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传说》任如是

11、第十回

　　“多谢易王爷此番仗义相助！”重新换过衣服，方辰向着易岚行了一礼。

　　“这却不用了！”易岚望着方辰唯有苦笑：经过今儿个的一番折腾，可以想见往后几天里关于自己的谣言盛传上京的空前盛状！

　　方辰抿嘴一笑，打了水过来，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将脸上用朱砂描上的神迹印迹一点点擦去。

　　“经此一役，在下与姑娘怎么说也算是盟友了。有件事岚想要请教姑娘，请姑娘勿要瞒我！”

　　“何事？”

　　易岚凝神看了方辰好半天，终于淡淡一笑道“姑娘的真容可否相告。”

　　方辰梳洗的动作突然一顿，停了半响才慢慢开口道：“我脸上并没有易容。”

　　“姑娘的脸----------最初不是这样子的吧！”

　　“确实不是。”方辰仰头道“如果王爷要问来由的话------------这张脸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我以前中过一种极厉害的毒。后来毒虽然解掉，脸却被残留的毒素侵蚀的结果。怕是要等到毒素完全褪尽了，这张脸才能好起来吧。”

　　“那好。找个时候，你到寒舍去一趟。我找大夫给你治。”易岚扶住方辰的脸，轻声喃呢道：“我真想看看呢，能够生出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究竟是生得的怎样一幅模样！”

　　“方辰----------你这个样子对得起我么？！”方辰正待答话，忽一人扬声怒叱。方辰闻声抬头，却见芙蓉一脸怒色地扶着门框立在门口，目光直落落地落在易岚托住方辰脸颊的手指上。

　　易岚放开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唇角微笑似讽非讽。

　　方辰见芙蓉双眼露出狠色，心下暗自警惕，忙道：“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与他并没有---------”

　　“你没有？！” 芙蓉冷冷一笑，心中夹着说不出的愤恨妒妬。

　　易岚见状长身而起，直直道：“二位有事要谈，区区不便相扰，这便告辞了。”目光转向方辰，却又加了一句道：“我说的事儿，你可莫要忘记了呀！”

　　也不待方辰回答，直接越过芙蓉洒然而去。

　　“这便是你说的没有？！”芙蓉心中妒恨，大笑了一声，一步步踏进屋里，狠命地死瞪着方辰道：“若是真的没有，会有这平南王妃的谣言？若是真的没有，他会这样约你？平南王妃的事情都传出来了，那还叫什么都没有！是不是要到平南世子都生出来了那才叫有什么呢！”

　　“你既硬要如此说，我也无话可说！”

　　“你这便是承认了么？这样便把你的假面具收起来不嫌太快了么？！”芙蓉越说越是火大，一个耳括子狠狠地掴了出去，正打在方辰的右脸上面。用力之猛，瞬间便在肌肤上留下五道高起的红印。

　　“你这贱货！真真才是个婊子养的---------”

　　“住口！”方辰忍无可忍，一声大喝，止住芙蓉所有的污言蔑语。

　　红烛的影子在风中静静地摇曳，两人的身影在颤颤的烛光中发着抖。夜已过，暗色未央，而人心却是早就涣散了。

　　方辰淡淡开口，声音中有种掩不去的疲惫：“你既不信我，我走便是了。”

　　芙蓉的身体倏然僵硬，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又跌下去了，跌得生疼。心想：她这下果然是要甩了我，自己去做那平南王妃去了么！心下惶急，慌忙叫道“不-----------”

　　方辰回过头来，眼光缓缓落到芙蓉面上。

　　不，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将她留在自己眼前总好过放她去勾引平南王！

　　主意一定，芙蓉急急地强自挤出两滴泪水，涩然道：“辰辰----------我心中难受呀！”

　　方辰看着芙蓉，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瞥见方辰一脸的漠然之色，芙蓉心下更是急了。想了一想，索性干脆一下子扑倒在方辰面前，揪住她的衣服，戚戚哀号道：“别走----------别走----------辰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一双手慢慢地滑到芙蓉肩上。

　　芙蓉霍然抬头，对上了方辰的眼。方辰目光幽幽，眼神里说不出是怒是怨。

　　芙蓉见她如此神态，终于放下心来，知道她的心已经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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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昨晚上，何渊和老二带兵抄检醉梦轩？”司徒韶闭着眼仰面躺在太师椅上，静静道。

　　“是。” 凤鸣垂头静道。

　　“本王还听说，这回抄检是因为有人私向何渊递密函，告发醉梦轩惹出来的事？”

　　“是。”

　　“这可真是奇了。” 司徒韶慢悠悠地叹了口气“何渊是只老狐狸，本王为了防他，在他那边可是伏了好几个人，怎么如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本王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闻到。凤鸣呀，你倒是给本王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嗯？”

　　“属下--------不知。”糟糕，自己把事情做得太绝对了，为了不被他发现，自己特地使了一点小手段把他的人调开。这下子，可被他给看出来了。

　　“敢背着本王递私函--------你胆子倒是不小呀！” 用手指敲了敲椅背，司徒韶睁眼露出一丝轻笑。

　　“王爷恕罪。凤鸣知错了！”凤鸣吓得一哆嗦，赶紧伏在地上用力磕起头来。

　　一下，二下，三下……三十七下，三十八下……

　　青砖的地面被殷红的血迹一点点染了开去，看起来触目惊心。

　　“算了！”数到第五十八下的时候，上面终于叫停了。

　　拖着昏眩的头，凤鸣沉沉地伏在地上“谢主人宽恕。”

