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24、第 24 章

　　一下班沈砚苏立马赶到离公司最近的共享单车停放点，扫了一辆单车往便利店过去。

　　没什么特别的日子，街道和平时一样，车水马龙，从每个快步行走的人脸上可以看出城市的快节奏生活。

　　慢一步，或许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儿走了。

　　一步慢，便会步步跟不上。

　　这就是大都市对于底层人民没有感情的磨炼。

　　沈砚苏正接受并迎接它给的一切难题，不屈服，不低头。

　　一到店里收获了张欣满满的关心。

　　“砚苏，你的脸怎么啦？怎么伤成这样？”张欣本来在整理收银台对面的薯片，看到沈砚苏那张清秀的脸上有两块地方乌黑得明显，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声音里听得出带着关心，“怎么回事？是需要钱？你怎么没说，我可以预付工资的。”

　　“欣姐，没事，是劝架不小心被殃及的。”

　　张欣无语道：“你怎么还劝架了，也不想想自己这消瘦的身体怎么能挡得住正在气头上的人呢。有喷药吗？我这里有散淤的喷雾，我给你拿去。”

　　“不用，我下班前才喷的。”沈砚苏说着还自我娱乐起来，“你没闻到我现在臭死了，一股药味。”

　　“注意力都在你脸上的伤还真没注意，你现在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一股药味。”张欣说着以长辈的口吻教育道，“以后遇到这种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是我们没有见义勇为的精神，那也要看对象。你平时喜欢帮助人那没错，但也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她见过沈砚苏过来上班时扶着老人过斑马线，也见过因为大人不给小孩买零食，小孩大闹了起来，他立马去耐心安慰小孩。有一天到货她等打烊过来帮忙搬货，看到沈砚苏给一个流浪的人买了一份炒饭。

　　虽然只是小事，但正是小事更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即便自己身陷囫囵也不忘要心存善意。

　　沈砚苏认真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还没吃饭吧，中午家里煮了排骨饭，我吃不完，给你热热。”

　　“谢谢欣姐。”

　　“谢什么，我可不敢带回去，我婆婆会碎碎念的……”

　　一整天因为别人的关心而心情很好，谁知道临下班又遇上了烦恼来源。

　　“噔噔……”

　　玻璃门开了，有顾客进来。

　　“欢迎光……”沈砚苏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进来的人是季杉棠，瞬间收了笑，声音有些冷淡，“这个月的利息我不是已经还了，而且先还了一万五的本金，你还来干什么？”

　　季杉棠进来时嘴角本来浮着一丝笑，在看到沈砚苏脸上的伤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问道：“脸上怎么回事？”

　　沈砚苏先是一愣，而后冷漠道：“怎么回事都不关你的事，你又来干什么。”

　　“你这打开大门做生意问顾客来干什么是不是不合情理。”季杉棠说话间打开门口的冰柜拿了一瓶水，“走的路多了，口渴。”

　　沈砚苏皱了一下眉，想起这是顾客，便改了态度，只是声音依旧冷淡。

　　“您想多了，进来消费我当然欢迎。”

　　季杉棠打开水喝了一口，他走到收银台前把水放在柜台上，盯着沈砚苏的脸，面无表情道：“说说，伤怎么来的？”

　　沈砚苏依旧没有感情道：“谢谢季总的关心，我只是走路不长眼从楼梯上滚下来而已。”

　　“小家伙，你不是知道我坐过牢，所以你觉得我会不清楚摔伤和打伤的区别吗？监狱里打架斗殴可是家常便饭，天天不是这里青就是那里伤。”季杉棠说话间探身越过收银台伸手抓住沈砚苏的下巴，依然只是禁锢，并没有用狠力，“所以，是谁动的手？会所耍流氓的畜生还是别的债主？”

　　声音已经变了，比平时流里流气的语调多了几分冷酷。

　　“干什么？放开我。”沈砚苏反应过来想往后退时已经被季杉棠抓住了，“就是从楼梯摔倒的，你爱信不信。”他说完又觉得不对，语气有些不耐烦，“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你当然要好好向我解释清楚，别忘了你还欠我27万整，还有每个月四千多的利息，我当然要确保你完好无损，不然你欠我的那些钱要怎么办。而且你也知道我很喜欢你这张脸蛋，要是毁了我可能就不喜欢了。”季杉棠说着声音变得有些沉，“所以，谁动的手。”

