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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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亦或者，早在六年前，就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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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天。
雨水淅沥，云翳散乱地遮掩微透亮光的苍穹。
行人们靠着街道内侧撑伞小心地疾步，避开飞驰而过的车辆溅起的水花，细密的玉珠伴随着凉意悄无声息地铺上脚踝的肌肤，颔首便是雨中特有的湿意扑面。
松本乱菊因雨而不得不停歇在街边的咖啡厅里，桌上饮料中的冰块都已融化，她依旧是埋着头手指灵活地在通讯器上按动着，拧紧了眉心用左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颈脖，目光严肃中带着不情愿。
终于将最后一份报告发出，她长吁了一口气，亦不顾姿势的不雅，双臂展开攀上了背后的沙发靠背，翘起二郎腿一脸幽怨地翻了翻白眼。
“真是的，朽木队长来了之后工作量果然就变多了啊……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放假嘛？”轻声嘀咕着，她倾身向前，捎起桌上的饮料不满地咬住了吸管，娇嗔的模样让店中的男服务生不由得一阵侧目。
外人看来这也许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跟男友吵架后的闹情绪，但事实却是对工作的抱怨。朽木白哉跟另一名叫做早川江的六番队队员来到现世接班后，不但没有跟日番谷冬狮郎商讨就派遣早川去监视黑崎一护的高中同学，还将许多繁杂的工作径自分配给了他们。
且不说阿近的吐槽、弓亲和一角的愤懑，还有身为副队长的阿散井恋次的无奈顺从，夸张的是居然连日番谷冬狮郎都保持沉默，任凭朽木白哉指挥他们，自己却有条不紊地值班、收报告，更是不忘督促松本乱菊认真工作。
[队长也是……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捋了捋耳际的金色发丝，松本一声叹息，微眯起澈亮的蓝色双眸，昂首望向玻璃窗外的阴霾天空，脑中不自觉地闪过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个消失在转角的熟悉身影，心中一阵夹杂着不安与兴奋的悸动。
[到底……是谁呢。]
空座町。浦原商店。
“跟「破面」不同，「蛹」的表皮没有高浓度灵子汇聚成的「坚壳」，根据上次游乐场战斗的情况看来，「蛹」除了拥有自身因「虚化」而激发出的特殊能力外，跟普通「整」的「虚化」具有相同性质，目前也只能推测「蛹」并不是人类「破面化」的实验体。”阿近面对着昏暗房间中唯一发出光亮的荧屏不慌不忙地解说，手指在类似于键盘的按键上不断敲动，视线全然没有放在身后缄默伫立的两位队长身上：
“我比较在意的是，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出现携有「斩魄刀」的「蛹」，前几次的实验体也不过是人类腐臭的尸体，无法辨别「异变」后的灵子反常结构。”
“第二只出现的「蛹」是被谁了结的？”短暂的沉默后，整个身子几乎都被隐没在阴晦中的朽木白哉缓缓沉吟。
目光稍稍向后一瞟，阿近踌躇几秒后平静地开口：“十番队九席栗原清云。第一次跟「蛹」交手的死神也是她。”
日番谷冬狮郎惯性地持着环抱双臂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朽木白哉，碧眸借着微光辨认出了他毫无波澜的神色。
“对「蛹」出现的地点进行勘察本就该是技术开发局的工作。”黑发男子声调淡然，视线切过坐在大堆机器前的阿近的后脑勺，直扫向荧幕上密密麻麻的调查报告和灵子检测记录。
“最直截的办法还是抓一个活口回来，朽木队长。”翻着白眼挤出一句话，阿近挑眉，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技术开发局的工作也需要您的配合啊。”
