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8、第 18 章

　　偌大的客厅全部采用大理石装修，正上方两层楼高的天花板上悬着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造型呈郁金香花型，全部采用水晶，极具奢华。

　　只是除了可乐留下来过夜喜欢看之外平日里那盏灯不曾亮过。

　　客厅开着暖气，二十五度的温度让原本就不怕冷的黎辰觉得这件高领毛衣有些保暖过头了。

　　看着电视屏幕里晏苏那张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的脸，又想起昨晚沈砚苏对晏苏的评论。

　　黎辰陷入了沉思。

　　这个笑容，除了在电视上，平日里我不曾看过。镜头里的人在演戏，还是在我面前的时候在演戏……

　　演技？呵呵~确实，晏苏确实没有沈砚苏高明。我能看透别人，却看不透沈砚苏，看不出这个放荡不羁的人为何让孟扬如此欣赏。孟扬应该最痛恨这类人才对，为何……

　　我不是没看穿晏苏，只是，只是孟扬说得没错。

　　心甘情愿而已！

　　想到这里黎辰叹了口气，手机响了起来。

　　探身拿过一看，只有一串数字，没有备注。

　　他眉头一皱，几秒后才接起。

　　“有事？”

　　声音很冷淡。

　　“我也希望没事。”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也是无感的女人声，“我本来不想打这个电话，但是爷爷问了三次，我不得已。”

　　“呵~”黎辰冷笑一声，“林小姐还会怕林老爷啊。”

　　“呵~”女人也回敬了一声嘲讽意味的冷笑，语气刻薄，“黎少不也是只能听从黎老爷子的话才和我订的婚。”

　　“所以呢？”黎辰声音冷了几分，“老头子不会是叫你打电话和我闲谈吧？要真是这样我想林小姐应该没那个雅致。”

　　女人懒得和黎辰废话太多，直入主题道：“下周就是婚礼，老爷子叫我们去买首饰，至于礼服，我说订婚之后就定制了。”

　　黎辰依旧冷冷道：“这种事你自己去挑，记我的账，当我给你的谢礼。”

　　“不需要，我们，各有算盘，谈不上帮助。”女人说到这里顿了下才补充道，“老爷子让他的司机送我挑首饰，摆明了就是监视我们，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计划功亏一篑的。明天晚上八点，你看着办。”

　　黎辰眉头一皱，半晌后才低沉道：“明天晚上我有事，白天，下午两点。”

　　“行，我可以配合你。”女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黎辰放下手机看着屏幕冷哼一声，呢喃道：“真的是急不可待。”

　　刘姨和李叔买菜回来看到黎辰脸色不对，有些担心。

　　刘姨：“少爷，身体不舒服？怎么没穿外套呢。”

　　李叔：“要不再上楼休息？小姐可能九点左右才会回来。”

　　“没事。”黎辰说着看向刘姨，语气与刚刚对未婚妻的冷漠不同，带着温度，“刘姨，您帮我热杯牛奶。”

　　“好，我这就去。”刘姨说着看了看李叔，“老李，你来帮我把这些食材都处理下……”

　　李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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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多黎颖带着孩子过来了，一进来可乐飞奔过去黏着黎辰。

　　“舅舅，我们昨晚去看姥姥，太姥爷还给了我零花钱，而且还说起了舅舅。”

　　黎辰怕可乐摔倒双手环着他的背，笑着问道：“是吗？说什么了？”

　　“太姥爷说下星期舅舅要结婚了，我有舅妈了，而且……”

　　可乐还没说完黎辰脸上的笑就消失了，脸色有些不好。

　　黎颖立马拍了拍可乐，打断他转移话题。

　　“可乐起来，舅舅抱抱乐乐，妈妈手酸。”

　　可乐有些不情愿道：“好吧，可是我也想舅舅抱。”

　　“可乐你坐右腿，乐乐坐左腿。”黎辰说着接过乐乐放在左腿上，他抚摸着乐乐那肉嘟嘟的小手，“作业做完了吗？上学期学的珠心算还想去吗？”

　　虽然现在的绝大数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不管家庭条件是否跟得上，都要给孩子报一大堆课外班，但黎颖尊重可乐。那些兴趣班，想学就让可乐报名，不想学就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玩耍，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不要，妈妈说小时候舅舅和孟叔叔放假了她都会带你们一起玩，所以我才不要学什么兴趣班，我也要每周都来和舅舅玩。”可乐说着说着摇着黎辰的手臂，语气变得兴奋，“对了舅舅，乐乐她前天会叫妈妈和爸爸了，这两天妈妈开始教她叫舅舅。妈妈每天对着乐乐说舅舅，好好笑……”

