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文子和她的平静生活》暮烟歇

3、第三章

　　第三章

　　七年前的上仲拓斗是百蛇九组的少主。即使是在混乱不堪的横滨地下，百蛇九组也是个强有力的名号。虽然比不过港口黑|手|党，但麾下依旧有不少的异能力者。那时的他风光无限，甚至敢于侵吞港口黑|手|党的利益和地盘。
　　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的人，下场通常不会太好，大家对此基本都有共识。但上仲拓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智谋和能力，在港口黑|手|党的新星搭档“双黑”面前，弱小的不值一提。只需要森鸥外的一句指示，那两个怪物就能把曾经相当有名的百蛇九组的痕迹从横滨彻底抹除。
　　资金流被截断、货物被劫走、所有能帮忙的人脉顷刻之间消失不见……等到首领带着全部武力准备进行最后的反扑的时候，只有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甚至刚刚归附□□没有多久的少年站在他们面前，带来了所有人一生之中最为深刻的绝望。
　　——时隔多年，在神秘人的帮助下改头换面的上仲拓斗，依旧能从小女孩的身上看到那两个人的影子。
　　“下午好，几位，我稍微来早了一点。”
　　文子从容整理好风衣外套，丝毫不在意四周黑洞洞的枪口还冒着烟。按照原定计划，上仲一行人本应直接突袭并控制住公寓楼。可眼前这个和怪物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轻飘飘的从高空中跳了下来，像那上百米的高度完全不存在一样。
　　“既然你知道，那就跟我们走吧。”上仲不敢掉以轻心，他们按照幕后人的指示，趁这会中原中也被调开注意力赶紧过来绑架孩子，但情报里可没说那个重力使的女儿长得这么像另外一个人。
　　文子左右看了看，以7岁儿童不该有的敏捷跳上一旁的护栏。她稍一动，所有枪口便紧张的跟着挪动过去，一刻也不敢松懈。见到他们紧张过头的反应，小孩笑了起来，带着被家长娇惯着长大的孩子所特有的无忧无虑，“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又不可能对你们做什么。”
　　“鬼才信你这个小怪物的话，”上仲全然不受她无辜又弱小的外貌的迷惑，自从被中原中也用重力碾压过之后，他就再也不会轻信恶魔的伪装，“老实点赶紧上车。”
　　文子站在高处，像只猫一样眯着眼睛打量他们一圈，确定了这些人的价值和上次那些人一样，仅仅是为了试探自己，瞬间便没了兴致，“好无聊，不想跟你们玩了。”
　　一边说着，文子一边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背对着他们朝市区的方向走去。上仲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开了枪，属下们随之反应过来，子弹瞬间如雨一般倾泻出去——
　　“好歹送来两个异能者堵我嘛，这种喽啰算什么。”
　　文子依旧没有回头，像个正常小孩一样蹦蹦跳跳朝目标方向走去。只有被她甩在背后的袭击者们绝望的瞪大了眼睛，射出去的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凭空转换方向朝他们打来。双手双脚都被洞穿，精准的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但又不至于直接出血到死。
　　“怪、怪物……”
　　上仲嘴里满是血沫，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他的视线里一片血红，只能看见隐隐约约黑色的背影在晴空之下远去。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两个人的样子。一片金红色的枫叶轻飘飘落在血泊之中，逐渐淡去形状消失不见。
　　·
　　文子对别人的心情波动没那么感兴趣，走到路边时正好有一辆公交车到站，投币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带着耳机放起starish的新歌。
　　她的目的地武装侦探社离的稍微有点远，好在下午的交通不算太拥堵。文子按时下车，找到楼下是咖啡馆的红砖楼。这会武装侦探社人去楼空，只有一位人质呆在里面。有这位人质在，就算她爸想要生气也会收敛一点。
　　“叮咚~”
　　躲开路人的目光溜进大楼里，监控器闪烁着红光。文子饶有兴致的朝监控对面挥了挥手，乘电梯上了四楼。敲过门半天没人应答，不知道从哪学了一手开锁绝技的文子掏出神器铁丝，踮着脚三两下便打开了三刻构想之中“黄昏”的大门。
　　“好小哎。”
　　侦探社面积不算大，比□□首领办公室还要小点。文子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在会客室找到正在喝红茶的端丽和服女性，连人带包飞扑了过去，“红叶妈妈！”
　　“文子？你怎么过来了……”
　　“一会动静太大，我呆在家里也是无聊，还不如出来看看。”
　　被尾崎红叶抱在怀里的文子仰着头朝她眨了眨眼睛，转头从包里拿零食出来，“而且我想看看武装侦探社究竟是什么样子，镜花姐姐还好吗？”
　　“镜花过的还不错，不用担心，她会过得很好的。”红叶摸了摸文子的脑袋，温声道，“对了，你想换一种生活方式吗？”
　　“不想，”文子向后靠在她怀里，还小的时候红叶就这么抱着她睡觉，“我还是小孩，不需要思考那些严肃的问题。”
　　小孩不会用能力把人打到失去行动能力，也不会把一个活人拷问到精神崩溃，但红叶愿意附和她的话，“那就等你长大了咱们再聊这些。”
　　“好——”
　　文子缩在红叶的怀里，紧紧抱住像母亲一样抚养她长大的女性。感知中混乱又疯狂的精神力在地下深处涌动，文子闭上眼睛，在异能力破土而出逸散开来的那一刻，瞬间发动了自己的异能。
　　——[虚妄之秋]
　　幻象之中，金红色的枫叶凭空出现在四周，转瞬之间又消失不见。经历过梦野久作能力暴走的尾崎红叶察觉到熟悉的精神力攻击，瞬间反应过来，“首领派出了Q那孩子？”
　　“是的，而且已经失去控制了。”
　　文子依旧闭着眼睛，精神力引导着异能覆盖的范围不断扩散。理论上来说她现在应该能够做到覆盖整个横滨市，但文子并没有真的试验过，异能使用过度的副作用随之出现，头疼的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组合的人带走了Q并利用他的能力威胁整个横滨，我现在只能做到尽可能减少伤亡，没办法解决问题——”
　　头疼的时候，文子说话会变得急促。红叶半道打断她，不能让孩子停止释放异能就尽可能减少多余的负担，“放心吧，武装侦探社会解决的。”
　　“……是吗？”
　　“是真的，那些人看上去很奇怪，但能力不错。”
　　“……等一会我想见见那个名侦探。”
　　文子对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好奇很久了，偏偏就是碰不到。她一个背景纯黑的黑|手|党预备役又不好跑去跟白道的人凑近乎，趁着有家长在，正好要个签名拿回去跟二郎他们炫耀。
　　“好，等他们回来了就叫你。”
　　文子换了个姿势躺在会客间的沙发上，一米八的成年人需要蜷着腿才能躺下的空间，对于7岁的孩子来说正正好好。红叶半抱着她，持刀杀人的手覆在孩子额头上，试图帮她缓解一些痛苦。
　　□□的老资历干部很清楚，文子的身世太过特殊，能够像正常孩子一样嬉笑玩乐反而是件奇怪的事。他们没有少给文子上任何课程，也早早把需要知道的东西告诉了她。可偏偏血缘是种那么神奇的东西，不受时间和空间的影响。
　　“睡吧，等你醒来就能看见你一直要找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