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7、第 17 章

　　虽然已经凌晨，不过在那群不知生活苦的上流人士眼里，这才是夜生活的开始。会所依然有进来的车辆，在他们说话间就有一辆宝马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两人应该是认识孟扬和黎辰，对他们俩客气地打了招呼。

　　“黎少，孟先生。”

　　孟扬微笑回应，黎辰则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三个人又继续刚刚的话题。

　　孟扬：“当我顺路送朋友回家。”

　　路昊和孟扬也不客气，他暗暗推了推沈砚苏，替沈砚苏答应道：“孟先生真好，那砚苏就不客气了。”

　　沈砚苏一看，再拒绝只会显得他清高，便对孟扬点头笑道：“那麻烦孟先生了。”

　　黎辰双手插兜站在他们仨旁边无感于他们的谈论，直到车子过来了他才开口。

　　“孟扬，回家。”

　　沈砚苏等他们上车才开了后车厢准备上车，路昊则站在门口想等他们走了再回去。

　　突然，一声有些沉闷的声音从大门对面传来。

　　“沈砚苏！”

　　听到声音沈砚苏停下上车的动作，表情有些僵硬。路昊则不明所以盯着对面的那个男人看。他看得出男人脸上带着几分怒气，不禁有些摸不着北。

　　孟扬从后视镜等着沈砚苏上车，可发现沈砚苏整个人似乎怔住了，便关心道：“砚苏，怎么啦？”

　　只是几秒沈砚苏便恢复笑容，镇定道：“没事，我朋友过来，孟先生您先走吧。”

　　他心里有些乱，不知道为什么盛熠韩这个时间点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对盛熠韩解释他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盛熠韩为了让沈砚苏有时间休息让他周五到周末这三天时间的夜间不要去兼职，那段时间正好也没找到适合那三天时间的兼职，所以沈砚苏当时是答应了。今年过完年无意间在网上看到这个会所招人就赶紧过来，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盛熠韩说。

　　孟扬转头看了看右手边，有一个穿着卡其色大衣的男人站在会所过道下方的马路上。他觉得这个男人五官看起来挺温柔的，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眼眸里带着气。

　　黎辰也转头瞥了瞥右边，一看，觉得那个男人有些面熟。三秒他便想起那是和沈砚苏在便利店门前卿卿我我的男人，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义不明道：“古人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看来这鞋是要湿了。”

　　沈砚苏知道黎辰一定又是想到那些龌龊的事情上了，他咬牙切齿道：“谢谢黎少提醒，不过，就算湿鞋我还有很多备用的，您不是很清楚吗。”

　　孟扬听不懂两人对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很欣赏敢和黎辰顶嘴的沈砚苏。

　　他点头笑道：“那行，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好，孟先生再见！”沈砚苏说完关了车门目送那辆黑色卡宴离开才转身看着几米远的盛熠韩，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缓缓道，“熠……熠韩……”

　　路昊看沈砚苏表情有些为难以为是碰到麻烦了，他一把拉着沈砚苏的手臂，看着对面，怕对方突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沈砚苏知道路昊怕他有危险，赶紧解释道：“路昊，这是我朋友，那个学长。”

　　“是吗……”路昊这才松了手。

　　而盛熠韩已经走过来了，看着沈砚苏，明明心里在气沈砚苏有事瞒着他，可语气还是像平时那样温柔。

　　“怎么回事？为什么瞒着我。”

　　沈砚苏看了看四周，泊车员正看着他们，而且在会所门口站着太显眼，便拉了拉盛熠韩的手臂，小声道：“学长，可以换个地方吗，我会解释的。”

　　路昊看了看两个人，有些尴尬，便随便开口道：“砚苏的朋友啊，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吧，正好刚下班有些饿，砚苏晚上还没吃饭。”

　　他看那个男人虽然说话温柔，但是似乎压着火，怕待会儿万一和沈砚苏吵起来，干脆就想着和他们再待一会儿缓解那个男人的情绪。

　　谁知这一说盛熠韩眉头紧了紧，只是声音依然温柔。

　　“是吗，那我请你们吃夜宵，想吃什么？”

　　沈砚苏：“学长……”

　　路昊再次开口道：“还是吃拉面吧，砚苏不是怕冷吗。”

　　盛熠韩眼睛依然直勾勾盯着沈砚苏，淡淡道：“好，上车……”

