝什么都得花钱。一个少少说得要十块钱才够生活。

　　卖扣子肯定赚钱，以前怎么没想到做小生意？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生意，她也能做。

　　孙秀秀问：“沫沫你看你哥还要娶媳妇，家里穷啊。没房子他娶不上，不得不赚钱。你跟伯母说说卖扣子的门道。”

　　孙秀秀表面功夫包括语气都不让人讨厌，若是放在以前的苏沫估计就被她哄着说出实话。

　　现在的苏沫只觉得她没安好心，卖扣子不是什么商业机秘，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的事。苏沫的优势再于她能挑扣子，而厂里有好的东西先留给她。是不怕被人抢生意。

　　只是她真的不喜欢孙秀秀那张虚伪的脸，更是觉得她没安什么好心，不知道肚子里在打什么坏水。

　　苏沫不再应付强硬说：“二伯母我累了，要休息你回去吧。”直接下逐客令。

　　孙秀秀不想走，还想再打听些什么，她笑道：“没事，没事你去睡，我自己管好我自己。饭还没做吧，我帮你做饭，做好了喊你起来吃。”

　　苏沫没见过么这么脸的人，可不能再留她，提起地上的红薯，塞到孙秀秀怀中，强势推她出门：“二伯母您走好。”接着直接关门，不给孙秀秀任何机会。

　　孙秀秀脸色难看，就那么一会她恢复如初在门外笑喊道：“沫沫啊，你好好休息二伯母过两天再来看你啊，今天先走了。”

　　又在窗口徘徊了一会，确定苏沫不会出门，骂骂咧咧地冲门上吐了口口水：“呸~”

　　“拽什么拽，有什么了不起的，哼~”过了嘴瘾，心里舒坦多，这才离开。

　　周显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阅人无数，那种两面三刀的人看得多。一看这人就不是什么好货，是那种笑里藏刀随时都能给你桶上一刀的人。

　　听她的话，这家女儿叫‘沫沫’，她没占到便宜，这个叫‘沫沫’的女孩看来不是个好欺负的。

　　这些都是人家的事，周显甩头就给望了，一心想着他的‘林黛玉’，李小八打听到了她的下落，她在百货公司附近卖扣子。胆子可真大，也不怕被工商的人抓。

　　等忙过这一阵，他去找她的林黛玉。

　　苏沫猜想孙秀秀肯定会在门口徘徊一会再离开，如她所料，她躲在门后面好一会才听到孙秀秀的骂声，随后是一阵脚步声，确定孙秀秀离开，她打开门探出头确定孙秀秀不再松了口气。

　　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出去走走，万一孙秀秀再杀回她可不想跟她吵架。

　　苏沫带上几块钱去逛街，顺便了解了解现今的局势，再找找生意做。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得多方面开花赚钱。

　　不知不觉得苏沫走到百货公司门口，有了上次碰壁，苏沫就不想踏入百货公司看营业员脸上。

　　但又想到上次的格子布，心城痒痒的，她想要，就像所有女孩子一样看中一件漂亮衣服，一定要得到一样。

　　苏沫再次走近百货公司，柜台摆放着上次的布样，不见有新的款式。苏沫寻找上次看见的格子布。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问营业员：“阿姨上次我看到匹格子布，怎么没有了？”

　　营业员换了个，上次接待她的人今天休息，今天这个态度好。

　　“格子的？是不是小格子带点点黄色的？”

　　苏沫点头：“是的，就那个。”

　　百货公司里的格子布圡那么一匹，是滞销货很长时间无人问津，但就在前几天有人买了，还是一整匹。

　　营业员说：“前两天叫人买走。他买了一整匹，一米都不剩。你来晚了，姑娘来看看这块，新到的货是上海那边最流行的花色，做连衣裙很漂亮的。”她提起一块红色碎花布说。

　　红底白花，做一件收腰连衣裙是挺好看。

　　苏沫现在一心只想着她的格子布，不想要别的。

　　心下失落，如同双十一手慢没拍到想到的东西。

　　啊，错过了一个亿，心好痛……

　　她不想要，她就想要格子布，明知问的话是多余，她还是问：“阿姨你有那人联系方式吗？我要的不多，一米五就够做条裤子。我想让他分我点。”

