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荡寇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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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本来是个比较沉寂的时刻，但这雨轩却因为臻妃的到来而显得过于凌乱了些。易婉堂忽然捂住头，皱眉说：“啊呀，本宫有点不舒服……屋子里的人太多了，本宫实在是有些头疼，难受死了……哎呦……”
磬茗立刻见机行事地说道：“臻妃娘娘，您还是先回去吧。您请别担心，娘娘这边有奴婢们和应姑娘她们照应着必会万无一失的。”
臻妃知道易婉堂是在下逐客令，她自然不会不识趣地继续呆下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继续赖着的话她也很没有面子。只是最初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离去的时候自然有些悻悻然。当然，她才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一定要知道的。
待臻妃离开，应皎凌来到易婉堂的床前，为她把了脉，温声说道：“娘娘，您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要多多休息才是。脖颈上的伤口要注意不能见水。”
“应姑娘，你快告诉本宫，靖幽王爷到底有没有事？”她屏住呼吸，低声问道。
应皎凌和箫潋相视一下，微笑道：“娘娘，幽王爷的身边有很多御医。只是……”
“只是什么？他到底怎么样了？”
箫潋轻叹一口气，说：“幽王爷一直没有醒过来。”
易婉堂忽然说：“本宫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被救治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白影的衣服么？”
箫潋道：“娘娘不必担心，侍卫们怕幽王爷的身份暴露，早在御医到来之前已经帮他把衣服换掉了。只是……那个刺客一定已经知道了一切了。”
易婉堂的小脸皱成了苦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只觉得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没错，她是在担心他。只是她自己都理不清她究竟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之上担心他。
那日，在靖月王府的花园里，他说：“堂儿，我们一起私奔吧。”她说：“肃朗幽，我可以忘记你要娶我的事，还有这个什么私奔……你不会。因为，你是肃朗幽。”那时候她只是认为他绝不会有违皇命，如今看来他要娶司寇澜衣确实是有更多难以抵挡的原因。其实，她错怪了他。她那时心仪的那个他不是不愿意许她一生，只是不能罢了。
那日，在五羊村，她说：“你三哥，真不是个好东西。他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他眼中某些残存碎片的幻灭。她不忍心，但是有些话不能不说。她和他之间，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的瑰美幻影。一切都是看不清摸不着的。
“娘娘。”箫潋唤了她一声，打破了她的思绪，道：“娘娘您也别太忧心了。想来有御医在，靖幽王爷是不会有事的。娘娘，我们怀疑那个刺客是胡夷国派来的人，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靖幽王爷大婚之日行刺的那个人。在胡夷国，一个未完成任务的人所要面临的不仅是死亡，还有死亡之前炼狱一般的折磨。虽然当日那个刺客并没有行刺成功，但这个任务却是始终有效的。那个人应该是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民女怀疑，他乔装潜藏在靖幽王府附近很久了，默默地观察着幽王爷的一举一动，研究着关于幽王爷的一切。不得不说，这个人是个训练有素的、技能高超的一流刺客。”
“你是说，这个人一直都在缙安城？就像幽灵一样守在靖幽王府附近？”易婉堂忽然觉得后背有冷风吹过，这个刺客的行为确实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应皎凌在一旁说道：“但是，娘娘，让皎凌不解的是，如果这个人的任务就是刺杀靖幽王爷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抢走靖幽王妃手中那串假的千年冰呢？”
