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53、第 153 章

　　依旧六点过半沈砚苏就起来，脸色看起来明显比昨天更差，昨晚又失眠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会失眠。

　　“还好已经决定请假到砚琳去读书，否则这个状态怎么工作……”

　　昨晚沈砚苏和季杉棠在客厅聊着天，季杉棠看他脸色不好建议他最好这星期都请假在家休息，他拒绝了。

　　现在他又背负着十五万的债务，虽然不用利息，也没有期限，但他有什么资格可以那么任性。

　　两个人说着说着听到沈砚琳的抽泣声，沈砚苏进去轻轻拍着沈砚琳的后背，静静安慰了十几分钟，等沈砚琳在梦里止了哭声他才出来。

　　看着眼眶微红的沈砚苏，季杉棠再次建议沈砚苏休息，就算不为自己也要多陪陪沈砚琳。

　　最后沈砚苏还是同意了，看沈砚琳这副模样确实也不放心把她放在家里，怕给季杉棠添麻烦。

　　起来看季杉棠并不在，知道是出去买早餐。这几天季杉棠跟着他们忙前忙后的，沈砚苏总觉得很过意不去。

　　他走到沙发坐下，点开盛熠韩的微信陷入沉思。不知道发呆多久，最后还是季杉棠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小家伙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

　　……

　　风华区

　　黎辰因为昨晚又没睡着，今天依旧六点多就坐在客厅，脸色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眼底的青比之前没有沈砚苏陪睡时还要明显。

　　昨天他有陪乐乐玩了一会儿，可是丝毫没有作用，似乎没有沈砚苏那股安心的香味他就闭不上眼。

　　刘姨一看黎辰憔悴的神色知道这是之前的毛病又犯了，担心了起来。

　　刚吃过早餐孟扬过来了。

　　昨晚黎颖告诉孟扬沈为民去世的事，孟扬昨晚就关心了沈砚苏，并告诉他明天去家里看他，只不过被拒绝了。

　　看孟扬过来了，可乐立马过去拉着孟扬的手，可怜巴巴道：“孟叔叔，你知道哥哥家在哪里吗，我们去看哥哥。”

　　“那个……可乐啊。”孟扬已经走到沙发坐下，他把可乐拉到怀里，“哥哥说不方便我们去，所以我们不能……”

　　孟扬还没说完黎辰就冷冷打断道：“他和我的事还没解释清楚，由不得他。”

　　连续三天失眠，黎辰已经是心里压着火。他不知道是因为失眠窝着火还是因为知道沈砚苏现在住在别的男人家里，可能会做一些平日里会和他一起做的事而觉得内心暴躁。

　　孟扬拍了拍黎辰，有些嫌弃道：“你干嘛，你到底跟小朋友道歉了没。”

　　可乐：“舅舅找不到哥哥，电话打不通。”

　　“啊？”孟扬听不懂可乐的意思。

　　黎颖解释道：“砚苏……砚苏拉黑了黎辰，所以……”

　　“呵~”孟扬笑了一声，语气有些看戏意味，“黎奶怪，我早说了，你斗不过小朋友。”

　　黎辰冷冷道：“既然我是甲方那就由我说了算，合约没到期他必须给我回来。”

　　他其实并不想用合约威胁沈砚苏，不过这时候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想让沈砚苏回来的念头，只能拿合约说事。

　　“行行行……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你到时候好好道歉……”

　　可乐想一起去看沈砚苏，黎颖怕可乐缠着沈砚苏，拉住了。

　　孟扬看黎辰精神很差，把黎辰推副驾驶，自己上了驾驶座。

　　到前面那个红绿灯十字路口孟扬没有走在右转车道，而是走直行车道开过那个路口。

　　黎辰不明白了，疑惑道：“你有别的事？”

　　“呵~我能有什么别的事，从小到大就围着你转了。”孟扬这语气十足的挖苦，只是脸上微微带着笑。

　　“那你打算去哪里？”

　　孟扬好笑道：“还能去哪里，带你去小朋友家负荆请罪。”

　　“过头了。”

　　孟扬不解道：“什么过头了。”

　　“开过头了，前面路口调头。”

　　“什么调头，我告诉你，去城北只有直走这一条路。”孟扬不理会黎辰，加速往前走，“明明没去过小朋友家不要装得好像知道似的。等到了你看了你就会明白当初你认为心疼钱的小孩儿到底是因为什么。呵呵~黎辰啊，唉……”

