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96、第 96 章

　　听完沈砚苏无意识中说出来的话，季杉棠觉得里面有点问题，扑哧一笑后站直身体，继续挑逗道：“也是，小家伙喜欢刺激的，也喜欢征服野兽。看来是你那个变态大叔能有满足你的需求，所以……”

　　沈砚苏抓起收银台上的一罐口香糖对着季杉棠怼了过去，怒瞪道：“还不闭嘴！我看你是找死，别以为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事你就可以这么放肆。”

　　季杉棠像接棒球那样一把握住往他胸口飞来的口香糖，语气轻飘飘道：“既然感谢我那不如以身相许吧。搁古代，那不都是这样。”

　　沈砚苏气呼呼地从收银台出来，走到季杉棠前面，还没开口，季杉棠就又耍流氓道：“怎么？是要给我一个拥抱还是想献上初吻？”

　　“想给你一脚。”沈砚苏说完毫不客气地对着季杉棠的小腿正面就是一脚，“让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怎么还是这么无情。”

　　季杉棠因为疼痛表情有些扭曲，不过三分是真的，皮鞋尖正好踹到小腿最脆弱的那根骨头，七分则是装的，故意龇牙咧嘴装出痛苦的模样，想让沈砚苏担心。

　　沈砚苏给了季杉棠一个白眼，没好气道：“喂，别装了。来干什么？要喝水我请你，别喝冰的。”他说完去后面的饮料柜子拿了一瓶季杉棠之前买过的百岁山，扫了条码之后甩到季杉棠面前，嫌弃道，“拿着。”

　　季杉棠接过水故意装得浑身无力，语气软绵绵道：“小家伙不帮我拧开吗？我现在被你这么一踹浑身无力。”

　　沈砚苏一巴掌呼在季杉棠胸口，冷笑道：“合着你是用脚指头开瓶盖的吗？那我要不要给你录个视频去参加中国奇人异事，说不定还能拿个吉尼斯纪录。”

　　季杉棠却没有在意沈砚苏说的话，反而是扑哧一笑，语气暧昧道：“怎么样？手感不错吧。”

　　“什么手感不错？”沈砚苏一脸懵逼，转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季杉棠，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外星话，“你怕不是傻了。”

　　“这里呀。”季杉棠说着一把抓起沈砚苏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眼神变得有些火热，语气挑逗，“胸肌有没有比你家变态大叔好。”

　　“信不信我抽你！”沈砚苏瞬间炸了，一把甩开季杉棠的手，还故意对着季杉棠的外套擦了擦手，咬牙切齿地鄙视道，“你要是想知道大叔的胸肌怎么样下次你自己去试试，别问我这么变态的问题。”

　　“哈哈哈……还是一样不经逗。”季杉棠拧开瓶盖喝了口水，随后露出享受的幸福表情，“真甜。谢谢你的水，我有事先走了，下班可以过来接你。”他说到这里顿了下，轻佻道，“哎呀我忘了，你家的变态大叔一刻都离不得你，应该会早我一步来接你。走了，下次见。”

　　“滚滚滚……赶紧滚……”沈砚苏怒吼完还对着季杉棠离开的背影狠狠踢了一下腿，嘟嘟囔囔道，“一个个的都得寸进尺，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 Kitty吗。这个流氓又恢复到之前流里流气的个性，那个大叔也是看我这两天对他好一点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哈啊……大叔……要怎么拒绝他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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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班沈砚苏就看到那辆卡宴停在马路边，他以为是孟扬，确定店门锁了之后有些欢快地小跑过去。

　　打开驾驶座的门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开心道：“孟扬，我不是说了不用来……”

　　他还没说完便看清驾驶座的人不是孟扬，倏地闭了嘴，原本欢快的表情瞬间僵住，变得有些尴尬，一只脚还在马路牙子上没来得及收进车里，动作都滞住了。

　　“孟扬回去了。”黎辰淡淡说完瞥了瞥完全僵住的沈砚苏，继续道，“坐好，你不是说停太久会被拍。”

　　“哦。”沈砚苏立马把右腿收进车里轻轻关上车门，有些危襟正坐。

　　看得出莫名地紧张。

　　我在干什么？有什么好尴尬的，像平时那样不要理他，不要和他说话，看马路看马路……

　　沈砚苏心里一直给自己下着指示，只是眼睛不自觉就往驾驶座瞟，想从黎辰的气色观察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奈何车里光线并不好，他不仅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被黎辰发现他的小动作。

