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与归途（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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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归途（15）
一进门，哈利首先看见的是一个高大的黄铜瓶子。它就摆在房子的正中间，旁边放着一个黄铜的火盆，里面燃着冰蓝色的冷火——哈利觉得房间里彻骨的寒意就是从这个火盆中渗透出来的。
这个男孩打了个哆嗦，抱紧双臂小心翼翼的环视四周，赫尔曼.玛吉特正缩在瓶子后方的一个单人沙发里，用一床鸭绒被子裹着自己。他的脸色发青，嘴唇被冻的雪白。
“你还好么？”哈利探头过去，小心翼翼的询问。
赫尔曼打了个喷嚏。他用下巴示意哈利就在他旁边40厘米不到位置的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放着一件非常厚实的毛皮斗篷。觉得冷且不安全的哈利下意识的就赶紧走过去，披上了那件斗篷，坐在了那里。
过了有一会儿，赫尔曼才好似缓过劲来。他连连打了十好几个喷嚏，不停的抖着自己的身体。过了不久，一阵红色蔓延上他那个发青发紫的脸。这个男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扭过头看着旁边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哈利。
“呃。”哈利有点尴尬自己盯着别人看却正好被当事人抓住。他用手挠挠脸，再次问：“你现在好了么？”
“现在好了么。”赫尔曼学了一遍哈利的话，语气里带着点阴阳怪气。之后他又解释道：“别管我，这事情有点难办，我心情不好。”
“哦。”呐呐的应了一声。
“我好了，好了。”赫尔曼有点不耐烦，他最近总是越来越不耐烦。缓了几秒钟之后，他沉默的向哈利伸出了自己的手。
哈利往后稍微的缩了缩，问：“这是什么？”
“你会蛇语。”赫尔曼没有回答这个的问题，而是说了一个事实。
他把手掌张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只有女人的耳坠大，里面好似装了某种粘稠的半液体。哈利第一眼觉得那东西好像自己姨妈家那个许久不清洗的抽油烟机里面的油污槽中的污垢一样——哦，真够恶心的。
“我不知道，那是蛇语吗？我是说？”一听到这个，哈利立刻倾身靠近赫尔曼，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他有点混乱的提问：“为什么我会蛇语，我是说，我听到他们说蛇语只有特定的人会说，有斯莱特林血统的人。”
“具体来说，蛇语只是一个深渊语种，在深渊里——麻瓜们通常说那个地方是地狱，向你解释深渊是在很困哪，你暂时借助【地狱】这个名词来理解那里——蛇语是一种常用的语言，就像你现在在英国说英语一样。”
“斯莱特林有恶魔的血统？！”
“没有！没用！听我讲完。”赫尔曼皱起额头。“原本在元世纪的时候——魔法纪年的元世纪，拜托你稍微看看书——在很久很久一起，巫师们会为了深造自己的魔法会学会各种各样的语言，蛇语也是其中一种，这么什么特别的。”
“但是我没有学过蛇语，我是说它就那么出现了，就是说，我是指，我好像天生就会这个。”
“是的，你的这个是天生的，我的也是。不过这个和血缘没有任何的关系。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可以天生下来就拥有某种语言。语言是累计的文化的载体，文明不断前进，语言必然也会随之改变，如——算了，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看见哈利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大片迷茫，赫尔曼有点扫兴的结束了自己的知识科普，他笼统的解释道：“血缘语言遗传是一种魔法，强大的魔法。”
“就像我们日常使用的魔法一样，是一种法术？”
“没错。”
“那么是有人像我实施了这个法术？为什么？他想干什么？”
“和所有强大的魔法一样，这种魔法需要特别的步骤和载体——血缘有可能仅仅是其中一个施法所需的材料而已。也就说，【蛇语的遗传】这样的魔法它需要的肯定不仅仅是血缘那么的简单。”
哈利有点呆滞的看着赫尔曼。“但是，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呀，我是说，我们中有什么共同点吗？如果同一个魔法在我们两个人身上都成功了… …”
赫尔曼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哈利。
“没错，这也是我在思考的地方——如果同一个魔法能够在两个不同的物体或者人身上重复出现作用，那么这两个物体或者人之间一定存在某种相通的东西。”
“比如说？”
“他们都说类似血缘这种。”
“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啊！我问过我父母的朋友，他说波特家没有会蛇语的。”
赫尔曼歪这头看着哈利：“我没说波特家有斯莱特林的血缘呀。”
“等等，那你有斯莱特林的血脉？！”哈利有点义愤填膺的指着赫尔曼惊诧的问道。
