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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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想到邦妮会突然回到霍格沃茨，更没有人会想到邦妮回来时竟然满身鲜血。毫无疑问，这让孩子们吓了一跳，即便是教授们也不例外，他们正在讨论这是不是某种奇特的挑衅或是古老的诅咒。但无论如何，邦妮并没有因此而被刻意送到校医院进行观察，这一点是值得高兴的。
阴暗的地下教室里窗户紧闭，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极其微弱。这里摆放着许多奇怪的器皿和材料，以突显魔药课是多么重要。所以即便现在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也并不显得空旷。
邦妮·伦纳德的眼前一片漆黑，准确而言，她的面前是一件黑色的衣袍遮挡了她的视线。试问在霍格沃茨的一众教授里，有哪位教授热衷于在整整一年里都穿着黑色的长袍？哦，那毫无疑问，当然是斯内普教授。而现在，这位偏爱黑色，可敬的教授正站在他的教室里，和他的教女一起。
邦妮一直知道她的教父性格不好，但她发誓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教父：脸色阴沉，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中翻涌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像是暴戾的浪潮——哦，她可以猜测出那也许是愤怒，也许是冷漠。但是请原谅可怜的伦纳德小姐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因为她现在非常紧张，甚至几乎连呼吸都凝滞了。
邦妮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声保持平稳。她努力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教父，我想我们应该休息了。您知道的，今晚巡夜的教师是麦格教授，我不想让她看到深夜时我在走廊上游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有些可怜。事实上她有些害怕，所以想要尽快逃离这里。
但是斯内普却没有因此而产生动摇，他仍然紧紧注视着邦妮，似乎害怕她忽然消失在他的面前。斯内普的反应出乎邦妮的意料，她原本以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一向注重学分，他一定会为这个理由而让她离开。但显然事情的发展在她的意料之外。
“教……教父？”邦妮试探性地呼唤他，试图得到他的回应。但斯内普一言不发，像是一尊石像，这让邦妮感到紧张。
时间过去了很久，正当伦纳德小姐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时，她那保持静默且黑漆漆十分可怕的教父却突然开口了：“邦妮，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多次失踪？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声音依然低沉，但目光却阴沉地可怕。邦妮感到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颈，她的呼吸变得困难。
“我不清楚，没有什么理由值得我说出口的……我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就不需要回答这样的问题了吧？”邦妮小心翼翼地说道。
在听到邦妮模糊不清的回答后，她惊讶地发现教父不再是从前那个阴沉的斯莱特林院长了，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只即将爆发的狮子。越是临近危险的边缘，他的声音就越是低沉：“邦妮·伦纳德，我告诉过你不能靠近危险的地方，你向我保证过的，对吗？”
邦妮越来越紧张，她试图解释，但是语言已经不流畅了：“对不起，但是……”但是否陷入危险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鬼知道那些家伙会给我带来什么。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斯内普打断了。他语气严厉地说道：“这些是拙劣的借口，我希望我是一个合格的教父，但显然你没有听从教父的话。”
亲爱的伦纳德小姐，请不要不告而别了，好吗？
邦妮的脑袋并没有聪明到足以让她猜出教父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知道教父会这么生气都是因为她。伦纳德小姐想要做出弥补，于是她在自己的口袋里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适合作为补偿的物品。她在斯内普的目光下把那件物品拿了出来。
是一个十字架徽章。
邦妮不清楚她的衣袋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象征性的东西，也许是收到了加百列的影响。十字架通常充斥着上帝圣洁纯净的气息，是天主教徒进行礼拜时的必需品，但斯内普显然是一个巫师，不要提是否排斥这种事物，他根本无法接受。
邦妮小心翼翼地观察斯内普的脸色，同时将十字架重新塞进口袋。她想要找出一些合理的东西，即便是微不足道，毫不起眼的，只要足够正常就可以。但可惜的是，伦纳德小姐并没有找出合理的礼物，她的口袋里甚至掉出了许多东西：十字架，圣杯，维洛尼卡手帕，甚至还有一把朗基努斯。
接二连三的上帝圣物让邦妮感到尴尬和慌张，她想象过作为新生的天使当然会保存上帝的圣物，但她没有想到加百列竟然拥有上帝的圣杯。在古老的传说中，圣杯中承载着上帝立下新约时流下的鲜血，每一个饮下鲜血的人都可以获得永生，永葆青春。
邦妮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来不及向斯内普解释这一切，提起长袍的一角转身匆匆跑了出去。她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事实上可怜的邦妮小姐一向对于这种场景手足无措。而她掉落的那些圣器则在她的身后化为白色的火焰焚烧殆尽。