“那么尸体的腐烂情况呢？这点上跟推测的六年时间对不上号。”银发少年终于启唇，眉心不由得蹙得更紧。“这一点涅局长还在调查。但就我个人认为……尸体腐烂程度只有三年的现象兴许只是「镜花水月」可以制造的假象。”从容地应着，阿近停了停手中的活，无声地舒了口气，太阳穴微微疼痛，连续一个周的工作果真还是有些疲惫。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无从猜想了。]
朽木白哉一言不发地旋身，步入阴影深处，直至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时沉思的日番谷冬狮郎才察觉他已走出了房间。
拧眉跟上他，昏暗的走道中直视着他的身影，银发少年压低声线唤道：“朽木队长。”
男子驻足，微侧过身，冰冷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等待下文。“三十多年前，朽木队长已经担任六番队队长了吧。”碧眸没有丝毫退却地与其对视，幽深的祖母绿在暗光下尤显深邃：
——“所以，朽木队长应该认识栗原清云吧。”
“没有印象。”朽木白哉镇定而又果断地回答，紫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不定，语毕转身走向门口。日番谷冬狮郎亦没有因此促襟见肘，敛眸沉吟：
——“普通的真央毕业生，六番队怎会提名邀请？”
耳畔窸窣的脚步声停歇了几秒，他抬眸便见到朽木白哉顿住身形的背影，眉心一紧，因背对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这次朽木白哉没有回话，仅是兀自地静立十几秒后再度提步前行。
浦原商店门口难得亲自拿着扫帚清理前门的浦原喜助侧目看了看经过自己身边的白哉，咧嘴笑道：“哎呀朽木队长要走了吗？不送了哟~”
后者显然忽视了他的存在，径自踏前了几步后，瞬步消失。
“啊咧，朽木队长这是要去哪里啊？”疑惑地歪了歪头，浦原撑着手中的扫帚感慨。
“大概是要去抓活口。”踱步来到他身边的银发少年轻叹一口气随意地应着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话也不能这么说啦，日番谷队长~”拉着帽檐打哈哈，浦原喜助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眼前忽然一掠而过的黑影勾去了视线，倏地欣喜地提高了音调：“啊呀，夜一小姐~！”
日番谷冬狮郎先是一愣，而后便见到他兴奋地上前几步，蹲下身来抱起了一只黑色的猫，将它高高举起，嘴角是高兴得有些痴呆的笑意，嘴里嘀嘀咕咕地絮叨，全然忽略了银发少年的存在，而后在那只黑猫不耐烦地伸出爪子后瞬间停息了唠叨，几秒后笑意浓浓地开口道：“夜一小姐要喝牛奶么？”
闹剧结束。
四枫院夜一，归来。
同一时间。尸魂界。
静灵庭，二番队。
相较起现世此时的阴雨连绵，尸魂界的天空倒是明朗，正午时太阳更是耀武扬威。
黑崎夏梨眸中映着挤出茂密树叶的细碎光束，恍惚着有种冲动要伸手去拨开这些稀疏投向自己黑色死霸装的阳光。
直到步入蛆虫之巢才暂时撇去了晃眼的光和燥热的空气，室内的阴凉让她更加惬意起来。只是转角牢房里传来的一声熟悉的轻唤响起时，她的神情又恢复成了微拧眉心的别扭。
蹲下身将饭盒推进牢房内，她单手撑着下颚，挑眉对里边坐着的男人开口道：“唉，你不是吧……我听说这两个月你都没吃饭？”
“啊，因为黑崎你没有出现。”男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即使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神情也能大致猜到，“我想大概是去现世执行任务了。”
“你说话这么笃定要让我情何以堪啊。”无聊地捏了捏自己额角的碎发，夏梨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而后脑海中闪过栗原清云翻白眼的模样，“你怎么就不猜我是殉职了啊。”
“因为黑崎你很强。”语调听着不紧不慢，他确是紧接着她的话毫不犹豫地回答。
扁嘴不回应，墨发少女直盯着他隐匿在暗处的身影，半晌才敛眸低语：“我去了现世执行任务。”顿了顿，音调中没有一丝波澜，“还见到了我的家人。”
“家人啊。”男子稍稍抬头看向她若有所思的侧脸，启唇犹豫了几秒后，声线微弱地短叹了一声，许久后又再度开口：“我在等她。”
