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5、第 15 章

　　此时已经临近十二点，沈砚苏看着车窗外往后退的路灯回想着刚刚在西餐厅吃饭的氛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因为盛熠韩一直把他当弟弟，并不奇怪。

　　进餐厅沈砚苏才发现盛熠韩是提前预定这个点儿的位，周围都是情侣，桌上还有一盏小小的红心蜡烛。

　　餐厅灯光柔和，还有轻扬的小提琴声，氛围有些熏情。

　　吃饭的时候盛熠韩还为沈砚苏把牛排切好，说什么“你不是怕冷，手指头还没缓过来吧”，所以沈砚苏也没觉得有什么。

　　确实没有什么，沈砚苏你不要看到两个变态就胡思乱想，学长特意带你去吃好吃的你还想的什么奇葩事情。

　　沈砚苏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奇怪的事，盛熠韩不知道他怎么啦，笑了一声，语气有些调侃。

　　“谢谢学弟陪着我这个孤家寡人去吃了顿想了很久的西餐，我很满足，唯一遗憾的是因为要开车没喝酒，下次有机会去我家我们喝一杯。”

　　“等我哪天周末没工作一定去陪你喝，再给你做几道拿手小菜。”沈砚苏说到这个话题自豪了起来，“以前爸妈没时间做饭放假都是我做饭给砚琳吃，手艺真的值得期待的。上次去住忙着出售房子和跑医院，都没给你做顿饭。”

　　“是吗，那下次可一定要做给我尝尝，说好了啊。”

　　“嗯，一定……”

　　寒冷的夜因为有个人陪着自己回家而倍感温暖，与交通工具无关，只是一路上有个人可以说说话，而不是一个人对着身前的影子孤独前行。

　　虽然已经快十二点，但马路上明显和平时不同，车流还很多也就算了，人行道上还都是压马路的情侣，甚至有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估计是趁着晚自修结束了瞒着家里偷偷出来约会的。这要是老师刚好也在约会压马路，真的是一抓一个准。

　　经过商场时广场的舞台正在拆除，但舞台前还都是情侣，看得出这个“接吻大赛”办得很成功。

　　车子一路往城北过去，慢慢在小巷子前停下。

　　沈砚苏看着盛熠韩，开心道：“学长，你路上小心点，我先上去了，晚安！”

　　“那个……砚苏……”

　　盛熠韩双手抓着方向盘，眼睛直直盯着方向盘，表情有些纠结，欲言又止的。

　　“嗯？”沈砚苏已经解开安全带，身体往挡风玻璃前探去。他把头怼到与方向盘齐平的位置，侧头看着盛熠韩的脸，笑了起来，“怎么啦？想说什么呢？怎么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

　　“就是，那个……”盛熠韩偷偷瞥了瞥沈砚苏满是不解的纯真脸庞，犹犹豫豫，“今天不是情人节嘛，我没有对象，你……也没有对象，要不要……抱一下……当互相安慰。”

　　他后面这一句话说得很小声，要不是因为沈砚苏此时脸凑得很近估计就听不见了。

　　“什么呀，就这啊？”沈砚苏直起身子换了个姿势往驾驶座探过去，灿烂笑道，“学长，可以抱抱我吗？没有对象求安慰。”

　　盛熠韩原本以为沈砚苏会拒绝，一听到他同意，不禁瞳孔怔了怔，随后放开方向盘侧身张开双手将沈砚苏环在胸前，双手扣在沈砚苏后背上，想用力抱紧，却又怕沈砚苏觉得奇怪，更怕会吓到他，所以努力控制自己，只是轻环着。

　　“乖乖乖，下个情人节学长一定会找到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儿。”沈砚苏轻轻拍着盛熠韩的背，柔声安慰着他，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到时候学长就要和女朋友去约会了，我只能自己回家盖上被子睡觉了，哈哈哈……”

　　盛熠韩听着这些话并不觉得是安慰，反而心里有些堵。

　　他轻声呢喃道：“不会，不会丢下你的。”

　　“什么呀，不要太早立flag，到时候要是打脸了我都不知道是该捂嘴偷笑还是该当做没这回事。”

　　沈砚苏说着笑了起来，趁着盛熠韩上车后脱了大衣，有机可趁，对着盛熠韩的胳肢窝下了手。

　　“砚苏，别闹……快住手，砚苏……再不住手我要……”

