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47、第 147 章

　　七点半晏苏的公司要开记者会，这也是黎辰出资让晏苏公司安排的，吃过晚饭，黎辰便上楼去换衣服。

　　黎辰刚上楼不到五分钟，原本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回来的沈砚苏出现了。

　　沈砚苏一进客厅就看到晏苏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那里，而客厅不见黎辰。

　　一想沈砚苏也知道晏苏肯定是因为绯闻的事所以来求助黎辰的，换做平日里沈砚苏一定会趾高气扬地嘲讽晏苏几句，只是今日，他并没那个心情。

　　此时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眼睛不知为何红肿得厉害，那双桃花眼看起来无神且眼眸深处满是悲伤。走路也不像平日里挺直腰杆，此刻双肩微垂，身形无助，一步一颠要往楼梯过去。

　　晏苏因为绯闻的事今日也很闹心，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宣泄，这会儿看到沈砚苏，便想羞辱沈砚苏几句解气。

　　他突然起身，助理还没明白晏苏想干什么就听到晏苏满是嘲讽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原来是黎家的主人回来了啊，呵呵~看看这一身，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这也配踏进这里吗。”

　　助理原本就知道晏苏这个人很刻薄，只是因为合约没到期，也只能兜着。

　　沈砚苏看晏苏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只是抬眸瞥了晏苏一眼，随后往晏苏身旁一侧，从晏苏左边掠过，不打算接晏苏的话。

　　确实，沈砚苏此时看起来就像是劳累奔波了好几天的人，脸色疲惫，白衬衫发皱，胸口和腹部甚至染上了污渍，领带也变了形，从后面露出，劈成两段挂在胸前。

　　看沈砚苏没有把他当回事直接就要走，晏苏心里更气。他往后一退站在沈砚苏面前，挡住沈砚苏的去路。

　　晏苏：“不就是只生活在社会底下的流浪狗，有什么资格享受少爷般的生活，这不是你能享受得起的。你就跟你的父母一样，一辈子只能为人奔波。”

　　沈砚苏依旧没有理会晏苏，要往楼梯口过去。

　　刘姨听到有声音出来看了看，这才看到沈砚苏一身狼狈，脸色疲惫，还没出声，便听到晏苏侮辱的话。

　　“啊~忘了，你不就为了那要死不活的父亲才代替我和黎辰结婚，那种人……”

　　“闭嘴！”沈砚苏猛地转身，双目怒瞪晏苏，“客人要有客人的觉悟，别在主人面前太放肆。”

　　“呵~”晏苏嗤笑一声，嘲讽道，“主人？恐怕只是你自认为的，真替你的父母悲哀，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

　　“你说我可以但不要牵扯我的父母。”沈砚苏已经握起了拳，他现在很努力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是是是，我说错了，应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家人都是一样的贱货……”

　　“啪……”

　　客厅回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

　　沈砚苏结结实实地甩了晏苏一巴掌，助理本来已经走到晏苏身边要劝晏苏不要过分，还没开口就看到沈砚苏扬起了巴掌。

　　刘姨也是吃惊了，她第一次看沈砚苏发脾气，一时没缓过来。

　　偏偏，偏偏黎辰这时候刚走到楼道，看到了沈砚苏这一举动。

　　沈砚苏：“不要太过分，我这个人打狗从来不看主人。”

　　“沈砚苏！”

　　黎辰阴冷的声音从楼道传来，随后他快走几步下了楼梯来到晏苏身旁。

　　“黎辰……对不起，我就不应该跟你回家的。”晏苏立马捂着嘴，看着黎辰装委屈，“要不我去外面等你。”

　　“少爷……”

　　刘姨刚要说什么，还没说完，就又听到一记清脆的声响。

　　等黎辰反应过来已经看到沈砚苏的头偏向一侧，他也有些没缓过来，手指头颤了两下。

　　耳旁依旧是晏苏可怜兮兮的声音。

　　“黎辰，我没事，是我的错……”

　　黎辰一时不知道自己怎么对沈砚苏出了手，只是因为晏苏那张脸和他的母亲长得一样，下意识的，他觉得沈砚苏是在抽他母亲的脸。

　　他对沈砚苏冷冰冰道：“不要以为我最近对你放纵了你就太把自己当回事。”

