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至吾爱（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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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和现实生活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不知道。
只是对于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斯莱特林学院的孩子们而言，其学院本身就是一个社会。它即不是现实的‘缩影’，也不是成人的‘类似’。这里就是他们的战场，有时候，甚至是决定以后胜负关键的战场。
所以，明白这一点的赫尔曼•马吉特对于布雷兹•扎比尼的幡然悔悟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这一次的事情布雷兹和他的家族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出格了。如果不是看在他本人对自己还有投资的价值，不是看在他还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孩子的份上，赫尔曼•马吉特做为一个贵族，一个侯爵绝对不会姑息影响自己生命安全的人。
赫尔曼安静的看着他面前的【友人】。那个黑皮肤男孩单腿跪在冷硬的地砖上，将自己的头颅深深的垂下来埋在胸前露出自己脆弱的后颈以表示臣服。他掌心向上的摊开自己的双手，并将它们平放在地上不发一言的等待着赫尔曼的裁决。布雷兹保持这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已经将近有半个小时了，需要终年燃起壁火的斯莱特林的冰冷地砖将地下所特有的湿冷的寒气从他的右膝传导至身体的每个角落，加诸于心理的紧张和身体的疲倦，这个男孩已经冷的开始打起哆嗦来。
与有点凄凄惨惨的布雷兹•扎比尼相反，赫尔曼•马吉特却非常舒服的半躺在一张靠近壁炉的摇椅上。这位已经继承了爵位的马吉特侯爵此时一边用手捻着雪梨块儿往自己的嘴巴里放，一边估量着到底应该怎么去惩罚布雷兹。他对于怎样教导孩子没有什么心得体会。如果此时的布雷兹已经十七八岁，那么马吉特小侯爵有的是方法和兴趣在课余时间慢慢整治自己不听话的小棋子，权当放松娱乐。可现在布雷兹•扎比尼不过才区区十一岁，还真真正正的只是一个孩子。赫尔曼虽然算得上卑鄙下 流又无耻，却实在对惩治一个年纪如此小的孩子没什么兴趣。可是不惩治他，又不足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所以一时间赫尔曼的思绪却是真的僵持在这里动不了了。
最终，天人交战了半天的赫尔曼放弃了对一个小孩子亲自发火。他叫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布雷兹，挥手让他坐在一个小矮凳上。
“布雷兹——”赫尔曼的声音非常的冷，这种声音搭配着男孩还没有长开的稚嫩脸庞显得过于有反差了，于是有些让人觉得怪异好笑，仿佛是一个不懂事孩子正在努力模仿大人物的威严，可是布雷兹还是被惊吓的抖了一下——或者，是配合着抖了一下。不过正在室内交谈的两个人都满意于自己意义的表达，对于真假实在是不在意了。赫尔曼表现出了严厉，布雷兹承认自己臣服于这严厉，大家皆大欢喜。
“——我想我已经很清楚的在以前告诫过你。”赫尔曼说到这里，很是停顿了一段时间让布雷兹揣摩自己的意思。“我可以认为这次的事情就是你最后的选择了？——帮助下毒？虽然后来停止了。但我真是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想的。”
“这是我的错误，先生。”布雷兹更改了自己对于赫尔曼的称呼——从一开学试探尊敬的‘马吉特’，到半中腰沾光讨好的‘赫尔曼’，再到立场决定前刻意亲密的‘赫尔’，最后变成了现在的【先生】。“——非常的对不起。”
赫尔曼对于布雷兹称呼更改的反应只是稍稍眯了眯眼睛，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的动容。“布雷兹，”男孩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撇了撇自己的嘴巴，开始组织一个十一岁男孩可以听得懂的话语：“你猜我是从哪里知道‘皮雷儿’的？”
布雷兹一愣，不明所以的有些恭敬小心的回答：“嗯，我不知道，先生。”