　　黎辰用余光看到那只小老虎一直在偷偷看着他这边，觉得有些新鲜。这之前这只小老虎可是从来不会多看他一眼，甚至下了车都不会和他好声好气说声“谢谢”。

　　“安全带。”

　　“啊？”沈砚苏这才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胸前，然后慌里慌张地拉过安全带系上，并抱歉道，“对不起，刚刚忘了。”

　　觉得车厢里气氛异常尴尬，想着赶紧到家上楼睡觉，偏偏这个时间点每天都一路通畅的马路在过了两个红绿灯之后开始堵起了车。

　　沈砚苏侧了侧身把脸贴在车窗上，试图从车与车的间隙中看清前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奈何视线只能看到前面两辆车的车头盖，再过去就只看到一片红的车屁股。

　　旁边的车应该是等得不耐烦了，突然猛按了两下喇叭当解气。

　　还把脸贴在车窗的沈砚苏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对面，却磕到了额头。

　　“嘶~”

　　小小发出一声呻吟后瞬间觉得更尴尬，立马坐直身体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心里巴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我在做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忍受这些，都不是我的错，我本应该像之前那样对这个大叔飞扬跋扈的……我为什么要偷听啊，我为什么要好奇，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大叔的秘密……

　　沈砚苏脑海里的小人儿跪坐在一片黑暗中亮起的那盏镁光灯下背影落寞的无声流泪，暗暗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想到痛心处还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脑袋，表情痛苦，恨不得仰天长吼几声，以发泄他此时挤压在心里的阴郁。

　　黎辰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沈砚苏如坐针毡，才淡淡地解释道：“这个红绿灯坏了，交警临时指挥。”

　　“啊？”沈砚苏一时没回过神来，随后表情傻愣的，“哦。”

　　他说完才注意看红绿灯真的没有亮，他一路上因为在思考问题而没有注意到，只是此时心里又有了新的疑问。

　　他怎么知道红绿灯坏了？那就是说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交通拥堵，那他怎么会我一下班就出现？难道他提前很早出门？

　　想到这个可能，沈砚苏心里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

　　呵呵~怎么会呢，他本就对我……

　　难道……难道这也是在讨好我？就为了昨天那个建议……

　　一旦接受黎辰是在讨好的设定，沈砚苏就觉得不管黎辰做什么都是在示好，让他更觉得别扭。

　　走走停停，犹如乌龟漫步。五分钟后总算过了这个拥堵的红绿灯口，道路一下子变得畅通。熬过排队等候的车子重新获得自由，脱了缰般欢快、洒脱地往目的地飞奔着。

　　车子一停沈砚苏立马下车，刚进屋就看到客厅的灯亮着，心里又觉得是因为黎辰害怕黑暗，所以家里总会留一盏灯。他原本打算先上楼先洗澡再下来吃粥，走着走着在沙发后停下脚步，等着黎辰。

　　黎辰进来时看沈砚苏站在客厅里，有些不明所以，心里还想着难道这只鹦鹉又要对他耀鹉扬威了。

　　还没开口，就先听到沈砚苏的声音。

　　“那个……你要不要吃粥，刘姨，煮了粥。”

　　沈砚苏当做不知道黎辰的心意，这是刘姨的好意。

　　“我不饿。”黎辰说完就自己上楼了。

　　一个早上没去公司导致会议往后拖，孟扬六点一关店就去公司的总裁室等着黎辰，两个人八点出才一起回家。吃完饭没坐几分钟黎辰送孟扬去会所取车，然后黎辰去沈砚苏工作的便利店附近把车停在路边收费的智能泊车位，等着沈砚苏下班。

　　现在要上楼去处理原本下午就要完成的工作，这种情况很少见。一般情况下黎辰只会提前完成工作，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不是看书就是在书房准备隔天的工作。

　　黎辰跨上台阶，沈砚苏就那么盯着他那撑起大衣的宽厚肩膀，那厚实的背膀看起来似乎微微低垂，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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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回屋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快十二点，沈砚苏放下吹风机对着镜子胡乱抓了几下发根以确认头发确实干了，然后开始刷牙。