　　黎颖只是看着电视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

　　黎辰听完则悄悄侧头瞥了瞥黎颖，眼神里看不出是什么意味。

　　十一年了，“姐姐”这个称呼对于姐弟两人来说，已经很陌生了。

　　不明大人之间的事，可乐依旧说得很高兴，还戳着乐乐的脸颊，引导道：“乐乐，舅舅，快，叫一声，你不是会吗，昨晚还在太姥爷面前叫了。”

　　乐乐肉嘟嘟的小手用力抓着黎辰的手指头，天真的小孩儿以为哥哥是在逗她玩儿，兴奋得双腿直晃，屁股一摇一摆的。

　　“湫湫……湫湫……”

　　可乐一听，皱着眉，纠正道：“不是不是，是舅舅，不是湫湫……”

　　黎辰听到乐乐奶声奶气咬字不清的“舅舅”嘴角微微上扬，刚刚那股情绪已经完全被冲散了。

　　刘姨泡了红茶，端出来刚好听到乐乐的话，笑了起来。

　　“哈哈哈……乐乐都会叫舅舅了。”

　　可乐：“刘奶奶，不是，乐乐她叫湫湫……”

　　刘姨呵呵笑道：“那可不就是叫舅舅嘛，可乐小时候也是那么叫的，你忘了吗？”

　　“才没有呢，我肯定是叫舅舅。”可乐说着又拉了拉黎辰的手臂，噘着嘴，“是吧，舅舅，我没有口齿不清。”

　　黎辰摸了摸可乐的头，宠溺道：“是，可乐最棒了。”

　　可乐：“舅舅你知道吗，昨晚叔公家的表舅舅也来。小宇他说舅舅看起来很凶，我不是很喜欢他们，明明舅舅这么好……”

　　小孩子不懂几家人之间的事，只是几次和黎颖回去听到他们在说黎辰。虽然他不太懂什么意思，但从黎颖当时生气的表情他可以猜出那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心里也就不喜欢他们。

　　可乐：“他们要是欺负舅舅我帮你，我也会叫爸爸和妈妈帮忙的，我长大了会保护舅舅的……”

　　听着可乐的话，黎辰脑海里浮现起他小时候经常被欺负的事。

　　那时候，明明比他小的孩子却都敢欺负他，因为大人们给他们灌输了一些不应该告诉孩子的事。孩子听久了也就知道这个人虽然是长孙，可是爷爷不喜欢他，就算欺负他也没人会怪他们。

　　每次被家族这三四个堂弟妹围着欺负不是孟扬帮忙就是黎颖护着他。

　　黎颖是家族最大的孩子，也是老爷子最疼的孩子。上初中的她对家族那些弟弟妹妹来说还是有些威慑力，而且只要有人打了黎辰她一定会加倍还回去。

　　那时候黎颖就对七八岁的黎辰说过“不要哭，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的”……

　　快三十年了，现在一想，仿佛没多久前的事。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可以躲在姐姐的羽翼下小心翼翼地过完这一生，可是事情总是发生得让人猝不及防……

　　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酸，黎辰笑了笑，点头道：“那可乐可要快点长大啊……”

　　“我很快就长大了。舅舅，爸爸本来要一起来的，可是有工作……”

　　黎颖眼睛虽然在电视上，可耳朵听的却是身旁自己的弟弟和儿子说着没有营养的话，还有女儿时不时就咯咯笑的欢乐声……

　　画面很温馨，这世间的幸福大抵都是这幅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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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熠韩八点出来接沈砚苏，带他去吃了早餐，然后送他去酒店。

　　车子到酒店门口沈砚苏原本准备下车却发现盛熠韩没有停车的意思，而是把车开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原来学长真的要来酒店啊，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送我来故意那么说的。”沈砚苏说着笑了起来，自我嘲笑道，“看来我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自恋了。”

　　盛熠韩扑哧一笑，揶揄道：“你还知道你自恋啊，不错，有长进了。”他说话间挂了倒车档，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控制方向盘把车停进停车位，熄火后看着沈砚苏，“我要去找酒店经理，董事长吩咐的。”

　　“那要我带你上去吗？”

　　“不用，你不是要来不及了，快九点了。”

