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翻身了[快穿]》城中楼

11、红楼迎春11

　　惜春还因着白日的几句口角别扭着，一到住处便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屋子。

　　倒是探春跟着甄思去了她屋里。

　　“琮哥儿可是睡下了？”甄思瞧了一眼东次间纱帐拉的严严实实。

　　绣橘一边往香炉里添上香片，一边回道：“下晌背了大半个时辰的书，吃了晚饭，才说要再写一会子大字，不想坐在书案前直打瞌睡。”

　　甄思听着，走到书案前拿起案上的字帖细看。虽还是像鬼画符，但比起刚开始已经好了许多。

　　一旁的探春走过来，瞧了一眼说道：“我听说大老爷给琮哥儿专门请了先生？”

　　这事当时还是甄思向贾赦提出来的，此时便也不隐瞒，说道：“琮哥儿都七岁了，也该启蒙入学了。”

　　探春看她一眼，转身走到书案前，一边拨弄一个天青色莲花笔洗，一边问道：“怎么不送去族学，宝玉自打他的先生辞馆，便一直在族学上学呢。若送了琮哥儿去，两人也有个伴儿。”

　　甄思一边将琮哥儿写的好的字圈红，一边道：“琮哥儿年纪太小了，比他长几岁的兰儿不也未去族学么？”

　　说着，看了一眼探春，接着道：“到时做伴不成，反倒要连累宝玉照顾他。如今先请了先生单独教授，等日后大些了再做打算吧。”

　　探春听了笑道：“还是二姐姐考虑周全。二姐姐为琮哥儿打算的这样实心，可见真是姐弟情深。说起来二姐姐不仅照顾幼弟，与琏二嫂也处的十分要好呢。”

　　甄思闻言，瞥她一眼，说道：“我与凤姐姐要好，难道与你不要好不成？听你这话我怎么闻见了一股子醋味儿？”

　　探春被她说的面上一红，原本心里堵的气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散了。

　　她掩饰似的提起另一桩事，“二姐姐，等琮哥儿去上学的时候，可否也让环儿一同去听课？你是知道的，环儿那先生只是个年老的秀才，前儿我听他讲起论语，很是不成样子。”

　　甄思想了想道：“让环儿一同上课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三妹妹，琮哥儿的进度你也看见了，到时先生讲得必定只是蒙童课程，这些环儿应是已经学过了吧？再学一遍，反倒耽搁了进度。”

　　一听这话，探春果然犹豫了。她自来是个事事争先的性子，于念书一道从来不肯落于人后，不止她如此，对唯一的弟弟更是这样的期望。

　　让环儿与琮哥儿一同上课，本是为了给他找个好老师，希望他能有进益，若反倒耽搁了进度，却也是不划算的。

　　这般想着，她露出犹豫的神色，说道：“环儿的事我再想想吧。二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便回去了，你早些睡吧。”

　　见她走了，甄思这才问一旁的两个丫头，“三妹怎么想起给环哥儿换先生了？”

　　绣橘道：“姑娘不知道，昨儿我听彩云说二太太又拘了环三爷在屋里，点灯熬油的抄佛经呢。”

　　“哦？这又是为何？”

　　时人认为小孩子佛经抄多了会移人性情，王夫人让贾环抄经，一般都是用作惩罚，但为着不得个不慈的名声，并不敢时时如此。

　　这时司棋在旁边小声说道：“听说宝二爷又被学里先生告到二老爷跟前了，说是宝二爷与学里同窗厮混，不学好。”

　　原来又是因着宝玉。

　　说起来王夫人磋磨庶子的手段可比邢夫人高明多了。每每宝玉做错了事，身为庶子的贾环必要被连累遭殃。

　　“三姑娘向来看不上她姨娘，但对这个兄弟却是有心的。”司棋感叹道。

　　绣橘听了，道：“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呢，若学好了将来也是个指望。”

　　甄思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梳头发，一边听二人的议论，心里不免叹息连连。

　　贾家姐妹中，最探春聪慧自立，但这样的女孩子依然要靠兄弟立身，实在可悲可叹。

　　贾府上下这些日子一直在为贾元春封妃的事兴奋着，男人们约着一起去外面喝酒议事，女人们也几乎日日在内宅小聚。

　　甄思去了几回，实在没意思的很，索性便说身上不舒坦，日日宅在屋里练字。

　　她说练字可不是糊弄人，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练出一笔好字的，为此还专门去探春房里借了几本名家字帖。

