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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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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泉奈了然,不问了。车平稳地行驶着,他看着倒退的风景,说:“不管哥哥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哥哥这边。除了将来陪伴哥哥终老的另一半,我是哥哥最亲的人了。”
斑愣了一下,匆匆侧头看了他一眼,泉奈说完这番话,侧过头,又是曾经温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当然。”斑眯眼笑了起来,“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泉奈笑容不变,只是语气微微冷淡了一些,说:“那哥哥就更不应该瞒着我了。对么?”
斑再一次沉默了。泉奈最为了解他,倘若真觉得此生无望,又怎么会是现在这副境地。斑有一些微妙的,占有欲发作的端倪,也分毫不错地落在泉奈的眼里。
泉奈咬着拇指指尖,露出左边一点犬牙牙尖。
斑带着泉奈回了本宅,兄弟俩仿佛都忘了方才的话题,泉奈开开心心换上了睡衣,拖着斑回了房间,把国外带回来的游戏机连上了彩色电视,让斑陪着自己打起了游戏。
斑对这些的兴趣也等于是没有,可为了弟弟,只能舍命陪君子,一直到带土来敲门。泉奈这才有了一个足够来劲儿的对手,两人弓着背并排坐在电视机前的榻榻米上,你一言我一语,一局又一局。
斑坐在身后的小方桌边喝着茶,处理着带土顺道带回来的文件,也算是作陪。泉奈玩累的空隙就会回过头看看他。
倒也其乐融融。
斑也就是这时候知道了林家最近的动向,以及羽衣一族看似元气大伤,但那傀儡家主亲手养大的孩子却坐不住了。
他拿出手机,走到带土身后,踢了踢他的后腰,示意他安静点,再走回桌边给火核打了个电话,让火核吩咐下去看看情况。挂了电话,才想起另一件事,凉飕飕地问:“带土,你今天去哪里了?”
眼睛死死盯着电视机屏幕的带土也凉飕飕地开口:“去了一次分家,他们本来让我去店里,那边人多口杂,我就直接把自己送上门了。”
斑的指尖点了点手边的文件纸页,轻声问:“聊了些什么?”
带土看着自己操控的像素小人被锯齿戳得飚出一屏幕血红,垮着脸侧头看向斑,“不就是夹在你们当中受气,分家连我也是宇智波都不知道,能问出什么?再说了……”
泉奈笑了几声,斑冷淡又直截了当:“闭嘴。”
带土不理他了,继续和泉奈新开了一局准备一雪前耻,泉奈想玩别的,带土和他争论了几句,没吵赢,又是两头落下风,咬着牙把游戏手柄的摁键摁得“咔哒”响。
即便再不爽,带土说得也是实话,但论起分家的目的,他还是说一半吞了一半。他跟着斑和泉奈多年,知道有些事不能直接摊出来说,得学着火核,把能处理的部分处理了。
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想着事,想到了,就侧目瞄一瞄泉奈。看似专心致志的二当家,目不斜视,小声地说:“近来苗头不对,你少说几句是对的。”
带土心下了然,只是这一句话的分神,泉奈再次赢下了一局。
“你赖皮!”带土大呼小叫。
入夜,街头灯火通明。泉奈接了个电话就说有些事要处理,丢下游戏机,拍拍带土的肩就准备走了,临走前说:“对了,之前我让火核帮我带了一支男香,他选错了牌子,是你以前在法国常用的那款,下次你让他拿给你。”
带土倒是知道,泉奈对他一向是不错的。少见地在斑面前露出了个笑。
宇智波家难得沾了些人气,柱间那边却没来得及喘口气。
白天忙着给斑收拾烂摊子,晚上好不容易歇口气,想回办公室处理一些案卷材料,回去了,就发现卡卡□□自伏案,一直在写分析材料。
柱间顺着拿来一看,发现年轻人逻辑无可挑剔,哪怕斑的安排在他眼里也有一些比较致命的漏洞,但卡卡西却还是叹了口气,说:“好像白白忙了一趟。”
“正常,其实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有很多所谓的真相也只是一个表层,但是人还是要深谙杀鸡儆猴的道理,隔山打虎,虎猛却难窥真章,难免也有彷徨之时。”柱间拿着材料靠着桌子边缘,也不知在想什么,“我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世界上非黑即白,大善大恶,对错两边站。但很多时候,你想将一些东西连根拔起,那还得看咱们内阁的手段。”
“嗯。”卡卡西垂眼,显然是没有被柱间说服。
柱间笑了起来,“其实很多人都说大臣们混淆是非,浑水摸鱼。我倒觉得,作为局势的掌控者,他们实则只是在牵制两边罢了。毕竟就如当年他们不曾直接处理浪人和武士,就有了现在的场面。”
“但是如果我们的武士放下刀,所有恶势力都偃旗息鼓,又会有不一样的东西暴露出来。”柱间说着话,心里泛起了另一团雾蒙蒙的不安,即便是斑真的把真相双手奉上,里头怕还压着不知多深的浑水。
而他一直被斑排除在暗涌与漩涡外。
自从斑接手了宇智波家的生意和人脉后,柱间才是真切地感觉到老前辈们提起宇智波时的点评,他自以为非常中肯——论起这几年,这个家族和千手一族是极端相反的两个例子,千手一族这几年渐渐开始洗白,大部分生意即便摆到台面上,也合规合矩,但宇智波一族就不一样,他们每一任当家都有点疯狂。把疯狂这个词代到斑身上,简直就像是从他的骨血里流淌出来的贴切。
不仅仅是斑的行为和思想,更是他和柱间之间稀里糊涂的暧昧。
而他的爱意与小心翼翼地权衡,都像一把温柔刀,刀刀麻痹了他的心。
卡卡西不知柱间心里的所思所想,尚且年轻的男人只在意这个世界上不可打破的规则和应该去做的事情。将所有材料归纳好,封袋入档,“那我们接下来能做什么?”
