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桌指定有个大病》南尧北茶

72、番外2：你不要我了吗？（三）

　　谢庭同学在这场对话之后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确实是“干啥啥不行，损人第一名”后，默默的选择下线接着证明他的题去了，顺便提醒万允川明天篮球赛的事情。
　　一想起这个篮球赛小万同学就表示自己脑袋很大。
　　数学学院×文学学院。
　　嗯，他明天还要和卫辞打对手赛。
　　小万同学当时就想撞墙去了。
　　N大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组织校篮球比赛，要求每个学院都至少派出一支队伍参赛。
　　卫辞本来就喜欢打篮球，进校之后自然也被招揽去了数院的篮球队；万允川其实对篮球没有那么热衷，他之前去打也是想和卫辞一起玩，但是吧……
　　文学院男生少。
　　辅导员直线联系他，并且连蒙带骗的跟他说“要是没有你我们连个队伍都凑不出来了！”。
　　“学院男生也没有那么少吧！”拿着报名表的万允川在出租屋里无奈的咆哮道。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忽悠了的小万同学表示这都是套路！
　　就算他们班男生不够，整个学院拉通年级难道还找不出5个打篮球的吗！？
　　当时他就想把报名表给辅导员扔回去了！
　　“可能你们辅导员觉得你长得帅吧，”卫辞在一旁轻笑道，“毕竟派颜值高的人上场观众会比较多。”
　　万允川哼哼唧唧了两声，心情被卫辞哄得好了许多。
　　但是他总觉得卫辞这个用语有些新奇，不免奇怪道：“哥哥，你多久学会的‘颜值高’这个说法的？”
　　在他的印象里，卫辞一般用语都比较的正统严谨，不太会用流行词的。
　　就像数学这门学科一样。
　　“啊，这个啊？”卫辞眨巴了几下眼睛，“我一个师兄跟我说的，当时我也疑惑为什么篮球队那么多人要我上场，他说我颜值高，能引流。”
　　当时万允川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师兄指的是谁，只是一个劲的纠结万一和卫辞打对手赛怎么办。
　　“没事啦，”卫辞摸着他的头安慰道，“N大学院那么多，哪有那么容易对上的。”
　　对尼玛……
　　卫辞真的一语成谶，初赛第一签就是他们两个学院PK。
　　万允川也终于明白那位说卫辞“颜值高”的师兄是谁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炸。
　　杨烨真的蓄谋已久啊！
　　“对了，”写到一半的谢庭再次转过身来，提醒道，“你一会儿不是还有个辩论赛吗？是不是快开始了？”
　　万允川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场了！
　　“妈耶，我先走了！”万允川落下一句话就开跑，同时看见屏幕提醒的两条信息——一条是卫辞的，问他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另一条是队长周舟的，问他这么还没来？
　　万允川一边跑一边给卫辞发语音，说等他打完辩论一起吃，队长那条被他完全无视了。
　　所以等他跑到会场的时候，不免被周舟骂了一顿。
　　周舟是翻译系的学姐，实至名归的系花，一个高个子的北方姑娘，好像还有些混血，不仅长得非常漂亮而且成绩和才艺都是佼佼者。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还有一分钟就开始了啊！”周舟对着他就是一顿咆哮，万允川赶忙好言好语的哄道：“不好意思，去隔壁数院找同学了。”
　　“行了，你们小情侣就不要打情骂俏了！”在一旁的队友开玩笑道，“知道你们感情好！赶紧上场吧！”
　　“我和学姐不是情侣啊！我有对象……”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谁惦记你啊？”周舟不耐烦的催促大家上场，万允川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了口袋里，和队友们一起上台了。
　　他加入辩论队倒不是招安，纯粹是因为喜欢。
　　相比起李青歌从小培养给他的数学思维，他更喜欢与之一脉相承的哲学和思辨。
　　以及……和团队协作一起完成一件事情的感觉。
　　校篮球赛和辩论赛基本是同时开始的，而他们今天打的这一场是和隔壁材料学院的初赛，不出意外的，文学院赢了。
　　“还不错嘛大家。”下台后，周舟开心的对大家说到。
　　万允川将手机静音解除，这才发现卫辞给他发了两条信息，还有一通未接来电。
　　17:53.
　　哥哥：「老师拖堂了，我才下课，你在哪里？」
　　18:10.