　　黎辰根本不知道孟扬什么意思，明明他见过沈砚苏说的回家是一片算是高尚住宅的小区，这和心疼钱又有什么关系。

　　等到达城北老旧居民楼那个小巷子前孟扬停了车。

　　黎辰不明所以，毫无感情道：“孟扬，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谁和你开玩笑了。赶紧下车跟我去负荆请罪。”孟扬说话间顺手解开黎辰的安全带，语气变得低沉，“看到这些房子知道他有多不容易了吗？你还没看过里面，我上去过，当时只觉得心酸。”

　　进入小巷子往里走了一百来米，孟扬带着黎辰拐进了楼梯口。只是进入还没往上爬，黎辰的眉头就蹙了一下。

　　这印满小广告、石灰脱落的墙壁；满是锈迹的铁扶手，忽略掉这是安全措施的话远远看或许还能称得上是一件做旧的艺术品；坑坑洼洼的台阶，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平衡即兴来一段旋转跳跃。

　　大白天整个楼梯就显得很阴暗，还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如果是晏苏看到这幅场景绝对已经开始阴阳怪气地讽刺沈砚苏。

　　黎辰虽然自小不得黎重华和陶文曼的疼爱，但好歹在吃穿住上和其他孩子一样。自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他真的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住。

　　到五楼看到所谓的“门”，黎辰的反应和当时孟扬一样，觉得沈砚苏不知是太没有安全意识还是觉得这个“门”真的足够结实。

　　孟扬把手从铁门缝隙伸进去敲了三声木门。

　　“小朋友，我过来看你，不是说要请我喝水吗。”

　　等了大概一分钟没人回应。

　　孟扬又敲了敲门，等了半晌还是没人回应。

　　黎辰失了耐性，粗暴地拍了拍铁门，怒声道：“沈砚苏，马上给我出来。”

　　他觉得沈砚苏就是在躲着他，所以莫名觉得心烦。

　　十几秒后屋里传来声音，依旧是骂骂咧咧的。

　　“他妈的别拍了……他妈有什……”男人开门看到黎辰这副冷酷的模样比前两天季杉棠更可怕，不禁又一改不耐烦的态度，客气道，“你们有什么事？”

　　孟扬一看不是沈砚苏，一把拉开黎辰，焦急道：“不好意思，请问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呢？”

　　“我上个月租的，所以不清楚……”

　　孟扬有些慌了，黎辰却突然明白为何上个月沈砚苏去住新开发的小区，立马拽着孟扬下楼梯。

　　男人看人走了不由得又骂骂咧咧起来。

　　“他妈的，倒个班难得白天可以睡个觉还被人吵醒，之前那个人到底是欠人多少钱……”

　　这次黎辰上了驾驶座开车往盛熠韩的小区过去。

　　孟扬大概也猜到这是要去盛熠韩家。

　　一到小区口却发现进不去了，而且就算进去了，黎辰也不知道盛熠韩住哪栋楼，住几号房。

　　就在黎辰打电话要让赵泽睿去查盛熠韩，孟扬看到前面的辅道驶来一辆黑色凯迪拉克，他立马拉了拉黎辰。

　　盛熠韩因为工作需要，回来拿笔记本。

　　一下车还没走到入口处就看到前面辅道停着一辆越野车，一看他就知道是孟扬的。而且两侧的车门都开了，孟扬和黎辰同时下了车。

　　孟扬：“你好。”

　　盛熠韩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和孟扬点了点头。

　　“孟先生。”

　　孟扬：“我们来找砚苏的，能麻烦你让砚苏下来一趟吗。”

　　盛熠韩一脸懵逼，眉头动了动，不明所以道：“砚苏不是住在黎家？”

　　一听，孟扬和黎辰皆明白盛熠韩已经知道沈砚苏和黎辰的事，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纠结于此。

　　“是，本来是住黎辰那里，只是前天他父亲去世，所以……”孟扬还没说完盛熠韩就眼睛睁大，脑袋一阵闷响，他突然打断道：“你说什么？你说砚苏的父亲去世……”

　　看盛熠韩这反应孟扬也是有些懵，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

　　“所以砚苏不在你这里？”

　　“上周因为一点事和砚苏有了点小误会。”盛熠韩说到这里转身想去城北那里看看，他觉得沈砚苏应该是又租了那里，“我去他家看看。”

　　孟扬及时阻止道：“我们刚从城北来，那里租出去了。”

