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翅膀》藜粢

9、第九章

　　“天齐，你在阳台干什么呢？”陆天齐从阳台上转过身，看着面前入时的女人，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如果把持住自己，也许今天自己就不一样了，陆天齐折扯开一个难看的笑，“没什么，透透气。”

　　许丽莉催促着，“你赶紧换衣服啊，要来不及了。”说完拉着陆天齐朝卧室走去，把丈夫往更衣间一拽，打开衣柜，很快的挑出几件衣服，在陆天齐身上比了比，然后把其中几件挂了回去，“换这个。”陆天齐没有说话，听话的随许丽莉摆弄自己，反正说了也没用，她总有办法让自己妥协。

　　许丽莉拿起一条链子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问陆天齐，“天齐，这条怎么样，好看吗？”陆天齐看也没看“嗯”了一声，许丽莉知道他其实没有看自己，她也无所谓，自己已经决定戴哪一条了，问他只是形式而已。

　　两人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沈桂枝抱着孙子，孩子刚满月不久，许丽莉对桂枝说，“妈，我们走了，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和爸自己吃。”桂枝答应到，“喔，我晓得了。”

　　陆天齐在门口跟母亲和儿子再见，许丽莉亲了亲儿子的脸，“乖乖，妈妈出去了，你要听奶奶的话喔。”孩子哪里听得懂，呆呆的看着爸妈走了，桂枝关上门，叹了口气，这个儿媳妇，孩子还这么小就把他扔在家里，自己成天往外跑，陆富生从房间出来，“他们走了？”

　　桂枝抱着孙子在沙发上坐下，“是啊，走了，唉！”陆富生听她叹气，坐在桂枝的边上，把孙子接过来，“又怎么了？”桂枝逗着孙子说，“富生啊，下个月我们带着小志回家吧，我不想在这儿住了。”陆富生不说话，他明白桂枝的意思。

　　许丽莉结婚前就怀孕了，快生之前，桂枝从老家过来照顾媳妇，当时没有什么矛盾，只是觉得儿媳娇气了点儿，生下孙子小志后，许丽莉不肯喂母乳，说是怕胖，要减肥，明明有奶还去医院打了退奶针，孙子一直靠吃奶粉。

　　月子里，桂枝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硬要做，陆天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桂枝不愿意看到儿子难受，多半也是她让步了，满月酒是在深圳办的，自己家这面的亲戚朋友因为太远基本没来，陆富生从老家赶了过来，把贺礼也带了过来。

　　许丽莉仗着自己为陆家生了男孩，平时说话的底气也足了，经常因为和婆婆在带孩子的问题上争执，陆天齐再也没想到婚姻生活是这样的鸡毛蒜皮，杂乱无章，每日在无尽的矛盾中度过，现在他怕回家，怕看见妻子趾高气昂的和母亲说话，怕看见父母无奈的隐忍，觉得自己也太没用了，让父母受这样的委屈，他也想和许丽莉好好谈谈，可是许丽莉只是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哪里听得进去。

　　许丽莉觉得沈家的一切迟早是她的，自己又为沈家添了孙子，光是这个就是功劳一件，她不想待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孩子生下来后，第一件是减肥，她要回复到以前的样子，她要在公司上下做出沈太太的架势，她拒绝喂孩子母乳，在经历了一个月的酷刑后，现在她就像飞出笼中的小鸟，跟着丈夫到处出席宴会，每当听到别人对她的夸赞，许丽莉觉得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陆天齐越来越想昕兰，本想和许丽莉结婚彻底的把她忘记，可是这段婚姻让他失望，如果当初自己不考虑那么多，也许今天他和昕兰已经在一起了。今天情不自禁的打了昕兰的电话，她的号码这么多年从没有换过，陆天齐打的次数很少，没有想到她喊自己“哥”，陆天齐知道他终将要失去她了。

　　陆天齐和许丽莉晚上回来后，沈桂枝把儿子叫进了房间，陆富生闷不作声，儿子在父母房间的小床上睡着了，陆天齐看看儿子，孩子二个多月了，许丽莉没带他睡过一天，都是在母亲的房间睡，母亲每晚要起来好几次，一段时间下来，母亲明显瘦了，关键是父母并不高兴。

