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与归途（15） ...
-
与归途（15）
每个男人——至少在赫尔曼的世界观里——每个男人都是有自己的领地意识的，这是一种雄性生物的本能，他自己当然也不例外。实际上，赫尔曼的领地意识非常的强烈，而且对自己的底线也规划的非常的清楚——有些时候是太清楚了一些，所以当面对自己暂时无可奈何的事情发生时，他往往比正常人更加的焦虑和充满攻击性。
赫尔曼并不喜欢自己的攻击性，这种看似正常的反应背后有一种扭曲的、让他自己都惊心胆战的、恐怖的东西。他将自己的这部分关在笼子里，耗费大量的精力去克制它。
【保持身心平衡】对于赫尔曼来说不仅仅是一种‘小清新式的享受生活’而是他必要的一种生活资料，就像正常人需要呼吸空气一样。在做到这一点上，赫尔曼也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大的误差。
但是现在，这个伪男孩真切的感受到了某种涌动不断的出现在他心底。一种让他厌恶的欲望。
——这加剧了他的烦躁，也加快了他的脚步。
赫尔曼想要建立一个私密且有效的、仅对自己负责的信息收集系统。他不能一直靠着自己的母亲生活，尤其这位女士又是一个对自己意味不明的控制狂。本来这项工作在霍格沃茨的进度做的不错，但是Voldemort的出现将一切计划都打乱了。仅仅这一项，哪怕黑暗公爵在后续什么事情也没有对赫尔曼做，他依旧会感觉到深刻的厌恶。现在赫尔曼要面对的情况显然要复杂的多，而且已经失去了先机——不要问他为什么，但是赫尔曼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Voldemort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干什么。他现在不确定这件事情是是否已经作为某种条件被Voldemort拿去和自己的母亲做了交换，又或者黑暗公爵将这个事情当作筹码握在自己的手里——后一种显然更为可怕。因为赫尔曼想不通那个让人厌烦但算得上老谋深算的家伙想要拿它做什么。
不过你要是认为赫尔曼因此而摒弃掉自己的想法，那就大错打错了。他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要建立起一个信息渠道——要将自己的生理父亲和母亲，还有其他任何人屏蔽在外——而且还要在【某些人】的眼皮底下——困难程度完全呈积数上涨。
有些时候赫尔曼非常的羡慕德拉科。
这种嫉妒是真实的嫉妒——完全出自真实的情感。
一个几乎是无忧无虑的人。
赫尔曼两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光。
所以在明知道其实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依旧拖着德拉科下水了。
这一点，赫尔曼自己并没有觉察。
赫尔曼曾经过那么多困境、克制如此长的时间、无数次自我检讨和澄清，担心着自己的恐惧。可终究，灾难还是降临。
那个一直藏在阴影里的人，那个影子，终于走到了幕前，向这个世界露出了微笑。
+++++
和自己的朋友决裂后，斯内普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了。
——各种意义上的。
他被整个斯莱特林的圈子暗中抵制了。
英国的魔法界本来就不大，高层就更加稀少了，他们大部分都是斯莱特林，或者和斯莱特林有关的人。
现在他想要获得某种稍微不容易得到的魔药材料，都需要花大代价从黑市走私。当然，这些违禁品本来就是从黑市上来（比如说翻倒巷），可又有谁说翻倒巷里没有斯莱特林们的触角呢？所以斯内普现在需要从黑市中的黑市中获得这些他想要的东西，这大大的降低了他作为一个魔药大师的力量。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就是他目前面临的现实状况。
更严苛的改变当然在这个饱受痛苦的男人的心里。
寒冬一直未曾归去，荒地上唯一棵树也倒塌了。
深夜的时候，西弗勒斯.斯内普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
回答他的永远是自己沉默的影子。
他一直以自己的过去为耻——情感上软弱不堪的母亲、失败后永远无法振作精神的父亲。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生活中，仅仅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曾经逃离了他们的影子。
