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余晏歌[2024]》黔籁

48、柏晏

　　柏晏跟余平嘉的争论分不出胜负。
　　因为在《褚玲》的剧本里面，确实有那么一部分的镜头画面，与柏晏的记忆十分雷同。

　　发现了这一点后，柏晏再想到余平嘉之前否认他时的义正词严，他就觉得特别可笑。

　　凭什么？
　　凭什么被《褚玲》剧组借鉴了故事的他，还反而要被《褚玲》剧组的人嫌弃？

　　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或许是自知理亏，余平嘉再次做出了解释。
　　还是更详尽的。

　　“对不起，我没有故意针对你，我承认，褚玲和叶图相遇的部分，确实是我在看过剧本以后，向编剧提出的建议，我没想过他会采纳，更没想过你会来演叶图，总之，我绝对没有任何丑化你的意思，还有，《褚玲》的剧本，如果按照现在的人设，我真的演不了。”

　　余平嘉的解释接近尾声时，柏晏突然转过脸，望着窗外发呆。
　　于是余平嘉又叫了柏晏一声，是带有催促含义的。

　　柏晏回神。
　　声音像从天边飘过来的一样，“为什么演不了？”

　　打从开始详尽的解释时，余平嘉的脑子也开始运作起来。
　　理性从这时起就完全制服了感性，余平嘉早已完全平静下来。

　　“因为从我的角度来看，褚玲和叶图的人设一旦改变，原剧本的那种，让人窒息的牢笼感就没有了，文艺片变成了爱情电影，还是三不像的爱情电影，我不喜欢。”

　　“只是因为这个？”

　　柏晏在思考余平嘉话语的真假。
　　他完全没办法辨别，所以只能反复提问。

　　余平嘉点头，毫不犹豫，“只是因为这个。”

　　“噢，”柏晏放下车窗坐正了，“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路边有老人在卖水果。
　　柏晏大步跑过去，爽快地帮老人清理了背篓里的尾巴。

　　再回来。
　　柏晏手上就多了两个塑料口袋。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后座后，他自己也顺势在后面坐下了。

　　余平嘉这时才问柏晏，“住哪儿的？”
　　柏晏捡了几个小橘子拿手里当石子玩，回话漫不经心的，“石屏苑。”
　　余平嘉“嗯”一声，手机上找地图，“安全带系上。”

　　闻言，柏晏收了小橘子。
　　很听话地系好了安全带。

　　去石屏苑的路上，两人很默契地又沉默了一路。

　　到站。
　　柏晏该下车。

　　但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甚至，他连身上的安全带都没解开。

　　余平嘉从镜子里看柏晏。
　　柏晏却一直没有抬过眼，一点机会也不给余平嘉。

　　没办法。
　　余平嘉只能亲自回头，还弄出了声响，让柏晏没法再逃避一点。

　　但这时，柏晏又像早有预判一样，彻底地垂下了头，精挑细选起了下一波、能被当成石子用的，可以把玩的小橘子……

　　余平嘉不含蓄了，叫了柏晏一声。

　　柏晏抬头。
　　他的眼神与余平嘉的交汇时，流露出了很自然的询问神情。

　　余平嘉耐着性子解释，“你家到了。”
　　“我知道，”柏晏应声后顿了一下，“我不吃橘子，这些你看着处理吧。”
　　闻言，余平嘉也顿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橘子过敏好了。”
　　“基因问题，无法逆转。”
　　“……”

　　虽然，柏晏嘴上说着自己吃不了橘子，但他的脑袋一直没从他脚跟前的那堆橘子里抬起来。

　　余平嘉没再继续催促柏晏。
　　柏晏就继续刨着他面前的口袋，直到满车厢都是他扒拉口袋的窸窣声。

　　不算吵，但也够烦人的。

　　余平嘉望着前面的红绿灯发呆，忍下了这点嘈杂。
　　就在余平嘉的神智快要飘出这个车里的时候，柏晏突然从后面递给了余平嘉一个个头不小的金橘。

　　余平嘉回头。
　　就见柏晏双手分别搭着正副驾的中间椅背，把脑袋凑到了余平嘉面前。

　　余平嘉脑袋回缩了一点，很警惕地看着柏晏，“什么事？”

　　余平嘉反应夸张。
　　柏晏哂笑了一声。

　　这声笑落后，柏晏抓过余平嘉的手，硬将他手里的东西转塞到了余平嘉手里，说：“这个，是这所有的橘子里面最大的一个，它代表我的诚意，我向你保证，剧本，一个字不改，全都按照你的想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