　　“天齐啊，妈想跟你商量个事？”桂枝看着儿子，陆天齐扒在儿子的小床边上看着，手指轻轻的扶着儿子娇嫩的小脸，“妈，你说，什么事？”

　　“我和你爸想下个月带着小志回老家，你和丽莉可以好好工作。”

　　陆天齐一下子回过头，看着父母，不可置信，“妈！你们......”陆天齐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母亲慈爱的表情，父亲的沉默，陆天齐声音已经发抖，“妈，能不能再过几个月？”

　　陆富生说话了，“天齐，我和你妈在这儿过不惯，你和丽莉商量一下，如果同意，我们就把小志带走，要是你们舍不得，孩子就你们自己带。”

　　陆天齐听见父亲发话了，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他抹了把脸，慢慢地站起来，“我考虑考虑。”

　　陆天齐回到自己的卧室，顿时失了力气，坐在床边上，许丽莉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丈夫低着头坐在床头，“妈和你说什么了？”陆天齐抬起头，看着这个女人，突然觉得她好陌生，婚前的乖巧都消失了，只剩下算计，她太聪明了，以至于自己从没有察觉。

　　许丽莉见陆天齐盯着自己，“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爸妈说下个月回老家。”陆天齐没有说父母要把孩子带走，他想看看许丽莉的反应。

　　许丽莉一听变了脸，“那小志怎么办？”

　　陆天齐心里冷哼一声，果然，她只关心这个问题，“我们自己带。”陆天齐仍然不说实情。

　　许丽莉急了，“我还要上班，怎么带孩子，你爸妈也真是，那可是他们的孙子耶！”

　　“白天可以请保姆，晚上我们自己带。”说完，陆天齐不给许丽莉说话的机会，站起来到卫生间，把门一关，陆天齐坐在马桶盖上，用手捂着脸，闷笑着，听起来像是在哭。

　　许丽莉呆住了，怎么会这样，她不想成天围着锅台和孩子转，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看上陆天齐，他的条件占了很大的因素，许丽莉在与陆天齐交往的同时，还保持着与其他几个追求者的联系，后来在左右权衡下，选择了陆天齐。

　　陆天齐半天才从卫生间里出来，许丽莉躺在床上，陆天齐掀开被子躺上去，许丽莉的一双手臂缠上他，陆天齐把她的手拉下来，“丽莉，我累了，睡吧。”许丽莉没有说话，不甘愿的关上床头灯，陆天齐背对着许丽莉，眼睛睁着，怎么都睡不着，昕兰的笑脸浮现在眼前，陆天齐只有无尽的后悔缠绕着他。

　　第二天，陆天齐告诉父母，决定自己带孩子，希望父母再住一段时间，好让自己敬敬孝道，陆富生和沈桂枝没有多留，儿孙自由儿孙福，媳妇是儿子自己挑的，是好是坏他自己受了，桂枝心里一直在想，如果是昕兰一定不会这样，可是桂枝在儿子面前说这话，说什么都迟了。

　　沈桂枝和陆富生开始收拾行李，许丽莉很不高兴，可脸上不好过多的变现出来，对于婆婆她是没有什么顾忌的，但对于公公，许丽莉不敢造次，公公仍然是公司真正的持有者。

　　昕兰在放假前逛了逛街，吃了二十几年的白饭，终于开始挣钱了，昕兰准备用第一年的收入给爸妈和妹妹买点儿礼物。逛了半天也没决定买什么，给昕竹倒是好办，买了一条链子，看着妹妹一定会喜欢，可是给爸妈买什么呢？买贵的，回家要挨爸妈批，买便宜的，昕兰又过意不去，站在商场发愁。

　　“嗯哼！”昕兰猛地一转身，真么巧，杜飞羽站在她的身后，“杜总。”昕兰叫起来，“别杜总的，杜总的，说了多少次了。”杜飞羽笑着。杜飞羽到商场准备买几件衣服给爸妈，看见昕兰在到处转悠着，好像总是决定不了买什么，杜飞羽走到她的身后，吓她一跳。

