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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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的领地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森诡异，但空气中却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邦妮不得不屏住呼吸，这让她的胸腔剧烈疼痛着——她现在身处吸血鬼的领地，任何异样的气息都会吸引贪婪的吸血鬼。邦妮确实愿意代替辛西娅，但这不代表她甘愿被吸血鬼当作猎物。
邦妮极力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保持平静继续深入探索。正如她所设想的那样，这片领地的环境并不是那么美好，遍地尸骸，那是失去理智的残暴吸血鬼的“杰作”。吸血鬼的领地范围极广，被分割成了不同的属地，由不同的氏族统治着。看来亲王们一如既往的优雅且野蛮，没有人在意属地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提起长袍的边角，小心翼翼地从干枯的骨架上跨过去，她可以看出那是一只山羊的躯壳，血肉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森森白骨。很明显残杀山羊的吸血鬼应该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很像是梵卓的作风。邦妮缓缓俯身，她在山羊的肋骨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志——
那是血族圣器，屠刀。
传闻被屠刀杀死的人的灵魂会附着在屠刀上，成为主人的奴隶，任凭差遣。至今为止，这把屠刀已经杀死了大约五百万人，而这些无辜惨死的亡魂就会成为冰冷的幽灵骑士。
邦妮认为她应该向上帝祈祷让无辜的灵魂得到安息，可惜她并不是天主教徒，也不是上帝的后裔。邦妮所能做的，大概只有带走亡者生前的痛苦吧。
邦妮继续向前走，很快就深入腹地。阴冷的风如同锋利的刀片一般刮伤了她的脸，而当她抬起头时，她看到了一座古老而残破的城堡——斑驳的石墙和脱落的雕花依稀可见古堡曾经的宏伟。大概没有人会比精灵更熟悉这片领地了，它是属于梵卓的塞戈维亚城堡。
邦妮深吸一口气，稍稍理了理略有些脏污的长袍，慢条斯理地穿过盘旋着蝙蝠，雾气弥漫的深林来到古堡门外，礼节性地开口说道：“神裔温蒂妮前来拜访。”在面对另一个种族时，邦妮作为代理外交官当然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而遵守血族六戒就是她要做的第一步。
像是欢迎来客一般，大门向她缓缓打开，阴冷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邦妮站在门口，看着黑暗中闪烁着无数双猩红的眼眸，她推测梵卓的各位应当对她私闯领地而极度不满。
血族六戒之一：客尊。
邦妮深知自己应该做什么，她应当向梵卓亲王引荐自己，并得到他的批准。而显然邦妮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她极其无礼地闯入了梵卓领地而未提前告知，这激起了梵卓的怒火。
为了平息他们的怒气，邦妮只能说道：“冷静一点，各位。”黯淡的光线照进来，她隐约看到了什么：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苍白的面庞，渐渐平息的暗红色双眼，看起来优雅且危险，像极了进食前捉弄猎物的雄狮。
邦妮觉得自己紧张极了。紧接着，她看见城堡里的蜡烛被点燃，微弱的烛光代替光线照亮了古堡。它看起来就像神裔们的宫殿，与之相比它更加寒冷空寂。吸血鬼的手中握着刀叉，显然他们正在享用晚餐，邦妮打扰他们了。
这时，一个吸血鬼站了起来，他穿着贵族们喜欢的暗红色礼服，但高贵的礼服也在他苍白的肤色下黯然失色，显得平平无奇。他看起来和其他吸血鬼与众不同，邦妮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属于上帝圣徒的气息。
大概他就是德古拉伯爵吧。
德古拉并没有生气，维持了百年的贵族教养让他彬彬有礼地向邦妮轻轻欠身，并且微笑着开口：“温蒂妮小姐，我是弗拉德·德古拉。”他向邦妮伸出了手。
邦妮的身体微微颤抖，出于某种原因，她甚至不敢将手指放在德古拉冰凉的手心——虔诚的天主教徒，残忍的穿刺大公，曾经将奥斯曼帝国的俘虏以极其残忍的方法虐待至死，然而最后却成为了上帝的圣骑士。
听起来多么讽刺啊。
传闻他是为了他的爱人而背叛上帝，成为吸血鬼的。可这只是麻瓜们的一种猜测而已，他们将德古拉塑造成一位痴情的伯爵，一个合格的爱人，殊不知他并没有妻子，堕落成为吸血鬼也只是厌烦了上帝的统治想要获得永生而已。
