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陪着我好吗》有鑫

2、第 2 章

　　“少爷，现在我们去哪里？”出得门来鸣燕小心翼翼的问蔡依依，蔡依依低头往前走，过了一会才闷闷的说。

　　“随便走吧，我现在心情不好了。”蔡依依还是低头猛走，鸣燕不说话了，默默跟在蔡依依身后，她知道小姐的心情为什么不好了，其实她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了，看过娘咳嗽那副样子，她的心情自然也差了。

　　“鸣燕，人是不是都是要死的？”

　　“是的吧，少爷。”

　　“为什么？”

　　“少爷，我不知道！”

　　蔡依依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的注意力被大街上三三两两躺着或坐着的灾民吸引了，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妇人。

　　“鸣燕，怎么会有这么多？我们上次出来的时候没这么多啊？”

　　“是啊！少爷，是多了！”鸣燕也在看。

　　“鸣燕，你还有银子吗？”

　　“没有了，少爷，刚在我娘那里你说都给的。”鸣燕看向蔡依依，蔡依依把视线从鸣燕脸上收回，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脖子，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金锁，鸣燕看见她这个动作，连忙叫道：“小姐，这么多人，你的金锁怎么够啊？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对，我们去钱庄吧！”蔡依依说完就加快步子往蔡家钱庄走去。

　　走进钱庄，只有几个小伙计在无精打采的打瞌睡，看见有人进来，都猛一愣强打起精神来，很快，都看清是府上的小姐，连忙都弯腰行礼。

　　“钱总管！钱总管！出来！”依依大声叫着，一个中年瘦男人从里间跑出来。

　　“哎，是小姐啊？”钱总管的脸明明是想挤出笑容的，可这笑容怎么看都不像，倒像是一脸苦恼。

　　“钱总管，给我银子，我要银子！”

　　“小姐，你今天要多少啊？”钱总管听见蔡依依的这句话奇怪是一点不奇怪的，不过脸上是彻底没一丝笑容了。

　　“我要一百两！”蔡依依考虑了下，又说：“不！我要一千两！”

　　听前半句的时候，钱总管的心里还是有数的，听了后半句，他就呆了，嘴张了老大，很快他把嘴收小了开始说话。

　　“小姐，你今天要这么多干吗啊？”

　　“外面的灾民好多，你别问了，快去拿银子给我！”

　　“小姐啊，你听我说，老爷吩咐过，每次最多给你一百两，要是过了这个数，就得由我自己补上了，那不是要我老命吗？我倾家荡产也补不上啊！”

　　“你啰嗦什么？快点给我啊，别让我等急了！”

　　“小姐......”钱总管扑通一下居然跪在蔡依依面前了。

　　“你干什么？”蔡依依吓了一跳，也很吃惊。

　　“小姐，先听小的说几句话好吗？”

　　“你要说什么？”

　　“小姐，现在北方连年战乱，西边又在闹饥荒，这灾民是成群的往我们南方跑，今天来一百，明天来一千，小姐你今天给了这一百人银子，明天就有上千上万的灾民等着你给银子，小姐，你给得了吗？就算把钱庄里的钱都拿去也不够，到时小姐要怎么办？还有钱庄的银子可是老爷辛苦了几十年才积攒起来的，小姐能随便给吗？”

　　“我不知道，我不管那么多，你别啰嗦了，我现在就要一千，你快把银子给我！”

　　“小姐，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银子啊？”

　　“他们看着可怜啊！”

　　“小姐，那你也可怜下我吧，怎么说我也是从小看你长大的，你既可怜外面那些灾民也总会可怜下我吧！”

　　“你可怜什么？”

　　“小姐，你今日如拿去了银子，老爷就会要我补，想我辛苦干了二十年，每年就拿几两银子，我哪补得上这大笔银子？既补不上，老爷定会去了我的差事，夺了我的房子，可怜我七十岁的老父老母，还有那三儿二女就要流落街头了，我真是愧对父母儿女啊，到这份上，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我还是先走一步，免得要看父母妻儿的悲惨下场了。刘三，快把那绳子拿来。”钱总管一边说一边还掉下眼泪，回头对着身后站成一排的小伙计说道。这小伙计中的一个还真的很快跑进里屋拿了一圈绳子出来，递到钱总管手里。

　　“长顺，去搬张凳子过来。”钱总管又冲着另一个小伙计吩咐到，那小伙计听话的快跑过去搬了张凳子过来，钱总管手里拿着绳子，站起来爬到凳子山。

　　“小姐，我先走了，还求小姐以后多照顾照顾我的家人，我父已七十有五，老母也近七十，还有我那三个儿子，小姐，我告诉你他们的名字，如果他们要饭要到你面前，你可一定要多给点啊......”钱总管说着说着还真的是声泪俱下了，下面站着的蔡依依脸涨得通红，胸前起伏得厉害。

