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爱》月**离

7、第6章

　　清华回到司药门后，师门中人却没有如她想象般的疏远她，可是他们的热情反倒让她觉得害怕——因为那种热情，似乎是对一个将死之人临终关怀般的同情。
　　她回来后平静地过半个月，国主没有追究她失守的罪，甚至连她的师父也没怪她违抗师命。一切似乎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清华却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得到消息，天岚获罪，已在回都城的路上。而罪名竟是叛国！
　　清华明白，他真正的罪名应该是功高震主，那个宫廷没有皇位之争呢？更何况如天岚这般人才，如何能不遭妒？可是，她又该怎么办？明知他回去就是死，可她又怎么能去救？
　　正当清华苦恼间，一个红色人影闪进了她的房间。
　　“师妹？”
　　“师姐有事吗？”清华看到那女子进来，立即整理情绪。
　　“我知道你的心上人出了事。”女子不理清华的冷漠眼神，径自坐到她身边。
　　“所以呢？”清华站了起来，换了个离她远些的座位。
　　“你怎么打算？”那女子不理清华的故意疏远，神色间还多是关怀。
　　“你希望我怎么样？或者，应该说，你们希望我怎么样？”
　　“师妹你是什么意思？”女子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清华冷冷一笑，笑容中却多是苦涩，“我知道，自我回来后，身边就一直有人在时刻监视。国主没有问罪，师父也没有责罚，这不过是因为我还有用处。”
　　“你都知道？”女子收起那假装出的迷惑，双目放出冷光。
　　“怎么能不知道啊。”清华叹了口气，“做的那么明显，分明就不怕我知道。”
　　“师父有命，让你最好乖乖地呆着。”
　　“就是这样？”清华疑惑地看着她。
　　“你知道，你跟三公主长的很像。”
　　“是。”清华想起那个在某次随父亲进宫时，在御花园见到的那个三公主，确实和她长的很像，初次见面，真的吓了她一跳。
　　“国主要与殇国和亲，但三公主不愿嫁。”
　　“所以，要我代嫁？”
　　“是。若非如此，风城失守，你又违抗师命，放过敌国主将，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好。”清华一笑。
　　女子看着她，实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好转身离开。

　　清华怔怔地坐着，终于明白了没有人来问罪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副好面孔。

　　三日后，清华进宫以公主的身份出嫁。清华一直很安静，静得让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送亲的队伍在黄昏时，住进了驿站，清华刚坐下来，把侍从打发出去，就有一个红色影子闪了近来。
　　“师姐？”清华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我知道，你不愿嫁；我知道，你还忘不了那个人；我知道，你想去救他。”女子匆匆地说着，“所以，我来帮你。”
　　“你说什么？”清华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早知道你的想法，在烨国境内，你要想逃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你要在去殇国的途中逃，是不是？”
　　出乎女子的意料，清华摇了摇头，“不，我从来没想逃。这就是我的命，遇上他，是我的命，嫁给他哥哥也是我的命。这是我能为殇国做的最后的事了。”
　　“你——”女子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我知道，你是不信我。我承认，在风城，我是想过害你，因为你一直是师父最宠爱的徒弟，将来门主非你莫数。但现在，你不论是嫁给烨主，还是和天岚逃亡都不会再回来与我争门主之位了，我何不成全了你？何况，你还是我一直最喜欢的小师妹。”
　　清华摇了摇头，“不是的，师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不想逃。而且——我信你，虽然你曾想害我，但我一直信你。”
　　女子看着她，真有些不明白她的想法了。
　　“师姐，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殇国，我不能杀他。如今，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别管那些了！你爱他，不是吗？”
　　“是。”清华坚定地点头，“我爱他。虽然他是我的仇敌，甚至是我的杀父仇人，但——我承认我爱他，而且，我不悔。”
　　“那你还犹豫什么？人生不过百年。哪有那么多时间来顾虑这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