斯内普脸色阴沉地看着邦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认为自己应该采取一些措施了。
邦妮没有回到宿舍，尽管那看上去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对于她而言宿舍太过危险，要知道单人宿舍可是拉文克劳的专属。所以她选择来到扫帚棚后面的平坦草地——这里是飞行课时的场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里是没有教师看守的。
确认草地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邦妮闭上双眼，她感到灼热的烈焰正在她的体内流窜燃烧。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烧死时，一根白色的羽毛从她的身体飘浮而出，就像上次那样。浅淡的身影在邦妮的面前逐渐清晰，直至最后成为了少年。
长有六翼的加百列坐在扫帚棚的棚顶，他那过分年轻的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这位来自上帝身边的唯一的炽天使笑眯眯地问道：“亲爱的温蒂妮小姐，午夜时分将我召唤出来，我很难不想象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邦妮并没有为加百列所说的话做出什么生理反应，她看了一眼天使，说道：“我承认上帝的天使通常都拥有不朽的容貌，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不是一位女士。”话音刚落，加百列从棚顶跳下来到她的面前：“那是圣经的刻板印象，我还是比较喜欢但以理书中的自己。”
邦妮认为她不应该耗费时间以纠结加百列的形象是什么，于是她将衣袋里的圣杯拿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加百列，我想你应该向我解释，我的口袋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圣器？我清楚地记得在这之前我并没有这些。”
加百列似乎同样迷惑不解：“温蒂妮小姐，你现在是炽天使了。作为上帝的左手，我不认为你携带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合理的。”思索片刻，他再度补充道：“对此，我还需要提醒你——无论你曾经是什么身份，现在你只是上帝的天使。这意味着你不能使用魔杖了。”
邦妮当然很清楚这一点：上帝的力量与巫师的魔力是相悖的，几个世纪之前的猎巫运动就是教廷以上帝的名义对巫师展开的猎杀，时至今日，双方依然排斥彼此的力量。尽管成为新生天使不是她自愿的，但她已经不能使用关于巫师的物品了。
上帝与巫师相悖，而在关于上帝的宗教之中又分为天主教和新教。当然，基督教也是古老的宗教之一，但在某些方面，天主教和基督教的区别并不明显，而新教与之有着很大的差别。邦妮突然问道：“加百列，你们会向玛利亚敬礼吗？”
她迫切需要得到这一问题的答案，这样她至少可以分辨出圣餐究竟有着七个步骤还是只需要两步即可。然而加百列还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邦妮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邦妮·伦纳德，你在这里做什么？”
加百列迅速融入了她的身体，邦妮回过头，在黑夜中闪闪发光的金发差点亮瞎她的眼睛。好的，她可以确定麦格教授并没有发现她在霍格沃茨夜游，但显然被另一个更麻烦的家伙发现了。她深吸一口气，皱着眉问道：“马尔福，你又要做什么？”
德拉科·马尔福挑了挑眉，他得意地说道：“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夜游的小狮子！麦格教授应该很高兴今晚的巡夜有所收获吧。”他转身就要走，这个讨厌的家伙要去找麦格教授告状。聪明的伦纳德小姐觉得她应该补救一下，于是她想出了一个聪明的办法。
“等一下，马尔福。”邦妮叫住了他：“假如你现在告诉麦格教授，那么除了扣除格兰芬多的学分之外，她应该更高兴看到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自投罗网。”她学着德拉科的样子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不愿意重复一年级的事故了吧？”
在邦妮小姐“善意”的提醒下，德拉科想起一年级时丢脸丢到整个斯莱特林的回忆，他苍白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通红。同时，他狠狠地瞪了邦妮一眼，试图挽回什么。这只继承了他父亲发色的傲慢孔雀想要挽回什么？哦，邦妮才不在乎呢。
聪明的伦纳德小姐转动她那聪明的脑袋想了想，她完全可以利用这段安静的时间做些什么，反正回宿舍也要被抓，干脆就把夜游的精神贯彻到底——哦不，当然不是漫无目的的闲逛，邦妮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夜游地点，并且拥有足够的理由完美应对教授们的各种问题。
她真是太聪明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要拉上一个无辜人士来证明她的理由多么正当。邦妮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德拉科的身上——现在不是正好有一个合适人选吗，邦妮相信傲娇的马尔福先生是不会拒绝的。
可怜的马尔福小先生忽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他无法形容伦纳德看他时的眼神，那感觉就像饿狼盯上了鲜美的猎物。顺带一提，他就是那只猎物。德拉科警惕地看着邦妮，并且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校服：“你要干什么？”
邦妮没有回答他，事实上她对德拉科本身并不感兴趣。充满智慧的伦纳德小姐明智地选择拉着德拉科的手一路狂奔，直到登上几级台阶来到图书室门口后才停下脚步。身娇体弱的马尔福小先生早已喘着气，已经很红的脸现在更红了。