　　一看时间，果然要九点了。

　　沈砚苏立马解开安全带，焦急道：“熠韩快开车门，我来不及了……”

　　到了三楼沈砚苏出去后盛熠韩长按6楼键取消，然后按下负二楼，准备回去。

　　他确实需要预定包厢，只是那完全可以打电话解决，他为了和沈砚苏一起吃早餐故意说有事要找酒店经理。

　　沈砚苏上去先去员工休息室，一群人正在里面聊着天，还没进去就听到布丁的笑声。

　　“丽姐。”沈砚苏推门进去先和何丽点头打招呼，然后看着其他同事，笑道，“今天大家怎么看起来有些高兴。”

　　何丽：“来了啊，我们正和布丁说着你你就过来了。”

　　“今天我们筹备婚宴，我最喜欢办婚宴了，场地都不需要我们布置。”

　　“就是，主人家都会请专业的婚庆公司布置，我们只需要负责摆放用具和上菜。”

　　“今天这对新人还真的是很般配，天造地设。”

　　几个人说话间布丁盯着沈砚苏看，还一个劲儿地笑着。

　　“哎呦，真是不得了，布丁这小眼神。”

　　“砚苏，你看你，把布丁迷的。”

　　“布丁你再这样以后丽姐在忙我可不抱你了。”

　　“你可拉倒吧，人布丁不稀罕你，你一抱她准哭。”

　　“哈哈哈……”

　　十二点左右宾客几乎到齐，何丽拉下宴会厅的电源，里面瞬间变得黑暗，只剩下舞台上方的几束看起来随意实则有讲究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上。

　　司仪在台上预热气氛，沈砚苏他们这些服务生此时站在宴会厅入口处，随时准备推开宴会厅大门迎接新娘入场。

　　司仪：“……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迎接今天的两位主角登场……”

　　话音刚落，舞台的光瞬间暗了下去，五秒后又亮了起来，此时新郎已经站在聚光灯下。而前方，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新娘在父亲的陪同下沿着灯光的照耀慢慢向新郎走去。身后的两个伴娘双手托着长长的婚纱尾，脸上是为新娘得到幸福而高兴的笑。

　　司仪在舞台侧方提议道：“各位亲朋好友，请大家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祝他们未来的日子犹如星光般闪着耀眼的光……”

　　年轻人配合着打开手电筒对着舞台晃动着，一瞬间从各个座位发出的亮光像星光洒落凡间。

　　音乐声渐渐起，这是新郎送给新娘的歌。只是唱到一半，新郎便流下眼泪。

　　或许，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声音几度哽咽。

　　台下的兄弟团一看新郎哭了，都开始起哄，笑话起他。

　　新娘却是没有等父亲将她的手交给新郎便扑了过去，紧紧抱着新郎。

　　台下的女性宾客有的被他们感动了，悄悄抹着眼角……

　　沈砚苏感动的同时想起了沈砚琳，想着以后他妹妹要是也能遇到一个能照顾她的人该多好。

　　呵呵~要是砚琳嫁人了，我一定非常舍不得。

　　仪式过后开宴，忙完那半小时又可以轻松一个多小时，等宴席散了再过来打扫宴会厅。

　　趁着这功夫沈砚苏又溜到过道去透透气。

　　两点的时候宾客陆续出了宴会厅，讲话的声音有点大，沈砚苏听到“季杉棠”三个字时眼睛大了大，目光定在谈话的那两个男人身上。

　　“刚刚季杉棠和我同桌，看着他我都吃不下。”

　　另一个男人接道：“也不知道想什么，结婚请这么个坐过牢的人，真他妈晦气。”

　　“而且还是……的孩子，简直就是野种……”

　　沈砚苏把他们的谈话都收进耳里，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他才收回目光。那一刹，他感觉眼前有个人影，立马低头，抱歉道：“不好意思。”

　　“怎么？都听到了？”

　　一听声音沈砚苏猛地抬头，看见季杉棠正站在他面前。

　　季杉棠依旧像之前那样，语气轻浮。

　　“是不好意思听到关于我的事还是不好意思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沈砚苏此时并不觉得害怕，因为过道现在有陆续离席的宾客，他知道季杉棠不会对他做什么。

　　“小家伙，知道吗，知道这件事的人最后都会闭上嘴。你懂我意思吗？”季杉棠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威胁意味。

　　这种语气，沈砚苏第一次听到。虽然他知道季杉棠疯狂，但不知道这么疯狂。

　　季杉棠：“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