“诶？”抬头看向他，却无法辨认他脸上的表情。
男子却不再重复，亦不顾少女紧蹙着眉不动声色地投来的严肃目光，缓缓磕上了眼皮。
[三百多年。我在等她。]
黑崎夏梨瞥了他一眼后，起身离开。
[家人。]
静灵庭，十番队。
雏森桃轻轻叩了叩队长执务室的门，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她歪歪头，疑惑地愣在原地。
[奇怪……这种时候，栗原小姐跟竹添前辈应该都在执务室才对啊……]
偏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她迈开步子打算绕过执务室去看看栗原清云平日里负责清扫的后院。
果不其然，刚走过转角便听得一个吵嚷的男声和平静的女声：
——“栗原你整个上午都去哪里了？！”声音里带着敢怒不敢吼的压抑。
——“涅队长请我去技术开发局喝茶。”语调中带着倦意。
——“那为什么现在在这里睡觉？”似是受到“队长”二字的恐吓，气势弱下一截。
——“您难道不睡午觉的么。年长精力还这么旺啊。”分明该是带笑的语气，却听不出任何笑意。
——“……那你下午……要扫完。”憋气许久后的屈服声显而易见。
——“唔。”
雏森从转角探出身子，眨巴眨巴澄澈的双眸，一下子便瞟见了靠在树荫下打呵欠的墨发女子和她面前曝晒在阳光下的十番队七席竹添幸吉郎。
“栗原小姐~竹添前辈~”深吸一口气朝两人挥手，她小跑着上前，怀里还紧紧抱着糕点盒。
栗原清云半睁着眼眸，困意不减，好容易才辨认出迎面跑来的少女，竟发现她眼下的黑眼圈难得地消退了不少，气色亦比前一阵红润许多，看上去也称得上是精神。
“啊呀，雏森副队长今天终于不是一副苦大深仇的样子了呢。”面无表情地说着，她不忘送上一个慵散的白眼。“栗原你……你真是的怎么能这么说呢！”竹添幸吉郎责备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偏首带着祥和的笑意看向并没有在意她话的雏森：“雏森副队长中午好啊~不过今天气色的确好很多了呢！”
少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意识到自己总让人担心，不禁稍稍红了脸：“嗯，最近因为休息得很好所以精神也充足了。不好意思，一直让前辈担心……啊对了，我今天带了些点心，想说要给竹添前辈和栗原小姐的……”
“点心”二字响起，栗原不由自主地瞟向雏森手中的盒子，眉梢一挑，脸色瞬间变得青白，嘴角稍稍有些抽搐：“点心的话我不用了。技术开发局的已经够我受了。再吃会死人的。”
抬首才赫然发现她铁青的脸色，雏森即刻敛容，手足无措地杵在那里，害怕自己手里的点心会让面前的女子更加厌恶自己。竹添显然看出了她的尴尬，立即笑着打哈哈道：“这样啊，那栗原不要的话我可就收下了哟~雏森副队长真是好人呐~”
“哪里哪里。”连忙递过点心盒，她顺势瞄了一眼栗原清云，确认她脸上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困意后才放心下来。
竹添在解释要赶回去处理公文后匆匆离开。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刹那，栗原清云横向展直了手臂，松开扣着扫帚的手指，而后双脚点地瞬步闪到屋顶，躺下身来闭上眸子小憩。她动作略带僵硬，却是一气呵成。
雏森桃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已经只剩下随意摊在草坪上欲哭无泪的扫帚了。
她转首昂头，便见着了躺在屋顶上的墨发女子。瞬步来到她身边，雏森小心翼翼地坐下，抱膝凝视着面前的这个女子。
她黑色的长发些许散乱地撒在阳光下，手臂仍然是惯性地搭在前额，遮住了磕上眼帘的双眸，露出的皮肤在光的映衬下尤显白皙。
“栗原小姐，你睡着了么？”少女压低声线小心地问着。“唔。”似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个含糊不清的回应，栗原清云一动不动地瘫死在那里。
少女无奈地笑了笑，双眸澈亮：“事实上，自从上回在栗原小姐面前大哭过之后我就想开了很多事情。最近精神变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呀，那看来我虽然什么都没做但立了大功呢。”尾音扬高，语气稍带些不正经，却还是脱不了那懒散的气息。
