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琴弦》牙果

26、第 26 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分别的日子就到了眼前。莫音顺利通过了入学前的语言测试，一切手续也已经办妥，开学的日子到来了。
　　对于未来不确定到何时的漫长分别，两人心中都充满了不安。莫音甚至觉得梦想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想和夏墨行在一起，就这么一生不分开。离别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前方的境遇如何。对于刚刚在一起的请人来说，无法相守是比任何东西都可怕的敌人。
　　夏墨行也是舍不得莫音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挽留他，如果这种话说出口，那么就无法放手了。他清楚的明白去法国留学对莫音的意义，他还年轻，自己不能让他以后后悔。一旦心中有了怨恨，又从何而来幸福？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安静的互相拥抱，只是这么抱着什么也不做，心中也无法平静。这个时候谁也无法入睡，就聊起了天。
　　“等我到了巴黎，你要经常写信给我哦。”莫音叮嘱夏墨行。
　　“恩，我一定会的。我还会每天给你打电话，每个月都会去看你。”夏墨行向他保证了更多。
　　“不，不要每个月都来看我，那样你太辛苦了。还有啊，写给我的信一定是要手写的，然后装在信封里好好的寄给我，我可不要电子邮件。”
　　“为什么？”夏墨行有些好奇，现在谁还写信，尤其是像这种国际信件，要等很久才能收到。
　　“没有为什么，就是要手写的，如果是电子邮件的话就表示你没有诚意。”莫音不依。
　　“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写的。”夏墨行笑着答应他。
　　“你有看过那本书吗？叫做《Love letters of great man》”莫音问。
　　“是收录了历史上的伟人写给他们情人的情书的那本吗？好像有贝多芬，拿破仑，爱因斯坦等很多名人写的情书。”夏墨行想了想说。
　　“恩，是的。”莫音点点头道：“看了那本书觉得很感动，他们和他们的恋人因为战争等原因相隔千山万水不得不写信，从那一封一封中的信中可以看到他们坚定的爱和坚强的内心。看了以后总觉得让人的内心里充满了勇气和对未来的信心。”
　　夏墨行轻吻了莫音的额头一下说：“我也会给你勇气和信心的。”
　　莫音在他的怀中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突然抬起头来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我们从现在开始向对方说一些秘密，或者是从来没有说过的事情，什么都可以，过去发生的，或者是将来想做的。”
　　夏墨行想了想说：“好。”
　　“那我先来。”莫音自告奋勇，先说了起来。“我11岁的时候，曾经在超市里偷过东西，还有过好几次。说不出究竟是怎样的心里，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不觉间就拿了东西装在自己的书包里了。”
　　夏墨行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原来你真的是个小坏蛋。”
　　“不过，我后来可是再也没有做过那种事情，现在想来也很后悔，真是讨厌死自己那么做了。”莫音惆怅的说。
　　“恩……”夏墨行想了一下说：“我也不是个好孩子，在英国的时候，我有段时间抽过大麻。和一群乱七八糟的朋友在一起，特别迷恋那种感觉。”
　　“啊？那你现在……”莫音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
　　夏墨行笑了起来，“别那么吃惊，也不是太严重的事情。大麻不是毒品，在国外年轻人抽这个挺平常的。不过我后来再也没碰过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音赞同的连连点头，他显然已经把大麻归到万恶毒品的行列了。
　　夏墨行捏了捏他的脸颊，严肃的说：“说到这个，我正好要提醒你，到了那边有人给你烟或者什么药片的，千万不要轻易碰。不然在你不经意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能沾上不好的东西。知道了吗？”
　　“恩，我记住了。”莫音连连保证。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继续说吧。”
　　“我是天生的喜欢男人，刚发现自己这样的时候，其实很害怕。”莫音停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夏墨行说：“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是第一次解男孩子的衣服，那在我之前你从来没有喜欢过男孩子是吗？为什么就会喜欢上我了？”
　　夏墨行没有否认，“是的，我确实不是同性恋。从我知道喜欢人开始就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之前的恋爱对象也全部都是女孩子。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你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非要说的那我只能说或许是我潜意识的喜欢男人但是一直没有发现，但是我更相信爱是没有理由的。如果能理性思考，也就不是爱了不是吗？”
