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翻身了[快穿]》城中楼

12、红楼迎春12

　　甄思迷惑不解，“除了林家，咱家还有这样的亲戚吗？”

　　乌嬷嬷笑看她一眼，低声道：“姑娘年纪小，许是没听闻过，咱们琏二爷的外祖家便是世代书香，耕读传家。”

　　甄思面上露出些惊讶之色。红楼中贾琏的生母以及其娘家是十分神秘的。

　　不想此时竟从乌嬷嬷嘴里听说了。

　　看着她面上的怀念之色，甄思不由生出了一丝好奇之心，“嬷嬷，先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先夫人是个好人。”乌嬷嬷这样说道，“都说嫁到林家的姑奶奶尊贵，可比起先夫人却不过如此了。先夫人娘家姓李，当年李老太爷乃是当朝首辅，李家世代书香，门第那真是既清且贵。

　　先夫人作为李家嫡长女，嫁到咱们家为嫡长媳也是门当户对的。先夫人性情柔婉贤淑，在世时与老爷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侍奉公婆当家理事无一不周全不妥贴。别说现夫人了，便是向来被老太太夸赞伶俐的二夫人也及不上她的一分玲珑心思。”

　　她说着，面上浮现出伤感之色，“可惜这样好的人却天不永年，生下琏二爷之后不到半年便去了。自那之后老爷灰了心，又恨二爷连累了他母亲，将不过周岁的二爷抱去了二房，自此对府中诸事再不上心了。”

　　这些事甄思此前从未听说过，此刻不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如此说来，李家岂不是很显赫？”甄思奇怪道。

　　李家这样的门第，没道理贾家这么多年不与之走动啊。

　　乌嬷嬷摇头叹息道：“那是从前，当年废太子谋逆，李老太爷作为太子的老师也被牵连了。李家全族不仅被抄了家，成年男丁都被发配西南与披甲人为奴。这些年老爷四处奔走为李家求情，及至当今即位后才网开一面，免了李家的流放之罪，只是三代之内依然不得科考出仕。”

　　原来如此。

　　不过，李家既然还有人在，怎么书中贾家出事巧姐儿被卖入青楼时，却无一人出面相帮？

　　正疑惑时，就听乌嬷嬷继续说道：“李家出事以后，李家老太爷自此冷了心，这十多年合族再未有一人回京，一家子都回了祖籍禹杭。”

　　这么一说倒也说的过去，禹杭距离京城几千里路程，等贾家被抄家的消息传去，李家便是想救人也早来不及了。

　　疑心去后，甄思便仔细考虑起这门亲事的利弊来。

　　李家门第虽然已经落败，合族没有一个当官的，现在看的确与贾家门不当户不对，但甄思是知道贾家最后的结局的，所以说倒也没什么不相配的了。

　　而且贾赦这些年拉拔李家，于李家是有大恩情在的，贾家的女儿嫁过去，李家于情于理都不会苛待。将来一旦贾家出事，李家子也绝不敢做出始乱终弃之事。

　　鉴于这门亲事对贾迎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而且除了禹杭李家，再没有别家来提亲，所以甄思虽顾忌着女孩儿家的矜持，不好明言，但也隐晦表达了自己不是个爱慕富贵之人，对未来夫婿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人品好。

　　乌嬷嬷得了她的话，暗示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姑娘这样淡泊的心性，老爷必然不会委屈了您的。”

　　乌嬷嬷走了，甄思却看着门口沉思起来。

　　依乌嬷嬷方才的态度来看，贾赦应是更倾向于李家这门亲事的。只是李家情况特殊，贸然说亲，只怕贾母不会同意，所以才会让乌嬷嬷来试探她的心思。

　　“想什么呢？怎么像是丢了魂儿一样？”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甄思回过神来，见是探春。

　　“三妹来了？快进来。”

　　探春缓步走到甄思对面坐下，看了一眼窗外，神色探究的问道：“我方才瞧着是乌嬷嬷来了，怎么她又给你送什么东西带什么话了不成？”

　　甄思佯作平常道：“是父亲知道我在练字，便让人送了一匣子湖笔来。”说着指了指旁边炕几上的匣子。

　　探春探头去看，只见真是一匣子笔。她不由吃惊的看向甄思，“湖笔乃是“笔中之冠”，一支好的不下于十两银子，连我那里也只两支罢了，大老爷却舍得给你一匣子。”

　　若是旁的东西也便罢了，唯独这等书房雅物才能勾起探春的歆羡。

　　她真心实意道：“二姐姐，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有大老爷这样疼女儿的父亲。”

　　甄思心里哂笑，贾赦可不是个会疼孩子的人，有如今这样的局面，她下了多少功夫已是数不清的了。

　　“三妹若喜欢，便挑几支带回去。这么多笔，我哪里写的完。”甄思大方的说道。

　　探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说道：“那我就不与二姐姐客气了，我屋里收着一套画笔，一会儿我给姐姐送来，可好？”

　　甄思点头同意了。

　　“对了，三妹来找我可是有事？”甄思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问道。若是只找她说话，探春必是要拉着惜春一起的。

　　探春这才想起来她要说的事，一边把挑的笔递给绣橘，让她包起来，一边说道：“我刚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听说林妹妹下午就回来了，想着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

　　“可算是回来了。”甄思闻言露出笑容，“这两日大雪，我还想着水路若是结了冰，把人堵在半路上可怎么好？”

　　说罢，想了想又道：“不如三妹留下来和我一起吃午饭吧，吃了饭咱们再过去。”