“啊看来我真的给栗原小姐添了很多麻烦啊……”雏森颔首有些懊悔地埋着头，几秒后却又倏地抬头冲她灿烂地一笑：“不过，栗原小姐真的很亲切呐，看起来是个成熟又冷静的人……”
“哈？”这次的回应难得成了怀疑的夸张语调。栗原清云扯下嘴角敛着眉梢，脑中惊现出平子真子平日里“囧”字的神情，自己的表情也情不自禁地扭曲成了这般模样。
只是雏森桃扭过脖子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就感觉身边一阵暖风掠过，下一秒还瘫在身畔的女人就已一本正经地站在院中手执扫帚一板一眼地扫着地。
她瞪大了眸子诧异地看着这一幕，还没缓冲过来又见得一个银色身影闯入视线——浮竹十四郎缓步踏出阴凉的长廊，目光原本是停驻在正扫着地的墨发女子身上，感受到雏森的灵压便又仰头对着她亲切地笑了：“雏森副队长~午安啊~”
“啊……浮、浮竹队长，午安。”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她勉强笑了笑，起身从屋顶上跃下。
“栗原桑，午安呀。”银发男子嘴角扬着温和的笑容，挥挥手转向面前的女子，道好。栗原停下扫地的动作，欠身鞠躬，调整面部表情，扬眉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浮竹队长！午安！您到十番队来是有什么事么？”
“啊，是这样的……”咧嘴笑着伸手挠头，他一脸的无害：“我有点事想要找栗原桑呐。”
“找我？”睁大墨色的双眸，后者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比他还要无辜：“可是……十分抱歉啊浮竹队长……上午因为一些原因耗去了时间，我需要在天黑之前把工作完成呢！”
“诶？”同样讶异地张大了眼眸，浮竹颇为尴尬地伫着，不知如何接应下一句话。雏森自然没看出期间的端倪，见气氛僵硬便好心地开口道：“栗原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做的……”
栗原清云一扯嘴角，脸上立即又呈现出一个异样的“囧”字。
[喂雏森副队长，你是不是好心过度了啊混蛋。]
就因为雏森的这一提议，浮竹十四郎顺利地将栗原清云拐出了十番队。
跟在银发男子身后默不作声地迈着步子，墨发女子眸中映着周遭随脚步的移动而后逝的景物。浮竹微微偏首便能看见她脸上的淡然，还有那双将一切色彩融入墨黑的深邃眼眸。
依然是平静的侧脸。
“话说回来，三百年未见，你的演技还是很差呢。”笑意褪去不少，他眼中闪过一丝遮掩不了的内疚，“阿清。”
树荫茂密的地方，阳光便稀疏了。踩过几点发亮的斑驳，栗原清云将手伸进袖管，视线没有从一旁的景物中移开，轻抿着唇似是不打算开口，脸上是毫无波澜的安之若素。
浮竹亦会心地没有再搭话，领着她逐渐踏出了静灵庭。
这一行径好似是让墨发女子有少许不解，即使她还未开口，他也回头对她展露出一贯的温柔笑靥：
——“我想带你，去见两个人。”
现世。
黑崎医院。
橘发少年静默地仰躺在床上，抬手紧握住拳，双眸紧盯着自己的拳头，唇瓣紧抿。
楼下吵嚷着的活跃气氛似乎完全干扰不了他。黑崎一护耳畔仅是不断回响着几日前朽木白哉说的话。
当时听到白哉来到现世接班，他被朽木露琪亚一起拖去了浦原商店，却不想刚到便听见朽木白哉派人监视自己高中同学的片段。
一护当时是颇为恼怒的，刚想要反驳些什么却被朽木白哉泠声一句话给遏得吐不出一个音节：
——“如若你身边站着的是一具腐尸呢？”朽木白哉彼时的眼神凌厉而冰冷。
他的尾音未落，栗原清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黑崎一护，你最好多注意一下那个女人……”
紧握的双拳更是用力。黑崎一护没有注意到自己手指的关节已发紫，更是没有听到一楼传来的愈来愈大声的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因此朽木露琪亚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躺在床上捏紧拳头颦蹙双眉的怔忡模样。紫眸少女心中没有来由地一怒，冲上前便是狠狠一拳砸在了橘发少年的胸前——黑崎一护立马弹坐起来，嘴角抽搐地捂住受到重击的胸口，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正怒嗔自己的朽木，不明所以地嚷嚷起来：“露琪亚你做什么啊！！”