　　“什么？！”盛熠韩往前迈的步子顿住了，内心一阵害怕，很担心无依无靠的沈砚苏会出事。

　　黎辰看盛熠韩这副模样知道盛熠韩没有说谎，从医院回来那次沈砚苏神情失落，看得出那天确实是和盛熠韩吵架了。

　　“孟扬，我们走。”黎辰说完立马往车子过去上了副驾驶。

　　“你先别担心，我昨天才和砚苏通过电话，他人没事。”

　　孟扬说完立马往车子跑过去，因为黎辰已经按了两声喇叭示意他快点儿。

　　盛熠韩颤颤巍巍地上了车，阳光正好在前方，透过挡风玻璃的折射，有些刺眼，也有些灼热。

　　叔叔去世了……砚苏没有告诉我……没有回黎家也没有告诉我，因为我说了不见他……他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连砚琳都不知道叔叔去世的事……

　　我到底在做什么……

　　盛熠韩，你到底在做什么！说了不会让他无依无靠，结果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

　　盛熠韩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后给沈砚苏打了电话。

　　没有几秒，电话便接通了。

　　“学长，你原谅我了吗？对不起。”

　　沈砚苏的第一句话就是想得到盛熠韩的原谅，并不是告诉他自己现在有多痛。

　　盛熠韩听了只觉得心痛，缓了缓情绪里的悲伤他才开了口，声音像以前那样无奈中带着宠溺。

　　“原谅你了。你现在在哪里，中午一起吃饭可以吗。”

　　“中午啊……”沈砚苏犹豫了一下，随后才答道，“中午我有事，晚上可以吗？”

　　“好，我过去接你，还是在公交车站等你。”

　　沈砚苏立马拒绝道：“不用，学长你到时候把位置发给我就好了。”

　　“好，那晚上见……”

　　挂了电话盛熠韩趴在方向盘上……

　　季杉棠家

　　沈砚琳正在季杉棠的书房里做作业，沈砚苏讲电话时季杉棠正好坐在他旁边看电视。

　　看沈砚苏放下手机，季杉棠才又把电视的声音调大，微微笑道：“你那个学长？怎么？吵架了？”

　　“没有吵架。”

　　季杉棠扑哧笑了，笑话道：“小家伙，你很不会说谎，写在脸上了。”

　　“如果我不会说谎那你就是很不会看眼色。”沈砚苏说着一拳嚯在季杉棠胸口上，语气不悦，“有些事就算知道了也没必要说出来。”

　　“我早就说过我没有眼力见儿。”季杉棠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笑咧咧的，“说说，怎么啦？难不成他是表白被你拒绝了？”

　　听到这里沈砚苏有些震惊，他转头看了看书房，还没开口季杉棠就又继续道：“放心，隔音很好。”

　　沈砚苏这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

　　“呵呵~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只是你因为不喜欢他所以没有感觉而已。”

　　季杉棠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这就是很正常、很平常的一件事。

　　“我不喜欢男人，而且我把他当哥哥，我怎么可能知道他那是喜欢的意思。”沈砚苏说到这里伸腿踹了踹季杉棠，“还有啊，你是不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靠过来？太近了！”

　　“哎呦~”季杉棠佯装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语气痞痞的，“现在我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我当然要趁虚而入和你好好培养感情。好不容易已经等到你自由了，是吧。”

　　“杉棠……”

　　沈砚苏听得不好意思，又不好直接怼回去，毕竟现在寄人篱下。

　　“你怎么没怼回来？是不是心里也觉得我这人比他们靠谱。”季杉棠说着得寸进尺地摸了摸沈砚苏的头发，语气变得正经，“不用跟我客气，住我这里你并不是寄人篱下，所以还是做自己。”

　　这句话当时林陆安也和季杉棠说过，当时他怕季杉棠觉得住在林家不自在，特意交代的。

　　沈砚苏忽的笑了，又嚯了一巴掌在季杉棠胸口，随后感激道：“谢谢……”

　　“要不要抱一下，这才是最实际的感谢。”

　　沈砚苏警告道：“我劝你不要在挨揍边缘试探……”

　　“小家伙又这么无情……中午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

　　沈砚苏：“还是在家里吃吧，砚琳眼睛还有点肿。”

　　“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过二人世界……”

　　沈砚苏：“你闭嘴……”

　　“……”

　　两个人闹着闹着沈砚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看是黎颖，沈砚苏知道是可乐，没有犹豫就接了起来。

　　一接起来他就温柔道：“可乐，你起来了呀。”

　　“沈砚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