玛吉特侯爵很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不论如何，我和你相通。”
这句话堵的哈利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房间便陷入了这个格兰芬多男孩尴尬和困窘的沉默中——除了这些情绪外，还有非常明显的心烦意乱和摇摆不定的担忧。
“或者…也许我的妈妈有一些血统？我是说，她肯定是不知道的，我妈妈一家都是麻瓜，只有她是巫师，我听说过有些巫师家庭会生出没有魔法的小孩子，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妈妈的祖母的祖母的祖母是个巫师？”哈利试图找出一个解释点。“和你的妈妈是同一个，呃，我是说，同一个祖先？”
“真抱歉，我必须要提醒你。”赫尔曼拖着唱腔说：“我的家族【玛吉特】从来没有出过哑炮。”
哈利十分看不惯这种‘贵族派头’，反驳：“那可说不准，你家的历史那么长，或许期间就有被送走的没有魔法的人呢。”
越说，哈利觉得自己的想法越可信。
“我说这句话是有着非常坚实的证据的。”赫尔曼打断了哈利兴致勃勃的推论：“【玛吉特】有妖精的血统，任何实力不强的胎儿都会被母体吸收掉，我的母系家族生不出麻瓜来。”
“那你的父系家族呢？”哈利立刻提出新的论点：“你的父亲是不是有这样的——”这个男孩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斯莱特林的血统？”
“这就是我的疑问。”赫尔曼扯了扯裹在身上的被子，坐直了身体很严肃的看着哈利。“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现在，他显然给我带来了麻烦。”
“你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哈利惊呼：“但是我在开学的时候不是见过你的父亲送你到车站么？”
“【父亲】也可能只是我母亲的丈夫，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好吗？”
“啊啊啊，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呃，我很抱歉提起这个。”
“这没什么。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母系家庭中，我的兄弟姐妹和我都是同母异父，这一点也不重要。”赫尔曼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重要的是，我、和你，现在都陷入了很危险的境地。”
“危险的境地？”
“你要发誓现在我对你说的话，永远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关系到我的性命。上次我跟你一起去禁林，曾经差点被人杀掉了，我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和我身上的血脉相关——现在，它和你也相关——你发誓不把我说的话告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告诉你。”
哈利思考了一会之后，说：“好吧，我发誓。”
赫尔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才好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到：“好吧，我们可以在谈话结束后举行正式的起誓仪式，我相信你的信誉。”
“呃，谢谢。”对方如此郑重的将一个秘密托付给自己，哈利略显得有点羞涩。
“你知道，如果那个血脉真的是斯莱特林的，我们两个是十分危险的。大家都知道‘那个人’是斯莱特林的血脉，魔法界的奥罗和一些曾经被他伤害过的激进分子一直想要把拥有这个血脉的人找出来。先不说如果这件事情被奥罗们知道，我们可能只是接受审判，然后被管道监狱里面；如果我们到了另一波人手里，恐怕是没办法活着的。”赫尔曼盯着哈利的眼睛：“这不仅仅是同学、老师们不再信任我们，而是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们是邪恶的、不可救药的。”
“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你愿意去幻想，我并不阻止你，那是你的事情。你不是没看到过他们是怎么评价斯莱特林的，更何况是斯莱特林的血统，这也是你来这里的原因不是吗？你也在担心这个。”
哈利绞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回答。
“好吧，就算他们毫无保留的接纳了我们，我们依旧还有被‘那个人’杀掉的危险。”
“Voldemort已经死了。”
“嘘！！！不要说这个名字，那上面带着有魔法，他能够觉察所有呼唤这个名字的人，难道你想被他听见么？”赫尔曼有点气急败坏的制止了哈利。“好吧，哪怕就算他死了，他的手下却依然在活动。在魔法界想要复活一个人再容易不过了，难道他们不能找到复活的魔法让他回来？”