　　路昊：“就在前面，我们走路过去……”

　　这家路昊说很好吃的拉面店是移动餐车，就在会所后面过去不到一百五十米的辅道边上。

　　此时树底下那五六张桌子已经坐了人，幸好还有一桌空桌，三人点完餐坐下还没说两句面就上来了。

　　看得出盛熠韩在生气，沈砚苏闭嘴乖乖吃着面，脑海里一直在想着等下要怎么解释比较好。

　　三个人吃完热腾腾的拉面路昊觉得盛熠韩应该没生气了，便和他们分开回宿舍去。

　　吃完面有些热，沈砚苏一上车就拉开拉链准备脱下外套。他瞥着盛熠韩的脸色，自言自语道：“好热，我都出汗了，哈哈哈……”

　　盛熠韩看着在那边尬笑的沈砚苏，没忍住还是扑哧一声笑了，随后他探过身把沈砚苏脱到一半的衣服拉上，并给他扣上安全带，语气有些无奈。

　　“别脱下，容易感冒。”

　　沈砚苏侧头盯着盛熠韩离他有些近的脸，耍着小滑头，故意道：“学长，你刚刚是不是生气了？那现在是不是不生气了？可以听我说了吗？”

　　“没生气，只是看到你要上我没见过的人的车，一时担心你的安全才会着急。”

　　“对不起，没和你说我又找了一份兼职，因为很晚下班我怕你担心才没说的。”沈砚苏说完又补充道，“不过刚刚那个人是要送我回去，孟先生是个好人。”

　　盛熠韩边启动车子边答道：“是吗，我刚刚看你有些为难以为是被欺负了。”

　　他刚刚已经认出那两个人，一时以为沈砚苏被迫要……才会声音里沉着气。

　　“不会，你还不知道我吗，谁要是欺负我我一定会回敬回去的。”沈砚苏说得语气很得意，随后又好奇道，“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么晚了。”

　　“送报告去董事长家，九点的时候颜经理通知我做好了，我想着干脆先送董事长家，明天才可以睡懒觉。谁知董事长又和我讨论了一些事情，所以这么晚了我才会还在街上。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了……”

　　沈砚苏点头道：“这样啊……原来董事长住这附近啊，亏这样，我才能这么晚和学长去吃了夜宵，还蹭了车。”

　　盛熠韩看沈砚苏笑得开心的脸知道这个理由让沈砚苏相信了，这次的偶遇又是于情合理了。

　　事实却是……

　　上周六盛熠韩原本是约沈砚苏一起吃晚饭，结果沈砚苏推掉，说要在医院陪父亲。盛熠韩便自己去吃饭，他想着去看看沈为民，顺便也打包一些吃的给沈砚苏明天热热当早饭。

　　车子还没进医院他就看到沈砚苏从医院出来，他以为沈砚苏是要回去，想掉头过去接沈砚苏却被堵在中间，只能等前面的车子进医院他才能动。车子刚掉头沈砚苏已经到马路对面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并骑出一段距离。

　　可是，很明显，那不是回家的方向。

　　“不是要回家吗？”

　　盛熠韩悄悄跟了上去，最后看到沈砚苏进了本市最大的会所。本想打电话问问，想起前一晚不对劲儿的话，便放下手机，把车停在会所前的辅道等了沈砚苏一个晚上。

　　看到沈砚苏和一个男人出来两个人动作亲密时他差点就冲过去，一看那个男人敞开的衣服里面是制服，猜测可能是同事便忍住了。

　　结果那天一整晚他都跟在沈砚苏屁股后面转。

　　接下来的一星期盛熠韩都等着沈砚苏亲口告诉他，结果沈砚苏只字未提，所以晚上他才故意以董事长的名义让财务部的人留下来加班。

　　等八点过去一看，沈砚苏早已不在，于是等财务部加完班他去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来会所门前等着。

　　他想着既然沈砚苏不让他知道那他就当不知道，以后每天晚上等沈砚苏要下班了提前过来守着，在后面暗中护送他回家就好。

　　谁知刚刚看到孟扬和黎辰，这两个人他认得出，而且沈砚苏一开始看起来很为难，便坐不住了，立马下车拦住要上车的沈砚苏……

　　已经快一点，人行道偶尔会有一个人影，马路上车流不多，与白天的喧嚣形成巨大反差。

　　昏黄的路灯孤零零伫立在那里，默默地为偶尔路过的车辆点亮回家的路。

　　盛熠韩假装好奇道：“你怎么认识那两个人的。”