邦妮犹疑着不接受来自德古拉伯爵的善意，这引起了其余吸血鬼的骚动。他们纷纷露出了染血的尖利獠牙盯着邦妮，像是只要伯爵发出命令，他们就可以撕碎邦妮的身体。
不过德古拉并不在意，他甚至不关心流动的空气骤然凝固，维系着嘴角的假笑收回了手，然后以一种奇异的高傲态度轻声说道：“温蒂妮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伯爵的态度很古怪，邦妮注意到了这一点。
德古拉大概不想浪费精力试图与邦妮交谈，他转身向他的吸血鬼信众张开双臂，慷慨激昂地说道：“各位，让我们欢迎神明使者温蒂妮小姐的到来！”吸血鬼开始鼓掌，从最初的稀稀落落到后来变得热烈，甚至有些疯狂。
是受到了历任亲王的压迫，他们并不心甘情愿。
德古拉引着邦妮来到了宴会桌，在一群吸血鬼之中，他居然宽容地邀请精灵坐在他的身侧，和他一起俯视他的民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邦妮开始怀疑德古拉究竟如何精巧地伪装，以至于辛西娅最后伤痕累累地回来。
这个时候理应和这位象征着亲王的伯爵谈论关于和平建交的事宜，然而出于领权以及对亲王的尊重，邦妮不得不坐在高贵的位置上看着吸血鬼们无声的狂欢。那是鲜血和腐肉交织的气息，邦妮想要呕吐，她现在浑身僵硬。
根据几位远古神的描述，梵卓应当是优雅而充满理智的，他们继承了先祖的智慧。而邦妮所看到的却是最原始的吸血鬼，梵卓像极了吸血鬼始祖。
德古拉像是察觉了邦妮的不适，于是温柔地询问：“温蒂妮小姐，你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暂时休息？”他将这句话完整且含蓄地表达出来，吸血鬼们在那一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看着邦妮，正在等待她的回答。
邦妮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吸血鬼大多是伪善的，即便梵卓也没有那么善良。吸血鬼已经让一名使者带着屈辱回到了她的故乡，大概也不会介意让另一位也拥有和她一样的结局。他们只是想知道这位神裔是否孱弱无能，他们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向精灵宣战。
聪明的邦妮突然有了一个聪明的想法：这不像是真正的梵卓，事实上一个伯爵也无权成为亲王。有了这一想法的邦妮突然发现了破绽，那么现在的问题是，真正的亲王在哪里？
一位吸血鬼女士端着一杯鲜红的液体来到邦妮的桌前，在德古拉的示意下，她恭敬地把这杯古怪的液体移交给邦妮。邦妮端着这杯饮品，淡淡的腥气萦绕在她的鼻端。吸血鬼的寿命几乎是永恒的，他们的样貌如何取决于他们转化成为吸血鬼时的样子。邦妮猜不出这个吸血鬼的年龄，但她清楚地知道他们送给她什么。
一杯新鲜的血液，他们大胆地向一位神裔献上了鲜血，一如当初该隐向上帝献上稻谷一般，这无疑是一种挑衅，一种极其明显的叫嚣。邦妮现在更加确定梵卓向她们宣战的野心了。
可神明与梵卓维系了百年的和平尽管脆弱不堪，也不应该在此时分崩离析。吸血鬼让辛西娅受伤，然后以极其粗暴的手段把她送回来，就像失去理智的吸血鬼将麋鹿的尸体丢弃在道路的中央——这种挑衅十分罕见，但邦妮却不能因此而让吸血鬼付出代价。
至少现在不行。
邦妮不得不以身体不适为借口离开这场疯狂的宴会，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残忍的习俗。当然，在她向德古拉提出休息的请求时，她没有错过伯爵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他正希望如此。
德古拉体贴地命令一个吸血鬼带领邦妮前往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卧房，邦妮并不对此抱有什么希望。阴森残破的古堡，她还能指望城堡里的房间能够更舒适一些吗。
城堡的角落里堆积着灰尘和蜘蛛网，黑暗的中世纪建筑证明梵卓亲王，至少德古拉伯爵转化为吸血鬼的时间应该很早。在此之前，邦妮只见过霍格沃茨城堡是这种风格，塞戈维亚显然比霍格沃茨更加古老，更加……可怕。
吸血鬼温顺地将邦妮带到了暂时属于她的卧室，期间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也没有说一句话。也许吸血鬼生性冷淡、哦不，吸血鬼本应当冷淡。所以德古拉的热情就显得与其余吸血鬼格格不入。
德古拉安排邦妮暂住的地方与其称之为卧房，不如称之为塔楼。塔楼常常是城堡的一部分，通常被用来为君主举行加冕仪式或是关押犯人。凭借邦妮的大脑，她认为能作为居住地的塔楼肯定不是前者那样神圣的地方。
吸血鬼的加冕本来就不算神圣，他们是被上帝放弃的物种。
显然邦妮并不是上帝的信徒，所以她不会因为入住吸血鬼的古堡而谴责自己背叛上帝，但她也不高兴，毕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借助在一个冰冷的，实则不欢迎自己的家族里。
