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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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莫音并没有给季常林任何答复，他听到季常林说的那句话后，只是淡淡的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就背对着躺下睡了。
季常林也不着急，莫音虽然没有回应但是至少他没有拒绝自己，那么是不是证明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不过他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莫音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点也猜不透，且不说他是不可能会忘了夏墨行的，就是两人之前那糟糕透顶的关系也够他受的了。不过他的心里终是抱着希望的，既然莫音和夏墨行两个人的事情已成定局，那么只要自己好好对他，总有那么一天莫音会回心转意的。
季常林这么想着，只觉心中充满了希望，再加上医生告诉他莫音的身体已无大碍，只要回去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他的心情一下变得轻松了许多，告诉了莫音这个好消息后，就亲自去办了出院手续。他想着出院后，有的是时间好好照顾他，然而当他兴冲冲的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时，才发现所有的事情并非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容易，一切也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夏墨行看着在病床上坐着的如此虚弱的莫音，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音显然对于他的出现也很吃惊，有些呆呆的说：“不小心撞到了头。”
夏墨行慢慢走到病床前，右手有些颤抖的抬起来轻抚着他包着纱布的头，苦涩的说：“要不是你的导师打电话来询问我你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幸好……幸好那时候你的紧急联络人写的是我…….”
“我除了你，也没有别的人可写了不是吗？”莫音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一个无比凄凉的笑容。
“对不起，小音……对不起……”夏墨行一下把他抱在了怀里，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莫音安静的任他把自己抱在怀里，半响开口慢慢道：“你刚结了婚，这样跑来不要紧吗？新娘不会不开心吗……”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墨行打断了，“不，不要说了，小音，我该怎么补偿你……我是个混蛋……我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后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马上看到你,是我把你伤害成这样的…….我该怎么办……”夏墨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莫音的面前忏悔不已。
莫音只是把夏墨行推开，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缓声道：“墨行，我曾和你讲过我母亲的事情吗？”
夏墨行摇摇头，有些奇怪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他母亲。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为了爱结婚而放弃了一切。她曾经是国家交响乐团里最年轻优秀的首席，本来可以有很光明的前途，可是为了和我爸爸结婚，她放弃了一下，在家相夫教子。结果我爸爸总不回家，她终日以泪洗面，夜夜无眠等待……某天早上,我爸爸终于回家了，发现……发现她躺在地上，孤零零的……死去。”后面的话他说的已经有些艰难，声音颤抖不已，眼泪也变得湿润，喉咙里像是有千斤重的东西挡在那里，他要很用力才能把那巨大的苦涩咽下去，不过他终是没有掉下一颗眼泪。
接着他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的说：“所以说，做情人比做妻子幸福得多，情侣最终成为怨偶，惊讶吗？”
夏墨行从未听他讲过他父母的事情，也曾隐约问过，但是都被莫音轻描淡写的带过，察觉特不愿多讲，于是也就不再问起。而如今听到这些话，说不惊讶是假，而更让他费解的是莫音话中的意思。他直视着莫音的眼睛好大一会儿，几度张口终于道：“小音，你的意思是…….”
“你没有猜错，我确实这个意思，你结婚了，但是我们的关系不变……”莫音看着他说出这句话，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不过他没有。
“不…….不……我不能这样对你，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虽然我舍不得你，也很想这么做……”夏墨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没有什么不公平，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不可以，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不能再做这么自私的事情……”夏墨行的神情很痛苦。
“你是对不起我，可是我明白你的处境，那是你的家人，换做我是我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那不一样，如果我这样做了我该将你处于何种处境，我是曾自私的想过，但是我不可以那么做，我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就很满足了……我曾对你发过誓，曾向你承诺过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如果我现在这么做了……”夏墨行很挣扎。
“可是你早就违约了不是吗！”莫音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你说要补偿我，要怎么补偿？等到下辈子吗，谢谢，我想我没有力气等到那个时候！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让我开心啊，为什么连我的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就是得不到你，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也不要就这么拱手送人！她凭什么…….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凭什么这么容易就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明白吗！夏墨行，如果你爱我，怎么可以连我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你难道真的想就这么甩开我，你就这么绝情，这么迫不及待！”
