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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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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尘并不理会身后的呼唤,直奔风阁而去,想必此时南宫雪逸早已得知今夜所发生之事,与其等他来寻,不如自己回去同他讲清。
果然,才踏入风阁,浓郁的茶香便悠然飘来。南宫雪逸斜着身子,半躺在软塌之上,墨丝未绾,慵懒的垂在胸前,手持一只青花瓷杯,浅酌细品。
上官清尘心中一紧,南宫雪逸与她的品好相同,只喜清淡,不喜太过浓郁,平素品茶皆是用素雅的白瓷,而青花瓷则是用来品口味极重的茶,不知今日为何却用上了它?
“尘儿,过来。”南宫雪逸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坐下。
眸中的不悦一闪即逝,她缓缓行至软塌前,轻轻坐下。
浓郁的茶香自那青花瓷杯中飘出,上官清尘双眉微蹙,显是对这浓浓的味道颇为反感,谁知南宫雪逸却将那茶杯递与她:“品一下味道如何?”
她并不打算伸手去接那茶杯,只因她不喜,不喜,便不会勉强自己去做。
南宫雪逸红唇一勾,扬手便将上官清尘带入自己的怀中,他举杯将茶饮尽,紧接着唇便覆上了她的唇,那温热的液体便顺着他的舌滑入上官清尘口中。
熟悉的茶香瞬时溢满唇齿之间,她有一瞬的错愕,对上他媚人的桃花眼,那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柔情,浓浓的,就如同陈年的桂花酿,醇醇的,难以化开。靡靡风起,幽幽情浓,心在刹那间沦陷。
如果这一瞬可以成为永恒,那该有多好?南宫雪逸望着怀中的人儿,白嫩的脸颊上红云密布,长长的眼睫微微翕动,那双极好看的秀眉微蹙,这一吻虽然没有回应,但却是第一次不曾抗拒,原来他与她之间也可以这般。
他的唇角轻轻扬起,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继而眸中凝起惯有的寒霜:“你从不曾信我,我又怎能信你?”
上官清尘猛然惊醒,望着那早已恢复一贯冰冷的南宫雪逸,方才的柔情仿佛只是错觉,此时已被他悉数隐去。
她唇角一勾,冷冷一笑。她怎能不知这话中的含义?那茶确是平素常饮的,只是今日冲浓了些,她便误以为他换了口味。而他与她之间确实如此,她从不信他,这五年来,他对她的柔情,对她的好,她都认为那是他的欲盖弥彰,只是她不愿去探究事情的真相罢了;而他亦是如此,他早知她心中隐藏的叛逆,不说并不等于不知道,所以他也不信她。
“这便是你想要跟我说的?”她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你交代我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完成,至于你有多大的野心,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言罢,她起身离去。
望着上官清尘匆匆而去的背影,南宫雪逸的心一阵刺痛,他轻轻抚着自己的红唇,上面还留着她的味道,那平和,那甜蜜只有一瞬,可就是这短短的一瞬,却足够他珍藏一生一世。
“我的野心?我的抱负?”他站起身来仰天长笑,“尘儿,你可知我的抱负早已在五年前为你而舍弃,我的野心也早在五年前为你而尘封,我所有的一切一切才换来今天的安逸。”
只是今生,你都不会知道,你也无法了解我这五年来所承受的煎熬,你更无法体会我所有的痛苦。如果恨我能让你心安理得,能让你不受伤害,那么我宁愿隐瞒一切,我宁肯你恨我一生一世。
无风,那墨丝却四散飞舞;无风,那炫目的红衣却猎猎作响,“呯呯”数声,身后的瓷器已化作碎屑撒落满地。
上官清尘疾步奔皇宫而去,她已承受不了这样的压抑。不知从何时起,她与南宫雪逸之间竟变成了这般模样,由起初的淡然相处,逐渐变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她越来越放肆的忤逆,最终得到的便是令她几欲窒息的压抑。她宁愿他狠心惩罚她,宁愿他不给她解药,她也不愿承受这心灵上的折磨,隐隐的不安和揪心的恐惧,让她的心如被针扎,痛得压抑,痛得无法释放。