　　“呵~”沈砚苏冷笑一声，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咬着下唇，怕自己会流泪。

　　这一巴掌让他觉得比当初季杉棠那一下更致命，他感觉到的不是疼，是可笑。

　　“晚上再跟你算账。”黎辰说完带着晏苏离开。

　　助理虽然知道是晏苏的错，但看到黎辰那副模样便没敢多嘴。

　　刘姨这时候赶紧扶着沈砚苏，心疼道：“砚苏怎么啦，眼睛怎么肿了。我给你拿冰块，你快过来坐。”

　　沈砚苏伸手抓着刘姨的手腕，手指头一直在颤抖，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半晌后他松开手，转头看着刘姨，努力挤出一个笑，颤抖道：“刘……刘姨，我没事，我先上去……”

　　李叔上楼去帮沈砚苏收衣服，下楼时看到沈砚苏这时候回来有些不可思议，笑着和沈砚苏打了招呼，可是沈砚苏压根儿没听到，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从李叔身旁经过。李叔倒是看到沈砚苏脸色很差，也看到刘姨看着楼梯口满眼担心……

　　……

　　黎辰带着晏苏去参加记者发布会，到公司一看，是，公司是把场地布置了，但别说是记者，现场就连苍蝇都没有一只。

　　就在黎辰要抓着负责人的领子时黎重华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有我的话，没人敢接你的洗白。”老爷子身后跟着于铭宏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到黎辰面前。他目光凛冽地看着晏苏，话却是说给黎辰听的。“我说过，只要我在，由不得你胡来！”

　　晏苏一看老爷子看他的眼神明显被镇住了，不由得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那股叱咤商场的气魄只是拿出一半，说话也不用提高音量就能让人不敢造次。

　　“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也该清醒了。”黎重华对黎辰说完转头看着晏苏，语气冰冷，“如果你再敢纠缠黎辰，我有的是办法。”

　　晏苏没敢开口，黎辰刚要反驳黎重华黎颖和孟扬过来了。黎颖知道老爷子过来晏苏的公司，怕黎辰又顶撞老爷子，立马打电话给孟扬，两人一起过来。

　　黎颖：“黎辰，注意言辞。”

　　黎辰很清楚现在和老爷子对着干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晏苏，便默默闭了嘴。

　　黎重华：“跟我回去。”

　　黎辰站着不动，还是孟扬过去拽着黎辰的手腕，还给了晏苏一个厌恶的眼神。

　　过来的时候公司楼下明明没有记者，现在黎重华带着黎辰离开后晏苏和助理才刚下楼就被记者包围了起来……

　　宝山区，黎家老宅

　　黎重华把黎辰叫上二楼书房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自回来不到九点一直到现在十点出了还没下来。

　　陶文曼今天因为难过哭了挺久，这会儿眼眸微肿，黎颖夫妻和孟扬在客厅安慰着她。

　　“伯母，黎辰他只是放不下，并不是真的记恨您，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孟扬说到这里顿了下，而后继续道，“其实不止黎辰，说实话，小时候我也觉得您很坏，对黎辰不闻不问，后来才明白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黎辰他只是还没转过那个弯。”

　　“妈，黎辰他只是因为太想念自己的母亲。”

　　黎颖内心很矛盾，既要安慰自己的母亲，又要调节母亲与黎辰之间的隔阂，真的是哪一方都不好偏袒，那可都是她爱的人。

　　“妈，您这些年做的大家都有看到，相信黎辰他明白的，就像他对黎颖，明明明白，可就是开不了那个口。”

　　贺东多少听黎颖提过以前的事，明白黎辰没错，陶文曼也是受害者，也只能宽慰陶文曼和替黎辰说好话。

　　孟扬赶紧又接道：“对，他就是别扭。伯母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回头我和姐替您教训他。”

　　陶文曼轻轻摇了摇头，苦涩笑道：“算了，我不怨他，也认了，只是你爷爷是不可能同意他和晏苏的。”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用手巾轻轻沾了沾眼角要溢出来的眼泪，声音有些哽咽地继续道，“当年你才五岁，那一年九月份黎辰的母亲带着刚满月的黎辰来家里哭闹……”

　　三十五年前的公历十月二十五号，正好是农历九月十五，是陶文曼的生日。那天早上九点多，黎辰的母亲带着黎辰找到黎家老宅，一来就进来，在屋子大门口喊着黎思源。

　　当时其他两个儿子还没成家，一家人都住在老宅，老夫人也在，刘姨和李叔他们还很年轻。

　　管家听到屋外有动静去看了看，这才看到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站在大门口骂着黎思源，立马去通知黎重华。