莫音的双眼通红，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对着夏墨行喊完这些话，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这么激动的闹下来，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看着他这副随时都会倒下的脆弱样子，夏墨行慌乱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心疼的一下把他抱进怀里，“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会想不要你，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对不起，小音，对不起，我全部都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你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好吗？对不起……”边说着边为莫音顺气，生怕他有个什么意外。
“呜呜呜哇…….”在他怀里的莫音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了母亲的怀抱，像是个走失的旅人在濒死的时候突然得到救赎，总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紧了眼前的这个人，嚎啕大哭，哭的几乎哽噎窒息，全身都不住的颤抖也停不下来。
这个温暖的怀抱然他如何能够放得开，如果没有了他自己该如何生存下去，不想放开不能放开，即使要受尽唾骂任人看不起，遭到良心道德的谴责也不想再放手了，不想管什么是对是错，不想去看外面的世界的一切，他只要有这个可以暂避风雨的怀抱就满足了。
夏墨行也是像失而复得珍宝般紧抱着怀里的这个单薄的身子，用力的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心跳，他的温度。这样的他叫自己如何能放手，这样的念头从来都未曾敢想过，两人这被迫的分离几乎让自己伤痛欲绝。走出这一步，他不后悔，如果上天真的要惩罚的话，那么久惩罚自己一个人吧！
过了很久，莫音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的眼睛已经红肿了，哭的也一直打嗝。他从夏墨行的怀抱里坐起来，眼泪模糊的双眼这才看到站在隔间门口的季常林。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表情很复杂，震惊失望后悔愤怒，但更多的是伤痛。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有满满的盛不住的哀伤，似乎一点都不愿意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切，这个什么时候都意气风发的骄傲的男人此刻竟显得如此狼狈不堪，像是个闯入别人故事的跳梁小丑。
感觉的莫音的变化，夏墨行有些奇怪的向身后看去，就看到了表情复杂的季常林。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季常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走了进来，他径直的走到了莫音的床边，看着他说：“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吗？莫音，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个男人他已经不要你了，你居然还要这么低三下四的求着他背着自己的老婆和你偷情吗！你的原则呢你的骄傲呢？全部都去了哪里？你这样真让我看不起你，你怎么变得如此……”季常林的狠狠的握了握双手，那个恶狠狠的字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莫音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他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但是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世人。夏墨行看到季常林这样对莫音咄咄相逼，不禁开口道：“季先生，这是我和小音的事情，还请你不要过问。”
没想到季常林回过神来，一拳打到了夏墨行的脸上，而夏墨行一个没有防备，居然被他打的倒在了地上。季常林不客气看着他道：“我这一拳是替小音打你，打你弃信被意，你背叛他在先，和别的女人结了婚，现在居然还答应他这种荒唐的要求，你口口声声说爱他，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
夏墨行从地上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对着急的莫音示意自己没事，冷冷的看着季常林说：“是的，我是对不起小音，可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纠葛，还用不着季先生你来为他出头。至于我该怎么做，就更不用季先生你来教我，我和小音之间有很多季先生你无法了解的事情。”
“哼！”季常林冷笑了一下，“我是不了解，但是我现在最明白的就是我还要替小音打你，打你的自私自利！”
这时候床上的莫音一下扑了过来，抱住夏墨行对季常林喊道：“你不能打他,我不需要你这样！”
季常林愣住了，他看着拼命护住夏墨行的莫音，突然觉得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夏墨行却推开了拦在自己身前的莫音，对季常林道：“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对于小音有多少的抱歉，他想要怎么惩罚我我都甘心承受，但是季先生你又好到哪里去呢？你当时对于小音做的事情是不是比我现在有过之而不及，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起码，我不会这么对我真正爱的人。我承认我那时候对小音并不算好，但是那是因为我以为自己不爱他，等到我看清了自己的心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但是如果他爱我，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委屈他的。而我，也离了婚，我不敢说这全部是为了他，但是假如我没有给自己一个交代我是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季常林毫不退缩的说。
“够了。”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莫音突然开口对季常林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心，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真的无法站在这里了。但是，我爱的是他也做了选择，不管这条路有多么难走，我都不会后悔。对不起，我……”
委婉的几句话已经判了自己死刑，他宁愿跟着夏墨行做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也不愿意再和自己有任何瓜葛。两人的过往终究是无法释怀了，再无挽回余地？曾经一度相信莫音对自己并非无情，只有自己能用诚意打动他，那么两人或许还有机会的季常林现在一点都不确信。
他认真的看了莫音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祝你幸福。”说完就转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莫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萎靡的像是顿时老了几岁，满心歉疚，他又一次的狠狠伤害了他。爱本就是自私的，它在痛苦和泪水培育成长，最后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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