　　盛熠韩说到这里猛地闭了嘴，怕再说下去真的就回不去了。

　　“要什么？打我吗？你试试？”沈砚苏说着得寸进尺的整个人扑在盛熠韩身上，更卖力挠着痒痒，“怕了没？你没有哪一次赢过我，还敢对我放狠话。”

　　“我投降，投降，你小心点，不要碰到车顶，磕到头变笨了可怎么办……”

　　“那就是熠韩你的错，你要负责……”

　　“……”

　　也就只有傻子才不明白盛熠韩话里的意思。

　　没办法，沈砚苏就是那个傻子。

　　在他眼里，盛熠韩是对自己很照顾的学长，是认识五年的好朋友。他从不觉得盛熠韩会喜欢男人，也不觉得盛熠韩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一个直男，偏偏遇到一个喜欢自己的学长，又在兼职的地方遇到一个对他有坏心思的变态，还碰到一个喜欢男人的疯子。

　　真的是命运捉弄，老天爷想看他的笑话。

　　……

　　日子就在公司与便利店的来回转换中过了两天。今天又是周五了，要工作到十二点，而且还要面临可能碰到季杉棠这个变态而发生无法预料的状况。

　　还没下班盛熠韩就过来财务部，拿着几份财务报告给颜艺菲，并叮嘱这些明天他就要送去董事长家里，让财务部加个班晚上做完。

　　财务部很少加班，时间比较规律，沈砚苏才有固定时间去做兼职，这突然要加班，怕是要误事了。

　　颜艺菲留下和部门的人一起工作，每人给他们分配一项任务，做完了就可以下班。

　　快七点半的时候沈砚苏知道工作没办法完成了，可是又不能不去会所。当时徐瑶有说过不可以随便缺勤，有事必须提前一天说她好安排工作。

　　沈砚苏拿着手机点开徐瑶的聊天窗口，盯着看了几秒还是一个字都没打出来。

　　不能失去这份兼职，一个月下来小费加上工资有两三千，可以分担一部分利息。万一丢了这份工作想找时薪这么高的工作可不好找了，可是工作还没做完，董事长明天就要的……

　　思考了两分钟，沈砚苏决定厚着脸皮去找颜艺菲商量一下。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立马起身准备去办公室。

　　程佳佳看沈砚苏起身以为他是完成了工作，羡慕道：“砚苏你做完了？真好，我还要半个多小时，还不知道能不能整理好。”

　　“你单身贵族一个，着什么急。”

　　“下班你也是回家，不如多做点事，多累积一些经验。”

　　沈砚苏没有回答，只是笑笑拿上文件便去敲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

　　“请进。”颜艺菲说着抬头看着门口，一看是沈砚苏，笑了一声，“砚苏完成了？那放桌上就可以直接回去，不用跟我报备。”

　　“不是，经理，我……我……”

　　沈砚苏站在办工作桌前踌躇着要怎么说，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可是不好意思开口人也已经进来了。

　　“怎么啦？”颜艺菲停下手看着沈砚苏，“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那就直说，我不是说了你这样当我弟弟可不合格，可要努力啊。”

　　“就是……我……我八点有个兼职，时间来不及了，可是工作还没做完，所以……”

　　沈砚苏说到这里便没再说下去，低着头，用力捏着手里的文件。

　　颜艺菲已经知道沈砚苏不好意思说完的话，她笑了一声，招手道：“把文件放着你下班，我呀早上和我先生拌了两句嘴，不想这么早回去看他那张脸，正好给我点事做，晚点回去给他一个教训。”说话间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袋子吃的，继续道，“看在砚苏弟弟帮我一起教训我先生的份上，奖励你的。”

　　“艺菲姐……”

　　沈砚苏一时语塞，感谢的话明明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出来。

　　“去吧，不是来不及了。”颜艺菲说着站起来探过身拿过沈砚苏手里的文件，然后把袋子塞到他手里，语气有些心疼，“饿了先吃点垫肚子，别太拼了。有难处你也不和我们说，总是自己扛。”

　　“谢谢，以后我一定会报……”

　　“好了，我弟可不会这么客气，去吧……”