　　沈砚苏不想解释得太复杂，直接省略一系列冲突，简单答道：“那是会所的客人。”

　　“是吗？那个高个子的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不会为难你吧。”

　　沈砚苏：“哈哈哈……学长你又小看我了，我这个人会让人欺负而闭嘴乖乖受着吗。”

　　“那个人……”盛熠韩原本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转头看了看沈砚苏，叹气道，“以后有事要告诉我，这么晚你一个人要是出事怎么办。明天开始我过来接你下班，反正我也没这么早睡，还可以一起……”

　　沈砚苏态度坚决道：“不要，我不说就是怕你会这样。如果你真的过来那我就辞职。”

　　“砚苏……”

　　沈砚苏再次打断盛熠韩，认真道：“熠韩，我总不能一直靠你，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是大学时那个还没长大的小学弟，爸爸需要我，砚琳也只有我可以依靠，所以我已经长大了。”

　　“我很感谢你每次在我需要的时候都会在我身后，可是我也想成为家人的大树，我也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沈砚苏说到这里笑了起来，“虽然我现在还是棵不像样的树，不过将来一定会变成参天大树的。”

　　我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沦陷的，是你大学时的天真，还是你遭遇变故后的乐观，或是此时你满是骨气的模样呢。明明就是一张没长大的脸，却……盛熠韩笑着肯定道：“会的，你一直都是一个很棒且值得依赖的人。”他说完瞥了瞥沈砚苏，试探道，“只是，最少周末让我过来接你，隔天不是要上班，这样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不用……”

　　“……”

　　两个人就着最后这个问题讨论了一路，最后还是沈砚苏让步，同意让盛熠韩过来接他。他很清楚，盛熠韩担心他，只好退一步。

　　“回去路上小心。”

　　“嗯，你也早点休息，周末如果不用工作要给我打电话，我缺一个一起吃饭的伴。”盛熠韩说话间探过身给沈砚苏把拉链拉上，“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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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躺下，沈砚苏在被子里伸了伸四肢，发出一声闷哼，盯着天花板想着越不想给人添麻烦就越会给人造成困扰。在车上的时候听说财务部的人八点出就回去了，盛熠韩过去的时候只剩下颜艺菲了。

　　艺菲姐肯定是为了帮我做没完成的工作才拖到那么晚，说什么和先生吵嘴了。唉，周一再当面谢谢她。

　　又给熠韩添麻烦了。他知道我要强，所以不会强迫我辞掉工作，可是，让他跟着我忙太过意不去了。怎么办呢？如果我能突然有二十几万还完债务就能有选择的余地，也就不用总是让熠韩担心……

　　想着想着沈砚苏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不禁自嘲道：“沈砚苏，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怎么可能突然有那么一笔钱呢。真的是回到小时候了，当这个现实世界是童话世界……”

　　说着说着想到没给手机充电，立马撑着身体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插上充电线后屏幕亮了起来他才看到有消息。

　　点开一看，孟扬、路昊和盛熠韩都给他发了微信。

　　[ 路昊：感觉你那个学长生气了，叫你撒谎，看你怎么解释。]

　　[ 路昊：不过他看起来对你很好，应该不会责怪你。]

　　[ 学长：明天我正好要去君悦一趟，我去接你上班。]

　　[ 孟先生：谢谢你的松塔，和以前的味道一样。]

　　然后是一个红包。

　　[ 孟先生：收下。]

　　沈砚苏没有收，看时间这么晚了也没有回复，笑了一声便关了手机睡觉……

　　翌日

　　风华区

　　七点出黎辰就在客厅坐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一条深灰毛呢面料休闲九分裤，看着比穿正装的时候多了几分青春。

　　三十五岁，正值风华。

　　今天他那两个宝贝外甥要过来，他一起来就让刘姨去准备可乐爱吃的菜。

　　老规矩，又是一早就在看晏苏的电视，只是，看着看着脑海里却不知怎么想起了昨晚沈砚苏对晏苏的批判。

　　正出着神，手机响了起来。

　　黎辰看了看桌上的手机，眉头一皱，表情有些厌烦，几秒后才接了起来。

　　“喂，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