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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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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太阳时,小矮人们脸上的恐惧具象化,原本的硬气消失不见,开始哀嚎个不停: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不!这不是我!
——我的脸!我的脸!
“为啥他们还会变脸?”老王很是不解,蹲在墙角遥遥望去。
周子文非常具有探究精神,这会儿是第一个走到小矮人们面前,抬起他们的脸仔细观察的。观察了半天,自然啥也看不出去,但足够让她心动:“季白,他们居然能靠不知名的力量美容长寿诶!”
“这技术我们要是有,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季白觉得她的想法不错,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光:“我研究研究。”
不过当前还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为了验证村子里的小矮人其实就是百年前参与献祭的原住民,季白开始了流氓行为:
——家家户户敲门。敲不开便由几个男人轮番上阵,先放狠话:“开不开门?不开门我们直接撞开了!到时候到了晚上你们家没门……哼哼!”
实在不听劝的,他们便真的开始撞门。
隔着二楼厚厚的窗帘对上小矮人们愤懑不平的目光时,被小矮人欺负过的人简直跟大夏天喝了冰可乐一般畅快:让你们狂!你们也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在言语威胁和撞门行动中,季白小分队取得圆满成功。
跟训羊似的,一批一批将小矮人们绑在了牵引绳上。
后来牵引绳长度不够,季白又跑去了山里,扯了点藤蔓和韧性十足的枝条,简单充作绳子,将村里近200个小矮人,全部绑在了水碓旁。
这项任务说实话还是有些艰巨的,耗费了他们七八个钟头,从早上八点忙活到了下午三四点。
“你们怎么不骂了?”
停下来吃面包饼干充饥的几个人都有些好奇,毕竟绑这群小矮人时,他们的嘴可脏了。
但自从他们靠近水碓后,一个个都跟被拔了舌头般,愣是不敢吱声。
“因为他们怕。”季白啃了一口干巴巴的面包,叹气,他现在真是由奢入俭难,跟着卷毛贵人吃多了美食,如今接连啃了几天面包饼干,就有些觉得难以下咽。
想喝点稀的,可这地方……连个厕所都没有,真是见鬼。
他们实在憋不住了,只能将就在水池里解决的。
唉,生活不易,季白叹气。
“怕水碓吗?”沈宴好奇地探头望了一眼,“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他们白天如果不敢出来的话,这些枯枝都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收集的?”
“总感觉生长地很邪门。”
“是比较邪门。”季白附和了一声,“这些枯枝应该都生长在山上。”
他抬眸望向四周的山,距离太阳下山还有近三个钟头,还能感受到那热烘烘的炽热阳光,距离夜晚九点就更漫长了。
“还有时间,一起去找找你们的老师。”季白说,“我怀疑你们的老师应该在距离枯枝不远的地方。”
他总怀疑这些枝叶生长在腐肉或鲜血浇灌的地方。
可惜这地方阴气太重,追踪符也不是很好用。
“真的吗?”
麻花辫姑娘其实很早前就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季白一直没有提出来,她提了一嘴后便没再好意思说。这会儿主动听见消息,两人都有些激动。
“从附近山上找起吧,这个地方也就这么大,一眼就能看到头。唯有这山林,我们一直没有进去过。”季白给几个人分工,“周子文,你和老王就在村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山林这么大,我和……”季白本来想说他和沈宴一起去找的,但又有些担心麻花辫和她师哥出现意外,毕竟这两个人看着实在太弱了。
但放任卷毛贵人和别的人走,他更不放心。
毕竟卷毛贵人身上萦绕的紫气可受邪物喜爱了,他怕卷毛贵人离开自己视线后,立马被捉了去,那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季白……”沈宴一听这话,再看他犹豫的眼神,立马瘪嘴,“你不和我一起吗?”
“咳咳。”季白从口袋里掏出多张符箓,递给麻花辫姑娘和她师哥,“这符箓你们拿着吧,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喊叫,我们听到动静一定及时赶过来……”
“实在不行,也能为你们留下全尸。”
麻花辫/眼镜男:“……”
谢谢,心意我们收到了,祝福语您还是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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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很大,外围种着季白耳熟能详的圆柏、杜英、土杉等树木,密密麻麻的枝叶交织在一起,遮挡住了头顶大部分的阳光。
山林里很是阴冷,比外面似乎要冷上十几度左右,刚一进去,几人就没忍住搓了搓胳膊,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感觉一下子从夏天进入到秋天,可真冷啊。”
麻花辫姑娘望向前面,很是担忧:“那我们往左边走,你们往右边走?”