　　“你干什么？你下来，谁要你死了？”蔡依依大声叫起来。

　　“小姐，你不要银子了我就下来。”钱总管一边说一边甩着绳子。

　　“你？......气死我了！爷爷的！”蔡依依也没说要不要银子了，可能她脑子里也想不好该说什么，说不要吧，实在是不甘心，说还要吧，真怕这钱总管哭着上吊，这状况真是让她一肚子火直冲上来。她忽地冲到柜台前把柜台上的算盘、账本、笔墨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扔到地上，又把能推倒的能踢倒的东西都弄倒了，随后，她忽地冲向门口。

　　“鸣燕，我们回家！”

　　“是小姐！”一直待着不响不动的鸣燕此时一溜烟的跟上去，两人很快在门口消失了。

　　“刘三，快去看看走远了吗？”钱总管收起眼泪冲刘三喊道。

　　“总管，走远了！”刘三在门口探头看了下，回过头来对钱总管说。

　　钱总管大大松了口气，忙从凳子上下来，把绳子随手一扔。

　　“快把地上收拾干净。”他恢复了平常的神情，对着小伙计们吩咐道。

　　“总管，算盘都坏了！”一个小伙计说。

　　“坏个算盘总比坏了差事好，快收拾！对了，以后你们学着点！”

　　小伙计刘三趴在地上捡算盘珠子，一边捡一边嘴里嘟囔着。

　　“这小姐可真怪，一边是要去接济穷人，一边却又在这里摔东西，到底是说她好呢还是坏呢？”

　　“你给我好好收拾吧！要你多嘴多舌什么？这是你该费心的事吗？”钱总管伸手在刘三头上狠狠打了下，一边训斥道。

　　刘三忍着痛，低头乖乖捡起珠子来，嘴老实的闭起来，心里却开始嘀咕：刚刚那副女人样，现在又威风了，在小姐那受了气，就在我们身上出气，我呸！还学你？学着上吊啊？

　　回蔡府的路上，蔡依依一个字也没说。鸣燕也不敢多嘴，心里却是在庆幸，她不时看看蔡依依，脸色阴沉的可怕。

　　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钻了进去，袁爷对着刘鹰说：“我们回客栈吧！”

　　“是，袁爷！”

　　“大荣他们到哪里了？”

　　“到澉县了，明天傍晚前能到吴中镇。”

　　“很好！走吧！”

　　回到屋子，鸣燕对依依说：“小姐，你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想吃！”依依没好气的答了一句。

　　“不吃会饿的，小姐！”

　　“饿死算了！反正都要死的，反正吃饱了也做不了什么事！”话说完，依依把好好摆着的凳子都推倒了。

　　“小姐！”鸣燕上前去想做什么。

　　“别烦我！我要去睡觉了！”

　　“好的，小姐，那我马上去给你铺床吧！”鸣燕一听见小姐说要睡觉，她心里倒放心了，生了闷气就睡闷觉是小姐的习惯了，等她一觉睡好心情就会好的。鸣燕动作很快的把被子铺好了，依依连衣服都没脱就钻进去了。鸣燕放下布帘子，轻手轻脚的退到外间。

　　春天本来就容易犯困，尤其在这午后，在气头上的依依竟然很快就睡熟了。

　　鸣燕听了听，她知道小姐已经睡熟了，她轻轻走出去，关上房门，来到外间，她对着小丫头菱儿低声嘱咐了一句：“小姐在里屋睡觉，你留心听着点动静，我去厨房了。”

　　“是，鸣燕姐！”

　　鸣燕往厨房走去，自己的肚子已经很饿，还要记得给小姐弄点好吃的，等她醒了吃。

　　厨房里的婆子都坐着在休息了，管事的王氏看见鸣燕进来，连忙迎上来。

　　“哎哟，鸣燕，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今天还特意给二小姐炖了只童子鸡，中午等着给你们送去呢，却听菱儿说你们都不吃，我就在锅里放着，留着晚上给你们送来，现在你来了倒好，我去给你端出来。”

　　“等等，王婶，现在别端出来，二小姐上午忙着做崔先生的作业，刚做累了在休息呢，你还是放在锅里吧，等二小姐醒来，我再叫菱儿来拿。”

　　“那好，听你的，鸣燕！”

