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祝医》宣伊

6、第6章、偶仆

　　听到这个，席春敏很是兴奋但同时又带着好奇。她听佩兰的意思，先点醒了名为艾香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绿荷的裙子，睁开眼不用多说就知道这是有了新的主人。

　　她的工作就是照顾空间主人衣食住行。当然，行这方面只限制于这个空间内。

　　剩下的两个，一个是负责种药材的细辛，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另一个是负责制药、调配等方面的红粉，她是其中最艳丽的，一头高高的马尾，长发垂到脊背后面。乌黑油亮，看的席春敏十分羡艳。

　　而与此同时，她也从佩兰口中得知她们的名字，都是根据药来的。而负责的项目，也是有一定的相关。

　　佩兰又称祝兰。中药中，有着芳香化湿，醒脾开胃，发表解暑的作用。但在香类中，却被称呼为君子香，或者祝香。也就是，敬神用的香。

　　在这个小世界中，她就是那个大管家。帮助每一任主人，操控管理好空间里的一切。

　　艾香，一如她的名字。艾草，百姓家中最常见的。田间地头，也是常有。不管是蚊虫驱逐，还是身体不适，穷苦人家，总能用她找到活命的办法。若是种的多了，还能收集艾绒，卖给药店。

　　她就如同这味药，穿衣生活，都由她负责。毕竟，能够进入这里的，只有主人一人。一个主人，她独自就能照顾好。

　　细辛，如同田地驱虫的功能一样。这个叫细辛的偶仆，也是种植草药的好帮手。

　　最后的红粉，听着名字不像是药。可红粉却是实打实的中药，而且是毒性极强的毒药。佩兰介绍，可以用红粉配置毒药，入口即死。可这红粉不仅仅兼顾着砍柴打猎，还有制药辅助主人做事的能力。或者说，她是四人中武力最高的。

　　听着她介绍，席春敏吓得哆嗦几下。但看着一脸和煦的红粉，尤其是那扎着高高马尾的红色发绳，下面垂挂这两颗金色的铃铛。轻微晃动，发出叮铃的响声。磨削了她对于这种毒药的恐惧，增加了亲近感。

　　红粉什么红粉，难道不可以认为是红粉佳人吗？

　　她带着四个人去了一楼正厅。那里两边是影视剧中的太师椅，一共八把。分列两侧，每两把椅子之间还有一个小方桌。正门对着的主人位后面，是堆的很高，有八层的牌位山。两把主人椅子中间，是一个八仙桌。上面摆着祭祀用的东西。席春敏说不出它们具体的名字，只知道有两个烛台和一个香炉，剩下的是做什么用的不知。这些东西靠外一些，摆着银盘子。上面摆着一些已经坏掉的瓜果点心。

　　席春敏看着那些牌位，想着自己师傅尸骨未寒，连棺材板儿都没有钉上。一时间原本因为好奇心升起的心情，也落了下去。她指着上面：“麻烦一下，将上面清扫一下，找一些合适的东西供奉上去。我此时在一个天坑里面，出不去也没办法弄什么好的。但总是要祭祀一下的！”

　　听她这么说，佩兰了然。她给红粉一个眼神，红粉便欠身离开。她去寻找可以吃的东西，比如在南边能够找到的猎物以及果树上的果子。

　　她们睡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后面继承这方空间的人是如何使用的。看着曾经的飞檐大殿都变成了这种清秀简陋的竹屋，不难看出继承人资质的深潜。

　　艾草看着红粉离开，连忙接着说：“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实在不行，若是药田里面还有山药、葛根什么的，弄一些小主人先垫垫肚子。待红粉打猎回来，就给小主人做好吃的。”一边的细辛也跟着点点头，主动出去去药田了。

　　她说话爽快轻灵，还不等席春敏说什么就一溜烟儿的不见了。席春敏抬起的手，无奈的放下。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示意佩兰坐下。

　　佩兰坐在她下手的位置上，略侧身温和的看着她。席春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眼神，脸红了红：“佩兰知道什么叫做天门洞吗？我掉下来的，在我们那里叫天坑，给我灌顶传承这个空间的师傅说那叫天门洞。我原本以为，是出不去的。却不想师傅给我留了这么些好东西不说，还有一张出去的地图。我……”