“复活的魔法？人在去世之后可以复活么？”哈利的眼睛‘腾’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理论上是可行的，当然，施法的具体措施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拥有同等血脉的人在这个魔法里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些人说这种魔法是一命抵一命，甚至需要很多人的性命才能复活一个人，但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很危险，我担心一旦这件事情被‘那个人’的手下知道，他们会把我们抓过去。”
“他们也会抓你？！”哈利吃惊的问：“你不是贵族么？”当然，后面那一句他咽下去了——贵族难道不都是一个阵营里的么？’——哪怕哈利再怎么迟钝，他也觉得这句话是不应该说的——至少不能在赫尔曼.玛吉特面前说。
“我又不是英国人，我是从冰岛过来的。我原来在美国的【金苹果魔法学院念书】，只是因为我母亲要在英国拓展业务，她不愿意把我一个人放在美国，我才到霍格沃茨学习。”赫尔曼一副‘你是白痴么’的样子看着哈利：“我怀疑去年我受伤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知道的，你受伤不是在禁林里面么，哪怕他们知道了，他们怎么进入霍格沃茨？”
“我只是在怀疑。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如果他真的有斯莱特林的血统，那么那些人说不定找到了他，找到了他，自然也就能够找到我。或许他们仅仅是在怀疑——你记得禁林里那些独角兽么。”
“我记得。”
“独角兽的血液能够救活濒死的人，还能作为复活药剂。我认为那次禁林里来的可不止什么野兽，野兽是不会去招惹独角兽的，更不会过来招惹我。”
“可是我听说你不是被双尾豹攻击才受了伤么？”
“嗤！”赫尔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回答：“对外当然要这么说，难道要引起所有人的恐慌么，但是我知道攻击我的绝对不是什么双尾豹，那个黑影是个人——至少是人形的东西。”
这么多的信息一时之间让哈利.幼小的.波特无法接受，他把自己裹在温暖的袍子里，呆呆的思考者赫尔曼所说的一切。那些东西是多么的不能令他置信，但是一切又全部说的通。它们解释了一切哈利现存的疑虑，但是它们又进一步的加剧了哈利心中的疑虑和恐惧。
“那么，我是说，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了？”过了好一会，哈利才有点怯生生的问道。
“也许，而如果他们知道了我，知道你也就不远了。”
“我？我和你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关系呀。”
“是【蛇语】，你难道自己没有注意到你有时候会不自觉的说【蛇语】么。”赫尔曼有点痛心疾首的说：“我已经听见不少次你一个人对着霍格沃茨的墙说话，那时候你嘟嘟囔囔的都是蛇语，只要是稍微有点魔法学知识的人都知道，你真该庆幸自己现在还没有被发现。”
“啊，啊，我并不知道。我是说，我听见墙壁里有人说话。一个非常恐怖的声音，它说要撕裂我、杀了我…”哈利陡然间瞪大眼睛：“难道这是他们玩的一个把戏？”
“谁知道，但是你绝对不能这么下午了，那会害死你，还会连带着害了我。”赫尔曼将手里的瓶子塞进哈利的怀里：“拿着这个。”
“这是什么？”哈利瞪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东西，恨不得下一个瞬间就把它丢出去。
“放心，不是什么毒药之类的。”赫尔曼哼了一声：“它只是个【指示剂】。”
“指示剂？”听到对方这么说，哈利感觉稍微安稳了些。
“当你说蛇语的时候——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语种魔法在你身上起效的时候，这个指示剂能够觉察到这部分运作，然后在你还没有说出话的时候给你一个信号，你可能会看见几条黑线出现在视野里，不过不要紧，离开那个能让你说蛇语的地方。一旦触发语种魔法的条件消失，指示剂也就停止工作了。我给你这个只是让你要不拖累我，用不用随你。”
哈利看了看赫尔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面的小瓶子。
他并没有那么信任对面的人。
但他还是把瓶子收了起来。
赫尔曼暗中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在表情和肢体语言上表现出一丁点。他也并不在意哈利没有当场就喝下这瓶指示剂，耐心是赫尔曼一贯拥有的美好的品质，在无数次的计划和操作中令他无往不利。
“行了，让我们现在来宣誓吧。你要记住，我们今天所说的这些东西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它关系到我们的未来——在这方面我们显然是一条船上的人。”
哈利舔了舔嘴唇，对和赫尔曼成为‘一条船上的人\'感觉复杂。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与归途（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