　　这日，乌嬷嬷从外面进来时她正伏案用功呢。

　　“二姑娘这是打算考个状元回来不成？”乌嬷嬷笑着打趣道。

　　甄思闻声抬眸，见了她就笑道：“嬷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外面天寒雪滑的，什么要紧事让小丫头跑一趟便是了。”

　　“奴婢好些日子没见二姑娘了，前儿老爷也问起来呢，今儿正好得空，便来瞧瞧。”乌嬷嬷和气道。

　　两人相处的久了，慢慢相熟了，乌嬷嬷便也不复从前的严肃，每每见了甄思都是分外和蔼可亲。

　　甄思搁了笔，亲自端了茶递给乌嬷嬷，“这是姜茶，您快喝了暖暖身子。这样冷的天，您老的膝盖可还受的住？”

　　听着这样关切的话，乌嬷嬷笑意更甚，“劳姑娘挂心，还专门为奴婢求了太医院的方子，跟着那方子早晚喝药热敷，老奴这膝盖已是好多了。”

　　“那便好，如此我也放心了。”甄思真心道，又嘱咐她：“这种关节病虽不是什么大病，疼起来也拖累人呢。嬷嬷日后可千万要注意保养。”

　　乌嬷嬷听着越发感动，“姑娘善心，又难得能有这样的体贴之心，不怪老爷事事将您放在心里呢。”

　　甄思腼腆一笑，说道：“父亲自是疼我的，这回嬷嬷来可是父亲又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给我？我可是知道这几日父亲日日都出门呢。”

　　乌嬷嬷闻言失笑，“我的姑娘，老爷才说您是个大姑娘了，不想您还是个孩子心性呢。”

　　甄思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把您看作长辈一样，在您跟前，我便是再年长，也是个孩子嘛。”

　　“可不是这话。”乌嬷嬷眼里透着慈爱。

　　想起她今日来的目的，见此时屋里除了她们两人，再没外人，便低声道：“好姑娘，你如今一日日的大了，原这话我也不该与你说，只是夫人不是个靠的住的嫡母，老爷虽有疼爱之心，到底是个男人，姑娘的亲事还得自己个儿上上心才是。”

　　甄思听着心里一动，面上羞涩之余又烦恼的说道：“女儿家的亲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家规矩大，我自是不好出言探问长辈的想法。”

　　说着，拉起乌嬷嬷的手撒娇的说道：“嬷嬷，我待您是比夫人还要可亲的，您可不能不为我操心呀。”

　　乌嬷嬷摸着她的手，面上神色越发慈和，“好姑娘，我若不为你真心打算，今儿也不必拖着这把老骨头来了。原是我知道老爷已有了思量，这才赶着过来报信呢。”

　　“哦？父亲是如何打算的？”甄思急切的问道。

　　“姑娘别急，听我慢慢说来。”乌嬷嬷缓缓道，“前些日子族里人提起宫里娘娘年逾三十却还无皇嗣，大老爷与二老爷便有意从家里挑一个女孩儿入宫，一为娘娘固宠，二为生下皇嗣。咱们家姑娘中，您最年长，若要挑人总是越不过您去的。”

　　甄思心里一惊，她再没想到贾赦竟还有这样的想法。说句托大的话，若是真的贾迎春，只怕贾赦等人是看不上她的资质，但换成自己却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她面上露出抗拒的神色，“大姐姐不过才封妃承宠，再过几年自然会有皇嗣。再说家里三个姐妹中，若说年纪，探春妹妹与我都是适龄，若论身份，却是惜春妹妹最高。如何就要选了我呢？”

　　她说着看向乌嬷嬷，恳切道：“嬷嬷知道我是父亲的庶女，从前因着出身受了多少委屈，所以我早就打定主意不为人妾室的。宫里皇妃，说是尊贵，可不也是妾室么？而且有大姐姐在前，后去的姐妹又能有什么好位份呢？”

　　“姑娘聪慧，到底看的清楚。”乌嬷嬷感叹道，“姑娘也别急，这也只是老爷的一个想头而已。若真要挑人送入宫去，怕是得等三四年之后了。若留姑娘到那时，花期怕早都耽搁了。”

　　甄思这才放松下来，又问道：“嬷嬷，除此之外，父亲可还有别的打算？”

　　“倒也不是没有。”乌嬷嬷沉吟着道，“原本娘娘未封妃前，老爷就想着了，您虽是老爷唯一的女儿，但也吃了出身的亏，只怕相配人家的嫡子是攀不上的，可若是庶出之子或寒门出身，又不免委屈了您。老爷便想着从亲戚家找，最好是读书人家，家世清贵，人品贵重的才好相配。”

　　可是贾家是功勋之世家，相熟的人家也都是武将之家，哪来的书香亲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