　　忙活完往床上直直那么一躺，轻声呼了一口气。

　　“好软……”

　　随后一个骨碌打滚卷起被子把自己团团包住，侧躺盯着床头柜那暖橘色的台灯，思绪开始飘远，目光逐渐模糊……

　　他想起沈为民刚出事那几个晚上，那时候他每天晚上都会陪护，白天还要忙于房子出售的事，只是几天，他明显沧桑了好几岁，白天总是没精神，甚至在路上走着走着都要睡着了。

　　“十年啊，怎么做到的。”

　　早上听孟扬的意思他大概知道黎辰有十年没有好好睡过觉，他心里都好奇黎辰既然没有休息怎么每天还能有精力去处理公司大小事务。

　　原本以为大叔是个纨绔子弟，公司肯定被他经营得快倒闭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经营的公司是黎家几个长辈乃至孙辈中做得最出色的。

　　为何这么优秀的人人格有些……

　　想着想着沈砚苏翻了个身平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着黎辰这两天来有些反复无常的人格，然后又想到他刚刚忘了亲口问问黎辰的检查结果。

　　“啊……我想这些干嘛，要是真的失眠了今天医生会给他开安眠药的。”

　　沈砚苏神情看起来很烦躁，愤愤踢了两下被子当是出气，随后心一横，决定不去想这些与他无关的闹心事。

　　“睡觉睡觉……”

　　关了小台灯，双眼紧闭，心里一直告诫自己快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可是……

　　因为一心觉得黎辰是在讨好他，而他莫名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却没有付出对等的代价，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胸口觉得很沉重，呼吸都带着几分烦躁。

　　沉重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被悄然放大，似乎都能听到回声，加上堵得慌的胸口，让他觉得一阵压抑，感觉好像身处荒地，莫名心慌。

　　脑海里甚至还一滑而过那天黎辰因为害怕而骤然收缩的瞳孔。

　　“啊……气死我了！都是那个大叔的错。好好的非要说什么奇怪的话，害我连觉都睡不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算了算了，睡就睡，谁怕谁啊……”

　　沈砚苏猛地掀开被子，抓过床头柜的手机一看，已经一点了。

　　“烦死了，害我躺下一小时都没睡着……”

　　开了小台灯，推开门骂骂咧咧地往左手边过去。

　　“要是我陪着他他不能乖乖睡觉的话我绝对不客气，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虽然看得出大叔真的害怕鬼怪，可是那个心理阴影不可能过了十几年才发作。十年，十年就是他二十五岁那年，那时候又发生了什么比怕鬼更让他畏惧的事吗……

　　想着想着已经站在黎辰的房门前。

　　直勾勾盯着木色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满脸的犹豫，最后一咬牙举起手敲响房门。

　　“咚咚咚……”

　　三声后没有动静。

　　“睡着了？不可能啊，不是害怕吗……”

　　又敲了三声。

　　回应的依旧是走廊回音。

　　难道还在工作？因为一上午没有去公司所以积压了工作？

　　脑海里只是想着身体却不由自主转身，脚也自己往前迈过去。

　　到了拐角往左边走过去，看到过去的转台那里灯亮着，瞬间就确定黎辰此时还在书房。

　　一路过去沈砚苏心里又感慨着这个家是真的大，这边还有好几个房间，他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书房是哪一间来着？虽然上次去过一次……”

　　“老爷子还真的很疼这个大叔，听刘姨说这是大学毕业买的……”

　　嘀嘀咕咕着看到黑暗的走廊里有一束光从前面的门缝泄出来，在黑暗中，那抹光亮显得很温柔。

　　沈砚苏关了手机的手电筒，悄悄走到门边往书房里打量着。

　　书房开着一盏柔软的暖色，里面静悄悄的。黎辰坐在书桌前神情认真看着笔记本，一旁还放着几张纸，目测应该是文件。滑动鼠标几下后他转头看着桌上的纸，应该是在浏览文件。

　　沈砚苏看着静静工作的黎辰，觉得那个人的脸和平时看的不一样，可能由于光线问题，好像……好像柔和了不少。

　　应该是错觉。

　　黎辰此时往桌角上的笔筒伸手想拿根笔，余光无意瞥到门口有个小黑影，不由得眉头动了动。

　　“怎么啦？”

　　偷看的沈砚苏心里一惊。

　　完了！又变成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