　　“王婶，你现在先给我弄点小菜吧，我饿死了！”

　　“好的，你等等就来。”王氏变戏法似的很快在小桌上摆满了一桌的菜，鸣燕看着笑了。

　　“王婶，你看着我像饭桶啊！”

　　“哎，鸣燕我怎么会这样说你哦，你不知道，这菜也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说出来你别见怪，这都是为四夫人那屋里准备的，都没碰过的，你不嫌弃就随便吃点吧，你也好久没在这厨房里吃了。”

　　“王婶看你说的，我这下人还能挑三拣四的？”

　　“那是，我这不是说说笑笑嘛？来，鸣燕，快坐下吃吧，我看你这会准饿了。”

　　鸣燕也不再多话，赶紧坐下来猛吃。王氏也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你娘的病好点了吗？我听我那表姐说，不见起好啊！”

　　鸣燕停下吃饭的动作，神情一下就忧愁起来。

　　“哎，鸣燕，你吃这个，这是我特意做的三鲜卷，连四夫人都说好吃，你知道她那张嘴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连她都说好吃，那一定差不了，你尝一个。”王氏看到鸣燕的神色连忙扯开去，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三鲜卷递到鸣燕嘴边，鸣燕赶紧用自己的筷子接过来放到嘴里。

　　“嗯，真是好吃，王婶，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赶得上皇宫里的大厨了！”鸣燕边嚼着边点头。

　　“鸣燕看你把我吹的！”王氏脸上的笑容越堆越多了。

　　“你吃着，我现在赶快再去做几个，等会二小姐醒来让她也尝一下！”王氏边说边起身往灶台那边走去。

　　鸣燕惦记着小姐，三口两口吃完一碗饭，放下碗，她对着王氏说：“王婶，我吃完了，麻烦你收拾桌子了，我要赶紧去看下小姐醒了没有。”

　　“没事，没事，鸣燕，你快去吧！小姐醒了，就让菱儿把饭菜端去。”

　　“好的，王婶，我走了。”鸣燕往门外走去，快跨出门槛时，王婶又赶上来拉住她，想说什么又往屋里看了看，最后凑近鸣燕耳边低声说了句：“刚中午那会儿泽端那小子来问我今天见没见过你，不知找你什么事。”

　　鸣燕一听这句话，脸霎时红了，她也顾不得回答什么，连忙急急跨步走了。王氏看着她的背影偷偷笑了下。她转向屋里，冲着一个卷缩在灶口里打瞌睡的婆子说道：“李姐，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吧！”

　　那婆子颤颤的站起来，来到桌子边收拾鸣燕刚吃过的饭菜，一边收拾，一边和王氏说：“哟，你那表媳妇走了？”

　　“哪个表媳妇？”

　　“还有哪个？鸣燕姑娘啊！她不是你那表姐儿子的媳妇吗？”

　　“你瞎说什么？咱这府上可真是的，都一个个像神仙似的灵通。”

　　“王姐，你也别说不是了，这府上还有谁不知道啊，鸣燕爹和你那表姐夫都在省城的钱庄里做事，好得和亲兄弟似的，这结儿女亲家不是早晚的事？要不你舍得把这好的都拿出来？”站在墙边的另一个婆子接上话来。

　　“你们都别在这瞎扯，什么表媳妇？都没影的事别瞎嚷嚷！我是看在二小姐的面上。你们来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会不知道，咱这厨房，能拿到银子的地方也就二小姐那屋了，这二小姐脾气不好，给起银子来却爽快，再看其他屋，啥时候拿到过了？少点不是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王氏一时兴起说了一大段，刚说完脑子回味了下又觉得有点不妥，连忙又说道：“哎，我说啊，咱在这屋子里说的话可都只能烂在这屋里啊，要有哪一句飘出去了，我可是要在菩萨面前天天咒她一家子的！”

　　“王姐，你说哪里去了？咱这屋里也没属猪的啊，舌头都没那么长！”婆子一个个都赌咒发誓的。

　　鸣燕出了厨房，路过自家的屋子时停了下，她拿出钥匙开门，刚打开门正要进去时，突然背后有人一把搂住她的腰，又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接着把她半抱着进了屋。鸣燕先是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但很快就用脚在地上跺了一下，捂住她嘴的那只手松开了，随即一阵笑声从她身后发出来。

　　“泽端，你干什么？放开我！”鸣燕有点生气的喊着，搂住她腰的那只手慢慢松开了。鸣燕转过身看着还在笑嘻嘻的泽端。

　　“你怎么这样？越大越不规矩了！”鸣燕的脸涨得通红。

　　“鸣燕，你生气了？为什么？我们不从小都在一起这样玩闹的吗？”泽端的脸上笑容没了。

　　“现在不是小时候了！大了就要有个大了的样子！”