季白没意见,带着沈宴准备朝右边走去,临走前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尽量就出来,免得……”
免得出不来了。
毕竟天黑后,谁也不知道这山林里面到底有些啥。
一路上沈宴都重复着抬头—四下张望—低头,然后惊讶“哇”的一声,再扯扯季白的衣袖:“这儿有一丛蘑菇,能吃吗?”
季白看了眼,是最普通的鸡枞菇:“虽然能吃,但是你敢吃吗?”
——“那的确是不敢的。”
再过一会儿,袖子又被扯了扯。
“这株植物是吗?看它就不对劲。”
“不是。”
“为什么?”
“没有散发出腥味。而且村子里的枯枝叶片是四叶锯齿状,这个不是。”
再过一会儿,没听到身边人的动静,季白转头看过去,才发现这家伙正盯着远处的一棵巨大松树张嘴作惊讶状。
季白脚步一转,牵着沈宴的袖子带他走近松树,看着松树干上遍布的密密麻麻裂口,思忖:“这棵松树得有三百年的历史了。”
“真羡慕啊。”沈宴感慨。
季白:“……羡慕什么?”
沈宴闷笑道:“如果说一道疤痕是一枚勋章,那这棵松树身上挂满了勋章诶!”
季白:“……哦,是这样嘛。”
他时常会被卷毛贵人的脑回路土到。
是他不懂城里人了!
两人冷笑话说完,又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越往里,就能见到更多稀奇古怪的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
只有植物。
“这里连只鸟都没有。感觉连个活物都没有。真可怕。”沈宴吞了吞口水,再次庆幸自己抱到了大腿,“真庆幸以前骗我的那些人都没有真才实干,所以只敢带我去去鬼屋和所谓的凶宅。”
“要是我和他们去了这种地方,第一晚就早逝了。”
试试就逝逝,真可怕。
说起这个季白还略有些好奇:“你以前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玄学?”
沈宴想了想,迟疑说道:“因为……或许……可能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修真者,但是玄学大师却是真的存在?”
谁让那些龙傲天小说里,男主要么是毁天灭地一剑斩山河的修仙大能,要么是鬼见鬼怕、妖见妖跑路的玄学大师,再要么嘛,就是金融界手一挥“天凉了,王氏明天该破产了”的霸道总裁。
他对霸道总裁主角不感兴趣,又知道世界上可能没有修仙者,那想要遇到传说中的龙傲天主角,就只能在玄学作死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好在让他遇到了!
上天果然待他不薄!
季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敏锐注意到随着沈宴“玄学大师”话音落下后,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注视又出现了。
季白拉过沈宴的手,挡在他的正前方,捏紧桃木剑四下张望,丝毫不敢松懈。
突然,一阵风轻轻地刮过来,卷起地上落叶的同时,也带来那一阵阵的腥臭和清香味。
季白一震:祂在引他们过去。
不去,他们今天、明天或许好几天都无法探入到枯叶生长的地方,无法了解真相,短时间内无法走出这个村子。
去,就怕有诈。
有诈就有诈。
“你闻到了吗?那股子腥臭味,祂在引我们过去。”
沈宴仔细嗅了半天,摇了摇头:“闻不到,那我们过去。”
“你不怕吗?”季白再次问询,如果卷毛贵人怕的话,他想先把对方送出山林再去探。
“我们不就是要找祂嘛!”沈宴无所谓,“没事,我三十岁才有大劫。”
季白:……
卷毛贵人真的好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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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时而止,时而动。
每当季白他们迷失在密林找不到方向时,那阵风便又出现,牵引着方向。
天色愈加暗淡,季白不知道麻花辫姑娘他们那边的情况,但既然祂在这里,想必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深一脚,浅一脚。
只能听到细细密密的呼吸声。
沈宴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看向季白清爽无汗的额头,满是羡慕:“我身体还是太虚了,好累哟。”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了一阵雾,为了不分开,季白紧紧地捏住了沈宴的手,提醒他:“如果身体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
沈宴乖巧点头,想起玄学小说里那些冒充同伴的妖魔鬼怪,思考:“那我们要不要想个接头语,比如天王盖地虎?”
季白用空闲的手摸了摸下巴:“祂应该听得到。”
沈宴:“……”
好吧。
他忘记了。
越深入,雾越大,腥臭味也越浓厚。
手机上时钟指向20:15时,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片白骨横生,密密麻麻遍布着枯枝的小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