　　“主人可是饿了？”佩兰听到她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凝神想了想起身欠身行礼：“我记得曾经有主人炼制了辟谷丹，也不知道这千年来还能不能用。若是能用，可用来抵抗两个时辰的饥饿。毕竟这个空间我们也是时隔八百年才再次苏醒，很多东西未必一时间能够找到。我去寻了，主人吃吃看。若是不能吃，也就是当个糖豆子润润口舌。”

　　她这边说着，不等席春敏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她去的是东厢那栋楼，对比席春敏来说，佩兰对于空间中有什么，才是最清楚的那个。虽然说是八百年没有接触，可真的要去寻找反而十分清楚东西在哪里。

　　不一会儿，就看着佩兰仙裙飘飘的过来。她拿着一个一扎高的方形木盒，那木盒的颜色有些古旧。她将盒子放在小方几上，打开就看到里面一排排的白色不知名的东西制作的瓶子，席春敏怀疑那是白玉，但又不敢说。只是看着佩兰打开其中一个瓶子倒出一粒琥珀色的小指甲盖大小的丸子出来，托给席春敏：“主人试试，我看了药性还在。甜甜的，不苦！只是没有原先两个时辰那么长，怕也只能顶上个一时半会儿的而已。不过多吃几个，等她们回来就好了！”

　　席春敏看着那棕茶色的药豆子，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她知道不能胡乱怀疑人，更不能去怀疑猜忌这一场奇遇。可……她看着佩兰那双温柔关切的眼睛，深吸了口气拿起来塞进嘴里。

　　她没有怎么品尝，直接囫囵着吞了下去。那药丸入口即化，进入嗓子眼的时候，已经化作一股香甜的糖水进入肚子里。这股味道，刺激的她肚子更饿了。

　　不过很快，那种饥饿感就消失了，一种神奇的饱腹的感觉出来，让她觉得自己竟然吃饱了。这是什么东西？好神奇啊！

　　她一脸惊讶的看着佩兰：“这东西好神奇啊！我竟然觉得肚子已经吃饱了。这种东西好做吗？如果有这个，那些家里穷的人是不是就不用饿肚子了？”

　　佩兰听到这个，叹息了一声：“曾经，也有一位主人也问了和您一样的问题。但是很可惜，能够制作这种辟谷丹的材料，已经没有了。在高氏掌权的时候，就已经消声灭迹了。那一任主人，爬山涉水的搜寻，也没有找到能够替代的。这里的这些，是千万年来，最后的一些。”

　　她说着，点着瓶子介绍给席春敏说：“这个是您刚刚吃的辟谷丹，目前还剩下十八颗，一共两瓶。这三瓶，每瓶里面装了三颗，是为上宫灵清丹，也是没有材料再制作的。主提神醒魂，安魄定命的功能。换句话说，这一颗丸药，至少能增加一年的寿命。只可惜历代主人修医命，认为生死轮回自在常理，不愿意使用。就放在这里了。这几瓶，也是……唉！”

　　她看着那些药瓶，思绪繁多。席春敏安静的听着，里面惊异的效果让她咋舌。她将小箱子扣上：“佩兰，我日后也是要学医的。我拜了师父，得了他的灌顶。虽然到现在那些传承影影乎乎的，我看不真切甚至想不大起来。但我认了他这个师傅，日后也会和他一样。我知道，这些东西很神奇能救命。可现在，我不需要他们。我带来的包里面，有地瓜混合着包谷粉做的窝窝。我就着水，一天吃半个就好，饿不死就成。等我洗完衣服，晾干了我就顺着师傅留下的地图去探路，只要出去了一切就都好了。”

　　说着，她眉眼弯弯的笑着按着箱子盖：“我还没跟你说吧！我现在所在的国家，可好了！不像你们古代，女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们可以学习、读书，上学。还能考大学，有工作。国家给工资，用来买吃用的。结婚据说还分房子呢！我想好了，等将师傅安顿好，我就出去。我才上高一，还有两年就能考大学了。对了，我出去你们能跟出去吗？”

　　“不能！”佩兰摇摇头：“曾经是可以的，但是外面灵气稀薄无法支撑我们行动。不过，我们可以通过灵泉上的虚影看到您看到的，听到您听到的。”