　　“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你是我媳妇。”泽端又露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你该死的，瞎说什么？”鸣燕的脸更红了。

　　“我没瞎说，我爹和你爹早就定了我们的亲事，听我娘的意思，就要给我们办了！只要等老爷一点头就成了。”

　　“你更瞎说了，我不听，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当班吗？溜出来的？”

　　“我刚换班，再等会去换小文的，我二天没见你了，所以今天就一定要来看看你。你这二天过得怎么样？没挨打吧？”泽端换了一副关切的眼神在鸣燕的脸上身上扫视起来。

　　“没有！”鸣燕边说边回避着他的眼神。

　　“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挨揍了，这小姐真是坏，我咒她以后得个恶姑爷......”泽端的话还没说完，鸣燕就着急的拉住他。

　　“你该死的说这种话？快啐一口收回去！”鸣燕逼着泽端硬是在地上啐了一口才放心。

　　“以后不许你这样说小姐，小姐不坏，只是脾气不好，她的心比这府里所有的人都好，要是没有小姐，我娘早就死了，别人不知道小姐，我怎么会不知道，以后你不要说小姐，不然我不理你！”

　　“我......我就是不明白，那她为什么总是打你！”

　　“小姐不是打我，她只是发脾气，你别问了，我要去看小姐了，她快醒了。”

　　“好吧，我也要走了，你自己小心点！”泽端嘴里说着脚却没动，只是看着鸣燕笑。

　　“你怎么还不走？”鸣燕奇怪的看着他。

　　“让我亲一下！”泽端把脸凑过来，鸣燕羞红着脸推开了他。泽端笑了下也只好走了。

　　依依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床，很快她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得很厉害，她张开嘴叫：“鸣燕！”

　　“小姐！”很快一个人走过来，依依一看是菱儿。

　　“鸣燕呢？”

　　“她去厨房为小姐准备吃的了！”

　　“哦，我要起来，给我拿衣服！”

　　“是小姐！”菱儿按着小姐说的拿了件衣服给依依换上。依依从里间出来，外面的桌子上放着小点心，她拿过一个就吃起来。

　　“小姐，我去厨房给你拿吃的吧！”

　　“嗯，叫鸣燕快点回来！”依依吃了一个又拿了一个吃起来，菱儿出门了。整个房间静静的，只有窗户里传来外边树上的鸟叫声，依依被这声音吸引着来到窗户边，外面阳光灿烂，刚有点绿影的树木在阳光中迎风飘动着，树枝间有飞动的小身影，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鸣叫。依依房间的窗户正对着花园，她看过去花园里的水池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波光，晃动着她的眼睛。她渐渐地移动步子，走出房间，来到后花园。穿过九曲桥，她来到凉亭，池边的假石形态各异，水池边的树木轻盈飘逸，这一切在这安逸寂静的午后显得是多么的美好，依依看着忽然叹了口气，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宁静美好，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依依站起来，不知道该去哪里，她随意的在假山里走着。她在假山的洞里钻进钻出，当她又从一个洞里钻出来时，忽然看见林管家从西边走过来，看来他并没有看见依依，很快就穿过花园向后边走去，这后面都是府里的杂物间，依依从没有去过，不过今天她看见林管家正想要跟他要银子，她记着琴姨还需要钱呢。她连忙跟上去，看看前面，已经不见了林管家的人影，她有点丧气，想回去了，又想想单独碰见林管家的机会也不多，正好跟他多要点银子。她也走了过去，有几间破旧的屋子，门都紧关着，她一间间的去看。门都上着锁，她只好想回去了，刚要动步子，似乎听见哪里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是女人的，听着还有点熟悉，她仔细听了听，听出来是从一间屋子里传来的。依依沿着屋子来到后面，声音更清晰点了。

　　“杀千刀的，怎么现在才来？”

　　“我的心肝，你不知道现在府里有多忙，我这还不是硬抽空出来赶着来见你吗？”

　　“别废话了！我都等多久了！”

　　“我的心肝，我来了......哎哟......心肝，你真等不及了啊......”