　　……

　　一出公司沈砚苏就紧跑到公交车站等车，幸运的是他人刚到公交车站要等的车也刚好进站，好像是知道他在赶时间似的，那么凑巧。

　　沈砚苏还没吃饭，觉得肚子饿想吃点东西，可看了看车厢，车上有三四个乘客，还是忍住了。

　　从小良好的家庭教育让他知道在地铁、公交车等公共密闭场合不可以进食。

　　忍一忍，现在赶去会所应该还有十分钟才上班，去员工室再吃。

　　想到这里沈砚苏摸了摸肚子，随后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转移注意力。

　　车窗外，这个时间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马路后方的商铺都点亮招牌，门前的非机动车位已经停满。隔着玻璃看到每家餐馆都有人，服务生不是端着盘子正忙着上菜就是拿着菜单等顾客点菜。已经开吃的人笑得满脸幸福，看得出很满足。

　　本想转移注意力，谁知越看越饿，这段路过去都是餐饮店和小吃店。

　　沈砚苏干脆转头盯着前面的座椅，想点别的事好盖过胃一直向大脑发出的肚子饿讯号。

　　好不容易到站，下车后他走得很急，想赶紧去员工休息室换好衣服吃点东西。

　　越是赶时间越会遇到麻烦的事，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并且一定是棘手的事。

　　这不，刚到电梯口就遇到在会所里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沈砚苏因为是跑进来的，到电梯口滑了一下，没刹住车，直直要撞上黎辰的后背。

　　“啊……”

　　不自觉间慌张大叫了起来。

　　这一出声季杉棠往后一瞥看到了，一个转身拦腰托住沈砚苏。

　　黎辰这会儿也往后瞥了瞥，一看是沈砚苏，而且被季杉棠揽在怀里，不由得目露鄙夷，心里又对沈砚苏的作风批判了一番。

　　果然是见到个男人就想扑上去，我看这人才是真的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想到这里又往门口望了望，心里想着孟扬怎么还不进来，真应该看看这幅场景，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放开我。”沈砚苏用力拍着季杉棠的手臂，“你这个变态。”

　　“呵呵~今天还真不客气，直接就骂上了。”季杉棠说着靠近沈砚苏耳边，低声道，“怎么样，情人节送你的玫瑰花喜欢吗？第一次送花，不知道挑什么，让店员挑的。”

　　“所以说你是变态，放开我。”

　　沈砚苏还在挣脱，可是这悬殊的拍打力量在黎辰看来活生生变成了打情骂俏。

　　他表情有些厌恶，鄙视道：“不知检点，这是公共场合。”

　　一听这话，季杉棠只是冷笑一声，而沈砚苏却停止挣扎，非常不满地大声道：“我就是不知检点怎么样？黎少不也是有了未婚妻还和男人纠缠不清，怎么，只许你黎少放火就不许我沈砚苏点灯了吗？”

　　季杉棠憋着笑，等着看黎辰的反应。那天在便利店看到沈砚苏没事，他就有点好奇这个外人称之为“疯子”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沈砚苏。

　　“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黎辰知道沈砚苏说的是事实，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是侧目冷冷看着沈砚苏，声音阴沉，“难道这也是你的服务态度？”

　　无法反驳只能没事找刺。

　　“呵呵~”沈砚苏冷笑了两声，语气满是鄙夷，“黎少您还真是可笑，现在不到八点，我还不是会所的服务生。我们是平等的人，我为什么要对你低三下四。”

　　黎辰又被噎了，他憋着一口气转头看着电梯口。

　　三台电梯都在十楼，都没有动，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故意等着看黎辰笑话。

　　看黎辰没有想继续羞辱他，沈砚苏这才又开始挣扎，并骂道：“变态，放手。”

　　“小家伙，你刚刚那番话的意思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吗？”季杉棠说着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是同意了。”

　　“我同意个鬼，你这个人到底是脸皮厚还是脑子有问题。”

　　“怎么这么说呢，虽然我确实厚颜无耻，但你也不应该当着我的面说得这么直白。”

　　季杉棠说完在沈砚苏再次要拍打他之际松开了手。

　　沈砚苏往前走一步，转身怒瞪季杉棠，冷冷道：“不说得明白点我怕你听不懂，还有，我们之间除了债务关系之外不要再有别的关系。”

　　这边的两场戏刚闹完呢孟扬就过来了，一过来看到三个人站在电梯口，气场有些微妙。

　　电梯这会儿似乎也知道闹剧结束，有两台在往下降。

　　和三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同乘一台电梯，求沈砚苏的心理阴影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