　　“这样啊！真好！我还担心，我出去你们在这里什么都见不到，只能听我说。”席春敏说到这里，停下了话。她嘴角噙着笑，半垂着眼帘：“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一个人连夜进了山，却一不小心掉到了天坑里面。命大不死，看到了师傅的骷髅。我磕头拜师，他给了我这个。我觉得，我就像那些武侠小说中的英雄好汉一样，日后我学医救人。做一个好大夫！”

　　看着虽然瘦弱却带着自信笑容的女孩儿，佩兰为她高兴之余也是疑惑：“为何离家？是……遇到灾祸了吗？”

　　“不是！”席春敏摇摇头：“我家孩子多，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大哥出去当兵保家卫国去了，大我很多。大姐出嫁了，二哥即将娶亲。我是女姊妹中排行老二，全家兄弟中老四的。很多时候他们都喊我二敏。”

　　席春敏抿唇笑了一下，有些羞涩又带着一份苦涩。她深吸了口气长长吐出：“我二哥要娶的那个女的，哥哥是个瘸子，还很喜欢赌博。因为赌博，将自己的爹娘老子都气死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妹妹。说要结婚的时候打听到我们家，还有我刚刚十六岁，他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跟我老娘说，如果将我嫁给他，就让我二哥娶他妹妹。同时，还给了一大笔的彩礼钱。我娘就同意了。可我还没成年呢！我刚上高一，我不想嫁给这样一个人。我只要好好读书，等我考上大学，我就能有工作、可以赚钱养家的。我娘不听我的，她觉得这是为了我好。我却觉得，她不是。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为什么不让我读书？我要是书读的不好，那早早嫁人也是应该。可我不是啊！我成绩一直都是全年级前三的。我跟她吵，跟她闹，她就把我关在柴房里。要让我像我大姐那样，被饿上三两天没了力气，就洗吧洗吧换上新衣服送过去给人家。我不想那样，我就从窗户出去，跑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跑了……”佩兰说到这里，张了张嘴连忙闭嘴：“是奴逾越了！”

　　席春敏看着她，眼前温柔淡雅的佩兰低着头。她想到佩兰是古人，摇摇头：“没什么，你也不知道。那种什么父母什么的，都是包办婚姻，是封建老传统。国家早就废弃了。也就是我们山沟沟里面，穷乡僻壤的大家还在弄。十分落后。我看书上说，在大城市国家鼓励自由恋爱。你喜欢谁，他要是也喜欢你，就可以去政府部门弄一个结婚证。”说到这里，她脸颊飘红眼神也有些飘忽。

　　舔了舔唇：“我……我也不知道我日后会喜欢上哪个家伙。但……我不能就这样毁了我自己的未来。我能上大学的，我为什么不去？上大学，学习好的我还能报效国家呢！”

　　听着新主人小女儿态的说辞，佩兰温柔一笑：“是！能在末法之期，一下唤醒我们四个的主人，可是八百年一遇的。必然会遇到最好的！”

　　“嘿嘿！”席春敏傻笑一下。不再说话。佩兰起身将盒子里辟谷丹拿出一瓶来，剩下的重新送回去。席春敏看着屋外明媚的天空，只是讪笑一声跑去便室将自己的衣物洗了。

　　只是等她到地方的时候，她那身单薄不合身带着布丁的衣裤，已经用撑杆挂在一长方形的金属笼架上面。那金属笼子看不出材质，不知道是铁的还是什么。里面烧着一块块红炭，味道还十分好闻正熏烤着。

　　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走出去看着拎了一盆炭火进来的佩兰：“我那些衣服是……”

　　“估计是艾草洗的吧！这是她的工作，主人不用见怪的。”佩兰用一个长柄提盒将一小盆炭火放进东屋入口，被隐藏在巨大的隔断和墙壁之间的铜炉里面。又打开附近深颜色矮柜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些等距差不多的竹炭扔进去。将一圈圈的炉箅子盖上去，这才将一个黄铜水壶坐在上面，里面是满满的水。

　　她弄好这个，看着站在一边有些无所适从的新主人想了一下：“我去拿了干净的铺盖，先将南窗那里的长榻收拾出来，主人先在上面睡上一觉。等红粉回来，艾草弄好了吃食我再喊主人如何？”

　　席春敏闻言，抓了抓手边圆润的木料最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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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作者有话说：
二敏：我的金手指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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