“是在院长罚我禁闭时‘偶然间’看见的一本扩展书籍上。”赫尔曼很平静的吐出半拉真相。
三天前天兼任魔药课的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教授以赫尔曼‘巨怪一样处理克洛洛飞蛾磷粉的手法’为名关了这位异地侯爵一个星期的禁闭。赫尔曼估计邓布利多原本只是想借此让斯内普教授试探出德拉科•马尔福与赫尔曼•马吉特两人最近究竟处于什么关系，以后又决定怎样相处，还有没有自己插足的余地——其实这次机会也是赫尔曼故意在课堂上装作因为缺乏睡眠而笨手笨脚造成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是？跟德拉科‘如胶似漆’的时候。他也得不着痕迹的卖点儿人情给把自己从冰岛拽过来邓布利多。——只是没想到半道上居然杀出这么一件事情，让原本算计的好好的马吉特小侯爵甚至是马吉特家族突然之间就狠狠的反过来欠了一个人情给凤凰社。
有苦难言，有苦难言啊。
所以你让赫尔曼•这一次居然满盘皆输的•马吉特如何能对布雷兹•一家都像傻蛋一样的•扎比尼有好心情可言？
“这里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件，都在长辈们的关注下，布雷兹，我们真正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恶作剧可以，但绝对不能动真格。”赫尔曼用一种迟缓的语气慢慢的说着。“并非每个人都有能够隐瞒住院长和校长的天赋。”——当初的V公爵再怎么天才，不还是被当时已经与斯莱特林处于【敌•对！】状态的【格兰芬多的】院长邓布利多知道了密室凶手的真相？而一直都看他不顺眼的邓布利多知道了，和全校老师都知道了有什么区别？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人际交往，关系网络】这种事情本就不需要证据。
“在霍格沃兹里没有秘密可言。”——尤其是我们现在的校长还是一个控制癖极强的老蜜蜂，而自己作为许多势力的交力点更是【备受瞩目】的时候。“小心谨慎是斯莱特林的传统，布雷兹。”又停顿了片刻，赫尔曼慢悠悠地说：“这个暑假，你跟我回冰岛。”看见布雷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诧异，赫尔曼很有耐心的解释：“马吉特家族这次算是欠了个大人情给邓布利多。所以也就等于扎比尼家族的贸然行动给英国【传统贵族】和马吉特家族今后的交往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凡是有些实力的家族都不会放过这次‘痛打犯错者’的机会的。”
——于是勉强称得上中层贵族的扎比尼家肯定要为了表示清白而【被割地赔款】，势力和名誉也注定要丢掉一大块。除此以外，他们当然还必须要拿出一个主犯来给马吉特一个解释。而这个‘出谋划策’或者‘恶作剧过头’者不是布雷兹的母亲就是布雷兹本人，反正两个人中间得出来一个。这样一来，扎比尼家族原本就看不惯母子二人的成员们，在被现在这样痛生生的割掉一大块肉之后，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被点醒了的布雷兹抖了一下嘴唇，面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
“所以暑假的时候你跟我离开。”赫尔曼这次绝对是要保住布雷兹了。原本只是想悄无声息的，你知我知大家知但是却没人说出来的培养一个英国本地仆人的计划这次算是彻底的被损毁了。赫尔曼对于自己的失误很是阴霾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挥手让明白自己究竟该抱谁大腿的布雷兹离开了。
黑头发的小侯爵看着这个步伐有些踉踉跄跄，神色有点恍恍惚惚的男孩向他躬身道谢，‘飘’着离开自己的寝室之后，很忧郁的拽了拽自己的头发。
所以真的以为【贵族】是那么好当的？贵族这种东西，就是前面有狼、后面有狼、左边有狼、右边有狼、上头有狼、下头还有狼，甚至连在家里身边都围着一堆狼的危险职业；就是这边一群狼把你屁 股咬的鲜血淋漓让你痛不欲生，那边你还要一脸笑意的说小事小事然后算计着咬别人的尾巴的荡漾职业；就是走错一步就身坠悬崖尸骨无存的恐怖职业。人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到了贵族这儿其实也一样的通用。类似于德拉科•马尔福这样的那算是稀缺物种中的稀缺物种，居然还会心软的！相较起来赫尔曼觉得布雷兹•扎比尼就正常多了。没有大蛇无微不至的守护着，小蛇要是再没有毒，过不了几天就变死蛇了。