他抬头看到了图书室的门，气喘吁吁地问道：“伦纳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邦妮非常快乐地说道：“作为一个勤奋的格兰芬多学生，我认为我们需要受到书籍的熏陶以获得精神的滋养！”她慷慨激昂的发表还不到一半就被德拉科打断了，他认真地纠正道：“请注意，这里只有你一个是格兰芬多，不要扯上我们。”
“有什么区别吗？”邦妮眨了眨眼，试图狡辩：“作为斯内普教授最偏袒的学生，难道你不应该身先士卒为你们可敬的院长争光吗？”还没等德拉科做出什么反应，邦妮就拉着他走进了图书室。
夜晚的图书室很安静，平斯夫人总不可能一整天都守在这里。而现在，偌大的图书室里只有邦妮和德拉科两个人。值得庆幸的是，德拉科在出来夜游之前提了一盏明亮的油灯。
“现在已经大致区分了天主教和新教的区别，新教主张自由信仰上帝，而天主教主张真主只有一个。”邦妮借着油灯的光翻阅一本《中世纪宗教的起源与分支》，指着其中的一行文字对德拉科说道。
可怜的德拉科正勤勤恳恳地为伦纳德小姐提灯以供照明，他不理解邦妮为什么要看这种书。深夜到图书室吸收知识在他看来一点作用也没有，简直浪费脑子。
邦妮的思绪渐渐飘远，她喃喃道：“天主教和新教是对立的，一个国家不可能同时容忍两种宗教信仰。如果其中一派宗教处于弱势，那么那些信徒……”她眼前的火光摇晃了一下，很快就闻到了淡淡的苹果香。
“他们会被处死，对吗？”德拉科接着说道。
“你真聪明！”邦妮夸奖道。她把书籍放回书架，紧接着说道：“那么在英格兰几百年的历史中，我记得珀西是极具标志性的，诺森伯兰八世就是出名的新教徒……”
熬夜学习的后果是什么？邦妮第二天早上就麻烦赫敏代替她向麦格教授请了假，理由非常干脆：她腰酸背痛，实在起不来了。哦，她当然不会告诉赫敏这是她辛苦学习后的结果，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在图书室里偷吃零食的小姑娘会在夜里奋发图强。
虽然邦妮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但至少一晚上的努力还是有成果的，好歹她分清了炽天使在天堂所处的位置。就她个人观察得出的结论，她认为上帝应该更支持新教。为了使自己的猜想更具说服力，勤奋的伦纳德小姐决定写一篇论文佐证她的观点。
哦，她简直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然而还没等到邦妮对这一想法付诸行动，她“因为某些原因卧床不起而请假”的消息就在霍格沃茨传开了，几乎所有学生都想在下课时过来探望这位可怜的小姐。当然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敬爱的斯内普教授。这位关心孩子的教父得知他昨晚刚和邦妮聊完人生，第二天她就卧床不起的消息感到忧心忡忡，于是他决定亲自来探望他的教女。
更重要的是，他们学院的德拉科·马尔福经历昨晚之后也有相同的症状，教授合理怀疑他们两个联合作案，所以决定一探究竟，挖掘真相。
于是当斯内普完美躲开胖夫人的视线顺利来到格兰芬多的女生宿舍后，他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他那虚弱的起不来的教女正探出半截身子费劲扒拉着床头柜上的一本书，看起来非常热爱学习的样子。
斯内普：嗯，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崽子。
邦妮很早就察觉一道阴沉沉的目光正在注视着她，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于是她费力地抬头看向门口，在看到斯内普的那一刻，她的脑袋与地板发出了亲密的撞击声，伦纳德小姐一头栽在了地上。
邦妮：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张床太矮了！
伟大的魔药教授选择默默移开视线：他收回前言，他不认识这只脑袋热爱撞击的小狮子。
邦妮向梅林和上帝发誓，她绝对没有想到教父居然会在大白天堂而皇之地进入女生宿舍，她还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平复心情，对着黑漆漆的蝙蝠先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早上好，教父。”同时，她紧张地猜想教父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对话而找她的。
出乎意料的是，邦妮想象中的责备并没有到来，斯内普来到她的床边，捡起了不慎掉落在地上的书看了一眼：“《宗教溯源》，你怎么会看这种东西？”在他的印象里，邦妮对于最基本的魔药理论学都不感兴趣，怎么会看这种深刻的书？
邦妮总不能诚实地告诉斯内普她是在研究炽天使怎么在上帝的手掌心里活下来，于是她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当然是为了提升文化涵养，我热爱学习！”
斯内普挑了挑眉，以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邦妮。
好吧邦妮怂了，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但是为了使自己的狡辩更具说服力，她从斯内普的手中拿过那本书，随意翻开其中的一页仔细阅读。也许是因为她读书的样子太过认真，宿舍里安静了片刻。
片刻后，斯内普终于开口了：“伦纳德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书拿反了。”
什么？邦妮一惊，迅速把书籍翻转过来，并且尴尬地给自己圆场：“这只是个小失误，不要在意……”
斯内普的嘴角微微抽动：“邦妮，你的脑袋里除了巧克力酱还有什么？”
伦纳德小姐晃了晃她的脑袋，然后认真且自信地回答道：“我的脑袋里还装满了您啊，您可是我的教父！”然后猝不及防扑进斯内普的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您最厉害啦！”
讨好教父的方法之一：吹彩虹。
哦，这只脑袋里装满了奶油浆糊的小巨怪——斯内普愣了愣，然后难得温柔地看着摇头晃脑的邦妮，做出了中肯的评价。但是你瞧，他的嘴角在笑啊。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