进入塔楼之前，为她引路的吸血鬼仆人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他说：“温蒂妮小姐，请小心。”
一句不带任何情感的忠告，邦妮觉得可笑：她身处吸血鬼的部落当中，已然危险重重，还有什么更加危险的事物会等着她呢。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向吸血鬼仆人道谢。她看到仆人离开时，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不知道那种变化代表着什么。
塔楼比较干燥，相较于城堡的主体而言没有那么多的蛛网灰尘，邦妮简直要怀疑吸血鬼是不是每个月都例行清扫这座塔楼。阶梯的不平整的石头制成的，坑坑洼洼的表面总是积攒了更多灰尘。
邦妮轻轻贴着扶手，另一只手提起长袍一点一点地往上走。然而距离房间越近，她察觉到一种微弱的，与众不同的气息。那也属于吸血鬼，但这种气息与宴会厅里驳杂的气息完全不同。邦妮无法形容，这令她心生畏惧。
在塔楼的顶端，她终于看到了那间可以称为卧房的阁楼。邦妮轻轻搭在门把手上，但她很快就察觉了异样——不同于阶梯扶手上的厚厚灰尘，这扇门的把手更为光滑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擦拭这里。
连楼梯间都不曾在意，这里却这么干净。似乎邦妮的猜测没错，这间阁楼里居住着另一个吸血鬼，而这个吸血鬼显然比那些吸血鬼危险多了。
但是无论如何，邦妮认为自己得在特殊时期抱有随遇而安的想法。即便这扇门的背后藏匿着一个更加危险的怪物，今天她都必须进去。这样想着，邦妮深吸一口气，就像最开始来到这片领地上那样，然后尝试着打开了门——
门没有锁，这才是奇怪的地方：邦妮不认为吸血鬼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而放任怪物不管。随着老旧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她隐约看到了黑暗中的事物。
那并不是一只怪物，准确来说，邦妮看到了一双和吸血鬼一样闪烁着的红眸。现在她可以大胆地确定这座塔楼里关押的不是怪物，而是吸血鬼。
但邦妮需要知道的是为什么吸血鬼会被囚禁，她的脑海中有着无数猜测：也许这个吸血鬼是异党，也许这是其他氏族派遣到梵卓的间谍，也许……这一切的一切，在邦妮点燃蜡烛之后都得到了答案。
她看到一个金发少年极其狼狈地被铁链束缚在十字架上，为了阻止他的行动，他的胸前甚至镶嵌着一颗经圣水洗礼的银子.弹。他的皮肤和那些吸血鬼一样苍白，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像他们一样年长。
人们无法以吸血鬼的模样判断他的寿命，但客观而言，看起来年幼的吸血鬼通常是新生的后裔，年长的吸血鬼还需要教导他们如何捕猎。
邦妮端起烛台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个吸血鬼少年，借助微弱的烛光，她可以看到少年的身体和手腕上有着严重的勒痕，看上去像是经常被拷问。而他很无辜，他的模样和凶神恶煞之类的形容词一点关系也没有。
出于好奇心，邦妮轻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被囚禁在这里？”
少年抬起头，与梵卓氏族如出一辙的暗红色眼眸与她对视着。有那么一瞬间，邦妮觉得他像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冷酷君主，高高在上而不近人情。
她能够感受到少年的目光里有着隐忍克制，大概很久没有进食了。紧接着她看到少年微微张开嘴，露出两颗尖牙。少年回答她，声音嘶哑：“我是杜兰德，梵卓亲王。”
邦妮手中的烛台差点跌落，她惊讶地看着这个年幼的孩子，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是梵卓亲王？”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梵卓族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亲王？
像是读取了邦妮的思想一般，杜兰德不屑地笑了：“你不相信？你不觉得一个庞大的吸血鬼氏族不应该由一个年轻吸血鬼领导？”他顿了顿，又笑起来：“可事实就是如此，我的血脉里流淌着梵卓皇室高贵的血液，我是名副其实的亲王。”
邦妮当然不相信这个少年会是那位出名的亲王殿下，更不相信尊贵是吸血鬼亲王居然被他的族人囚禁在此，这更加可笑了。于是她又问道：“你是梵卓尊贵的亲王，为什么会被你的族人囚禁起来？”
杜兰德的眼眸闪烁着猩红的微光，声音低沉：“不可否认的是，即便优雅顺从如梵卓，也会出现像布鲁赫一样的叛徒。”他停了下来，似乎意有所指。邦妮回应道：“是德古拉伯爵吗？”
亲王以沉默证明邦妮的猜测无误。
根据德古拉之前的举动，邦妮不难判断德古拉是有问题的，甚至他带领的整个血族都是有问题的。但她仅仅以为梵卓亲王退位，德古拉正在享受权力而已，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大胆地把亲王囚禁起来。