他本不是话多的人,平日里开会发言,他也是最简言意骇的那个。柱间本想让他早些回去,但看他到他的眼神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卡卡西调来的时间不算特别长,平时也会跟着手里另一个组长出去活动多一些,也就偶尔露出的麻木,会让柱间有一种很熟悉的诡异感——
就像是当年,和斑自去刑场的路上那一回分别后再相遇,斑坐在阴影里,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头的那一刹露出的眼神一样。
麻木,冷淡,漠视。
柱间在卡卡西这儿品出一些同样的味道。
从档案署出来,柱间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哥,你最近在查什么?有空见一面吗?”
柱间这边没有做出回应,只是仓促潦草地嗯了一声,随即就把电话挂了。
手机还没放回口袋,西装革履的总监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直接吩咐道:“别傻站着了,郊外,就南贺川那边的福利院发生了命案,三署忙不过来了,赶紧去看看。”
卡卡西原本垂着眼听,可就是那简单的一句任务,却让他的表情有些凝固。总监说完,不等柱间安排,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他怎么了?”总监被他的雷厉风行吓到。
柱间一脸无辜,眨了眨眼,说:“这小子心里堵着呢,先前白忙活了一个现场,这会儿怕是找到自己想干的事了。”
总监笑了笑,“小年轻。得了,你也跟着去看看吧。”
卡卡西冲出去后,又觉不妥,老老实实在停车场等到了柱间,才开车赶了过来。
南贺川边人烟稀少,三面环山,在天皇迁到江户城后,原本荒废的一处无名旧宅被西方人推平重建,做起了一家收留孤儿的福利院,那边山清水秀,不受都市繁华的熏陶,这些年下来,仿佛一处世外桃源。
平日在院长和工作人员带领下时常传出唱诗读经的地方一片死寂,有个孩子听到了动静,趴在二楼的窗台边伸头张望,一度热闹的地方,再一次陷入了怪异寂静中。
柱间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妇人,脸色凝重地走上前去。
另一边,在城中心高楼建筑里站在落地窗前给柱间打完电话的短发男人打发了前来汇报的下属,绷着脸放下了手机,桌上散乱着几页纸张,有一张的页首用回形针夹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穿着西装的泉奈坐在赌桌前,一手拿着纸牌,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笑眯眯地看着前方。
男人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拇指恰好挡住了那一双笑眼,他比谁都知道照片上的人这么一副好皮囊下有多么叛逆的一方灵魂。
也就是因为这么好像极其善于伪装的模样,大家也都对于他的身份一无所知。这张脸在日本并不为人熟知,可在法国的亚洲街,这个人对于许多有些资本的人而言却不陌生。
在法国,大部分日本人会掩藏自己的真实姓名,以一个新的名字开始生活,不透露姓氏,也不谈过去。所以大部分人不曾联想到,那个在赌场上无往不利,平日里心黑手狠,将钱玩成了一个数字的“黑桃King”,就是宇智波一族现在的二当家,宇智波泉奈。
这几年,黑桃king在亚洲街销声匿迹,回到了日本,陪在宇智波斑身边,不仅仅将赌场经营得风生水起,更是成为了宇智波一族族长宇智波斑的得力左膀右臂。
男人想起先前在羽衣一族面前提供的那份真假掺半的情报,微微眯起了眼。羽衣一族本来一直以为,泉奈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尽管出身在宇智波,依仗着斑对他的纵容和疼爱,他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心一意扑在游戏人间上。
但自从前两年,他拆去了宇智波家一个小单子后,被泉奈几次围剿狙击自己的生意,他才渐渐意识到,斑这些年能走得风雨无阻,这背后,少不了这看似能力稍逊一些的亲弟弟辅佐。
羽衣一族的事情一出,男人第一时间收到了情报,赶到了赌场,看到了泉奈三言两语剁人手指,看到了那张黑桃底牌,也看到了他与斑的布局。
他上挑的眼尾眯出了一点危险的气息,心里很清楚,不久的将来,他会和宇智波泉奈再次对阵。只是这一次,不清楚战场会设在哪里。
这一点,让他杀心翻涌,却也热血沸腾。
而这两年的针锋相对,也并非他和宇智波泉奈初次对手,很多年前,他们就有过一段并不为外人所知的交锋。
男人好似沉在了回忆里,直到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于陌生电话的短信——
“过两天找个时间见一面,刚刚还在警署。”
男人这才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回复很是直接——
“林家正经门面上有一摊进出口的生意,最近丢了一本账本,宇智波斑应该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