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翻身了[快穿]》城中楼

6、红楼迎春6

　　下午，甄思果然提了包袱去大房寻贾赦。

　　贾赦正摆弄新得的几个瓶子，见甄思带了东西来孝敬他，心里受用，就让她坐了。

　　有机灵的小厮忙去给她倒茶。

　　甄思看着桌上的瓶子，好奇的问道：“父亲，这些都是古董吗？”

　　贾赦摆手，“算不上古董，都是些前朝的东西。”

　　甄思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随意扫了眼旁边的多宝架，不由道：“父亲，您前儿得的那只汉代香炉怎么不摆出来了？”

　　要知道那香炉贾赦喜欢的什么似的，连摸都不让人摸。

　　“前儿我瞧上了个青铜鼎，手里银钱不够，便托人将那香炉出手了。”贾赦叹气道。

　　“………”甄思一时没反应过来，贾赦竟然也有银钱不凑手的时候。

　　不过再一想也是，从林如海死了，贾家在经济上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贾赦一见她的神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耷拉下了眼皮。

　　甄思见了，忙笑着哄他，“父亲，女儿看您这么喜欢这些上了年成的物件儿，就帮您想了个好主意。”

　　贾赦却不相信她说的话。淡淡的哼了一声。

　　甄思讨好的笑笑，再次说道：“女儿这个主意，既可以让您赏遍天下至宝，又可以捎带着赚些银钱。”

　　“哦？你且说说。”听到这里，贾赦才有了一丝兴趣。

　　甄思就知道他会心动，当下也不卖关子，详细说了自己的想法。

　　“女儿觉得父亲您浸淫古董这行许多年，论鉴赏力您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加之咱家藏品也多，您倒不如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组织一个鉴宝大会，让大家伙儿把自己得意的藏品都拿出来，一起品鉴。若宣传得当，想必会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也想一睹这些宝贝的风采，到时可以适当收取些费用………”

　　随着甄思的话，贾赦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变得认真，直至最后变得兴奋起来。

　　他看着甄思露出惊异的神色，“你这想法的确大有可为，不过，这法子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甄思笑嘻嘻说道：“父亲，为了让您高兴，我可不得挖空心思帮您想主意嘛。”

　　贾赦听着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甄思赞许的道：“不错，你这个女儿可比儿子强出许多。”

　　甄思腼腆一笑，只做乖巧状。

　　贾赦见她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杭绸袄子，发间只簪一朵绒花和一只素银小钗，当下说道：“我记得我的私库里还有不少时新毛料子，一会儿让乌嬷嬷取了给你做衣裳，再取十两金子并几匣子珍珠翡翠，给你打首饰。”

　　甄思听他竟然这么大方，喜出望外，不免得寸进尺的说道：“前儿我瞧见二嫂子戴了一套镶宝头面，那上面的宝石各个有这么大。”

　　贾赦闻音知雅，立马大手一挥，说道：“喜欢什么宝石给乌嬷嬷说，只管去我库里取。”

　　“多谢父亲。”甄思瞬间喜笑颜开。

　　既然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她也就不吝多指点几句，“父亲，您若要办鉴宝大会，不妨定个固定的日子，比如半年或一年举办一回，每回再定一个主题，到时就可以评选出价值最高的藏品，如此岂不是更引人入胜？”

　　贾赦越听，心绪越是澎湃。若真如迎丫头所言，鉴宝大会这种形式一旦形成惯例，古董的价格岂不是可以由人控制？

　　如此，这里面的利润可就太动人心了。

　　从书房出来，甄思心情大好，面上笑意盈盈。

　　绣橘凑趣的道：“姑娘这是得了老爷什么好儿？笑的这么欢喜？”

　　甄思看她一眼，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才回去，迎面就碰上王妈妈站在院里。

　　“咦，妈妈怎么不进去？我方才去了父亲那里，让妈妈久等了。快进屋里暖和暖和。”甄思热情的说道。

　　王妈妈却不敢拿大，规整着身子恭恭敬敬的跟在甄思身后。

　　进去屋里，甄思先去卧房换了家常衣裳，才出来坐在榻上和王妈妈说话。

　　“妈妈今儿怎么得闲来了？可是有事？”

　　王妈妈恭着身子，讨好的笑笑，说道：“回姑娘的话，上回您吩咐奴婢为白姨娘绣经被，已经绣好了，今儿特拿来请您过目。”

　　“哦，是吗？”甄思漫不经心的端起几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绣橘，“你和司棋一起去瞧瞧，趁妈妈在，若有错处立即便能改了。”

　　王妈妈一听这话，不由头皮发麻。

　　自打半年前她为白姨娘做完法事从道观回来，二姑娘就非说自己与白姨娘有缘，请示了老太太和大老爷，让自己替白姨娘绣经被。

　　她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后来做的活被二姑娘连着驳回了几次，慢慢回过神来，才明白姑娘这是想法子收拾她呢。