　　“那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我记得是14岁的时候，对方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头发长长的日本女孩子。那时候我刚到英国没多久，周围都没有亚洲人，整天和一群白人小孩在一起。后来班上突然转来一个亚洲女孩子，而且漂亮又可爱，我就喜欢上她了。不过遗憾的是我们都没有怎么交谈过，很快她就又转走了，我的初恋也就无疾而终了。”夏墨行想着以前的事情，觉得很有趣，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着他温柔的表情，莫音有些不爽，“你很喜欢她？”
　　“喜欢的话……”夏墨行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说喜欢的话更不如说是好奇，因为周围的孩子都和自己不一样，觉得很孤独，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的人，心里觉得不那么孤单了，就产生了一种依恋的感觉。那时候还遗憾她怎么不是中国人，所以严格说起来我应该是喜欢她的肤色吧。”夏墨行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莫音无奈了一下，这怎么听起来像是雏鸟反应啊，看来那时候只要在他面前的是个黄皮肤的人，也别管是男是女他都能恋上。
　　“你呢？初恋的对象是怎样的？”夏墨行兴致勃勃的反问道。
　　“他啊……”莫音想了一下，似乎再考虑怎么形容。“他是个男的。他很高，瘦瘦的但是身材很好。他的声音很好听，带了一点淡淡的鼻音。他会弹钢琴，英语讲的很好，也懂法语，还会一些日语。今年应该是27岁……”
　　听着他的讲述，夏墨行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站放开来，明亮的眼睛里乘着说不出的喜悦和温柔的。
　　莫音也看着他，最后笑着说：“他的名字叫夏墨行。”
　　“是吗？这么说我是你的初恋？”
　　“恩。”莫音点头，“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但是第一个真正喜欢上的人就是你。”
　　夏墨行把他温柔的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说：“谢谢，我很开心，也很荣幸。”
　　“不客气，遇到你我也觉得很幸运。”莫音在他胸前轻轻说。
　　两人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夏墨行问：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到巴黎？”
　　“我不是小孩子了，难道去上个学还要你像个老妈子一样为我打点一切吗？”莫音说。
　　“我只是有些担心……”
　　“放心，我自己会处理好一切的，再说了，你不是连房子什么的都帮我安排好了吗？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舍不得让你离开。”
　　“知道吗？就是这样我才不敢让你和我一起去巴黎。如果那样分别会难难受，我怕我会坚持不住，到时候我一定无法让你离开。有了你的气息的巴黎，我没有勇气坚持下去。所以，请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会坚强，会努力，变得优秀，等着你来看我。”
　　“我知道了。”夏墨行叹了口气，抱紧了怀里的人。
　　两人在黑暗中握紧了手，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愈发临近的分别时刻。
　　莫音坐第二天一早的航班飞往巴黎，两人站在安检口，一时无语。行李已经托运，莫音拿着登机牌和护照的手却怎么也忍不住颤抖，眼睛也突然有些模糊。
　　明明昨天晚上说了很多话，可是到如今，却还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说。然而到了嘴边，却只变成：“要……想我……因为我会很想你……”
　　看着莫音努力忍住泪水的样子，夏墨行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痛的像是快裂开一样，只能不住的点头，想要不顾一切的把他抱进怀里。
　　“不要动，你就站在那里。现在我要进去了，你要看着我走，不准你先离开。”莫音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
　　夏墨行放下了手，看着他说：“你走吧，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莫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每一个表情都牢牢的刻在脑海里一样，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走进了安检口。
　　刚过了安检，莫音的泪水就像绝了提的一样在脸庞上泛滥开来，他飞快的往前走着，心脏却是痛的像是不能呼吸一样。为什么才刚分开就开始想念？为什么会满心的不安？为什么会想要转身扑到他的怀里？
　　未来，梦想在此刻都看不到了，心中的不安是如此的强烈，因为身边没有了他像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空气一样。明明是自己一直期盼的事情，现在却没有任何欣喜，这分别的痛苦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法国，巴黎现在哪也不想去了，为什么心中会有要失去什么东西的感觉，所有坚信的东西在此刻都触摸不到了。
　　脚步不能停下，头不能回，因为他知道回头了自己就永远走不掉了。这个梦想现在不是自己的，是他们两个人的，所以擦掉眼泪，不管前方是什么都要走下去。