　　沈砚苏大声道：“摔的！还有，谁要你喜欢了，放开我！”他抓着季杉棠的手腕，“你别想着我能用你说的方式还钱。”

　　季杉棠轻笑一声，赞叹道：“有骨气！好，我换个说法，那两万哪里来的。”

　　沈砚苏觉得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比盛熠韩还追根到底。

　　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受伤又关他什么事，难道就是怕我被打废了还不起钱吗？可是感觉他语气里没有恶意。这个人到底想怎样，没办法了，只能这么做了。

　　“钱是我卖了自己赚来的，所以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有骨气，你也别再对我有任何想法，上床我也挑人。”

　　沈砚苏想着把自己说得不堪一点或许季杉棠就会对他失去兴趣，这样反而是一件好事。

　　“呵呵~小家伙，不会说谎就乖乖说实话比较好。”季杉棠当然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沈砚苏在说谎，“行，结账吧。”他说着放开沈砚苏，扑哧一笑，“如果真的想用身体换钱随时联系我，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沈砚苏没有理会季杉棠那不要脸的话，拿过水扫了条形码，语气平淡道：“三块。”

　　季杉棠出了便利店给石头打电话交代了一些事，然后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而沈砚苏摸了摸刚刚被季杉棠捏着的脸颊，没有疼痛感。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每次都说得好像真的喜欢我似的，我都把自己说得那么混乱不堪他怎么还能说出那种话。

　　这个人果然是疯了，比黎疯子还疯狂！

　　要是熠韩知道我被男人盯上一定会很担心，和熠韩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不能和季杉棠碰上面。

　　他一定调查我了，三番五次出现在我兼职的地方。虽然每次都故意说一些疯狂的话，但从没有让我在同事面前出糗，也没有在别人面前为难我……

　　我还知道他的秘密，他为什么还要关心我。明明不是怕我不还钱，那语气，更像是因为我受伤了而要替我打抱不平。

　　诶？！？我想这个干嘛？不管他是什么心思，总之我是不可能喜欢男人的。别想了，快去打扫卫生准备下班……

　　地才拖到一半，门铃又响了起来。

　　“噔噔……”

　　沈砚苏立马停下动作直起身体看着门口，喊道：“欢迎……你又想买什么？”

　　“喷雾，止疼药，带回去，怎么用应该不用我教你，自己看说明书使用。”季杉棠说话间看了看门口的地板，刚刚拖过。他没进去，把袋子放在门口那个放口香糖的架子上，“这周我会去会所，要是到时候伤还这么明显我会替你上药的。”

　　沈砚苏还没来得及过去拒绝季杉棠就转身离开了。

　　“喂……”沈砚苏走过去拿着那袋子药，表情有些复杂，“他到底想干什么？撇开债务关系和总是说奇怪的话，这个人好像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坏……”

　　就这样，因为脸上的伤沈砚苏家里莫名多了三瓶喷雾和几盒止痛药。受伤的是他，但弄得身边的人替他很紧张，甚至包括债主还想替他出头，他都觉得有些可笑。

　　翌日，济善堂

　　季杉棠办公室

　　“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你们谁去催沈砚苏吗，让他拖，他不会跑了的。”季杉棠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前面的石头，表情有些冷酷。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怎么，现在都把我说的话当成耳边风了？虽然我对你们很放纵，但不要忘了谁才是老大。”

　　“没有，老大……”石头说着又赶紧改了口，“季总，没有，从那次会所回来你说不能催，我就一次电话都没打过。”

　　季杉棠听完往办公桌前探着身，双手支在桌上，手背抵在鼻下方，表情思索。

　　没有？那那个小家伙怎么突然有两万，我还以为他去借了高利贷。难道……

　　“那除了我们沈砚苏是不是还找别的渠道借了钱？昨晚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

　　“没有，我们的利息是所有贷款公司里最低的，他没有向其它公司借钱，没有东西抵押也没有担保人，别的公司不可能借钱给他。”石头说到这里想了想，才又继续道，“当初他来公司是我见的他，因为他没有任何东西抵押也没有担保人，我是拒绝的，只是跟你说了之后你同意放款的。”