　　依依的脸忽然红起来，越来越红。

　　屋里不再有说话声，只是有阵阵像是呼吸声像是叫声的声音传出来，依依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对劲，她想走，脚像定住了动不得，她似乎难受起来，又不像是难受，她害怕再听下去，却又想听下去，她就呆站在那里。

　　屋里的声音大起来，又渐渐没了，一会儿又响起来。

　　“心肝，这下解火了吧？我这心里也奇怪，你不天天给老爷炖人参汤的吗？没有点用吗？”

　　“你这下流胚的奴才，得了便宜还笑，那老家伙七八十了，人参补再多也折腾不了了！”

　　“唉，我的心肝，也真委屈你了，天天陪着那快入土的半截木头，还幸亏有我，是吧？”

　　“看把你美的，我还不是为了鸿儿，他现在还小，这么大的家业他还支撑不住，不然，我还会让那老家伙在我面前晃吗？”

　　“是，是，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心肝是女中豪杰，所以你看我也不都乖乖听你的，不过，心肝，就算老家伙没了，这大份家业也不会只归了鸿儿啊，二小姐虽说不用管，可在京城里的大少爷可不是吃素的。”

　　“你操心什么？山高皇帝远，这大的已经十几年没回这家了，再说他自己在京里混得滋润的很，他自己那份家业也不小呢，还会在意这里的？就算在意，他又不在这里，还不是都由我们鸿儿做主，到时我们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了？”

　　“心肝，你说得是，我都等不及快点这样了，那老家伙好像看我越来越不顺眼了，该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你瞎担心，我知道他那脾气，他要是知道什么，你还会在这里？”

　　此刻屋里传来的话语让依依身体的难受渐渐消失了，她又恢复了平静，不想再听下去，她移动步子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出后花园的门时，迎面走来一个丫头，是四夫人房里的玉湄，她看见依依连忙笑着迎上来。

　　“二小姐好！”

　　“嗯！”依依看了她一眼，只嗯了下，转身想走。

　　“二小姐，有没有看见四夫人？她刚才说风吹着冷，叫我取披风，我取了来，却找不到她人了！”

　　“没看见！”依依头也没抬，丢下这句话，往自己屋子走了。

　　玉湄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往花园里找去了。还好走到假山那里时，看见四夫人了。她连忙跑过去。

　　“四夫人，我把披风给你拿来了，这里风大，你快披上吧！”玉湄一边给四夫人披衣服，一边心里还在担心四夫人会骂她磨磨蹭蹭的，去了那么久才拿来，还好，等了会，四夫人似乎也没有想起要骂她的意思，玉湄的心里有点庆幸起来。

　　“四夫人，你刚碰到二小姐了吗？她也在这后花园呢，我刚在门口碰到她了！”

　　“什么？你说什么？”四夫人忽的一愣，抬头厉声问着玉湄。

　　她有点慌张。

　　“我说我刚在门口碰到二小姐了！”

　　“她说什么了？”

　　“二小姐没说什么，她从不和我们说话的。”

　　“她看上去怎么样？”

　　“和平常一样啊！”玉湄想自己刚只顾着找夫人，哪里去留心二小姐的神色了。

　　“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四夫人裹紧披风，迈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边走心里还在寻思着，她每次去后花园见林管家都是一个人去的，身边的丫头都一个个支开，哪怕是最亲近的丫头也是一样，她觉得不管什么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有自己才不会告发自己，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她和林管家这样的事，她更不会去让别人知道一点。听玉湄说刚二小姐也在花园里，虽然她不敢确定这二小姐有没有看到点什么，但不管如何，她对这二小姐的厌恶又增加了一份。

　　依依回到房里时，整个人还有点愣愣的。鸣燕正要出来，看见她回来了，高兴的喊起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从厨房回来就不见了你人，外面找了一圈也不见你，正想着再去找呢！”

　　“我能去哪里？”依依懒懒的坐到凳子上，一坐好就趴到桌子上发呆。

　　“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王婶给你留了好吃的，我现在叫菱儿去端来好吗？”

　　“嗯！”依依只嗯了下，眼没抬，头也没抬。

　　鸣燕让菱儿去厨房，自己又过来看着依依，她这副样子让鸣燕有点纳闷也有点担心，还没见过小姐这副模样。

　　“鸣燕！”突然依依抬起头看着鸣燕。

　　“小姐，什么事？”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会做什么事？”依依突然就问出这句话。鸣燕一听见脑袋就像挨了记闷棍，脸也一下涨得通红，她嘴里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什么。

　　“小姐，我不知道！”好半天，总算吐出一句。谢天谢地，小姐好像没有要问下去的意思。她突然又想到不会是她和泽端在屋里的谈话让人听见了吧，想想又不可能。

　　菱儿端来了饭菜，依依被饭菜的香味勾引出了差不多忘了的饥饿，一觉得饿她就只顾吃饭了，暂时不去想其他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