“那么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她轻声问道。为了维系精灵与梵卓之间友好的利益关系，适当的帮助是必要的。
杜兰德正要说些什么，另一个声音却阻止了他：“亲爱的温蒂妮小姐，既然你发现了可怜的亲王殿下，那么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邦妮循声望去，看见德古拉正站在门外，用阴冷而傲慢的眼神看着她。
邦妮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害怕，她表现地很平静：“德古拉伯爵，能否告诉我，身为梵卓的一员，您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君主？”权力，地位，她总需要一个-庸俗合理的借口。
然而德古拉并不想回答邦妮的问题，为了彰显现在所拥有的主动权，他一步步逼近邦妮，讽刺地说道：“我不明白，之前的神使已经被折磨得狼狈不堪，为什么神明还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德古拉领导下的梵卓注定要向精灵发起战争。
而神明尚且不想让战争的鲜血污染她们的国度，因此邦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后退几步，靠近杜兰德，低声问道：“亲王殿下，我可以吗？”
“我可以吗？”杜兰德清楚这句话的含义，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动用这项权利。当然，他稍稍犹豫片刻，考虑到邦妮的身份。但他很快下达了命令：“神明的使者，我允许你，弑亲。”
血族六戒：弑亲。
吸血鬼残杀同类是不被允许的，要是猎杀同族，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只有亲王才拥有这一权力。邦妮不是梵卓的吸血鬼，当然可以不用在意这些，但为了表现对领权者的尊重，征求同意是必要的。
杜兰德同意了，那么接下来的一切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理所应当的。
邦妮微微眯起眼，看着面前笑容狰狞的德古拉轻轻抬手，迷蒙的水幕遮挡了她们的视线。邦妮的手中悄然出现了一把锋利冰冷的匕首，以秘银制成，是杀死吸血鬼最好的利器。
她镇静地看着德古拉露出獠牙即将伤害她，而她在那一瞬间伸出手，匕首刺入了德古拉的胸口。鲜血顺着匕首流到了她的手上，邦妮感到她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邦妮希望这能够对德古拉造成伤害，但似乎一点用也没有。强大的吸血鬼伯爵是不会被圣水洗礼的银器杀死的，现在她知道了这一糟糕的真相。德古拉垂眸看了一眼刺入心口的匕首，嘲讽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凭借上帝的赐福就能够杀死我们？”
邦妮身体僵硬，德古拉逐渐靠近她，冰冷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脖颈处。傲慢的伯爵看向被束缚的亲王，野心勃勃地说道：“亲王殿下，别着急，我们很快就能发动战争了。”
吸□□灵的血液意味着可以摆脱痛苦的诅咒，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邦妮紧张地闭上双眼，窒息的痛苦感觉如影随形。随着德古拉的靠近，匕首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袍。
邦妮甚至产生了幻觉，她仿佛看见六翼炽天使仁慈地注视着她，死亡之际她听见天使在她的耳畔呢喃：“温蒂妮，你想活下去吗？放弃原本的身份，接受我们的力量，你就可以逃离死亡……”
这听起来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邦妮现在确实需要杀死吸血鬼，但一定不是用这种方式——她是母亲的神裔，怎么会轻易背叛她的种族。
邦妮拒绝了炽天使，拒绝为上帝效力。
炽天使隐去了，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就在邦妮以为这一切都将迎来终结时，一根洁白的羽毛狠狠刺入了她的肩膀，鲜血进迸的那一刻，邦妮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力量融入了她的身体，代替了原本的血脉。这种感觉独特而痛苦，如同火焰灼烧灵魂。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温蒂妮。与其为宙斯效命，不如彻底成为我。”