　　陶文曼听完管家的话还笑了起来，觉得肯定是管家听错了，黎思源怎么可能会认识有孩子的女人呢。

　　黎重华也觉得奇怪，一家人出门看情况。

　　一看黎思源出来黎辰的母亲哭了起来，大骂黎思源在世陈世美，玩弄她的感情，不仅没对她负责，就连亲生儿子也不要。

　　陶文曼当时就指着女人大骂了起来。

　　黎重华也是不可能让人毁了他黎家的名誉，让女人休要胡说赶紧走。

　　黎思源却是不敢出声，表情看起来明显是愧疚。

　　女人把孩子抱出去给众人看，这一看，老夫人便认出这个孩子和黎思源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黎重华也是看出来了，本来在指责女人的话停了下来，转身给了黎思源一个巴掌。

　　陶文曼瞬间明白女人说的是真的，一个踉跄往后颠了一步，还是刘姨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女人一看黎重华这是认了这个孩子便有了底气，指着黎思源，要黎思源娶她。

　　黎思源不敢出声，黎重华则明确表示不可能让女人进黎家，也不可能要这个孩子，他要给女人一笔钱去养孩子。

　　女人顿时撒起了泼，闹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没能让黎重华同意她进黎家，最后女人妥协收了钱。拿到钱之后她把孩子放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夫人可怜孩子，抱了起来，之后孩子就留在了黎家。

　　那之后黎思源被黎重华叫到书房教训了一番，而陶文曼因为这件事那段时间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

　　陶文曼说到这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哽咽道：“其实我知道，你爸也是被害的。因为经常出去谈生意让黎辰的母亲知道他是黎家的人，所以那一次她就灌醉你爸，后来生了男孩便想用黎辰进黎家。我知道你爸对我没有二心，我也知道黎辰是无辜的，可是那时候年轻气盛，总觉得被自己爱的人背叛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陶文曼讲当年的事，以前虽然听刘姨讲过，但现在听其中的受害者讲出来，觉得心酸。

　　黎颖握住陶文曼的手，泪水缓缓滑了下来。她心里心疼自己的母亲，也可怜被自己生母抛弃的黎辰。

　　孟扬能明白为何黎重华不喜欢晏苏，抛开那张脸和黎辰的母亲一样，那势利的心更是和黎辰的母亲不分上下。

　　一个母亲能为了钱和男人上床，之后因为无法如愿当上阔太太立马就丢掉没用的孩子，这是何等狠心。

　　黎辰还一心认为是黎家对不起他的母亲……

　　会所

　　快要十点，季杉棠和林陆安过来了。

　　林陆安又开始笑话季杉棠真的是“二十四好”备胎，每到沈砚苏上班的日子季杉棠总要拉着他过来。

　　“我说你能不能简单粗暴点，就按我说的那样把他扑倒，费那么多心思干嘛。”

　　“呵呵~陆安你这样太野蛮了，会吓到他。”

　　林陆安“啧”了一声，意义不明道：“还吓到他，他不要对着我张开血盆大口就好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电梯开了，出了转角看到前面两个人季杉棠那句“小家伙”还没说出口就发现和路昊在一起的人并不是沈砚苏。

　　季杉棠眉头一拧，对路昊招了招手。

　　“路昊。”

　　“季总，林先生。”路昊打完招呼等着季杉棠的吩咐。

　　季杉棠：“小家伙呢，今天没和你一起还是他上班时间有变动？”

　　“我也不清楚，给他打电话他没接，直到八点半瑶瑶姐才从前台抽了一个人过来。”

　　林陆安对这些没兴趣，示意另一个服务生带路去包厢，然后给那群狐朋狗友打着电话。

　　季杉棠表情有些思索，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挥挥手示意路昊去忙。

　　怎么回事？早上跑腿的说东西是同事代收的，我以为他是刚好不在部门，只是今天他都没有特意发微信把我大骂一顿。

　　难道出事了……

　　想到这里季杉棠给沈砚苏打了电话，等一阵手机铃声后电话自动断了。

　　“怎么回事呢……”

　　季杉棠边往包厢过去边给沈砚苏发微信……

　　临近十二点石头才告诉季杉棠沈为民去世了，季杉棠手机从手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