箫潋摊手道：“说不定他是个能手，所以身兼诸多的任务。”
易婉堂刻意将思绪转移到千年冰上，否则她的心还会深陷在对肃朗幽的担心之中。她说：“司寇澜衣说，她要千年冰是为了救人。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她要救的到底是谁。如果知道了，说不定就能把这个事件探个究竟了。让人没想到的是，千年冰竟然还引来了胡夷国的争夺。可见千年冰真的是个背负了诸多秘密的无价之宝了。但是，本宫现在还有个疑问……”
应皎凌笑着说道：“娘娘您请说。只要是我们知道，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
“司寇澜衣说她要调查一个叫做眷香门的组织。你们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么？”
应皎凌与师妹互相看了看，两人都露出了颇为值得玩味的笑意。箫潋先开口请求易婉堂将磬茗和柳儿遣走，才继续说道：“娘娘，眷香门的门主是我们的师姐。”
“水如痕？”易婉堂怔了怔，沉声问道：“果然你们的师姐不是普通人。本宫早就觉得，一个能掐会算的青楼歌姬身后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那你们……也是眷香门的人咯？”
箫潋说：“实不相瞒，娘娘，民女和二师姐也都是眷香门的人。本门创建已久，门众分布在天南海北，宛如一张大网覆盖了整个靖朝土地。我们师姐妹三人就是眷香门的三个当家的。您可能会好奇，我们这三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女人怎么会掌管这么大的门派。其实一切并没有那么难，当初师父把眷香门传给我们三人掌管的时候就说过。要想让整个门派得以流畅运行，并非需要多么高的武功，而是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是。”
其实，易婉堂心中的疑问并非只是针对水如痕这三个师姐妹是如何掌控如此庞大的一个组织的。她只想知道，肃朗月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正想开口问着什么，丫鬟们却在外面急匆匆地敲门。
“娘娘，太后进府了，您要尽快做准备才是。”磬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易婉堂一听此言，连忙在应皎凌和箫潋的搀扶下下了床，脖子却还是有些不舒服，只能让脑袋放平才不会感到疼痛。
“娘娘，民女先躲藏一下为好。”箫潋说着就出了房门。
太后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因为应皎凌的扶持才勉强站稳的易婉堂，示意她不必行礼了，还给她赐了座。太后说：“听说你也遇刺了？”
“母后，臣妾只是受了点小伤。”易婉堂见太后的脸色极为憔悴，如同煞白的一张纸。说不定太后是刚从靖幽王府赶过来的。
“说说你遇到了什么事。”太后声音低哑地问。
“雨轩昨晚闯进了一个蒙面刺客，臣妾因为不擅武功，就被刺伤了……”虽然这个说辞很模糊，但她并不认为太后此刻想深究什么。因为她从那个一贯坚强的女人眼里看到了恐慌。
太后瞥了易婉堂身边那个玉软花柔的女子一眼，问道：“你不是应将军的二女儿么？凌妃的妹妹？”
“回禀太后，民女应皎凌……”
应皎凌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道：“你随靖月王妃一起跟哀家进宫。听说你姐姐的伤情已经稳定了，你过阵子再回来照顾她，没问题吧？”
应皎凌微微点头道：“谨遵太后之命。”
“母后……”易婉堂一怔，说道：“堂儿还在被禁足中呢……”
“禁足？你的命都快不保了，还禁什么足？依哀家看，这两起事件必有关联。幽儿已经被送进宫了，你也尽快进宫去，只有皇宫才是最安全的。”太后冷着脸转身离开，她手下的人已经开始帮助易婉堂收拾细软准备离开了。
“恭送太后娘娘。”
应皎凌附在易婉堂耳边道：“娘娘，看来太后是认为刺杀您的和刺杀幽王爷的是同一个人。太后也是疼爱您才请您住进皇宫的。也许太后是担心若您出事就没法跟王爷交代了。”
易婉堂叹了口气，说：“可是皇宫真的安全么？”
应皎凌抿唇无言，那眼神中涌动着诸多难以言表的情绪。终了，她只是握住易婉堂的双手道：“娘娘，进宫吧。起码在那里咱们可以看到幽王爷。到时候皎凌也可以为医治王爷尽一份心力。”
易婉堂想点头，但脖子上的伤实在让她动不了。神医姐姐说的没错，去皇宫她们起码可以看到肃朗幽。他……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荡寇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