　　哥哥：「是不是还没结束？要我来找你吗？」
　　未接来电的时间是18:00，仍然是卫辞的。
　　万允川看着卫辞给他发的信息，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13分钟就七点了。
　　卫辞要上晚课了。
　　万允川心说完蛋。
　　他没想到今天的比赛不小心打出了加时赛，超了时间，卫辞这个人这么轴，说了一起吃饭肯定会等他。
　　万允川心里内疚的要命，正要给卫辞打电话解释，只听见周舟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别再追我了，我有男朋友了！”在万允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舟忽然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对着另一个男生道，“允川就是我男朋友，对吧？”
　　万允川：“！！？”
　　大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允川是什么称呼？别叫那么亲切！
　　万允川当即是要甩开她：“不是，你在……”
　　“我在秀恩爱啊！”周舟见势不对，立刻打断他的话头，一把攥住万允川企图抽走的胳膊，对着那个男生道，“允川就是为了我加入辩论队的，我们已经偷偷谈了好久了！所以你不要再追我了，我是不会背叛我男朋友的！”
　　周围的人听见她纷纷停住了脚步，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万允川觉得难堪的很，正要抽身解释什么，周舟赶紧压低声音对企图挣扎的万允川道：“求你，帮我，就一次啦！我后面一定帮你澄清！”
　　万允川看着她恳求的模样，到底是心软了。
　　他抬头回视着那个男生，露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微笑。
　　众人的起哄声更大了。
　　那个男生羞愤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眼见电灯泡不见了，周围的同学立刻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八卦道：
　　“我就说他俩是一对吧！还不信！”
　　“卧槽，万总，你真的是为了周舟来的啊？”
　　“我的天，你们背着我们谈多久了？”
　　“就是啊！脱单请吃饭啊！”
　　……
　　万允川被队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间，几次想要解释都被打断了话头，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甚至没有看见礼堂外卫辞一闪而过的身影。
　　“好啦！”最后还是周舟不耐烦的大声道，“我和万允川没谈，刚才就是不想那个人再烦我了，你们不要误会他啦，他有对象的！”
　　众人失望的“啊”了一声。
　　万允川看了一眼表，眼见就要七点了，他赶紧离开了人群拨出了卫辞的电话。
　　他在原地踱着步，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一直到挂断都没有人接起。
　　“人呢？”万允川喃喃自语着，眉头微微皱起，再次给卫辞拨出了一则电话。
　　上课的铃声在他的身后应声响起。
　　七点了。
　　耳边的“嘟嘟”声随之戛然而止。
　　卫辞挂断了电话。
　　他还想拨出去，后者却给他发消息道：「上课了，不方便。」
　　万允川看着屏幕上简单的六个字，只觉得好生愧疚，他赶紧回道：「对不起哥哥，刚才打比赛忘记了时间，你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我一会儿给你买。」
　　「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小狗哭哭.jpg」
　　他不敢想象卫辞一个人等了多久。
　　他现在都记得当时高考完他们约着一起去游乐园玩，后来因为老任常彬他们想去玩鬼屋和跳楼机，奈何卫辞怕鬼，万允川又怵那个跳楼机，大家只好兵分两路各玩各的，最后约定两小时后门口见。
　　卫辞很守时，两小时一到就带着万允川在门口等他们。
　　他们等了十分钟老任他们还没回来，万允川就给他们打电话，结果不知道是游乐场太吵还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人接通。
　　他本想拉着卫辞再玩玩其他的，卫辞却摇头，固执的在原地等。
　　那天他们真的等了好久。
　　卫辞这个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都会做到的。
　　万允川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他一想到卫辞空着肚子孤零零的等他就觉得好生心疼。
　　就在他陷入内疚无法自拔的时候，卫辞回信了。
　　哥哥：「我吃过了。」
　　万允川有些不信：「真的吗？」
　　哥哥：「我去找你，看见你们还在比，当时我怕赶不及上课，就没等你了。」
　　卫辞说的有理有据，万允川一时找不到破绽，但心里又隐隐觉得卫辞在骗他。
　　他还想回什么，那边和人解释完的周舟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万允川的肩膀道：“好了，我来帮你给你对象澄清！把录像功能打开。”
　　万允川没反应过来，“哈”了一声。
　　“开录像啦！”周舟说着就要抓他的手机，万允川只来得及将屏幕转回主页面，就被后者开了视频。
　　周舟举着手机一本正经的录制道：“姐姐您好，真的对不起，我刚才用了一下您男朋友来挡一个烦了我很久的男生，请您不要误会他。要是您听见了什么流言蜚语说我和万允川在一起了，那真的都是误会。如果可以的话下次想请您来我们辩论队，我们都很想见您。”
　　周舟说完这些话便按下了停止键，说了一声“搞定”就把手机还给了万允川。
　　“你可以拿这个视频和你女朋友解释。”周舟说完对他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意，“真的抱歉，用了一下你，主要你太帅了。”