　　早上要和乌嬷嬷说话，她打发琮哥儿去找兰哥儿玩了，珠大嫂子必是要留他用饭的。如此，中午她只能一个人吃了。

　　“也好。”探春爽快的答应了，“二姐姐想吃什么，我让丫头去拿银子，然后去厨房点菜。”

　　一旁的绣橘欲言又止，自家姑娘自打得了大老爷和老太太的疼爱，可再没用银子点过菜。

　　甄思却神色如常的说了几个菜名，然后笑道：“今儿三妹妹请客，我可不会客气，必要大吃一顿才好。”

　　探春才偏了甄思的笔，闻言笑道：“二姐姐千万别和我客气。我知道厨房有个柳嫂子，做的一手好鱼羹，二姐姐不妨尝一尝。”

　　甄思便多点了一道鱼羹。

　　因着今儿是两位小姐合在一起吃饭，厨上不敢怠慢，不仅添了几道两人没点的炒鲜蔬，而且上菜的速度也十分紧凑，每道菜上桌时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甄思发现探春也喜欢吃肉多过于吃素，桌上的一道麻辣蹄筋让她频频举筷。两人口味相近，凑在一起不免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

　　“索性咱们这会儿便走吧，也不必她们抬轿子，咱们慢慢走过去，既消了食，也顺道赏一赏雪景。”探春提议道。

　　“好啊，就听三妹的。”甄思也难得有了雅兴。

　　一旁的绣橘和侍书忙劝说外面下雪路滑，路不好走，两位姑娘金尊玉贵的摔了可怎么好？

　　却是两个人谁也劝不住，只得找了大毛斗篷替二人披上。

　　甄思披着一件大红四合牡丹海棠纹织金锦毛披风，探春是一件黛绿琵琶纹大毛披风，两人一起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远远看去宛如一对仙童玉女。

　　“前面那是谁？”平儿才上回廊，就看到了在雪中嬉闹的两人。

　　一旁扫雪的婆子笑道：“平姑娘，那是二姑娘和三姑娘，这样冷的天，竟连轿子也不坐。”

　　“难得她们有这样的好兴致。”平儿笑着看了二人一眼，才抬步走了。

　　甄思和探春一时兴起，在园中玩了一会儿雪，等到贾母处时黛玉竟是已经回来了。

　　“老太太，我和二姐姐半个时辰前就出发了，怎料一时贪玩，反倒来迟了。”探春脱了披风给侍书，自己走到贾母身边坐下，懊恼的解释道。

　　“你们呀，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还不快去瞧瞧你林妹妹。”贾母拍着她的手道。

　　甄思跟在探春身后进门，听到贾母的话，便笑着走到黛玉跟前，打量一眼道：“妹妹消瘦了不少，如今回家了可得好好补一补。”

　　“二姐姐。”黛玉起身拉了甄思的手，眼神有些许复杂。

　　甄思并没有在意，只是回头看着贾母笑道：“老太太，我和三妹商量着晚上吃锅子呢，到时让林妹妹也跟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再让她回来，可好？”

　　“迎丫头噬辣，旁人都吃羊肉锅子，偏你喜欢又麻又辣的口味，林妹妹脾胃柔弱，哪里和你吃的到一起去？”贾母还未说话，凤姐就在一旁拆台道。

　　甄思佯作生气的瞪她一眼，转身说道：“我自然记着林妹妹胃口清淡，我和三妹吃辣锅，单给林妹妹要个百菌锅不就行了。”

　　“这倒还算你有心。”贾母笑道。

　　旁边宝玉听着，不免也动了心，说道：“老太太，晚上我和林妹妹一起去二姐姐屋里用饭吧，我早就听说二姐姐喜欢吃锅子，为此还专门让厨房试炒了不少底料，可惜我一直没机会尝尝。”

　　老太太一向喜欢一家子兄妹和乐，对宝玉的央求自然不会拒绝，不过还是叮嘱道：“你从前没吃过辛辣之物，头一回切不可多吃，小心肠胃受不住。”

　　宝玉听着连连答应了。

　　甄思看了一旁和宝钗说话的惜春，主动邀请道：“晚上四妹妹和宝姐姐也一起来吧，咱们姐妹许久未聚了，大家一起吃饭才热闹。”

　　“好啊，二妹妹的约我们定是要赴的。”宝钗和惜春都笑盈盈答应下来。

　　在贾母处说笑了一下午，快到饭时了，众人才退出来。

　　门口，凤姐拉着甄思一哼，问道：“你这小气的丫头，怎么就知道请你林妹妹和宝姐姐吃锅子，却不知道也请一请我？”

　　甄思看着她打趣一笑，说道：“我倒是有心请嫂子呢，就怕二哥哥才回家，小别胜新婚，怪罪我呢。”

　　“你这丫头……”凤姐被甄思的话说的脸色发红，虚张声势道：“这话可是你一个小姑娘家能说的，真真是没个样子了，赶明儿我让老太太请个严厉的老嬷嬷，好好训训你。”

　　甄思抿唇一笑，探头看了不远处等着凤姐的平儿一眼，笑道：“嫂子还有功夫教训我呢，瞧，嫂子屋里的人已经等不及找出来了。”

　　凤姐闻言一惊，以为是贾琏来了，不由含着羞意转身看去，等看到平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

　　正要发作，才发现甄思这个鬼丫头早提了裙子跑远了。

　　“你这打嘴的丫头，给我等着。”凤姐恨恨骂了一句，才下了廊檐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