她渴望平静,渴望能淡出尘世,只是一次又一次不得已而身陷其中,她想逃离,想躲避,而远离一切的唯一途径,便是要彻底的离开他。
不知不觉间,东宫已近在咫尺,殿内摇曳的烛火昭示着那个更令她头痛不已的人还在等她。
等她?心中一激灵,她自嘲的笑笑,近日来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总会凭空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一次又一次违背了她以往的行事风格,对上官轻歌的纵容,对慕容卿白的援助,这些举动连她自己都觉得费解。或许是近日来的不太平过多,她才会有了变化,她轻叹口气,奔殿内走去。
殿内,上官轻歌斜靠在寝殿外的软塌之上,手中举着一本书,有意无意的翻着,心思却早已飘远。
她没有跟自己回宫中,想必应该是回风阁了吧。上官轻歌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一想到南宫雪逸对她那暧昧的情愫,他心中就极为不甘,为何南宫雪逸就可以,而他就不可以?还有今日撞见她与慕容卿白的一幕,自己为何竟是那般的冲动?莫非自己真有了断袖之癖?
思及此,上官轻歌不由有些懊恼,将手中的书扔在一侧,自己为何会对一个男子越来越在意?在意她与谁在一起,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在意她的一颦一笑。与谁在一起?他脑中忽然闪过今日上官清尘眸中一闪即逝的释然,她为何会有那样的眼神?她究竟在庆幸什么?莫非真的被自己言中?莫非她真的是女子不成?
越想越觉可能,当她见到自己不着寸缕时的娇羞之态,她纤细的腰肢,纤细的手腕,还有她仅及自己肩头的身材,倘若是个女子,一切便豁然开朗,倘若是个男子,这些未免也太过不寻常。更令人费解的是,若说自己真的有断袖之癖,那南宫雪逸与慕容卿白又该作何解释?南宫雪逸与她之间绝非是那么浅薄的一层关系,而慕容卿白看她的眼神又绝非是简简单单的欣赏,三个男人皆是断袖,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正猜想间,只见上官清尘皱着眉头自外面进来,上官轻歌忙敛去面上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那副惯有的邪魅之笑:“真不枉本宫等你半宿,你可算是回来了。”
“何劳太子殿下亲自守候?”上官清尘冷了一张脸道,“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上官轻歌眉头一挑:“今夜本宫便在这里歇下了。”他冲自己斜靠的软塌努努嘴,眸中的笑意更甚。
上官清尘心中一阵愠怒,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只听上官轻歌又道:“尘儿,你今日可是耗损了太多的内力,想必你也乏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着,他将身子向内里挪了挪,让出一人的位置。
澈亮的紫眸中是精明的算计,薄唇勾出邪肆的弧度,莫非他真的起了疑心不成?上官清尘心中暗忖,这分明就是试探,倘若她推三阻四,上官轻歌定会疑心大起,若是她真的与他同床共枕,那岂不是正中了他的诡计?此时她只觉头痛不已。
“怎么?难道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上官轻歌眉眼笑弯,再次出言。
上官清尘一口气憋在胸中,她强忍着胸中的怒意,将长襟一撩,侧身躺下,身子却刻意离了上官轻歌老远。
上官轻歌唇角一勾,长臂一伸,便将她捞在怀中。
上官清尘又羞又怒,回身欲喝斥上官轻歌,却不想他正将头靠了过来,又是这般的不经意,又是这样的巧合,她的唇轻轻擦过了他的唇。
浑身如遭电击,上官清尘登时怔住,只是一瞬,红唇便被上官轻歌掠夺,他的肆意,他的炙热,统统将她笼罩其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之上,他的手臂一紧,将两具身体贴得更紧。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已挨了重重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