　　“那我该叫你什么，嗯，要不，师兄，总行了吧。”昕兰调皮的对杜飞羽眨眨眼，笑逐颜开，杜飞羽钉了一下昕兰的额头，“鬼丫头，在干什么呢？”

　　昕兰揉揉额头，“用那么大劲干嘛，疼死了，我来买东西，过二天就会家了，第一年工作，给爸妈和妹妹买点儿礼物，师兄呢？”

　　“和你一样。”

　　“喔。”昕兰答应了一声。

　　“买好了吗？”杜飞羽看她手上也没拿什么东西，刚才又在四处转，估计没有买好，昕兰摇摇头，嘟嘟嘴，“没有，妹妹的买好了，爸妈的没有，很难买，不知道买什么？贵了也不行，便宜了也不行。”

　　杜飞羽看到昕兰小孩子气的表现，笑了，“正好，我要给爸妈买衣服，我们一起看行不行，互相做个参谋。”

　　“好啊。”昕兰高兴的答应了，最后，昕兰决定给父母一人买一条羊绒围巾，体积小又好带，价格也能接受，挑选父亲围巾的时候，昕兰拿了好几条在手上，看来看去决定不了买哪条花色，杜飞羽很有耐心的陪着他，昕兰看看杜飞羽，“师兄，帮个忙。”然后踮起脚尖，把手上的围巾套在杜飞羽的脖子上，昕兰来回的看着，拿下来再套一条，杜飞羽的感觉好极了，虽然不是给他买的，不过这种感觉，就好像妻子在给丈夫挑选一样，杜飞羽心想，如果昕兰知道此时自己的想法，一定会瞪他几眼。

　　杜飞羽倒是十分干脆，很快就买好了，昕兰也没参与什么意见，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买了那么久，他一定恼火了，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昕兰决定请杜飞羽吃饭，好安抚他一下，“师兄，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这样吧，反正也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杜飞羽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求之不得的机会，过几天都回家了，那么长时间见不着了。

　　“好，地方我挑。”杜飞羽决定逗逗她，昕兰果然中计，脸上三条黑线，早知道不说了，谁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哪儿，杜飞羽心里暗笑，小妮子真有意思，和她在一起总是那么的轻松。

　　两人来到商场楼上的一家餐厅，昕兰盘算着自己的荷包，杜飞羽点了三个菜，两人慢慢的吃着，“师兄，你过年回老家吗？”昕兰问道，杜飞羽点头，“对，回去看我爸妈，还有我姐姐。”

　　“你还有姐姐啊，你老几啊？”昕兰好奇的打听。

　　杜飞羽朝昕兰伸出一个手，把五个手指一起张开，“我有四个姐姐，我是最小的。”

　　“咳咳......”昕兰被他的话呛到，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杜飞羽开心的笑起来，“干嘛，很吃惊。”

　　“你爸妈还正是响应国家号召啊！”想到他这个年纪，应该是可以多生的时候，可是也太多了吧，看来他在家一定是惯宝宝。

　　“嗯，我爸妈想要男孩，谁知生到第五个才生了我，没办法，农村吗？”

　　“喔，是啊，也对。”昕兰点点头。

　　杜飞羽继续说着自己家的事，正好也让昕兰更了解自己，说这样的话题应该是最合适的，“我大姐比我大十来岁，明年都做奶奶了。”

　　昕兰捂着嘴笑起来，“哎哟，太好笑了，那你不是成了舅爷爷了，哈哈，有你这样的爷爷吗？”杜飞羽用筷子敲她的头，“小丫头，敢笑我。”昕兰捂着头，“干嘛老打我，打笨了这么办？”

　　“笨点儿好。”杜飞羽心里说，笨一点儿就可以把你骗回家了。

　　“变笨了，嫁不出去，怎么办？”昕兰脱口而出，没有想到对面坐着一个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

　　杜飞羽顺着往下接道，“好啊，嫁给我，我负责。”

　　昕兰脸顿时变得通红一片，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个人什么时候都不忘吃自己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