　　营业员也是从姑娘家过来的，很理解她的心情，笑道：“买布的人是我们这里的老主顾，经他手的东西很快就出手，别说一米五，五十公分都别想有。”

　　她说的这个人就是周显，他经常倒卖东西，前几天他过来二话没说，指着格子布让包起来付了钱直接扛走。

　　谁也不知道他买格子布做什么，还是匹滞销货，他有他的门道，自然是能赚钱才搬走的。

　　周显一天晚上想起了与苏沫第一次见面是在百货公司，小姑娘的手落在格子布上，似乎是想买。因为营业员态度不好就没再问。

　　肯定是想要的啊，也不知她要几米。

　　第二天周显索性把一匹全买了，因为是库存货，店员按照是进价卖的他。现在那匹布就放在他床头，等着下次见面送给苏沫。

　　这些苏沫都不知道，就觉得失了一个亿。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拿着钱准备去买心心念的东西，被告知卖完了再补不到货。

　　哎~

　　苏沫心情郁闷，就此离开又不甘心，她要消费买买买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竖条纹布料，颜色淡雅，这个色她和妈妈都能穿，做两条连衣裙穿母女装，两人一起逛街回头率百分百。

　　苏沫脑子里出现裙子的款式，当即扯了几米布，拿回家做裙子。

　　回到家苏沫先在本子上画出图纸，再跟据图纸进行调整，再到布上画了图样，然后裁布做衣服。

　　当然这个事她不是一天完成，花了好几天。

　　李香珍看她围着缝纫机忙活，做得专注，她也不去打扰。

　　几天后苏沫拿出两条连衣裙摆到李香珍面前，她惊住。

　　女儿什么时候有这种手艺？裙子款式新颖，是她没见过的，裙长过膝，小西装领端庄大方，裁剪合体能显身材。

　　“真漂亮。”李香珍不由感感慨。

　　“妈，你一件，我一件，我们穿母女装。”苏沫缠着母亲换衣服：“妈，换上给我看看。”

　　李香珍问：“我穿？不好吧，我穿是不是太年轻？”

　　苏沫抱住她的脖子说：“妈妈本来就年轻啊，三十多岁怎么就老？这个色一点也不艳，妈妈穿嘛，我想看。”

　　李香珍觉得衣服年轻，不适合她这种年纪的人，但女儿太过于热情，不能让女儿失望，她只好换上。

　　两母女都换上了裙子，镜子中的李香珍顿然年轻了十岁，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

　　李香珍一阵恍惚，似乎回到以前年轻的时候，和苏清明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他家门前的梧桐树下。快乐美好的日子因为一条裙子重现。

　　“是挺好看的。”

　　苏沫道：“好看的妈，你这个年龄就穿得穿的漂漂亮亮，不要被年龄束缚，妈妈你真的还很年轻。”苏沫没有恭维母亲，李香珍嫁给苏清明后，日子过的清贫但很少下地干活。

　　底子本来就好，没有农村人的辛苦，眼角只有淡淡的细纹。苏沫刚穿来时，她显脸上有着被生活折磨的老态。但现在她们母女俩人越过越好，李香珍的心理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相由心生此话一点也不假，心向阳光花儿自然就会为她所开。

　　李香珍不好意说：“我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太婆穿这个不好，还是脱了吧。”

　　苏沫按住要起身的母亲说：“妈，明天你就穿这件衣服上班，我也穿这这件，我们一起出门，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母女是姐妹。”

　　李香珍犹豫：“这个不好太不像话。”

　　苏沫说：“有什么不像话的，就明天穿，明天你要是不穿，我不高兴。”

　　李香珍本就心动，女儿一再坚持，她不再固执：“好，明天妈妈和你一起穿。”

　　李香珍考虑过的，她在领导家做保姆，领导忙她每次去领导已经出门，回来的时候领导还没下班。每天都是他儿子一个人在家，十几岁和自家女儿差不多大不用忌讳。

　　李香珍决定下，明天就穿这条裙子。

　　明天苏沫要去市场找人，不卖扣子，不怕张扬就要穿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