　　“没事没事。”万允川被她的坦率给弄哭笑不得，他沉默了片刻，而后补充道：“其实你的称呼不太对，应该叫‘哥哥’。”
　　他说完就看见周舟表情疑惑的愣在原地许久，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他道：“你、你……难道……”
　　“嘘——”万允川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也不管周舟是个什么表情，背着包大步离开了礼堂。
　　其实他们的关系只有少数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周舟不算亲近，但是可信，更主要是万允川怕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当时高中集训的时候他和卫辞一时激动出了柜，后来被得知真相的李青歌训了一顿。
　　“你俩以后低调点，”李青歌在送他们去大学前嘱咐道，“不是说你俩在一起不好什么的，只是这个社会太复杂，总有些垃圾看见与他认知不同的事情就喜欢嚼舌根，说难听又恶心的话……总之你俩记住，秀恩爱死得快！”
　　李青歌半开玩笑的说着，万允川却明白她在顾虑什么。
　　他一直都是幸运的，有李青歌这么坚强又开明的妈妈，遇见了高中那些单纯又善良的老师和同学。
　　可是这个社会运行的体系却不是这样的。
　　先不说其他人，就说卫辞的爸爸，他就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感情。
　　“哎，阿辞，考完了啊。”
　　高考完万允川还没跑到卫辞的考场，远远的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衫的中年男人叼着烟对卫辞招呼道。
　　那个是卫辞的爸爸。
　　万允川见状慢慢的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看见卫辞淡漠的对他爸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您不用来接我的，”卫辞自然的将书包递给了卫商，“我今晚和同学约着去玩。”
　　“同学？”卫商听见他说这话面露喜色，“阿辞不错啊，真的有朋友了！”
　　卫辞点点头。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话少……”卫商看他这样就想说他，说到半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一变，正色道：“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都是什么毛病，刚才我听他们说你有对象了，还是个男的！？”
　　卫辞在他说到“有对象”的时候猛然抬头，可是卫商却着眼于整理他的书包，没看他。
　　“我就觉得奇怪了，两个男人在一起不觉得恶心吗？他妈的同性恋又不能生，早该灭绝了，现在是什么风气，我要是看见两个男的亲来抱去我非打死他们不可，你们同学怎么能拿你开这种玩笑……”
　　卫商还在义愤填膺的说着，却不想卫辞忽然唤了他一声“爸”。
　　卫辞闻言抬头，这才发现卫辞浑身都在颤抖，脸色苍白的厉害。
　　卫商：“你怎么？”
　　卫辞深吸了一口气：“他们说的是……”
　　“是开玩笑的啦！”
　　他后半句“是真的”还没说完，万允川忽然冲了出来勾住了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头对卫商憨憨的笑道。
　　卫商先是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吓了一跳，而后慢慢的镇定了下来，爽朗的笑道：“你就是卫辞的朋友吧？长得挺好啊这孩子，挺活泼啊，跟我家闷葫芦刚好互补。”
　　万允川“嘻嘻”的笑着，他知道卫辞在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紧紧的抓着卫辞的肩膀，也不知是想让卫辞安心，还是想让自己安心。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那天在空无一人的地铁上，卫辞再次问道。
　　万允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答，他只是亲了亲卫辞的脸颊，轻声哄道：“再等等，还早呢。”
　　至于再等多久，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让卫辞为了他和他爸爸争执。
　　周舟接受度好像良好，还发信息嘱咐他准备下一场辩论，并且保证不乱说话，万允川应了两声，满脑子却牵挂着卫辞有没有吃饭。
　　现在食堂已经关门了，他本想去外面打包一些饭菜，但想到卫辞既然跟他说已经吃过了，不管是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哥哥终归是嘴硬要面子的。
　　万允川想了想，最后买了一些小吃。
　　如果卫辞吃过了，万允川就说这些是夜宵，反正自己还没吃饭，可以多分担一些；如果卫辞没有吃，这些也能填饱肚子。
　　他就这么想着，开开心心的拎着东西去教室找他，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卫辞不在。
　　不止卫辞，老师也不在。
　　教室里只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同学跟他大眼瞪小眼。
　　两边的人：“……”
　　万允川在门口懵了片刻，而后退出来确认了一下，看见门口的课表上是写着数院专业课没错。
　　所以……人呢？
　　万允川找人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老师今天有事，暂时将课程延后了。
　　“延后？”万允川愣了一下，“那卫辞呢？”
　　“不知道哎，”一个在自习的女孩子说到这里忽然兴奋起来，“不过我看他和杨烨学长一起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万允川：“！！？”
　　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