　　当时沈砚苏已经把房子挂出去售卖，才工作一年的他怎么可能有东西可以抵押，车子在事故中已经报废。

　　石头自然是把他轰了出去。

　　“滚滚滚……”石头拖着沈砚苏出了会客室，并推了他一把，满脸不屑，“没有东西抵押还敢一开口就要借50万，你真当济善堂是济善堂啊。”

　　“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房子卖了之后我就把钱还给你……”沈砚苏扑过去抓着石头的手臂，哀声祈求着，“求求你了……我爸爸等着这笔钱动手术……”

　　那双抓着石头手臂的手已经在颤抖，他真的需要这笔救命钱，而且他也问过了很多家贷款公司，这家的利息是最低的。

　　“放开！”石头狠狠拍开沈砚苏的手，没有感情道，“你求我也没用，要借钱就要有相对的抵押品，要么需要担保人，这是规矩。”

　　“求你了，我会还钱的……”

　　“……”

　　等季杉棠来公司时石头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对季杉棠说了沈砚苏的事。虽然只是当个笑话讲，可是季杉棠问了好几个关于沈砚苏的问题，听到回答后他沉思了半晌，之后让石头打电话过去同意借钱。

　　这是济善堂成立到现在唯一一次欠债方没有抵押品也没有担保人他们就把钱借了出去。

　　“济善堂”虽然是一家贷款公司，但并不是放高利贷的，利息和银行差不多，但借钱一样需要抵押。有些上了银行黑名单的人急需用钱只能求助这种不正规的“民间银行”，只要有东西抵押，最多就是卖了抵押品，而没有抵押品只要有担保人，照样能收回本金利息。

　　公司的老板季杉棠更是有些后台，也是有些手段才能对付那些借了钱之后把债务丢给家人的混混之辈。

　　“去查查周六周日这两天是否有人找过沈砚苏麻烦。”季杉棠说完摆了摆手，“出去吧，六点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是……”

　　石头答完看着季杉棠，满脸疑惑，心里想着：难道老大真的看上那个小子了？不仅不让我催钱昨晚经过那小子兼职的便利店还特意让我先走，自己下车说是散步。我明明看到他进了那家便利店……老大什么时候变性了？虽然那小子是长得很漂亮，不过那可是男人……跟了他这么多年没有看他对男人有过想法……

　　石头想得过于认真，盯着季杉棠一直看，都没发现季杉棠此时正脸色不悦看着他。

　　“还愣着干嘛？我脸上贴着钱是吗？”

　　“啊？是是是……马上去办。”石头说完立马转身快步退出办公室。

　　难道这个小家伙给人当出气筒赚钱？上次听说有些人渣喜欢打人玩，该不会这小家伙的伤是这么来的？

　　想到这里季杉棠觉得有些烦躁，他捋了捋头发，背靠椅背仰头看着天花板，呢喃道：“这小家伙还真是不爱惜自己，下次再这样我是不是该把他拖上客房……”他说话间想起沈砚苏对他横眉竖眼的模样，小声笑了起来，“还真有意思，竟然不怕我。更有意思的是居然敢和黎辰叫嚣，是不知道那个人的传闻还是真的觉得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

　　中午一下班盛熠韩带着沈砚苏开车去离公司有些距离的餐厅吃饭，九点那会儿他就先定了位并让餐厅先顿一盅活血化瘀的药膳汤。

　　“学长，怎么只有我喝炖罐？”

　　上完菜沈砚苏才发现没有汤，只有他有一盅炖罐。

　　“我没有见义勇为，没资格喝。”盛熠韩语气里满是揶揄，说话间给沈砚苏夹着菜，“托你的福我才有机会来这里吃饭。”

　　“学长是在夸奖我吗？哈哈哈……”沈砚苏笑完看着盛熠韩，认真道，“熠韩你这么会照顾人以后当你女朋友的人一定非常幸福。”他说完想起沈砚琳也很喜欢盛熠韩，便开起了玩笑，“要不你再等等，等砚琳长大了，她也很喜欢你呢……”

　　盛熠韩只是苦涩一笑，淡淡道：“快吃吧……”

　　不能言明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