德古拉被突如其来的白色火焰灼伤了双手，他放开了邦妮，惊讶而紧张地说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希腊神的后裔吗？”他不敢相信神使的气息忽然变得奇怪，像是一种力量正在试图取代另一种力量。
此时的邦妮如同被操控的傀儡，她睁开眼睛，机械地开口说道：“吸血鬼伯爵德古拉·弗拉德，身为密党同盟却残忍可怖，罪孽深重，现今以烈火焚烧，向上帝忏悔你的罪业。”话音落下，白色的圣火蔓延至德古拉的全身，高贵的伯爵顷刻间便化成了灰烬。
塔楼很快恢复了安静，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邦妮身后的杜兰德虚弱地开口，如同吟诵着古老的咒语：“你是……上帝之眼，炽天使？”
她转过身，轻轻笑了：“谨以上帝的名义，炽天使加百列。”
斯内普发现邦妮不见了，她又一次失踪了。起初是赫敏发现她消失了，斯内普还以为她像往常一样在霍格沃茨里乱跑，于是习惯性地在城堡里寻找。但这次不一样，他没有在任何地方找到邦妮，就连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都不知道邦妮的去向。
这件事引来了其他几位教授，辛尼斯塔教授猜测邦妮大概是偷偷去霍格莫德了，毕竟三年级的学生是可以去霍格莫德的。但这个猜想很快就被麦格教授否定了，邦妮没有得到监护人的签字许可，她甚至没有许可表，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最为担心的是斯内普，他熟知邦妮的性格，她喜欢玩耍喜欢美食，但她不会是一个喜欢出走的叛逆孩子，因此这次的失踪就变得极其古怪。而现在霍格沃茨的大多数三年级学生都去霍格莫德了，留下来的学生不会很多，他们也没有见过邦妮。
斯内普莫名紧张，他觉得自己应该祈祷什么。至少……他不希望小狮子离开他。
哈利和罗恩也得知了邦妮失踪的消息，他们显得很着急，哈利更是如此——他没有得到姨父姨妈的许可获得前往霍格莫德的机会，但赫敏和罗恩都会去霍格莫德。哈利原本以为如果邦妮不去霍格莫德，至少他还可以和她待在一起，但现在看起来他的愿望落空了。
“邦妮会去哪里呢？”哈利胡乱猜想着，他认为自己应该去寻找邦妮，但很快就被他的朋友们阻止了。赫敏理智地说道：“哈利，冷静点。邓布利多校长都不知道邦妮去了哪里，你觉得盲目寻找有用吗？”
哈利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赫敏思索片刻，回答道：“听着，我们都很关心邦妮，但凭借我们是无法找到她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校长和教授们找到邦妮。”
罗恩不赞同赫敏的建议，但他不得不承认赫敏说的是对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于是他只能和赫敏一起安慰哈利，并祈祷邦妮不会有事。
霍格莫德之旅的前一晚，霍格沃茨礼堂里的氛围很不错。许多三年级的学生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明天的霍格莫德之行，据说霍格莫德是唯一一座没有任何麻瓜居住的村落，里面有着许多有趣的事物，孩子们都对此十分期待。
在这种愉快的气氛之中，总有几个小巫师不像其他人那样快乐。哈利显得失落极了，甚至连晚餐的面包都没有吃。而他不喜欢的斯内普教授几乎与他的心情是一样的，糟糕透了。
就在孩子们十分愉快地即将结束这顿丰盛的晚餐时，空气突然发生了强烈的扭曲，紧接着，黑洞深渊出现在半空中，和之前的几乎一模一样。学生们诧异地睁大了双眼，连同邓布利多都向前倾了倾身体。
邦妮从深渊中出现，她的手上紧握着匕首，身上满是鲜血，像是受了严重的伤。邦妮确实很虚弱，她闭着眼睛，表情痛苦，跌落在地面。与此同时，斯内普和哈利同时离开了座位。
在看到邦妮的那一刻，斯内普的心脏疼痛起来，酸涩的情感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他设想过无数种邦妮可能受到的伤害，但他没有想到邦妮会变成这样。斯内普想知道是谁伤害了邦妮，他完全不介意使用恶咒。
哈利想要扶起邦妮，他现在很担心她。但在他距离邦妮只有几步之遥时，他看到邦妮站起来，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她歪着头，把染血的匕首扔在地上，然后笑了。她轻声说道：“这不是我的血，我杀死了他。”
邦妮一步一步来到斯内普的面前，重复着：“这不是我的血，我杀死了他。”她看着自己满手鲜血，面露恐惧，就像面对恐怖的噩梦一般，惊慌失措。
斯内普不相信善良的小狮子会杀人，死者的身份尚未可知，这件事十分古怪。斯内普轻轻抱住邦妮，慢慢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安抚：“别怕，我在呢。”
不要怕，邦妮。我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所以我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