追随着黑暗公爵的那段时间。
那个强大的、充满力量的偶像，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填补过斯内普心中的遗憾、自卑和空虚。那时候，Voldemort是他前进的动力、他能够眼见为实的方向、他认为自己能够到达的生活状态、他渴望成长为的在痛苦和困境中蜕变后的男性。
但是随着莉莉.波特的死亡，母亲和父亲的影子再一次的降临在了他的身上。在情感上，他追随着自己的母亲——永远无法从过去的美好中脱离，很多时候这种美好甚至只是他自己的幻觉；事业上，他追随着自己的父亲——在一次失败后，再也找不到自己今后生活的重心。
“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哈？”幻觉中，满身污浊和干涸血迹的父亲哈哈哈得笑着对他说：“和我一样，懦弱的人、没用的贱.种，被一个没用的女人拖着后腿，永远也过不了自己想要的日子…哦哦哦…”幻影快乐的转起圈来，他指着斯内普的鼻子说：“怎么，你不是看不起我么。‘没用的白痴’哈！我知道你怎么看我——懦弱的男人，烂泥扶不上墙、没用的家伙。哦，是的、是的，我承认。啊，你是多么高贵的灵魂啊，啊？看看你，恶心的东西，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当初我拥有多么好的生活，好的工作，好的事业。都是你们，你那个恶心的母亲和恶心的你。是你们，你们让我无法逃脱，你们在我的心里种下恶魔，你们纠缠着我。我能够逃离你们么，不能，为什么，就因为我是那个女骗子的丈夫、你这个小骗子的父亲，哈！！！”
“闭嘴。”
“我为什么没有把你们丢掉，把你送到孤儿院，或者干脆掐死你？！”
“闭嘴。”
“那个女骗子用情感绑架我，她说离开了我她没办法活，她抛弃了所有跟着我。哦，她缠着我，像个鬼魂一样缠着我。她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不离开？她要让我痛苦，我也要让她痛苦！”
“闭嘴。”
“你，你就是她的筹码。哈哈哈，你以为她多么的爱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就是她的筹码，为了绑架我的筹码，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是，但是我还是没有把你丢掉，掐死你，杀掉你。我多么想这么干，我多么不想这么干，你们两个恶魔，两个恶魔，你们让我痛苦，我也我你们痛苦。”
“闭嘴。”
“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儿子，我们有什么不同？”
“闭嘴。”
“啊~~~我想到了。”
“至少我的女人一直跟我在一起，还生下了我自己的孩子，虽然是你这个恶心东西。”
“可是你只有一个从来没有爱过你的死人，还有她和一个奸夫生下来的杂、种。”
“哦，一个小杂、种。”
“一个死人和一个小杂、种。拖着你，拖着你，拖着你。”
“我让你闭嘴！”
一排酒瓶炸裂在地上，没有喝完的酒精和玻璃的碎片飞溅。尖利的碎屑划伤了窝在单人沙发中的男人的脸。
消失前，幻影笑呵呵的说：
“听着，永、远、不、会、有、人、爱、你。”
“啊，听着，你这个悲惨的、可怜的、让人恶心的、令人讨厌的懦夫，承认吧，承认吧，承认这个事实，快点解脱。”
“我的儿子，流着我血液的，我的儿子。”
室内寂静下来。
隔了好一会，斯内普恶狠狠的用手摸上自己留着血的脸。
掌心里滚烫的显然不止红色。
++++
【请在今晚的钢琴前和我见面。】
在和赫尔曼.玛吉特交谈后的一周，焦急等待着将自己打探到的信息和赫尔曼进行交换的哈利.波特，终于收到了这样的通知。
哈利记得在斯莱特林的一位黑皮肤男孩在图书馆里撞了他之后，这行字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他的胳膊上——带着一点点好似钢笔尖在皮肤上写字的轻微疼痛。
在看到这行字之后，这位十二岁的男孩心中忽然安静了下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静在他的心中弥漫。
‘或许今晚就是一切疑惑被解答的时刻。’
哈利想着。
‘我要知道答案。’
这个男孩太想获得。
哪怕他心底知道今夜或许是一个末世审判也在所不惜。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与归途（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