　　“这回就算了，下回你若是再敢有如此行为，两罪并算，绝不轻饶！”

　　“是。”

　　“另外，这些日子你留在醉梦轩中要留心为本王尽心照顾好一个人。”司徒韶站起身，走到凤鸣身前轻轻扶起她，眼神转柔“她呀，心又软人又不精细，没有人护着是绝对要吃亏的！”

　　与他因为思忆到什么而变得份外温柔的目光一撞，凤鸣心中一跳，似是重重地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

　　“本王知道近日里他们的目光都投到醉梦轩里了，你替本王打探情报实为不易。可是，正是因为危险，本王才想委托你照顾她。她是本王很重要的人。你照顾好她，就如同用心服侍了本王一样。本王会记得你的功的。”司徒韶紧紧盯着凤鸣的眼睛：“你是本王最得力的下属，你一定不会让本王失望的对不对。”

　　“她是谁？”明明心中知道答案，凤鸣仍是祈望他不要将那个名字说出口。

　　“那个人----------你也知道的。正是方辰！”

　　尽管早就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可是胸口仍是像尖刀在剜。

　　“凤鸣知道了。”凤鸣将头深深地埋下去，垂下的眼眸中俱是恨意。

　　那个贱女人---------她不会放过她的！绝不！

　　“小三-----------”看着凤鸣离去，司徒韶忽然开口唤道“你找人给本王盯住凤鸣。”

　　“是，主子。”

　　“本王倒要看看，她到底还会做什么！还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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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一早便被一张烫金的请帖给请到了门。

　　请帖上仅十三个字：安王府设宴诚侯芙蓉小姐一叙。

　　安王宴请，芙蓉自是不敢不去的，当下打扮一番后便直接上了安王府派过来接人的轿子。

　　轿子在角门前便停住了，芙蓉揭帘一看，早有几个长得眉清目秀的丫鬟垂立在轿门前恭候着了。见到芙蓉后，那几个丫鬟向着芙蓉微行了礼，其中一个开口道：“小姐总算来了，快随奴婢进来吧。”一面说一面便了个请的手势，只身在前面带路。

　　芙蓉随着那个带路的丫鬟一路行到内宅。一路上见到不少守卫提着剑，板着脸儿立在自己的岗位上面，望见自己过来也没有一丝反应。芙蓉心想，这到底是王室呢！果然与别处很不一样。

　　领路的丫鬟将她带到一间独立的房间外面，隔着门向着里面道：“禀告王爷，姑娘带到了。”

　　“吱呀”一声，那门自里面打开。一位绿衣的丫鬟打量了一下芙蓉，自笑道：“姑娘请进来吧。王爷在里面呢！”芙蓉仔细打量，只觉得这绿衣的丫鬟眉目如画，姿色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让，心想：不过区区一个贴身的丫鬟便有如此姿色！人道王公贵族之中美女如云，此话果然不假。

　　在那丫鬟的眼神的催促之下，芙蓉深吸了一口气，踏入房中。一入门便闻到一股书房特有墨香味，心下明白道：原来这是书房。

　　芙蓉环目而视，只觉此间书房十分简朴。对着门的是一张梨木书桌，靠着左面的是一面大理石的屏风，后面纱缦低垂，想是安着一张卧塌。右面的壁上挂了一琴一剑，旁边的书柜也不大，这些个用具瞧得出来都是俗物，不值什么钱，只壁上几幅字画看得出价值不菲而已。

　　“王爷安好。”道了个万福，芙蓉抬头看向安王。

　　与在醉梦轩中所见不同，此时的安王面上虽然依旧含着笑，眼睛里却有一种掌权者特有的威严与冷酷。芙蓉颤了一下，连忙趴在地上行大礼道：“婢子糊涂，想着王爷不拘俗礼，竟然忘了此处不是醉梦轩--------王爷恕罪---------”

　　“罢了，免礼吧！”李迁略略一点头，看着芙蓉规规矩矩地侧立在一边，方才开口道“今日找你其实是有些私人的事情想要请教。”

　　芙蓉闻言忙道：“王爷有事尽管开口，芙蓉知无不言。”

　　“本王瞧着你也是个本份人。有些事情本王也就明说了。”李迁点点头，静静道：“我陪着表哥到你那儿，对你唱的曲儿实在是喜欢得紧。你能不能告诉本王，你唱的曲子究竟是何人所制？”

　　“那个--------是奴婢自已胡乱写的。”

　　“你自己写的！？”李迁一声轻笑“好一个醉梦轩的红牌，在本王面前扯谎也是面不改色！芙蓉，你当真以为本王不能治你的罪么？”

　　“奴婢不敢！”垂下头，不敢再看李迁的阴鸷的眼神，芙蓉的心终于开始慌起来。

　　“既然不敢，还不与本王说个明白！”

　　“是---------是在下的一个随身丫鬟所做。” 芙蓉略一犹豫，脱口道。

　　“就是那个找人替你脱罪的那个丫鬟么？”

　　“是---------”他全部都知道！他果然全部都知道！芙蓉捏紧衣角，冷汗淋漓。

　　“看你吓得。”李迁一抬手，对着下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芙蓉姑娘看座。芙蓉姑娘可是本王请来的贵客，你们可不要怠慢了！”

　　下面的丫鬟应了一声，急急地搬了一张铺着锦锻的坐椅过来。芙蓉才坐下，已另有丫鬟捧了朱漆的托盘献上茶来。

　　芙蓉惴惴不安地接过茶，眼睛瞟向李迁，不知他还会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