只是小蛇啊，没经验，总会咬错那么一两次，要是想长期持有这宗潜力股，总得做好准备要收拾这么几次残局的。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超出自己彼时对于布雷兹带来的负面影响的预计，但已经损失了一部分利益的赫尔曼•马吉特此时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目标，于是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自己肚子里面咽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暑假回冰岛，已经卸下【侯爵】爵位但还是马吉特家族族长大人的爱丽丝女士会怎样【再教育】这个因为骄傲而全盘皆输的自己了。一想到这里，赫尔曼就有泪流满面的冲动。
计划的全部过程要从刚刚开学的那次德拉科中毒事件开始，前半部分赫尔曼算得上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想自己预期的方向前进。——1.和邓布利多保持微妙的良好关系偶尔互通有无。2.与马尔福家族交好让他们的下任继承人想自己靠拢。3.在斯莱特林内部缓慢积累自己的信誉建立起自己的交际网络。——这些都没有问题。于是一帆风顺的赫尔曼骄傲了，在收拢布雷兹的时候，这个男孩放弃了自己以往的一丝不苟和专注，觉得就算是不去管他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认为自己有能力可以在执行大目标（上面三点）的同时为自己谋一点私利——那条龙——结果却在疏忽中出现了这样的大转折。
赫尔曼估计就是因为这次自己与德拉科•马尔福之间若即若离的表现让一些傻兮兮的死忠食死徒们敏感了。马吉特家族虽然原本就是希望这次通过赫尔曼的手奠定德拉科•马尔福‘反救世主’的旗帜——（马尔福家族的族长卢修斯当然明白此事的意思并乐见其成，实际上举步维艰的他们此时正需要一个亮丽的招牌。）——以此转移英国贵族们对于自己家族的关注，并借此事与凤凰社建立起一个若即若离的合作关系。只是没想到布雷兹的母亲在知道赫尔曼愿意‘提拉出’自己的儿子却不乐意‘拯救’自己之后居然给她的第七任丈夫出了这样一个脑袋长毛的主意，而她的第七任丈夫居然同意了？！要不是最后布雷兹•扎比尼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并加以的回转，那么即使赫尔曼先前已经知道此事且并不去品尝那加了料的饮料或是食物，但只要那东西一端到自己的面前，那么也就意味着马吉特和食死徒的关系从此水火不容了。给一个高等贵族的唯一的继承人下毒，这是两种势力之间不可缝合的裂缝。如果真出了这样的事情，那马吉特家族就要从此和扎比尼家族不死不休——这是传承和名誉的问题。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也就代表着想要拉拢马吉特家族的食死徒高层会从此放弃扎比尼家族，大家伙扯吧扯吧撕吧撕吧把这蠢货给分了，以此平息马吉特的怒火，顺便给自己补充补充营养——这样艰险的、绝对没有胜算、有百害而无一利的点子，扎比尼家族的族长居然欣然应允并实施于行动了。赫尔曼见过愚蠢的，可还没见过这么愚蠢的。更可气的是这样愚蠢的、不应该算在自己头上的一步，却让他自己也承担了很大一部分债务。
邓布利多的人情是好欠的？
这种蠢货！这种蠢事！
赫尔曼像一头暴怒的狗熊在自己的寝室里一圈一圈的走动着。
真是阴沟里翻船！
呕死人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他怎么再实行偷龙的计划？不实行偷龙的计划，你让他怎么进一步提升自己在德拉科心里的地位和亲近感？没有德拉科搭桥连线，他怎么代表马吉特向马尔福家族示好？不像马尔福家族示好，马吉特怎么在食死徒面前保持一个若即若离但是想良好方面发展的关系？不和食死徒之间保持良好关系，马家族的势力怎么在这个几乎大贵族都是隐形食死徒的环境中茁壮成长？
唯一让赫尔曼感觉到欣慰的事情就是这次的失误并非他造成的，那么也就是说是食死徒欠了马吉特一个说法，虽然那群油光水滑的老狐狸们会把这件事情撇的一干二净，但是自己的母亲也不是好相与的，必然会争得一部分利益，只是【赫尔曼】这次是真的失误了。
啊，神呐！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你要他怎么敢回家？
怎么敢回家？
想到自己母亲的种种手段，跌了一个大跟头的赫尔曼这次真的泪流满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至吾爱（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