“叫了你那么多次都听不见，是聋了么！！”身材娇小的少女非但没有收敛，还以能同他堪比的气势直逼上前，理直气壮地再一拳敲上他橙色的脑袋，听得哇嗷一声惨叫。
“我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啊……”揉着自己被揍的地方，一护憋屈地放低了声线，却见得露琪亚突然间敛下了适才的气势，透彻的紫眸紧盯着自己：
“诶，一护。你该不会……还在在意那天大哥的话吧。”
眼神里的担忧让他微微一颤，别开了目光，胸腔中突然膨胀起一种怪异的不安感——夹杂着蓄势待发的恐惧。
“露琪亚。”他启唇轻唤，嗓音变得有些沙哑，“我们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窗外的雨声大了起来。
朽木露琪亚静立在原地，眸中映着他的侧影，脑中忽闪过不久前的雨天他亦是这般告诉自己：
——“是我害死夏梨的。”
只不过此刻再次凝视这个少年，她却感觉到比上回更加强烈的凉意。
以及，愤怒。
“一护。”少女沉声开口，目光冷冽：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懦弱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心中又下起雨了。]
空座町。南川濑。
车站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的伞，撑起头上那片阴霾，雨水却溅在了脚下。
茶渡泰虎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尤为显眼。原本安静地坐在候车位上，后来因身边站了位老人而让座。他相信自己的模样是吓到了这老人，因为自己起身时他差点受惊跌倒。
他站在两排长椅前端，这才发现坐在自己身侧的墨发少女很是眼熟。
她正在低着头看手中一本类似于诗集的书，双耳塞上了耳机，没有注意到他。利用这些时间，茶渡努力在脑中回忆，许久才想起她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国枝铃。
正踌躇着要不要打招呼，他忽地听得她张嘴在说些什么。
虽然车站有些嘈杂声，但他站的方位却刚好能够听清楚她不大的嗓音清晰吐出的音节：
——“Please, Please, give me the strength.”
——“Please, Please, give me the strength. lets me be able to use the deceased person's soul which this hand comforts paces back and forth..”
他惊诧地睁大了双眸，感觉右臂一阵意外的疼痛，再也听不清楚少女的声音。
[Please, Please, give me the strength.]
松本乱菊站在站台对面，蹙起了眉心。
原本是刚巧看到了茶渡，想要过去打招呼，却因为他身侧的少女而犹豫了。
但是现在……茶渡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是怎么回事？
她握紧拳，又松开。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算旋身去看看——“啊！”迎面撞来一个男子，让松本一时踉跄，轻呼一声，抬眸想要抱怨却猛然间听到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呀类，抱歉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上扬的尾音，戏谑的口吻，她顿时怔在原地，略带颤抖地抬起头，漂亮的蓝眸中映出了那张记忆中最熟悉不过的面容。
银色的短发，眼角的笑意，不同于死霸装的松散衬衫和有些歪斜的领带。
松本乱菊恍然间觉得脑内有什么东西在炸裂，轰隆的巨响中，她只记得自己发出了一个带着颤音的询问。
——“……银？”
黑夜连同大雨席卷这个城市。
步履匆忙的人们却浑然不知。
TBC
终于让我找到了。这是补充资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未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