　　她好歹是二姑娘的奶娘，若是二姑娘明刀明枪的发作，老太太跟前她自有好分辨的，但二姑娘的可怕之处在于绵里藏针。

　　面上妈妈长妈妈短，谁不说二姑娘好脾性，但内里吃了多少苦头，只有她自个儿知道。

　　为了让她绣好这经被，二姑娘更是连她儿媳妇的差事都免了，说是为了好在家伺候她。

　　满府的姑娘媳妇子，王妈妈再没见过这样的手段。

　　如今她是吃了教训了，再不敢摆姑娘奶娘的谱了，时时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希望二姑娘能早日饶了自己。

　　只是甄思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她是存了心要在这老奴身上杀鸡警猴。只要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面摆着，她就不信这满府的奴才谁还敢轻待她。

　　绣橘早得了甄思的指示，随口指了个错处出来，让王妈妈把被面拿回去重新绣。

　　王妈妈满嘴苦涩，却不敢求情，只得老实退下了。

　　惜春正和探春坐在窗前下棋，见王妈妈从甄思屋里出来，对着绣橘满脸赔笑，不由说道：“二姐姐的威风是越来越盛了，连王奶娘在她跟前也没多少体面。”

　　探春听着不由想起一年前大家都住在老太太屋里，那会儿迎春的性子软的像面糊似的。如今再瞧，她身上竟是找不出半点当初的温顺了。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嗤道：“可见身后有了人撑腰，便是菩萨也要抖几斤威风的。”

　　这话惜春深有感触。

　　说起来，三个姐妹里惜春身份最贵重，她是宁国府的当家人贾敬的原配所出的嫡女。

　　但最后日子过的反倒不如两个庶出的堂姐。

　　待两人又见乌嬷嬷进了院子，径直去了甄思屋里。再看她身后小丫头们或抬或抱的箱子，两人心里越发涩涩了。

　　入了十月，天气一下转凉了。

　　绣橘知道自家姑娘怕冷，早早铺了狐皮褥子和厚厚的罗衾，又灌了个热热的汤婆子，才服侍甄思睡下。

　　甄思躺在被子里，忽的想起了贾琮。贾琮的姨娘病的越发重了，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这么冷的天，也不知贾琮受不受的住。

　　绣橘帮她压了压被角，说道：“姑娘放心，琮五爷那边我早早送去了厚衣物厚被子，不会有事的。”

　　“这便好。”

　　甄思打了个哈欠，绣橘放下床帐，吹了蜡烛退出去，黑暗中她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梦中恍惚听到了云板的声音。

　　她骤然惊醒，扬声唤绣橘，“什么声音？出了什么事？”

　　绣橘披着衣裳进来，一边挑亮了灯芯，一边安抚她道：“姑娘别怕，司棋已经去二太太屋里打听了。”

　　甄思躺不住，索性撩开帐子，自个儿披了小袄靠在床头。

　　没一会儿司棋进来了，禀道：“姑娘，是东府的小蓉奶奶没了。二太太说这些事不需姑娘们操心，只管在屋里歇着，明儿一早再跟着去东府便是。”

　　甄思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让她去两个妹妹屋里看看，别被吓着了。

　　“姑娘再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天亮了，我再叫您。”绣橘询问的道。

　　甄思摇头，她这会儿已经没了睡意，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屋里热意盎然，甄思心里却有些发冷。

　　秦可卿一死，接着就是贾元春封妃，等贾家的富贵到达顶峰后，便是极速下降。短短两三年，一家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样一个大家族落败，最可怜难过的是她们这些内宅姑娘。

　　“二姐姐睡了吗？”

　　屋外传来探春的声音，打断了甄思沉沉的思绪。

　　“二姑娘醒着呢，三姑娘四姑娘快进来。”是绣橘的声音。

　　原是探春和惜春一起过来了。

　　甄思看着两个姑娘穿戴齐整的样子，知道她们是害怕，便说道：“我正睡不着呢，两位妹妹快坐吧，咱们相互做个伴。”

　　说完，就看见了探春哭红的眼睛。

　　“二姐姐，小蓉奶奶那样年轻，怎么就没了。”探春拿着帕子拭泪。

　　倒是衬得一旁的惜春有些沉默。

　　甄思安慰的说道：“小蓉奶奶病了大半年，如今去了大家也是早有心理准备。”

　　“是啊。书上说生死有命，谁又能躲得过命数呢。”却是惜春接话道。

　　说罢，她又淡淡的叹息道：“也许她这一去，反倒解脱了。”

　　探春却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上回我去瞧她，人还好好的。如今说没就没了。”

　　“生死无常，咱们活着的人就得看开些。”甄思缓声劝慰着她。

　　这时，绣橘从外面进来，脸色难得有些沉凝。

　　甄思心里一跳，问她：“怎么了？”

　　“姑娘，琮五爷的姨娘没了。”

　　这可真是赶到一块去了。

　　甄思忙让绣橘服侍她换衣裳，又对探春说道：“到底是父亲房里的人，琮弟年纪又小，我去瞧瞧。”

　　探春和惜春理解的点头。“深更半夜的，二姐姐路上小心。”

　　“我知道，两位妹妹也快回去歇着吧，别损了精神，明儿还要去东府祭拜呢。”甄思说着扶了绣橘的手出门，司棋在前边提着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