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之醉红衣》六月蓝

2、第2章

　　莫若轩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桌上不知什么时候点了一盏灯，两眼一扫，没有看见夜空玄的身影。他慢慢爬起来，摸到自己的行李还在，忍着疼痛找出一件外套穿上，如此简单的事竟花了不少时间，穿完后更是大汗淋淋。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楚，莫若轩将身子挪到正中桌旁凳子上，倒了一杯水后迫不及待的牛饮而尽。
　　解决了干渴，打量完房间后的莫若轩苦笑。他储蓄不多，这次上京更是花了不少，这间房子一看就是上等房，还不知道自己的钱够不够付房费的，还是早日离去的好，虽然莫名其妙受了伤，但只要回家，倒也不是活不下去。若是在留在此地，只怕没几日就要流落街头而死了吧！而且，他生平并无得罪过人，为什么会造人暗算更是奇怪，不知道自己没死暗处的人还会不会再来纠缠，若是如此，倒不夜空玄拖累为好。
　　“你不该起来。”夜空玄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莫若轩吓了一跳，看着他如鬼魅般出现瞪大了双眼。“你怎会...”
　　夜空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了我当然走的窗户。”一句话说的理所当然。莫若轩想起他并非常人，暗怪自己少见多怪。只是见夜空玄说天色已晚不由问道：“几更了？”
　　“四更。”夜空玄突然伸手探上了他的脉门，在莫若轩来不及惊讶时收了回去，“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受伤太伤需要慢慢调养。明日我再买几付药给你带回去顺便雇辆马车，我有急事，就不多送了。”
　　莫若轩听他的话不禁好感大生，轻笑道；“恩公助人真是不遗余力，让我好生感动。恩公有事只管离去，我自会照顾自己，待他日恢复，再登门拜谢恩公救命之恩。”
　　夜空玄是“恩”了一声就没有表示，气氛一时冷了下来，但他突的又出声，“不要叫我恩公，我不喜欢。”
　　“恩公...”莫若轩正要推却，却看见夜空玄仿佛很累一般低垂着眼，似乎脸色也有些苍白。莫若轩一想，大概他是救自己花了太多精力，再加上夜空玄又用眼神阻止他，大有自己再说就不悦的趋势，不得不将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慢慢的撑起身子，莫若轩道：“夜公子，早点休息吧。”说完向夜空玄的软塌走了过去。在他想来。昨天他是昏迷才占了夜空玄的床，现在既然人已经醒了，就不能再赖在人家床上，而这房里只有软塌才能睡人，只得往那里去了。
　　夜空玄疑惑的看着他，见他摸到旁边朝自己勉强的笑了笑，“夜公子去床上歇息吧，希望夜公子容我在这里睡一晚。”夜空玄恍然，这人竟然如此恭敬，不知道该说他太愚笨还是太正直。恐怕自己不让他睡这里的话反而让他不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里陪他争辩，强如夜空玄身为武林三公子之一武功极高，也免不了有倒头就睡的冲动。当下也不多言，抱起莫若轩走想唯一的床。莫若轩大窘，忙喊道：“夜公子...我..我睡那里就成了，不必麻烦...“夜空玄只是把他放进里侧，自己也躺了下来。
　　”无须多言，你需要休息。”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惫。
　　莫若轩要挣扎的身子软了下去，夜空玄如此疲惫，自己不该再打扰他。当下只好盖好被子，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忌讳。莫若轩蒙蒙胧胧又想了一些自己遇袭的可能性，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莫若轩起身时夜空玄已经收拾好了马车，昨晚那么晚才睡，今天却像没事人一样神采熠熠，让莫若轩好生担心他暗撑。虽然夜空玄话不多，而且言行似乎有些淡漠，但他救了自己却是真，昨晚的小事更是证明了他心地善良，莫若轩为自己遇到这样的好人感到高兴。夜空玄见他下楼，指着旁边一个中年汉子道：“他是车夫老刘，我已经付过车费，药也放在车上足够十天之用，用过早饭之后出发吧。”
　　莫若轩点点头，感觉眼睛有些湿，涩声道：“谢谢。”
　　打发车夫在吃饭前去送了个信给学生，莫若轩和夜空玄两人默然的吃了早饭。夜空玄胃口不大，只一会便吃完了，莫若轩昨晚没吃着实有些饿了，连吃两晚细粥才做罢。此时车夫老刘还没有回来，夜空玄叫小二撤了早点。莫若轩决定自己还是要问清楚，“夜公子，不知贵府在哪里？若轩今日蒙此大恩，他日必当登门拜谢。”
　　夜空玄也不矫情。“苏州夜府。”语气一转“你不用道谢，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你一定要谢的话，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莫若轩一时怔住，“这...”
　　此时正好有三个配剑中年男子走进大厅，扫了一眼众人，在夜空玄的身上停留一下后自顾自的坐到角落一桌叫了早点。“大哥，消息准吗？”其中一个忍不住焦急发问。那个被称做大哥的男子沉吟片刻，索然道：“怎么不准，林家的人虽说我并非全都认识，但他我却不会忘记。只怕林家上下只有他幸免于难，他一个少年素来无名能有多大能耐？怎斗的过灭林家的背后黑手？林家于我们有大恩，我们势必要找到他保护他，只是现如今一时却也不知哪里去寻。”闻言，三人沉默。
　　三人说话声音不大，怎能瞒过夜空玄的耳朵，当下没有表示。
　　老刘送了信回来，莫若轩就要起程，夜空玄突然道；“你身子太弱，我还是送你一程吧”
　　莫若轩感动不已，忙道：“夜公子正事要紧，怎能为我耽误，我一个人上路不碍事的。”夜空玄淡淡看了他一眼，笑笑“没事，我的事已经办完了，你的家乡不是在临州清水镇么？我正好也要去临州有事倒是同路。”他如此一说，莫若轩倒不好拒绝，两人也不需再收拾便上了路。
　　这一路，竟不知漫长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